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不甘心的渣男
28,不甘心的渣男
兩人來到袁起私人島嶼已經兩周了,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但宋一卻有種度日如年的錯覺。
闊別多年,再和袁起相處,面對對方太別扭、也太陌生了。
比如兩人賞景,一個看天,一個望海。
比如兩人吃飯,一個喝粥,一個刀刀叉叉切個不停。
比如兩人上床,一個在想如何壓制另一個人,一個在想如何不被對方反壓。
這種感覺宋一概括一下就是:太累了。
宋一剛洗澡出來,袁起環着他的腰,兩人接連摔倒在了床上。他掙脫袁起的糾纏,起身繼續擦着頭發:“說多少次了,我不喜歡濕着頭發睡覺。”
袁起一臉嚴肅,不知道宋一哪來的這麽多習慣,但他還是拿起拿起吹風機給宋一吹頭發:“可是等我們做完,頭發就正好幹了。”
宋一十分無語,他搶過吹風機自己吹:“你腦子裏就只有這一件事嗎?”
袁起眼睛裏閃過一絲狡黠,這是近半個月來宋一第一次說累,但他并不覺得失望:“要不你讓我在上面?。”
宋一白了他一眼:“那樣只會更累。”
至少和周生做時,宋一覺得在下面更累一點,所有大多時候,他更樂意在上面。
他吹幹頭發裹緊自己的被子,自顧自地睡覺去了。
袁起趴在他耳邊留下一串親昵的吻:“就一次好不好啊,親愛的。”
宋一被他煩的不行,幹脆連額頭也蓋進了被子裏,“睡覺。”
他是真的覺得很累,今天吹了海風,感覺整個人現在都是輕飄飄的。
袁起點起一支煙,略感失望地抽了兩口:“你和他也會累嗎?”
宋一被煙味嗆得忍不住咳了兩聲,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他在心裏暗罵了袁起一句“神經病”,見他還沒有熄煙的念頭,宋一伸手搶過他的煙,摁滅在了床頭櫃上面的煙灰缸裏。
“別在我面前抽煙。”
袁起想起來件很重要的事,也不計較宋一摁滅他煙的事了,他湊到宋一耳邊大着膽子詢問對方:“你和他是什麽體位。”
宋一掀起被子坐起來,盯着袁起好奇的眼睛說:“都分手了,說這些有意思嗎?”
袁起卻不想罷休,手腳并用地“挂”在宋一身上:“乖,你告訴我,我就讓你早點睡。”
話落,袁起湊到宋一懷裏吸吮他的脖子。
隔着睡衣,宋一覺得渾身泛起酥意,從頭頂酥到腳後跟。
他不得不承認,袁起太會撩了。
袁起把手伸向他的下身:“你不說,給我一次也好。”
宋一被袁起撩的不行,在呻吟出聲的前一刻,他坐起身來,脫掉睡衣扔在了地上,然後反壓在袁起身上。
“袁起,你死定了。”
袁起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我這不等着呢。”
宋一第二天醒來就後悔了,昨晚他睡覺的時候頭發估計是沒幹透,現在他渾身都在發熱,熱得他直冒汗,他猜測自己應該是發燒了。
袁起也好不到哪兒去,他醒來發現自己的嗓子發不出音,只能忍痛小聲說話:“頭疼,屁股也疼。”
宋一起身撿起地上的內褲穿上,又拉開櫃子随手取了身衣服。
他拍拍臉,勉強打起精神:“我想去山上逛逛。”
來了半個月了,一直沒有攀登到過頂峰,眼看着這兩天就要走了,宋一不想留下遺憾,想着就算今天發燒他也要爬上去。
袁起“刷”得坐起身來,漠然打量起宋一:“宋一,我再說一遍,我不舒服。”
宋一撇了他一眼,繼續穿褲子:“你前幾天怎麽不說疼?”
袁起眯起眼睛:“那他呢,他也會事後不舒服嗎?”
懶得和袁起周旋,宋一穿好衣服就去衛生間洗漱,留下袁起滿臉不削的樣子。
是哪裏不對呢,莫名的壞兆頭。
每次提完周生,袁起其實都特別後悔,自己就像是一個不入流的小三,什麽都要和正室比,明明自己沒有哪裏比對方差。
周生和宋一的七年,就像一根刺紮在他的要害上,令他惶恐。
并且,他也沒想到自己竟然會這麽輕而易舉地和宋一複合了,即使宋一心裏有他,但這會不會來的太容易了呢?
還有,劉樹人過生日的那太晚上,他就是使了個小花招,沒想到直接讓兩人分了手,宋一有沒有懷疑過他呢?
此刻的袁起根本沒有發現,他就像一個掠奪了別人幸福的小偷,無時無刻都在小心翼翼地守護着這份原本不屬于他的精神財富。
見宋一态度冷漠,袁起怕他真的丢下自己去爬山,他連忙起身穿衣服,剛穿好準備進入洗手間時,迎面門開,宋一已經洗漱好要出來了,并且他的面色已經恢複常态,看不出太多情緒。
“能起來了,過來,給你上點藥。”
見宋一一切如常,袁起安心地舒了口氣:“又上藥,今晚動作輕點行不行啊?”
黑白世界,不搞顏色!!!
袁起咬牙:“媽的宋一,上藥就不能輕點嗎!每次都這麽疼。”
“趴好,別動!”宋一拍了一下他的屁股,耐心地給他上着藥:“知道疼下次就別勾我。”
袁起扭頭,宋一正在低頭給他上藥,他神情看上去極其專注,恍惚間,袁起突然覺得兩人仿佛回到了高中……
“宋一。”
黑白世界,不搞顏色!!!
袁起沒有回答,只是把他抱的更緊。良久,他說;“我們一輩子都這樣好不好。”
曾經……
宋一,我們是一輩子的好朋友。
宋一,我麽是一輩子的好兄弟。
宋一,我們一輩子都這樣好不好?
恍惚間,宋一甚至覺得,他似乎對袁起的愛一直多于恨,以至于像周生說的那般,七年不能忘懷他。
宋一微微彎腰抱住袁起的脖子,他擡起他的頭,輕輕吻在了袁起的眼睛上,用不知是感冒沙啞的嗓子還是緊張到沙啞的嗓子道:“好啊。”
他說的并沒有多麽動情,畢竟男人嘛,最了解男人在想些什麽。
“幾年前,我聽我爺爺、父親的話和你斷了關系,一個人去了英國,到了我就後悔了,那裏的環境和國內是雲泥之別,人和人之間看似親密無間,只有在那裏呆過的人才知道,他們骨子裏透着冷血。”
“我太想你們了,我甚至跑過來偷偷看過你。那時候,你和他拉着手,走到那兒都親密無間。我和白贏、樹人吐苦水,他們卻都勸我不要去打擾你們的生活。他們是我的發小,卻都不站在我這邊。我當時聽了他們的話,忍了又忍,一眨眼竟快七年了。”
他把自己描述的極其委屈,像是一個親歷了周生和宋一感情後的受害人。
“我怎麽會甘心呢,宋一。那時候我們認識十多年了。”
袁起說得動人,宋一卻并不接話,袁起每次提到周生,他就會像一個犯人一樣,自己審判自己。
恍惚間,宋一想,他和袁起,一起堕落。
都去下地獄吧。
“七年來,我都在被你分手的話折磨。你知道、你只記得你走的那一晚上我沒去送你,那你知道我在機場一個人傻逼一樣坐了一晚上嗎?你走後,我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袁起,你給我記住了,一切都是你欠我的,你別想睡在我上面,這輩子都別想。”
宋一掐着他的脖子,手指微微用力,随着他指尖滑動,袁起的脖子上留下了一道淺淺的痕跡。
他收手的時候,發紫的傷痕流出詭異鮮紅的血珠。
袁起感到脖子間傳來絲絲痛意,但他沒有反抗,他只是握着宋一的手耐心說道:“我會等到你願意的那天的。”
宋一低下頭,親在了他正在流血的脖子上,
“那你什麽時候帶我回家見長輩啊,親愛的。”
他把“親愛的”拖長了尾音,叫得甜蜜又親昵。
沒等袁起回答,他卻先在腦海裏想起了另一個人的音容,周生以前也總是以這樣的方式叫他。
“畢竟……”宋一繼續說道,“沒有長輩祝福的愛情是不會幸福的。”
袁起眼神迅速暗淡下來,“等我爺爺離世可以嗎?你也知道,他不可能接受我是個同性戀的。”
宋一在心裏笑自己傻,袁起做事八面玲珑,怎麽可能像他這個傻小子一樣,确定關系沒多久就把人領進家門給一大家子看呢。
宋一冷漠的注視換來的是袁起熱烈的吻。
“周生是個孤兒,他可以沒有任何負擔的和你在一起,可我不能這樣做。宋一,我求你,你也為我考慮考慮。”
這一刻,宋一笑自己傻。
他怎麽敢奢求袁起改變呢?
壞人就是壞人!
“袁起,你以為你玩得那些手段我沒有發現嗎?”
“那你不還是選擇和我在一起了嗎?”
袁起冷笑一聲:“承認吧宋一,你就是對我念念不忘。當然……”
“我也對你念念不忘。”
袁起是真的愛慘了宋一,這七年每每回國,他也只能偷偷地站在某個角落裏打量宋一,他像個賊一樣,偷偷窺探着宋一的幸福。
其實,他剛開始把更多的目光放在了周生身上。剛和宋一在一起時,那個男人總是留着一頭顏色鮮豔的頭發,粉的,橙的,甚至綠的……他的頭發總是被打理得微微卷着,裝飾着他那張美妙絕倫的臉。那個男人總是繃着一張臉,對誰都不是很熱情的樣子。而宋一呢,在他面前卻總是笑意相迎,甚至有些讨好的意思。
周生的長相在袁起看來是很娘的,可是,宋一就喜歡那個看起來有點娘的玩意兒!原本以為兩人就是玩玩,誰知道一眨眼六年過去了,人家的愛情都快迎來七周年了,周生竟然還在宋一身邊,甚至完全滲透到了宋一生活的點點滴滴之中。
他怎麽會甘心?
所以,他把宋一搶回來了。
而在他們二人厮混的同時,在晏城九靈廟萬休堂裏,一個男人面露難色,正在把手裏的玫瑰花插進一個青白色的花瓶裏,留下兩支放不進去了,就随着這幾年養成的的習慣把它們插進了旁邊的花瓶裏。
“阿姨,我現在來收回那些希望您保佑我們長久下去的祈禱,您兒子出軌了,我不要他了。我現在身份尴尬,下次來看您還不知道是什麽時候呢,就多給您放了幾朵花,希望您能喜歡。”
“您以後就保佑我財運亨通吧。”
臨走前,周生在香案前的墊子上跪下,磕了三個頭:打擾了,在那邊要互相照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