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多情似無情
多情似無情
付孤舟失去所有情緒, 像條死屍被楚霜汵牽着走,牽上了車。
坐進車廂裏時,付孤舟才擡頭看多了他幾眼, “你這人, 怎麽朕去到哪都能找到啊?你怎麽能進去丞相府的啊?”
他這個皇帝第一次進去時都費了好些功夫才見到丞相。
楚霜汵淡然道:“我說明身份和來意, 他們就讓我進來了。”
付孤舟瞪眼:“什麽身份?”
“陛下給我的身份。”
付孤舟想到了不敢相信,聽楚霜汵自己說出來, 還是不敢相信。
他不敢想象這張臉這個人一臉正經地對着人說他是皇帝的男妃……
這人真一點羞恥症都沒有的嗎?
付孤舟眼睛瞪大了去捏了捏……這臉皮也不厚啊?
付孤舟:“你真的一點都不尴尬的嗎?”
“尴尬什麽?”
“你一個男人,去服侍皇帝當皇帝的男寵啊?”
楚霜汵:“這不是很多人都知道的嗎?我不承認他們也會想。”
付孤舟:……好吧。是他自己早早的已經把人家名聲給毀了,怎麽能現在還質問楚霜汵不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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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孤舟因為尴尬出去避着他, 發現反正好像也避不掉,又見到這個人跟他面對面, 好像也沒什麽尴尬的。反正這個變态自己都不在意,他身為皇帝, 氣勢上更不能輸了。
而且付孤舟不知道為什麽。
在姜如晦面前時不是他在算計姜如晦就是防止姜如晦算計他暗殺他。在章廣譽面前,章廣譽太過嚴肅他也不敢太放肆。去林驚羽那時他是很放得開,完全把人家那當成自己家一樣,吃飯都自己進後廚把廚房沒端完的菜端上來。但是林驚羽放不開啊。
他還是沒辦法跟林驚羽完全成為朋友, 因為林驚羽身上, 君臣之感太重了。
到最後付孤舟發現, 自己相處最舒服的竟然還是眼前這個虛僞的人。
楚霜汵會迎合他,伺候他,基本不反駁他。不管心裏是不是想戳死他,表面都任勞任怨地像個奴隸。付孤舟什麽事都能跟他說, 想怎麽折騰就怎麽折騰, 反正付孤舟不怕他弄死自己,也不怕他把人家折騰死。
……好吧, 還是有點怕哪天這人吐血就吐死了的,楚霜汵還聽他話的前提下。
出去好久現在想想從章廣譽那聽到的東西還是十分震撼,付孤舟急着拉個人分享:“朕吃到一個大瓜,姜國之前的廢物皇帝,是給太皇太後那個老女人弄死的,朕能給你報仇了!”
楚霜汵神色遲疑一下,看着小皇帝沒有一點哀恸或是憤惱、而是滿臉看熱鬧,像說的是個跟自己一點關系都沒有的人。
楚霜汵:“之前的皇帝,不是陛下的父親嗎?”
“啊?”付孤舟吃瓜吃得太投入,竟然忘了這些瓜人跟自己也有點關系,只知道付老将軍是原主外祖父,疑惑了半天想起來先皇還是原主的爹。
付孤舟啊噢了兩聲遮掩尴尬,“啊,是朕的爹,朕忘了,反正朕能弄走那老女人了。”
付孤舟看他,看着看着發揮變态的本性把手放到了楚霜汵臉上。
“真好看啊……”付孤舟邊摸邊點評,反正是楚霜汵自己來把他請回去的,約等于自己主動送上來給他占便宜的。沉迷在章廣譽說的瓜中不能自拔,“朕還有瓜要跟你分享。朕那天天被朕坑錢的皇叔,是被太上太皇滅國的皇子。他跟朕還有滅國之仇。”
楚霜汵眼睛眨了下,聽他繼續說。
付孤舟不繼續說了。
因為他想到,差一點,太上太皇當年如果再晚死幾年,楚國跟姜國就不是戰敗言和了,高低得把楚國也滅掉。他跟楚霜汵之間也得多個滅國之仇。
現在兩個人結下的梁子已經夠大了,再多個滅國仇恨,他高低得再早死好幾年。
但是付孤舟想着,又覺得可能不會。楚國那皇帝也格外不是人,後宮佳麗三千,子嗣無數。
沒準真滅了楚國還是替天行道了。
付孤舟想着一會瞪眼一會搖頭,嘆息連連。
果然,禍害遺千年,越惡心的反派越是沒那麽容易死。
付孤舟偏過頭決定直接問這個當事人:“如果姜國滅了楚國,你會生氣嗎?”
楚霜汵神色冷淡,似乎眼神都沒變過一下,像剛才付孤舟跟他讨論自家祖上的瓜時。“不會,陛下去滅。”
付孤舟:“………”
付孤舟意滿不能離。
果真是個冷血的人。付孤舟又捏了一把他的臉,“真冷血,你爹聽到你這話要氣死了。”
楚霜汵淡笑,“他兒子那麽多,說不定天天防着有去弑父的,我說一句話算什麽。”
付孤舟直搖頭。
果然國大了什麽林子都有。
看來楚帝那老東西過得也不惬意。果然人在做佛祖在看的。
付孤舟不理解為什麽這個太皇太後還能這麽惬意。
付孤舟不想再扯那些久遠的事,也不想跟他說自己的事,準備從楚霜汵身上下手,想到,“你不是有一個侍女嗎?朕好像說過可以讓你把她接過來?她那麽久見不到你不會心急嗎?”
到時候流言添油加醋,人家真以為自己把她主子怎麽樣了。
楚霜汵:“她不是我的侍女。”
不是?
“那她是什麽?”
付孤舟就說這小子書裏從始至終孤苦伶仃一個人,怎麽會有個武功那麽厲害的貼身丫鬟。
楚霜汵面不改色問什麽說什麽,“是我小時候乳娘的遠房侄女。”
“那你乳娘呢?”
“死了。”
“怎麽死的?”
“被她的主子殺死的。”
付孤舟聽得一呆,以為自己記錯了,“她的主子,是不是你娘?她不是你娘的貼身侍女嗎?”
楚霜汵:“不是貼身侍女,是她進宮之前在琴樂上情同姐妹的摯友。”
付孤舟再次被颠覆三觀。
怪不得兒子是瘋子。爹是瘋子,娘也是個瘋子。
付孤舟呆呆看着他,再次非常誠懇地發問:“你到底怎麽活到這麽大的啊?”
楚霜汵這次沒回答。
付孤舟又問:“那你師父呢,你說他對你不好,他是什麽人?”
楚霜汵:“是楚國的國師。”
“對你不好為什麽讓你學武功?”
“他有目的的。”
“什麽目的?”
楚霜汵眨了下眼眸轉過頭看向他,拿掉付孤舟在他身上作亂的手,“抱歉,陛下。”
付孤舟:……好吧。給他留一點隐私。
付孤舟問別的,“那你那個……很能打的乳娘的侄女,你娘殺了人家姑姑,她知道嗎?她還能這麽冷靜地在你身邊不殺你?”
楚霜汵笑,“知道,為什麽不能,我娘做下的事,跟我又沒有關系。”
付孤舟:………真冷血啊,真是狗血錯雜的關系。不過楚霜汵好像也沒說錯,楚霜汵三歲喪母,三歲前他娘做下的事,他還能拉着他娘的手不讓他娘做不成。
不過……那位姑娘的胸襟氣度真的可以,楚霜汵覺得不是自己做的跟自己沒關系,那位作為受害的一方也能原諒。
付孤舟:“你娘不是在你三歲就死了嗎,前面的事你怎麽能記起這麽多?”
楚霜汵:“不記得,後來聽到的。”
“那個姑娘多少歲?”
“比我年長四歲。”
付孤舟真想再去見見那個姑娘。
還有楚霜汵,這過的什麽虎狼人生啊?
付孤舟:“那你三歲之後、十歲之前呢,過得是怎麽樣的?”
“不記得了,陛下要問的是哪一件事?”
付孤舟:……算了。他怎麽知道楚霜汵都有什麽事,還是不問了。
付孤舟還是疑惑:“你那個姑娘,真沒有想要殺過你啊?你要不要小心一點?”
楚霜汵:“她為什麽要殺我?”
算了,不問了。
付孤舟轉過頭去背對着他,過了一會,又忍不住轉回來。
“你剛才去丞相府,看到章大小姐了嗎?”
楚霜汵點頭,章芷櫻就坐在丞相與付孤舟旁邊。
付孤舟眼睛彎起笑意,“是不是很漂亮?很溫柔大氣?”
楚霜汵:“陛下想說什麽?”
付孤舟:“你喜不喜歡?不要自卑,雖然你什麽都沒有,但是你有臉啊,配得上的。”
楚霜汵聽明白了。
楚霜汵:“……陛下讓我一個衆所周知是陛下男寵的人,去喜歡一個姑娘?”
付孤舟:“沒關系,身份不能成為你的阻礙的。”
“陛下又不怕我會髒了?”
“放心,朕當然不能容忍你碰別的人。但是你可以先掙紮一下,等快成了,朕再去把你們拆開。”
楚霜汵:……
馬車走着,突然一個急剎車停了下來,楚霜汵伸手在付孤舟身子歪過去撞車壁上之前抱住他。
付孤舟腦子嗡嗡的,扶着楚霜汵的肩膀掀開簾子,“怎麽了,出什麽事了?”
駕車的侍衛禀報:“陛下,前方路中間蹿出來一條狗。”
侍衛臉上十分害怕,摸不清楚陛下現在的脾性,跪在地上:“陛下恕罪,卑職失職,驚擾到了陛下。”
付孤舟擡手,“沒事你起來吧,不是什麽大事。”
付孤舟看到路中間那條倒地上還在動彈的雪白色小狗,左前腿受了傷,像給其他什麽動物追逐咬傷的,正流着血。
付孤舟推開楚霜汵,先從馬車裏下了去。
劇情又來了,書裏楚霜汵救的就是這只狗,也是白色,很小,左前腿受了傷。
只是不是在這裏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