第25章 ,暴風雨前的片刻安寧

25,暴風雨前的片刻安寧

(不補敘了,來到七年後了,之後都會很虐,想看甜文的小可愛慎重閱讀。)

自從兩人在酒吧遇見袁起之後,宋一就變得格外黏人,一刻也不願意離開周生。

周生當然能察覺到宋一情緒上的不對,他帶着宋一過了幾天形影不離的生活,剛開始覺得這種被人依賴的滋味還不錯,後來宋一總是纏着他做這忙那的,一會兒拉兩下手,一會兒一起喝杯熱茶,周生的工作節奏完全被他打亂了。

忍無可忍,他幹脆和宋一攤了牌:“能不能給彼此留點私人空間啊宋先生,你天天跟着我,沒自己的事要幹嗎?不是說要先跟着白贏學習嗎?他等你幾天了,今天要不要過去呀,他現在應該不忙。”

宋一坐在沙發上不說話,裝模做樣地看着公司上一季度的盈利報表,其實是在借它擋住自己的臉,不讓周生觀察自己的神态。

“不就是遇見個前男友嘛,我都不介意,你心虛什麽啊?”

周生亮出底牌,他就不信自己都把話說得這麽明白了,宋一還能裝聾作啞。

宋一果然擡起了頭,他滿臉慌張,雙手放下報表尴尬地撓了撓頭,“你早就知道了啊?誰告訴你的?”

“總之我知道,我放心你,宋一,你不要把氣氛搞得這麽緊張好不好。”

我沒有緊張啊,宋一心想,就是覺得很尴尬,想起袁起那張臉他就渾身刺撓,像是被針紮着般坐立難安。

“過來。”周生命令他說。

宋一不情不願地站在他跟前,“我沒和你說起過他,你不介意嗎?”

這七年來,他沒有帶周生見過除白贏、劉樹人以外的高中同學,原因很簡單,只要他和袁起一人出現在這群人面前,他們必定會問到另一方近況如何,怎麽不一起過來。

他總說周贖這小子臉上藏不住事兒,其實他也就比周贖好那麽一點點。

他在袁起面前藏不住事,袁起以前就是個小狐貍,只要他感興趣的事都能套出來,想方設法,不擇手段。

兩人談戀愛的時候,白贏和劉樹人就勸告他最好不要倉促改變自己和袁起的關系,袁起這人做事沒有一點章法,渾身上下都是心眼,如果兩人在一起了,最後吃虧的指定是他。

當初袁起怎麽做的呢?袁起催促他、逼迫他,後來幹脆威脅宋一說他的告白都說出口了,宋一不答應,兩人以後連朋友都沒法做了……

遲鈍的宋一一步步走進他的陷阱,最後袁起一個吻,把他騙到手了,他開始了長達兩年半的“早戀”。

果不其然,袁起最後把他給甩了,借口荒唐又可笑,袁起需要考慮父母的感受,家族的未來,只有他宋一是個父母雙亡、坐吃等死的混賬小子是吧?

但這些尴尬難堪的經歷,他怎麽好意思開口說給周生聽呢?

他追的我,也是他甩的我,我渾渾噩噩了大半年,然後決定和你在一起了……

當初的自己幼稚的令人發笑。

周生對袁起的了解并不算多,白贏、劉樹人他們兩個一個偶爾毒舌,一個經常大嘴巴,但誰都沒有向他提起過宋一的前男友,至于他是怎麽知道的……

周生拉着宋一的手,無可奈何地扶了扶額:“宋一,你真的想知道我心裏怎麽想的嗎?”

宋一忐忑地點了點頭,橫豎一刀,不如早點來,給他個痛快。

“我介意什麽啊介意,我人美心善現在還會賺錢,你朋友、家裏人都認可我,你又這麽愛我、需要我,他不就是你一個沒有公開過的前男友嗎,拿什麽和我這個現任比啊?”

“你說是不是啊,宋一!”

叫宋一名字的時候,周生刻意放軟了語氣、拉長了尾調,一個簡單的名字此刻被他叫得酥麻暧昧。

宋一連忙回答說“當然”,“你不介意就好,我總怕我說錯點什麽惹你不高興了。”

周生打開電腦,輸入密碼繼續忙自己手頭的工作,他故作無所謂地說:“他一個前任還不配讓我不高興,出去玩吧,不,去找我們的白副董請教請教經驗,學以致用,你滿腦子的知識得有用武之地啊。”

“我這就去,你忙你的吧。”

看着宋一合上門消失的身影,周生眼裏的餘溫立馬散盡。

剛才宋一追問他介不介意的時候,他其實很想大聲告訴宋一:我感謝他還來不及呢,他不和你分手,我哪有機會撿到你這麽大一便宜啊。

袁起是吧?周生敲敲桌子,回想着那晚袁起直勾勾望向自己的挑釁眼神。

想搶他周生的人?下輩子吧。

宋一敲門進入白贏辦公室的時候,白贏正在窗戶邊上吸煙,他捂着鼻子說:“好久沒聞到煙味兒了,少抽點吧你,你最近嗓子都抽啞了。”

白贏掐滅煙,開口果然是沙啞的嗓音,“不纏着周生了?來幹什麽。”

宋一晃了晃手中的盈利報表,“周生讓我來向您學習,白副董。”

“白副董”接過那份盈利報表随手翻了翻說:“這份都沒什麽學習價值了,你天天在胡亂看些什麽?看看這個。”

邊說着,他從電腦文件裏打開一份PPT讓宋一看,“就這個,看完給我分析一下slz公司的行情競争優勢以及如何利用優勢擴大市場。”

宋一坐在白贏的座位上認真看了起來,當他遇上疑問要咨詢白贏解答時,白贏卻先他一步說了話。

“樹人要訂婚了。”

宋一先是聞到一股煙味兒,随後就聽到白贏冷不丁地說出了這句話,他擡頭發現白贏又站到了窗戶邊上點燃了一只香煙。

劉樹人的婚事訂得很倉促,女方是他的父母為他挑選的,聽他說也是出生于繪畫世家。他昨天通知兩人的語氣也很是不滿,不明白為什麽他就和人家草草見了幾面雙方就定了下來。但劉大中今年都快八十歲了,身體也每況愈下,誰知道還有幾年活頭呢,他雖對這樁婚事不情不願,但也沒敢拒絕。

金盆洗手、浪子回頭之際,劉樹人只能無可奈何地說:“就當一見鐘情好了,和誰結婚不是結啊。”

自從七年前周生告訴宋一白贏喜歡劉樹人這件事,他就怕這一天的到來。他也不是沒有幻想過某一天這兩人感情升溫突然變質,但這一天遲遲沒有來臨。

白贏是個在感情上很有原則的人,就像宋一當初堅持自己的性取向,遲遲不會對男扮女裝的周生說出喜歡一樣,白贏也絕對不會強求劉樹人這個鋼鐵直男那一天突然闖入他的櫃門,更不會妄圖去掰彎他。

“阿贏……”

“還有三十九天,你的二十五歲生日在一月一日,他的訂婚典禮在一月二日,好事成雙。”

白贏掐滅煙,咬了顆口香糖開始給宋一講解PPT。

宋一看着煙灰缸裏面那根被掐滅的煙,心想,這種沒有回應的感情要是也能這麽容易“灰飛煙滅”就好了。

周六,兩人沒有特殊事情的話都要回陸家聚一聚。

宋一剛睜眼,就看見周生已經衣着整齊地坐在梳妝臺前。

他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羊毛衫,外面配了件黑色長款大衣,正試圖用夾板拉直那頭有着微卷的藍黑色頭發。

每次回陸家,他都要脫下自己平時穿的休閑服,把自己從頭到尾收拾的整齊規範。

宋一很多次都勸他,別折騰自己了,你在社交賬號上發的那些幾乎不穿衣服的視頻都被他們刷幾百遍了,還組織家裏的阿姨、身邊的朋友去給你點贊。

“我突然想起來,第一次帶你回家的時候,你還專門去染了頭黑發。”

“那天緊張死我了,一眨眼也快過去七年了。”

“你好愛我啊哥。”

“別貧了,快起來。”

宋一拉起周生的手在臉上蹭了蹭,不知是不是錯覺,他覺得自己在用周生的手蹭臉時,臉上紮紮的,有些輕微刺痛:“我怎麽覺得你的手變粗糙了。”

周生揉搓了幾下手指、手心,沒有察覺到和平時有什麽不同。

“是感情淡了吧,你竟然開始嫌棄我的手糙了。”

“我哪敢啊,祖宗!”

到家的時候,按照慣例,宋一會陪姥姥在客廳裏看電視聊天,周生則會陪姥爺在樓上書房玩一上午的圍棋,陸宜寒則是個兩邊倒,兩邊瞎胡鬧。

宋一看着電視裏正播放着不知是那個年代的苦情戲,忍不住吐槽,“姥姥,咱換個臺看吧,哭哭啼啼的太難受了。”

姥姥暫停了視頻播放,拿出手機開始給宋一播放周生最新的視頻。

“哈喽,大家好,我是周生。我将接受Linda官方邀請奔赴法國參加Linda秀春季時尚時裝發布會,在這裏,先要感謝Linda姐邀請。大家也可以關注一下Linda的官方賬號,讓我們一起共赴視覺盛宴,了解最新的時尚動态。借這個機會,我也要預祝Linda秀春季時尚時裝發布會取得圓滿成功,希望Linda姐設計的服裝能夠得到大家的喜愛。十一月二十九日,我們不見不散。”

這條視頻宋一早就看到了,姥姥播放的目的他也心知肚明,他靠在姥姥肩膀上故作無知地發出傻笑:“不就是條關于周生的視頻嘛,幹嘛啊,您也想跟着他去看走秀。”

姥姥都七十歲的人了,那裏還有出國看秀的精力,她捏着宋一的耳朵把他的頭抹正了,“臭小子,又不是第一次了。你會不知道姥姥在想些什麽,你給我裝什麽乖呢。姥姥的朋友們都想要周生帶些還沒發售的春季新款衣服,你給周生說說。”

“那你怎麽不直接和周生說啊。”宋一揉着耳朵,小聲抱怨說,“這兩年都不用你說,那次好看好穿的衣服他沒有給你們帶回來,咱的親戚朋友們至少得人手一件了。”

“所以他們都喜歡周生。對了,你最近有沒有跟着周生去公司學習啊。”姥姥點開苦情劇繼續看,“你研究生都畢業半年了,還沒确定留在舅舅那裏還是周生那兒?你到底去那個公司啊我的大孫子。”

宋一早就決定跟着舅舅去做醫療器材的生意了,但他總覺得自己還沒有玩夠,還沒等他開口,陸行謙的聲音厲聲傳來,“我已經邀請小戚總來帶宋一學習了,他還在考慮中,這兩天就會有答複。”

周生當初就是通過陸行謙搭橋牽線認識小戚總的,這個人的商業能力總結起來十分簡單粗暴,就是會賺錢。而他之所以被人稱呼為“小戚總”,就是因為他在商界叱咤風雲七年了,如今也不過二十九歲。

宋一聽到大舅的聲音就頭疼,周生慣着他,陸行謙可不吃他這一套。

“我也沒說不去大舅的公司啊,這不是在跟着白贏學習呢。”

宋一最近謹遵周生的教導,好好跟着白贏學習商業上的事,也想着争取早日走上能夠幫助家人的工作崗位。

“跨行如跨山,兩個公司的運營模式天差地別,你十二月直接來我們公司,我讓小戚總從頭開始教你。”

陸行謙的語氣裏滿是責備,恨宋一這塊鏽鐵不成鋼。

“家裏人好不容易聚到一起,不要說些不高興的事情。”姥姥是無條件站在宋一這邊的,“宋一才二十五歲,不要給他太大壓力。”

“媽,你別總是慣着他,找到合适的工作崗位,這可是關乎宋一未來一輩子的事。”

陸行謙心裏默念着,親媽啊,這時候你就別和我唱臉譜對決了,你看看你都把你孫子寵成什麽樣了。但他又無比理解母親的選擇,當初他大姐陸清河選擇早早結婚生子就是為了後期能把更多精力放在家裏的事業上,最後憑借她雷厲風行的強硬手段,家裏的生意是做起來了,同時也結識了一批仇家,早早結束了生命。

他們家人早期就是因為這個原因,不想讓宋一過早接觸商業上的事,但這孩子眼看就要變廢了……

“不要給宋一過大壓力嘛。”身後傳來了陸姥爺的聲音,“他樂意幹什麽就讓他去幹,咱們家也不差他這一個‘勞動力’吧。”

陸行謙又忍不住腹诽:你真是年齡大了糊塗了,我們小時候怎麽不見你這麽寵愛過我們呢。

姥姥也接嘴說:“宋一剛脫離校園,總得有個适應的過程。”

陸行謙無奈得跟着點點頭,嘴上連說“是是是”。

跟在陸姥爺下來的周生和陸宜寒都沒敢插話,陸宜寒識趣地坐在沙發上翻看雜志,周生則是對他們讨論的觀點不偏不向不站隊,誰的話頭他都不接。

家裏的兩位老人總是勸他讓讓宋一,說他從小沒有吃過苦,別總是對他太苛刻了;大舅則要求自己多管管宋一,別整天讓他鬼混,讓他也學點立足的真本事。

他以前總是夾在中間左右為難,最後只能交給宋一選擇,宋一先是選擇讀個研究生提升下自己,誰知提升完了也不好好工作,畢業後又混了半年。

好在最近宋一也開竅了,開始跟着白贏做了幾個項目,竟還真能把裏面的勾勾繞繞給理清楚了。

宋一的成長需要的是時間和耐心,周生有的最多的就是時間和耐心。

這場争端最後還是以周生的發言結束,他說他會和白贏慢慢帶着宋一摸透商業上的事,等小戚總來了,直接讓他跟着小戚總學習。

下午,兩人臨走前,姥姥又給他們塞了一堆補品。宋一開着車,看着後座上堆滿了一提又一提、數不清多少提的阿膠口服液,重重嘆了口氣。

“周生,下次姥姥再給我們阿膠口服液,咱們直接拒絕了行不行,我真的喝不下去了。”

沒錯,姥姥給的阿膠口服液最後都進了宋一的肚子裏,周生受不了口服液那股獨特的酸澀味道,又不能讓它們白白浪費,幹脆都讓宋一喝了,宋一一喝就是小七年。

“那你去和姥姥說,我可開不了這個口。”

宋一心裏無比悲嘆,你們一個個都開不了口,可憐了他這個中間人、傳話筒。

“你從法國回來的那天正好是劉樹人的生日,到時候我們一起去吧。”

“樹人的生日會?他是不是從來沒有辦過生日會,我怎麽沒一點印象。”

“沒辦法,他爸媽雖說放養他,但生日這天必然要自己一大家子過,別說你沒參加過了,我也就小時候參加過,再大點也沒去過了。”

“到時候我直接從機場過去吧,你別來接我了。”

“好。”

“這些口服液你實在不想喝的話,抽空給周贖送去,他好久沒喝過了,應該緩過勁來了。”

宋一:周生一人統治我們兩個,周贖和我一樣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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