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宋一說,他想阿起

26,宋一說,他想阿起

劉樹人過個二十七歲生日,電話從早催到晚,宋一嘴上說着不去接周生,其實還是想着晚一點接上周生和他一起去生日會,可劉樹人卻告訴宋一,他已經排人去機場接周生了,讓他別跑來跑去麻煩了。

宋一前兩天還在打退堂鼓,劉樹人過生日,袁起勢必也會過去。但好在劉樹人提前告訴他,某某有事來不了,讓他帶着周生放心過去。

他确實想着要回避袁起,袁起在,總會勾着他犯錯。

宋一趕到劉樹人生日會的時候,別墅裏已經聚滿了人,幾個高中同學見了他,果然圍着他追問袁起回國後的近況。

宋一對一些同學的面孔已經沒有印象了,只是含糊的回答說兩人最近沒有聯系。

劉樹人慶生租用的別墅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宋一找了周生好久,最後才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裏發現了他。周生正在和自己的恩師劉大中談話,旁邊還站着劉樹人年輕的母親。

周生總覺得有束目光不停的打量着自己,他環視了下四周,最後看見宋一朝他抛了個媚眼。

周生今天穿了一件酒紅色毛衣,特別顯膚色,冷白色的燈光打在臉上讓他白淨的皮膚近似透明。

宋一一直覺得周生會發光,白贏說他這是沒救級別的“戀愛腦”,比劉樹人沾花惹草的那種級別嚴重多了。

情人眼裏出西施,周生在宋一眼裏就是好看,那兒那兒都好,只有這種滿目喜歡的喜歡才是真正的喜歡吧。宋一當時想了想,也沒有反駁白贏說的話。

他以前和袁起的戀愛似乎更像是過家家,兩人很少獨處過,幾乎全程都有白贏、劉樹人的參與,與其說是談了場戀愛,不如說他是和袁起拜了個把子,那兒那兒都是兄弟……而和周生在一起才是過日子,他們一起應對周麗麗的糾纏,撫養周贖這個讓人心疼又不省心的混小子,他們還有朋友的認可,長輩的祝福,苦甜參半,悲喜交加。

好男人在感情方面,從不追求大風大浪,平平淡淡才是真,一段來自“癡情種”陸行謙的原話。

宋一剛走到周生跟前,就被劉樹人從背後一把抱住了脖子:“好你小子,在我27歲大壽的時候空着手來了?”

宋一反手搭在他肩上:“要不我以身相許。”

劉樹人一把推開宋一:“呸,老子直男,我都快訂婚結婚了,少跟我搞這套。你當着你男朋友的面說以身相許,也不怕騷斷腿!”

“勤勤呢,都和人家訂婚了,也不帶出來給我們見見。”

祝勤勤是劉樹人的女朋友,再過不久,兩人就要訂婚。

“她是個工作狂,在外面出差了趕不回來。”

“說回你身上,我的生日賀禮呢兒子!”

“周生送的就是我送的。”

“切,幹脆說我師兄的就是你的好了。”

“也不是不行。”

劉樹人被酸的不行,打算離開這塊是非之地,然後宋一像個魔術師一樣從不算寬大的袖口裏給他變出了一個小盒子。

劉樹人打開一看,眼睛都直了,“你哪兒搞來的?”

裏面是一塊桐煙徽墨,據陸姥爺說這塊墨已經五十多歲的“高齡”了,宋一也不太懂,想着劉樹人的父親劉大中應該會喜歡,就讨過來了。

“就問你喜不喜歡?”

“喜歡死了。”

果不其然,劉樹人拿到這塊墨去找劉大中獻寶了。

劉大中父子一走,兩人相視一笑,宋一賤兮兮地靠在周生肩膀問他:“怎麽沒穿禮服?”

周生轉身抓住他的白色派克服說:“沒來得及換就被小師弟派來的人接走了。你怎麽也沒穿啊,親愛的。”

周生的指尖輕輕劃過他的下巴,涼的宋一整個人一激靈,他握住周生的雙手心疼地揉搓起來:“屋裏熱得我都出汗了,你怎麽手怎麽還這麽涼啊。”

每年一到深秋,周生的手就開始全天冰涼,宋一聽說手涼的人上輩子缺愛。

周生親昵地看了他一眼,眼神滿是眷念,他沒說話,只是扣住了宋一的手放進了他的派克服口袋裏。

宋一握緊他的手,周生假借打量會場,嘴角的笑意很難被人捕捉。

宋一發現別墅裏确實沒有袁起的身影,心情逐漸平複了下來。

不要害怕遇見袁起,明明是他有錯在先,死渣男。宋一在心裏默默給自己打着氣。

劉樹人只是簡單的說了兩句開場白,切了蛋糕,然後就讓大家樂意玩什麽就去玩什麽,他本來就不是很沉穩的人,就想着大家玩的開心就好了。

這場聚會與其說是他的生日會,不如說成他的單身告別會。

宋一被洪胖和幾個高中同學拉着打牌,輸了就要真心話大冒險,答不出來或者不想答的話,就得自罰三杯。

“你的初戀是誰?”

宋一:“……”

“你的初吻給了誰?”

宋一:“……”

“那除了周大設計師,你還和誰談過戀愛?”

宋一:“……”

宋一酒量一般,今天的牌也出奇的差,他們問的問題亂七八糟,一個比一個犀利,沒一個他想作答的,酒倒是沒少喝,于是宋一很快有了醉意。

“那你的初夜給了誰?”

“這個是周生,沒有任何疑問。”

問答完這個問題,他擺了擺手示意自己不玩了。

他現在輕易不喝酒。

不得不喝也盡量少喝。

約莫兩年前,有一次他喝醉酒回家不知幹了什麽缺德事惹周生生氣了,周生把他關在陽臺上喂了一晚上蚊子,第二天他又死活想不起來自個究竟做了什麽錯事,接下來幾天周生的臉色都不太好看,他就再也不敢喝酒喝多了。

果然,他一扭頭,坐在他身後的周生向他投來了含笑的目光。

人貴有自知之明,宋一心領神會。

可他剛一起身,就被幾個同學按回了座位。

“宋一,是不是玩不起?”

“玩不起了宋一?”

“你輸了讓周生喝也可以。”

房子裏其他幾桌也傳來了支援的聲音。

宋一向後躺,靠在周生身上說:“不行,他胃不好。”

宋一确實有點醉了,眼裏挂着層薄薄的霧氣。

周生揉了揉他的太陽穴給他提神,說:“沒關系,我替你喝。”

總不能讓宋一在這麽多人面前難堪吧,他舍“胃”陪君子了。

得到了周生的支持,宋一又帶着微微醉意玩了幾局。

今天的運氣就是格外得差,又玩了幾圈下來,他多半還在輸。衆人起哄讓他吻周生,宋一剛開始看着屋子裏的幾桌人沒好意思親,倒是周生捂着他的臉,湊近吻了吻他的唇角。

這當然惹來了衆人的尖叫起哄,有人甚至大吼着祝他們“百年好合”、“永結同心”,一時間屋內尖叫連連,好生熱鬧。

可能是酒的後勁大,又玩了兩局的宋一已經醉的看不清牌了,摸牌的手也變成了七八指的重影,宋一只覺得自己腦子裏住了個不倒翁,晃來晃去,晃啊晃,搖啊搖。

劉樹人時刻注意着隔壁桌的動向,見宋一醉得不輕,他扔掉手裏的麻将說:“宋一又輸了?看來是真醉了。我師兄呢?周生呢?”

見周生不在宋一身邊,白贏也連忙問:“周生呢?”

洪胖試着搶奪宋一手裏的幾張牌,卻怎麽也掰不動他的手指:“去洗手間了吧,這小子手勁怎麽這麽大。”

試了好久次都掰不動宋一的手指,洪胖子無奈放棄了宋一手裏的幾張牌,然後賤兮兮得趴在宋一耳邊問:“宋一,你最愛的人是誰呀?”

宋一眯着眼笑了笑,舉着食指開始環顧四周,但他望了一圈也沒發現自己想見的人,他帶着醉意、撇着嘴說:“嗯,我找不到他,他是不是不要我了。”

委屈的聲音讓人聽了心疼,屋子裏靜了下來,男男女女都湊過來圍觀宋一醉酒的樣子。

白贏手持兩枚砝碼從鄰桌過來,走過來一巴掌拍在洪胖子頭上:“誰讓你逗他的?”

洪胖原本想說“我就看着好玩”,但當與白贏四目相對的時候,他看着白贏鏡片後面冷漠的神色,硬生生把這句話給憋了回去。

白贏笑眯眯的眼裏永遠藏着刀子,盯得人害怕。

派對瞬間沒了氣氛,宋一抱着自己的衣服想要離開房間,他握着門把手卻怎麽也打不開門,可憐的樣子惹得衆人發笑。

宋一扶着門把坐在地上哀求道:“我是不是喝多了,這麽沒勁。誰幫我開開門,我得去找他,他要是又不要我、了怎麽辦,我、可不想被關在陽臺上……喂蚊子。”

“找誰?”

“誰把你關在陽臺上喂蚊子了?”

“宋一你說找誰我就幫你開開門。”

幾個人逗着宋一,劉樹人、白贏也被宋一酒後滑稽的說話方式逗笑了,即使他們從小一起長大,也從來沒有見過一向以酷哥自居的宋一如此爛醉、如此軟萌好拿捏。

宋一:“找……找……”

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定,宋一張口沖着屋內一衆人喊道:“不……不告訴你們,一群……王八蛋!”

衆人:“……”

“這是真醉了還是假醉了?”

“我怎麽覺得宋一是很認真地在罵我們?”

宋一很快安靜下來,他雙眸緊閉,似乎扶着門把手睡着了。見他安靜下來,該打牌的打牌,該打麻将的打麻将,房間裏的氣氛依舊熱鬧十足。

劉樹人搖搖頭,試圖把宋一從地上扶起來,自己寵大的兒子,就得負責到底。

但劉樹人剛彎腰拉住了宋一的胳膊,幾步外的大門被人從外打開,劉樹人的第一反應就是“周生回來了”,他剛想開口讓周生把這個醉鬼拖走,門口卻響起了袁起的聲音!

“喲,怎麽醉成這個樣子了?”

劉樹人看到袁起的身影腦子一緊,袁起不是說禮到人不到嗎?怎麽聚會過半了又趕到了呢!

哄鬧的聲音逐漸安靜下來,幾個人上前跟袁起打招呼。

袁起象征性地朝他們點點頭,用腳尖踢了踢宋一的腿:“醉成這個死樣子,怎麽,你對象不要你了借酒消愁?”

宋一擡起頭,眼圈瞬間紅了起來,他伸手抓住袁起的手腕,向下的拉力使袁起不得不曲腿蹲下配合他這個糾纏的動作。

衆人的胃口被他們這個動作挑了起來,袁起也挑挑眉,掃過衆人,試圖尋找一個答案。

劉樹人彎腰扶宋一起來,宋一不樂意,反嘴咬了他一口,在他手上留下了一排淡淡的牙齒痕跡。

“我靠,你屬狗的?咬壽星是要折壽的,懂不懂?五年起步啊!”

衆人被劉樹人的玩笑話惹得哄堂大笑,氣氛很是輕松愉悅。

宋一松開門把,扶着袁起的胳膊慢慢從地上爬了起來,最後他實在是無力,做不來這個動作,劉樹人只好再次試着上前扶他,又被他揮手拒絕了。

宋一幹脆拉着袁起的手蹲在地上,他頭抵在袁起胸口,語氣兇狠又頗為不滿地質問他說:“你怎麽才來接我,我怎麽也找不到你。”

袁起渾身僵硬,他覺得耳朵似乎壞掉了,嗡嗡的,一時聽不清宋一在說些什麽。

衆人也是一臉茫然,房間熱鬧的聲音徹底落了下來,最後靜的可怕。

兩位這是鬧哪出?

劉樹人俯身湊到白贏耳邊:“我操,這是怎麽回事。這兩人要搞什麽?”

白贏也是一臉懵逼,坐在沙發上只覺得渾身毛孔冒汗。

他很少會這麽緊張,但袁起是一個做事為所欲為、不講任何規則的人,他保不準袁起會當着衆人做出什麽出格過分的事。

“麻煩各位朋友先出去一下,我們幾個解決點私事。”

白贏開始清場,他知道這樣做很難看,但場面已經失控,他請不走袁起,只能選擇讓其他人回避。

屋子裏的人也算配合,陸續撤離出了房間。

袁起把宋一扶到沙發上,他指着自己的臉問:“宋一,我是誰?”

宋一渾身酒氣地蜷縮在沙發上,他傾斜着身子靠在袁起身上小聲控訴:“阿起啊,你走後我在機場坐了一夜……他們都笑我傻,可明明是你躲起來不見我的,是你有錯在先。”

袁起呆滞片刻,他彎腰抱着宋一的肩膀,讓他以更舒服的姿勢靠在自己懷裏,哄孩子般給他拍着背:“對對對,是我做錯了,我有錯在先。以後誰再說你傻,我第一個不願意好不好。”

“誰再讓你難過,我讓他下半輩子都不好過。”

袁起微微擡頭,屋裏的人已經走淨了,劉樹人正在忙着關那扇對開的大門。

宋一覺得自己很不舒服,此刻的他只覺得頭昏腦脹,渾身無力,但這一刻心裏卻又很踏實,他抱緊懷裏的人問:“那我們能回家了嗎?我醉了,不想喂蚊子。”

“深秋了,哪裏還要蚊子。”

袁起全當宋一醉了在說胡話,他小心翼翼地扶着宋一:“站起來,我們現在就回家。累不累,要不要我背你?”

宋一揮揮手,又搖搖頭。

他醉是醉了,但還有一點意識,他還不想自己一個大男人被另一個大男人背着走。

袁起只好扶着宋一離開。

劉樹人、白贏清完場,還沒來得及處理這兩人不明不白的關系,他們竟要攜手離開,連忙上前阻止。

白贏上前抓住宋一的手腕,另一只手按住袁起的肩膀,低聲說道:“袁起,宋一只是喝醉胡鬧,而且,他有男朋友。”

“酒後吐真言。”

袁起說得不急不慢,誰讓宋一現在站在他這邊呢,這是宋一給他的底氣。

“阿贏,我知道周生現在是你老板,你要是怕以後在他手裏難辦,就到我這兒來,任何職位都可以。”

“阿起,我所做的這些不是因為周生是我老板,而是因為他是宋一的男朋友。”

白贏的鏡片反射着冷光,說的話不給對方留有任何情面:“袁起,我不相信你會變成一個插足他人感情的第三者。”

袁起此時只想帶宋一離開,聽到白贏的話他也變得煩躁起來,他低頭詢問宋一願不願意和自己走,宋一沒有猶豫,輕輕地點着頭。

“快點走。”

劉樹人攔在門口,他拉着宋一的手挽留說,“阿贏,你不能把宋一帶走。你不是說不來嗎?你這樣做,我以後怎麽在周生面前做人,我還怎麽當宋一的兄弟。”

“樹人,你聽到了,宋一願意和我一起走。我不想管你們之間的的事,我只要宋一今天跟着我走。”

劉樹人和白贏追着兩人一路到了停車場,從二樓到地下車庫,他們都沒有說服宋一放下想跟袁起走的決心。

最後,劉樹人幾乎是吼出來般說道:“宋一,你他媽睜開眼看清他是誰?”

“袁起啊,我知道他是袁起。”

最後,兩人在停車場被袁起的保镖攔下,眼睜睜看着袁起拉着宋一的手坐進了自家的商務車揚長而去。

劉樹人無力地靠在旁邊的車子上,車子發出刺耳的警報聲。

他生氣地一腳踹在那輛車的前蓋上:“我他媽就是犯賤,過什麽生日啊!”

白贏盯着車子消失的方向,久久沒有接話。

“別說了,先去問問周生去哪兒了。”

剛走進別墅大廳,就看到很多人圍坐在一起讨論着什麽。

剛才鬧出那麽大的動靜,就算清了場,從一樓鬧到二樓,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這不都人盡皆知了。

劉樹人覺得煩,但又不得不招呼大家繼續玩。

一個服務生告訴兩人,周生在幾人争執下樓的時候可能已經聽到了了全程,臨走前他把自己提進來的袋子留了下來。

白贏打開,裏面是醒酒藥和胃藥。

“這些裏面都有,我師兄還買這些幹什麽?”

“這門隔音好嗎?”

“不太理想。”

白贏蹲在別墅門口點燃一根煙,思緒跟着溫熱晃動的煙氣飄了很遠。

劉樹人蹲在他旁邊,說都是自己不好,別人撺掇宋一喝酒也沒幫忙攔下,結果讓袁起這混蛋把宋一拐走了。

他是真的沒臉見他師兄了。

“袁起明明說不來的,我還傻逼一樣地派人去接周生。我還怎麽面對我師哥跟宋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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