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解釋無用，分手吧
27，解釋無用，分手吧
宋一第二天趕回家的時候，周生剛剛起床。見宋一回來，他并沒有什麽過激的反應，照常去洗漱，照常給丫橘添貓糧，檢查聊天軟件有沒有遺漏掉的消息。做完這一切不過才七點，或許是因為今天起的早，他還去為二人做了早餐，樣式也很簡單，熱豆漿，土司面包，白水煮蛋，一人一個蘋果，兩人早上經常這樣簡單吃點對付下。
等他把食物端出去的時候，宋一如往常那般，早已規規矩矩地坐在餐桌旁等待開飯。
宋一此刻就像是個做錯事的孩子，開口道歉不是，不道歉也不是。
宋一手足無措，但腦子還算清醒，他知道自己今天無論做什麽都是錯的。
是他罪有應得。
周生的臉色不太好，但是宋一還是如願得到了自己的早餐，他把杯子送到嘴邊，但豆漿怎麽也喝不到嘴裏。
周生卻吃得津津有味，他胃不好，今天醒來胃更是疼的難受，興許是昨天幫宋一喝了幾杯酒的原因吧。但他還是想吃，他一時找不到今天不吃早飯的理由，哪怕單純是為了堵着嘴也好。
宋一放下豆漿，盯着周生安靜地吃着早餐。
周生吃飯時很乖巧，不管他喜不喜歡吃的食物，卻總是吃什麽都很享受的樣子。
他一直專注地吃着自己的早餐，時不時劃拉兩下手機分散自己的注意力，這期間他沒有給宋一一個眼神。吃完自己的早餐，他突然把宋一的餐盤拉到自己跟前，拿起裏面的壽司片就吃。其實他已經吃飽了，但是他強迫自己下咽，快要嘔吐出來也逼着自己咽下去。
宋一把餐盤推到一邊，雙臂環着他說：“別這樣，吃不下去就不要吃了，對不起，對不起，我再也不會這樣了，周生。”
周生推開他，連忙跑到洗手間對着馬桶直接吐了起來。
難受，惡心，委屈，複雜的心情決堤般浮現，他胃裏波濤洶湧，食道裏食物上湧的感覺折騰得他渾身無力。
你看，明明自己什麽也沒有做錯，最後身心受損的卻總是他。
這六年多來，他為了不辜負宋一和那些相信自己的人，不分晝夜得學習、工作，公司好不容易有了大的起色，生活好不容易趨于安穩平靜，宋一的家人好不容易毫無保留的接受了他。
可是，他的戀人卻抱着其他的男人，他們句句不說愛，卻又句句不離愛。
他努力改善自己的生活、工作，他拼死累活好多年，卻只是為別人做了嫁衣。
周生不甘心，卻不得不看清自己的內心。
就像他以前說得那般，他最讨厭三心二意的人。
他的母親周麗麗，他的師兄張旭陽，現在還要加上他的愛人宋一，在不同階段，曾經這些他最親密的人，最後都無一例外地傷害了他。
以前他不能接受周麗麗的抛棄，不能容忍張旭陽的強迫，現在他不敢面對宋一的背叛。
他不能接受背叛。
他不會原諒宋一了。
宋一為他端來一杯水，周生直接選擇了無視，他點下沖水按鈕沖走了馬桶裏的嘔吐物，随後對着旁邊洗手臺上的水龍頭喝水漱口。
宋一抱着他，在他耳邊道歉： “別這樣，周生，你這樣我很害怕。對不起，我再也不離開你半步了好不好，我不喝酒了……”
周生推開他，胃裏、食道裏的惡心剛好一點，他心裏又反感起來，十分抗拒宋一的觸碰。此時此刻，除了麻木疲憊，他感受不到身心的第二種感覺。
“我昨天夜裏已經聯系了搬家公司，約的是八點□□，不好意思，還要再打擾你幾分鐘。”
他拿起毛巾擦嘴，通知宋一的語氣極其平靜。
或者說冷漠，裏面沒有參雜一點多餘的感情。
宋一怎麽能讓周生這麽輕易離開自己呢。
他上前抱住周生：“不要，我和他什麽也沒發生，我只是……只是……”
宋一說不出個只是，他今早醒來整個人都是懵的，他甚至以為是袁起闖進了他家，可是後來他發現那是袁起的住處。
周生替他說道：“你只是忘不掉他，就像姥爺說的那樣，你喜歡上一只小貓，就不會愛上第二只，即使第二只又傻又笨整天圍着你轉，你心裏念着的都是你的第一只貓，你還是……更愛更想要第一只。”
周生推開他，宋一的後腦勺順勢撞在洗手間門上，門發出了巨大的響聲，但他感覺不到一點痛，只是傻傻地站在原地。
等宋一再次做出挽留，周生已經穿上了外套，正在接聽電話。
“沒錯，我是Z棟十八層住戶，預約了搬家服務，您直接讓他們進來吧。”
說完，周生拿起手機看了眼時間，已經快八點了，他摸了摸丫橘的頭，溫柔地把丫橘塞進了貓包裏。
宋一搶過周生手裏的丫橘，略微粗暴的動作惹來丫橘發出了不滿的“喵喵”叫，但宋一哪裏還顧得上這些，他只感覺到前所未有的絕望：“周生，我怎麽做你才能原諒我？戒酒好不好？我以後都不喝酒了。我怎麽會對他念念不忘呢，他…….”
周生望着他快要委屈落淚的眼睛，平靜地問他：“你知道我是怎麽認識‘袁起’的嗎？”
宋一擡頭，只能看到周生的背影。
他說：“在你的醉言夢語裏認識的，你叫他‘阿起’，語氣可憐又寵溺。”
“宋一，這件事過去兩年了，昨天你又給我來了這麽一出，甚至還算是“現場直播”，你簡直……不可原諒。”
“我對你的家人不好嗎？我對你的朋友不好嗎？還是，我對你不好？”
“宋一，我恨你，你讓我沒有愛。”
門鈴響起，周生搶過貓包，行李箱都沒有提，推門而出。
“宋一，我們分手吧。
宋一沒有出去追，眼睜睜看着幾個搬家公司的人把周生的行李一一搬走。
犯錯的人沒資格祈求原諒，陸行謙曾經在惹韓佳佳生氣後，如是教育小宋一。
等劉樹人趕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麽一副情景，宋一安靜地坐在餐桌旁吃着早餐，他臉上沒有任何淚痕，眼睛卻腫的通紅。
看見劉樹人，他顫抖着嘴唇說道：“你來晚了，錯過了我們……争吵分手的好戲。”
劉樹人坐在宋一對面，見他一口氣喝完了一杯豆漿，又拿起一個蘋果吃了起來，吃到最後果核也吞了進去。
吃完蘋果，宋一望着空蕩蕩的被子和餐盤：“我還想吃。”
劉樹人馬上安慰他說：“想吃什麽，我帶你去吃。
宋一擡起臉，通紅的眼睛流出一行淚，淚掉個不斷，他嗚咽着說：“我想吃周生烤的壽司可以嗎”
劉樹人拿餐巾給他擦淚，但怎麽也擦不淨，劉樹人在內心嘆了口氣：這他媽一天天都是做的什麽孽。
而他和白贏，都得為這“孽”下地獄。
昨晚他就和白贏抛下生日會一大堆人來找過周生，周生怎麽也不肯打開門面對他們，只是囑咐他們照顧好宋一。
隔着一道門，周生在裏面，白影和劉樹人在電梯間，白贏和周生背對背聊了幾句，但大多是工作上的事，周生不提宋一，白贏也決不說關于他的一個字。
“白贏，你不是想借我們公司的名義收購你家快要倒閉的公司嗎？公司我不要了，你去做吧。”
“說什麽胡話啊周董，你要是真想這麽做，早同意我的方案了。”
“沒有賭氣，你明天把方案拿給我看看。”
“明天到公司裏，我再去找你談談。”
“我信你，你從來不會亂來。你先給我簡單說說吧，反正我閑着也沒事做。”
“好。”
從淩晨談到三點多，最後周生說自己累了，要休息了。
劉樹人叮囑他說別做傻事。
周生說：“我幹嘛要做傻事呢，犯錯的人又不是我。”
“我早已不是用別人犯下的錯、來懲罰自己的人了。”
眼前，宋一的狀态讓劉樹人相信，宋一心裏肯定是有周生的，可同時，昨晚宋一用事實告訴衆人，他最愛的，他在最無助的時候，需要的人不是周生。
宋一在沙發上睡了一上午，醒來的時候劉樹人正坐在旁邊的單人沙發上發呆，他雙眼空洞，似乎還是不太能相信在自己的生日會上發生了這麽一件離譜的事。察覺宋一有了動作，他連忙把手機收了起來。
一切小動作都收在宋一眼裏，特別是手機屏裏那個熟悉的頭像，那只慵懶的貓，宋一問：“和周生聊天嗎。”
劉樹人看着他通紅的雙眼，僵硬地點點頭：“師兄去上班了，正和白贏談着工作呢，你別擔心。”
其實周生根本沒有回他的消息，周生的情況都是白贏通知他的。
“對不起，昨天是我沒有安排到位，昨天袁起提前打招呼說他不會過來……”
此刻，劉樹人也明白，自己被袁起下了個套，但事情已經發生，再多的解釋也對處理已然發生的事件沒有任何幫助。
一夜了，劉樹人都沒有怎麽合過眼，前半夜他先是和白贏到袁起家要人，卻被他母親告知袁起根本沒帶宋一回去，後半夜兩人則蹲守在周生家門口。
他一輩子都沒有這麽狼狽過。
宋一把自己攤平，他躺在沙發上，盯着頭頂的暖光燈發呆，良久，他沙啞道：“我真的錯了，可他就是不聽我解釋道歉。”
劉樹人打心裏心疼宋一，但此刻，他必須安撫好宋一的情緒：“對不起，宋一，我稍後就去找師兄解釋，這次是我安排的不到位，我一定一定找他解釋清楚。”
馬後炮，事後響，劉樹人說完這句話立馬覺得自己特別心虛，其實昨晚他就解釋過了，但周生只是說不怨他。
他認識周生前前後後十餘年了，周生的性格他也算是比較了解的了，借用他父親劉大中的話來說就是——“這孩子太倔了，你看他畫的畫，一比一還原了了人物的細節，不懂一點變通。他做事也是，一旦做出了選擇，就沒有回頭這一說，那怕他服一點軟，就不用吃這麽多苦了。你說是不是啊，旭陽？”
是啊，不然周生也不會和張旭陽周旋了四五年，竟然還真憑着一身犟勁全身而退。
宋一又何嘗不知道他這點。
宋一捂着眼睛說：“你們也不要再去煩他了，他不會原諒我的。”
劉樹人：“啊？”
愣神好久，消化了宋一說的這句話，劉樹人說： “暫時分開也好，我們都冷靜冷靜，對師兄也公平。”
可是，令劉樹人沒想到的是，宋一這個渣男，不過才過去一周，他就頂着自己那張沒的感情的臉和袁起出國旅游了！
靠！劉樹人看着袁起在朋友圈發的那張單人背影圖，他和白贏只用一眼就能認出來那個人就是宋一。
現在哪怕宋一化成灰，他和白贏都能認出來。
劉樹人覺得，兩人分手對他師兄是最公平的結果。
媽的，渣男賠渣男，他們兩個人真是絕配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