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chapter 23
第23章 chapter 23
“小月亮是不可能找男朋友的, 男.寵男.模都* 可以，就是不能那麽快找男朋友。”貴賓候機廳內，邵雲深語氣認真, “要是好不容易找回來，肯定要在家裏好好寵着，你說對吧？”
男.寵？男.模？
鐘庭嶼眉梢微挑，看了他一眼, 沒說話。
邵雲深又說：“你不知道, 我叔爺前天問說要不要給小月亮準備幾個未婚夫人選, 等小月亮回來後讓她自己選, 結果被我太爺爺拿着拐杖揍了一頓, 還罰他寫了300字檢讨。”
饒是和邵雲深認識多年，從他口中知道一些對邵家人的行事作風, 鐘庭嶼此刻仍然沉默了一下，問：“找人的進度怎麽樣了？”
邵雲深眼睛亮得驚人：“還沒找到，不過上次的線索确定是真的。我有預感, 這次是真的要找到小月亮了，我準備的二十一個禮物就要找到真正的主人了。”
鐘庭嶼點頭, 語氣認真：“祝你早日找到。”
“那是肯定的。”邵雲深頭一揚, 美滋滋地樂了一會，又把話題兜了回來，“剛剛不是在說你家那位嘛？來，我再教你兩句，就說‘我好鐘意你, 鐘意到想卑張卡你碌’（我好喜歡你, 喜歡到想把我卡給你刷）……”①
鐘庭嶼懶得懶得和他貧嘴，擡起手腕看了眼時間往外走, 說：“該出發了。”
邵雲深跟在他身旁，追問：“你确定不學幾句？哪天你惹你家那位生氣，還能用粵語情話哄哄……”
*
花朝工作室內。
霍薇在試過兩件旗袍後決定全部買下，李哥這次也不反對了，樂呵呵地掏出手機轉賬，說：“薇薇以後可以多嘗試旗袍造型。”
霍薇笑容燦爛地說出計劃：“一件明天商業活動穿，一件後面路演宣傳穿。”
“都行都行。”李哥點頭，看了眼時間，臨近十一點，“那我們先回去，不打擾裴老師了？”
霍薇把頭搖得像撥浪鼓：“反正下午沒行程，再待一會？”說着眼巴巴地看向裴知晚：“裴老師可以嗎？”
裴知晚笑吟吟地點頭：“自然可以。”
“太好了。”霍薇迅速回應，然後扭頭看李哥，“李哥你先去吧，晚點讓人過來接我就行。”
李哥想了想，同意了：“那行，我等會讓小雲過來接你。”
可事實證明，他同意早了，在他踏出工作室時，霍薇放飛自我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裴老師，我可以叫你阿晚嗎？我們來拍個合照吧？你有喜歡的明星嗎？我可以幫你要簽名照，我和你說，盛星那個一哥……”
聲音傳入耳朵裏，李哥額角青筋跳了兩下。
天知道，為什麽霍薇那一副精致的外表下會是傻白甜的性格，不僅顏控還話唠，遇到喜歡的人就像小狗狗一樣恨不得直接貼上去。
不過看裴老師那麽溫和的樣子，希望她不會介意吧。
裴知晚也有些訝異，不過也只是笑笑，可以看出霍薇是在充滿愛.的環境中長大的，性格開朗大方，有什麽情緒也不遮遮掩掩，而是直截了當說出來。
這個性格還挺讨人喜歡的。
裴知晚彎着眉眼，時不時回應霍薇的話。
她在看霍薇，而霍薇也在看她。
霍薇不是真的傻白甜，從小在霍氏那種大家族裏長大，後來又進入演藝圈，即便父母哥哥将她保護得很好，可也見過不少權力傾軋和勾心鬥角。
怎麽說，越是光鮮亮麗的地方，越有可能藏污納垢、充滿算計。
可在裴知晚面前，卻讓人覺得很舒服，相處時很多可以從很多小細節上看出她的用心周到。
比如剛剛登記時，裴知晚會用雙手接筆，遞筆時又會将筆尖朝向她自己；工作室裏準備了她之前在節目裏偶然提起的愛喝的飲料；在李哥表示對那件暗紅色旗袍不看好時，她會溫和地解釋并說還有第二個選擇……
溫柔、平和、穩定。
在交談時不會追根究底不會探尋隐私，而是接納和包容，并且給與對方恰當的回應，有一種讓人想要信任和傾訴的魔力。
霍薇很意外在裴知晚身上感受到着一點，臉上的笑容也愈發真誠了幾分，分享八卦內.幕的熱情也高漲起來。
霍薇說：“阿晚，你知道網上前不久有旗袍美女的投票活動嗎？”
裴知晚點頭：“有朋友和我說過，好像是什麽民國旗袍女子的投票。”
沒記錯的話，趙圓圓之前說過，她還一度被熱情的吃瓜網友們投到了第二名。
“對，就是這個。”霍薇拍了下手掌，又壓低聲音，“你知道第一名是誰嗎？”
裴知晚搖頭，當時在回蘇城的路上，沒有過多關注。
霍薇說：“是栾念薇，和我差不多，也是娛樂圈演戲的。這個投票活動就是她的團隊搞的，目的是想炒一個民國旗袍美人的人設，去争取一部民國ip劇裏的角色。”
民國ip劇，這詞聽起來好熟悉。
裴知晚試探性問：“是《月将行》嗎？”
霍薇：“對、對！原來你也有關注啊。因為栾念薇和我不對付，所以我一直有關注那個投票，當時你一度票數超過她，可惜被她買水軍又刷了回來。本來我也想給你買票，不過被我經紀人制止了。”
裴知晚心情有些微妙，沒想到那個投票背後還有這些故事，還牽扯到《月将行》劇組。
霍薇還在感嘆：“聽說栾念薇的經紀人最近一直在和劇組接洽，要是被她拿下角色，我肯定就要矮她一頭，到時候媒體估計又要寫什麽‘雙薇競争’之類的，煩人……”
裴知晚想到霍薇剛剛穿旗袍的樣子，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問：“現在選角結果還沒出來，你有想法去争取角色嗎？”
之前袁承安導演和她提過，劇裏還有好些角色沒确定演員，剛剛霍薇的形象看着也符合。
霍薇托腮嘆氣：“之前沒想過，我一直覺得我旗袍造型會很吓人，現在就算想，也過了劇組給出的試鏡時間。”
“算了，不說這個了，”霍薇擺擺手，掏出手機，“我們先來拍照吧。”
裴知晚微笑着說好。
兩人又聊了一會，霍薇的助理來接人。
霍薇和裴知晚加了好友，離開前扒着門朝裴知晚眨眨眼：“下次我約你一起逛街，帶你去看男模。”
裴知晚：“……”
來接人的助理：“……”
她沉默片刻，面無表情提醒：“姐，你說得太大聲了，我會和李哥說的。”
“我亂說的，你不許打小報告。”霍薇朝裴知晚比了個打電話的手勢，“阿晚回頭聊。”
裴知晚笑了笑。
*
霍薇離開不久後，裴知晚收到周嘉怡的消息。
嘉怡：「剛醒，我先緩一緩。」
三秒後，她又發了一條。
嘉怡：「姐妹快看這條微博熱搜！」
裴知晚：？
她有點懵地點開周嘉怡發過來的鏈接，是一位娛樂博主轉發了財經博主的一條博文。
七七吃瓜專用V：「看看我發現了什麽//@大雲說財經：今天早上，有媒體在京市首都機場拍到鐘氏企業董事長鐘庭嶼與港城邵家二少爺邵雲深同框的照片。據悉，兩人将于今日搭乘私人飛機前往美國……」
微博下方，評論和轉發數量正在不斷增加。
「京市鐘氏和港城邵家，這兩家豪門企業不會又有什麽合作項目吧？」
「也不一定，鐘董在美國還創立了一家雲行資本，可能是去巡視什麽的？」
「不是，我說你們都不點進去看的嗎？人家財經博主說了，是去參加金融峰會。」
「都是頂級豪門的大佬啊，據說出身好，也沒有不.良嗜好，是京港兩地好多名媛的理想丈夫人選。」
「看到照片之前想叫爸爸，看到照片之後，我直接就是一聲老公」
「就知道跟着七七有好東西看！這兩個真的好帥！一個清冷矜貴，一個随性灑脫，都好戳我。」
「我比較奇怪的是，這位鐘董行事向來低調，以前好多人拍到了都不敢發，怎麽今天就發了？難不成鐘董今天心情比較好？」
看到說「鐘董今天心情比較好」那條，裴知晚唇角微微翹起，劃着屏幕的手指頓了下，點擊截圖。
此時，恰好店外傳出嘈雜的聲響，裴知晚往外看了一眼，察覺是隔壁鬧出的動靜後才收回注意力。
她沒發現，截圖時屏幕上方忽然跳出一條新消息：
霍薇：「阿晚，下次我帶你去看有腹.肌的男.模啊。」
裴知晚點開鐘庭嶼的聊天頁面，選中截圖發送出去。
知晚：「截圖.png」
知晚：「這位鐘先生采訪一下，您今天心情如何？」
消息發出後，裴知晚剛打算切回微博，忽然視線定在發出的截圖上，點開大圖一看差點吓了一跳。
截圖裏的評論沒問題，可上方怎麽還有一條霍薇發來的消息？
裴知晚瞪大眼睛，長按那張截圖，等彈出選項時，飛快點了删除。
截圖迅速從她自己的聊天頁面上消失。
裴知晚看了兩秒，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她剛剛是不是把撤回點成删除了？
就有點慌。
不行，不能慌，要穩住，說不定鐘庭嶼現在正和那位邵先生聊天，沒有看到消息。
她心神稍定，暗暗深呼吸，然後切回微博頁面，重新截一張那條評論的圖，又截了另外幾張網友評論的圖片一齊發過去。
知晚：「剛剛在熱搜上看到您。」
知晚：「您現在應該在飛機上？」
知晚：「快到中午了，不知道您是否用了午餐？」
裴知晚一連發了三條消息，發完後又默默将自己的臉埋入抱枕裏。她這沒話找話的樣子會不會太明顯了？現在就祈禱鐘庭嶼沒看到這些消息，或者看到的時候也不會發現第一張那條微.信消息……
然而事與願違。
在她擡頭時，屏幕上方顯示「對方正在輸入中……」這幾個字樣。
鐘庭嶼在線？！
裴知晚整個人都不好了，一顆心幾乎懸到了嗓子眼。
小叔：「熱搜沒事，公司有風控部門。」
小叔：「還在飛機上，剛準備吃午餐。」
他發來一張午餐的照片。
看起來應該是沒有發現她第一張截圖裏的不對勁。
裴知晚懸着的一顆心慢慢放了下來，緩緩地呼出一口氣，指尖點開輸入框，剛要打字，忽然又收到一條消息。
小叔：「有腹.肌的男.模？你喜歡看這個？」
裴知晚：“！”
她手一抖，差點将手機摔到地上。
她心虛地眨眨眼，雙手捧住手機，用最快的速度澄清：「不，我不喜歡，就是和朋友說着玩的。」
鐘庭嶼也不知道相信還是不相信，只回了一條消息：「你在工作室？吃飯了嗎？」
裴知晚看着對話，他這樣回答，應該是相信了吧？
她看着鍵盤認真摁着，生怕再摁錯了。
知晚：「還沒，等下再吃。」
小叔：「恩，我讓人給你送餐。」
他這樣回複，應該是不在意那張條消息了吧？
裴知晚松了一口氣，這才點開霍薇的對話框，回了一條消息：「我覺得男.模就算了……」
對方大概在忙，沒有回複。
裴知晚又給周嘉怡撥打視頻電話。
一接通，周嘉怡問她觀後感：“看了沒？鐘大佬真出差了？”
裴知晚點頭：“早上出發的，現在還在飛機上。”
周嘉怡說：“說起來你們夫妻是有點玄學在身上的，你看，你上次到茶館表演評彈上了熱搜，這次鐘大佬也憑借着一張照片上了熱搜。這叫什麽，夫唱婦随？”
裴知晚無奈：“我剛剛做了件傻事。”
周嘉怡坐直身體，一臉吃瓜的表情：“怎麽？展開說說。”
裴知晚把剛才的烏龍事件說了一遍，忍不住捂臉，聲音有些悶：“我也沒想到會手滑，把撤回變成了删除……”
周嘉怡捂着肚子哈哈大笑了一會，提議：“你就理直氣壯說喜歡，說不定鐘大佬就給你看腹.肌了。”
裴知晚連忙搖頭，那可是鐘庭嶼，她不敢。
她小聲說：“我原本還怕他繼續追問男.模的事，還好沒有。”
“怕什麽？你們現在是合法夫妻，”周嘉怡慫恿她，“大不了你使用美人計，再撒撒嬌，這樣大佬準會心軟放過你。”
裴知晚：“……”萬一他不吃這招呢？
兩人正聊着，忽然門鈴再次響起。
裴知晚說了句稍等，出去看，發現是一位穿着西服的中年男子。
對方看見她立刻微笑問好，将手裏的木雕食盒往身前挪：“裴女士您好，打擾了，我是檀雲閣的經理江程，這是鐘先生為您點的午餐，請問要放哪兒？”
裴知晚有些懵，随即想起來鐘庭嶼剛提起的讓人送餐，她原來還以為會是讓盛伯安排人送過來，沒想到他會另外點。
将多層雕花木質食盒放桌上，周嘉怡在手機另一側見到食盒上的「檀雲閣」三字，忍不住“啧”了一聲，“我聽說這家私房菜平時都要提前三個月在官網上預定，還不提供外送服務，又貴又難預約，被好多老饕稱為私房菜的天花板。”
裴知晚指尖觸碰食盒，眉眼微地彎起。
“怎麽覺得好像突然吃到了狗糧？”周嘉怡調侃，“姐妹，茍富貴勿相忘，回頭記得請我吃大餐。”
裴知晚被她逗笑，點頭應下。
*
結束通話後，裴知晚先後收到了兩條消息。
一條恰好是《月将行》的選角導演袁承安發來的，問她今天有沒有改變主意。裴知晚想了想，将霍薇的照片發了過去，說如果袁導角色合适的話，可以和對方經紀人聯系。
另一條是定制蘇繡婚書的那位中年女子發的，對方說她母親這兩天狀态不好，目前已經陷入昏迷，醫生說可能撐不了多久，不知道婚書現在還差多少，如果差很多的話，或許不用那麽急，時間可能趕不上了……
裴知晚看了眼繡架，婚書的刺繡部分進度已經過半，如果加班趕一趕時間的話，可以提前幾天繡好。
裴知晚想了想，預估了一下剩餘部分所需的時間，又拍了幾張蘇繡婚書的照片發給對方，回複說大概還需要三天，讓對方三天後過來取。
之後，裴知晚又将旗袍設計稿發給趙圓圓，說會比預計的時間晚一些，若是不介意的話，到時候會給她折扣。
趙圓圓很快回複：「沒事，設計稿我很喜歡，不用特意打折給我省錢，嘿嘿，茶館最近生意一直很好，我爸剛給我一筆零花錢。」
裴知晚看着消息笑了笑，決定到時候給趙圓圓另外送一件搭配的壓襟和帕子。
将消息處理好後，她開始坐到繡架前繼續繡婚書，就連晚餐也沒回去吃，是盛伯讓人送過來的。
她一直在工作室坐到晚上十點半，直到接到鐘庭嶼的消息。
小叔：「剛下飛機到酒店。」
手機振動時，裴知晚慢半拍地眨了眨有些酸澀的眼睛，緩緩起身伸個懶腰。
此時剛剛專心刺繡時沒發覺，現在才發現晚上巷子裏路燈沒有亮起，窗外的景象比往日昏暗了許多，空蕩蕩的，透着點荒涼，蒼涼與冷寂以洶湧的姿态朝她襲來。
該如何形容這種感受？
像黃昏時午睡醒來，面對着空蕩蕩的屋子，心裏生出一種巨大的虛空感，仿佛與整個世界失聯，浸在一種清冷的知覺中。
裴知晚抿唇，回消息的動作一頓，鬼使神差地撥出視頻通話。
視頻很快被接通時，随着一聲低沉的“阿晚”聲音，手機屏幕呈出晃動的畫面，随後穩定下來變得清晰，男人俊美深邃的面容映入視野。
他說：“現在在酒店，晚點要參加會議。”
他說着靠近手機屏幕，俊朗的五官忽然在屏幕上放大，似乎是将手機豎起來靠在哪兒，然後又後退兩步。
裴知晚：？
她微地怔住，還沒反應過來，就見男人單手扣住領帶往下，扯松後解下來，然後又把手指搭在襯衫扣子上，當着她的面，慢條斯理地開始解開。
等等？
解扣子？
裴知晚眼睫輕顫，微地瞪大雙眼，剛才驀然生出的孤寂感全然消退，全身心注意力都被他的動作牽引住。
屏幕上，男人目光輕擡，與她的對上，唇角似乎噙着淺淺的笑意，聲音是一貫的低沉磁性：“你現在還在工作室？”說這話時，他還在解扣子。
“啊？”裴知晚還有點懵。
男人略微湊近，解了兩顆扣子的襯衣領口微微滑敞開，露.出一小片緊.實冷白的胸.膛。
裴知晚的目光被他臉部的線條和結.實的月幾肉所吸引，在鐘庭嶼又問了一遍後，暗暗掐住掌心，強迫自己回過神。
他剛剛是不是問了什麽？
她回想了一下，說：“恩，要趕一個單子。”
鐘庭嶼微地斂眉：“已經很晚了，要不先休息，明天再繼續？”
裴知晚胡亂點頭，目光從他的喉結、鎖骨、月匈月堂掃過，在他的月要月複處略微停頓一下。
可以看出他是一個對身材極度自律的男人，肌理線條流暢月幾肉緊.實勻稱，既不過分單薄也不過分壯實。每一處線條都像經過精雕玉琢般無可挑剔，随着擡手施力的動作起.伏收放着，充滿張.力。
就很蠱.惑人。
裴知晚悄悄地空咽了一下，試圖将目光移開卻失敗了。
正看得認真，忽然聽見男人很輕地笑了一聲，問：“阿晚，喜歡嗎？”
“啊？”裴知晚迅速站直身體，還沒回答，男人又開口，微磁好聽的聲線落入夜晚的空氣中。
“喜歡我的，還是喜歡男模的腹.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