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假期訪山村
假期訪山村
衛樊抽出一張紙巾，将上面的灰塵擦去。
小冊子像是一本裝訂好的相冊。
他輕輕打開第一頁，映入眼簾的是躺在搖籃裏的Q版小嬰兒，大大的腦袋，短短的身體，十分可愛。偏偏尚帶着嬰兒肥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眼神帶着嫌棄，十足的反差萌。
第二頁則是小孩蹒跚學步，仍是Q版漫畫風。但這次是連續的幾個畫面。剛開始，小孩一步步走到很穩，對身體的控制力強得不符合年齡。然後，他跨過突然出現的樹枝，卻以一個古怪的姿勢摔在了地上。
衛樊仔細一看，才注意到小孩摔倒的第三幅圖畫裏，他的腳踝出現了一條紅繩，顯然是有人在惡作劇。
只是畫面中卻沒有出現另一個人影。
有兩種可能，一是作畫的人故意沒畫，還有一種是捉弄小孩的壓根不是人。
衛樊更傾向于後者。
第三頁是小孩抱着一只奶貓，坐在竹椅上看書，神色認真。
他腦海中不禁浮現出這樣一個疑問，他看得懂嗎？畢竟畫面上的小孩看着才三四歲。
之後的畫面是小孩被各種捉弄後的場景，從剛開始的狼狽到後來的反擊。越往後翻，小孩受的傷越少，神色越來越接近他認識的某個人。不過，自始至終，小孩都沒有掉過一滴眼淚。
直到第八頁，Q版漫畫被彩色照片取代。
衛樊認出來了，畫面的主人公是小時候的徐燼。
一張張照片飛速閃過，勾勒出少年學生時代一年又一年的成長。每一張都拍得很好，色彩鮮明地抓住了徐燼本人的神韻。
翻到某一張時，他停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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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上的少年相貌精致，黑發披散，穿着瑰紅色公主裙。他不情不願地面對着鏡頭，臉上挂着殺氣騰騰的笑容，眼神也帶了點刀鋒般的殺氣。明明穿了女裝，卻比沒穿時氣勢更強。
恰到好處地糅合了漂亮和鋒銳。
像沾了鮮血的玫瑰。
衛樊狗狗祟祟地看了一眼屏風，然後迅速拿手機将這張照片拍下來。
又往後翻了幾頁，才到了底。
他又狗狗祟祟地看了一眼屏風，才輕手輕腳地将相冊放回原處。
他躺回床上，默默回味了一下心上人從小到大的模樣。
等回味夠了，才拿起手機，點開楚臻回的消息。
楚臻：你現在在哪？特處局今天下午有一個重要會議，所有在職不在職的專員都要參加。
楚臻：作為前執法官，你需要出席，投出關鍵性的一票。
楚臻：你那裏信號不好？怎麽還沒回我？
楚臻：來雁北特處局總部開會，你要的資料我一并給你。
……
這些消息是淩晨兩點左右發的。衛樊将手機調了靜音，沒有及時看到。
他皺了皺眉，被打擾得不愉快都要溢出來了。但楚臻這人，事情倘若不是十萬火急，是不會抑制不住語氣中的煩躁的。
衛樊立即起來，和屏風另一邊的人打了一聲招呼，就上了飛機。
昨晚詭境副本有點難度，少年處在深層睡眠中，聽到衛樊的聲音，也只是含糊應了一聲。
中午，他總算睡夠了，回想起半夢半醒之間聽到的話。
衛樊似乎聽上去很着急，他但凡大腦再清醒一點，就親自去送他了。
無論是詭道還是大巴，貌似都比人類交通工具快N倍。
不過，現在晚了。
衛樊萬萬想不到他錯過了一個什麽機會。他一下飛機，就遇上來接人的專員。
一個穿着藍色制服的青年，打了個敬禮，恭恭敬敬地将他請到一個房間。
這裏離特處局總部還很遠。
“你終于來了。”楚臻如釋負重地松了一口氣，他扯了扯領帶，眉宇間滿是疲憊，半開玩笑道，“再晚一點，我就要懷疑你被暗殺了！”
“沒必要，我現在和普通人沒兩樣。”
衛樊拿起一次性紙杯，從飲水機那接了杯水，然後一飲而盡。
“出什麽事了？”
“副本難度又升級了，和那天晚上一樣，除了精英榜前十玩家勉強通關副本，其他玩家都失敗了。比較好的一點是，這次排行榜前十的玩家是分開的，通關率勉強維持在20%。但是自從副本《帝國挽歌》出現以後，通關率一直不高。唯一一位能百分百通關的，唯有默神。”
“可僅憑他一人，是阻擋不了詭境副本對現實的侵蝕。”
“據有關數據，現實詭異事件發生率已經達到了百分之一，也就是說，平均一百人中會有一人撞詭。”
衛樊預料到了什麽，他眼眸沉沉，呼出一口氣，“所以，特處局這次會議是為了讨論是否要向普通人公開詭境的一切？”
之前，特處局對公衆隐瞞一切，一是怕在社會上引起恐慌，二是卷入其中的人太少，說服力不夠，總有一些人只願意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一切。
最後還有一點，是怕詭境的一切被有心人利用。
而現在，怕是到了不得不公開的地步。
楚臻默了一會，點了點頭。他拿起桌上的紙杯，也接了一杯水。在衛樊詫異的眼神下，将水潑了自己臉上。
“放心，我就算瘋了，也不會用你用過的紙杯喝水！”他一邊說，一邊用毛巾擦了擦臉，表情中帶着一抹嫌棄。
衛樊收回驚訝的眼神。
害，還以為楚貴公子的潔癖好了呢！原來是精神狀态不太穩定。
“你先去換上大執法官的新制服，會議開始後，充當一個能鎮得住場子的吉祥物就行了。會議內容不用聽，反正第一天肯定讨論不出什麽結果的。”
“等等，不是只開一次會議嗎？”
“對啊，但這次會議得開約莫一個周。”楚臻面無表情地道。
衛樊：“……”
“你要的資料我已經整理好了，你可以會議上看，不會有人介意的。”
楚臻從抽屜裏拿出早就準備好的U盤，開玩笑道，“衛大執法官，你可當心點，別成了默神的粉絲了。”
“不會。”衛樊不以為然。
倘若他心中的猜測成真，那就不會是偶像了，而是獨一無二的心上人。
某些連喜歡的人都沒有的單身人士是不會懂的！
******
特處局總部，
會議室，
碩大寬闊的房間中央，有一個巨大的圓桌，足夠二十來個人坐下。整個房間呈長寬相等的正方形，四面牆上挂着顯示屏，方便與會者使用。
參加會議的多數是穿着藍色制服的專員，但有兩個獨樹一幟。其中一個青年穿着廣袖長衫，白衣絕豔，缥缈似仙。他周邊平白空了一塊，左右都沒坐人。這位正是特處局編外人員，擅長處理各種現實詭異事件，本名江淮，人稱淮月先生。
另一位穿得花裏胡哨，人也有點吊兒郎當。但人際關系處理得不錯，和左右的專員聊得火熱。他是精英榜第十，本名為宋晚，詭境裏的昵稱為‘将晚’，是散人玩家中的大神。原本榜十是輪不着他的，但他蹭了個S級副本的通關。
會議室的門開了，黑色皮靴落在地上，來者的面龐清晰落入每個與會者眼中。
衛樊英俊相貌帶着冰冷的鋒利感，深藍色的制服包裹着修長高挑的身軀。他長眉斜飛入鬓，蒼黑色的眼眸冷靜銳利，一一掃過會議室的人，迫人的氣勢撲面而來。
一時間，沒有人注意到他的年紀。在場的人仿佛再次看到了那位雷厲風行，強大沉穩的執法官。若是他沒有受傷，現在的特處局也不至于陷入誰也不服誰的尴尬境地。
“諸位，好久不見。”
頓時，原本竊竊私語的會議室，一瞬間寂然無聲。不知道誰先敬了個禮，其他的人也跟着敬了起來，就差說句“長官好”了。
只除了和這裏一直格格不入的淮月先生和角落中的男人了。
楚臻緊随其後，解釋道，“衛樊雖然已經卸任，但對詭境的了解不比在座的各位淺。他參與會議，諸位有意見嗎？”
與會者紛紛表示沒意見。
衛樊并不在意投來的或是敬佩或是同情的目光，他随便找了個僻靜地方坐下，戴上耳機，一副諸事不管的樣子。
會議正式開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