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天下大争,沒有人能夠真正地獨善其身

第25章 ,天下大争,沒有人能夠真正地獨善其身

彌漫着的腐朽氣令人有幾分窒息,

“有人來了。”游離拽着藍楹往後退了幾個深位蹲在了一株還算是枝繁葉茂的枝桠上。

等藍楹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被拉着蹲了下來,藍楹噤聲,連呼吸都放緩了幾分看向前方。

游離手握“折鏡”,一襲幹練的玄衣并不顯眼。

與其說前方來了人,倒不如說是前方有人打鬥至了此地。

藍楹緊張的神色似乎因為看見了來人而有所變化:“這裏離唐門不過幾百裏地,那群人中穿着紅衣的最顯眼的那個便是唐臨淵。”

藍楹靠近了游離用很低的聲音同人解釋道了句,再這樣的場合下也顧不上一雪前恥,神色是又驚又喜。

蘇詞是怎麽認識他的?難不成也是救命之恩?游離思及此處,胸口多了幾絲莫名的情緒,忽然很想把那枚梅花镖扔了,亦或者去問清前因後果。

唐門暗器諸多,手法自然也是不少,可那紅衣男子更像是個劍客般光明正大,偶爾瞬息之間使出的卻是讓人措手不及。

“怎麽,看上人家的暗器使用手法了?”藍楹見游離一直盯着唐臨淵目不轉睛,似是打趣的一句話。

游離搖頭而後又點頭,他只是瞧着唐臨淵有些礙眼。

他穿紅衣,他用暗器,他是真正的江湖俠客,他是十餘歲的少年人,他和蘇詞認識……

游離斂回心緒繼續專注回他們的打鬥和對話中,

“打着行俠仗義的名號做着如此龌龊的事,你們不覺得羞恥嗎?”

“此地瘟疫如此嚴重,朝廷都不管了,能跑的也早就跑了,他們遲早要死的,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不如留給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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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給你?你也要有命收才是。”

“大師兄,跟他們廢話什麽。”

“在此地待久了你們也不怕感染瘟疫。”

……

“唐臨淵也是蠢,竟看不出他們是魔教中人。”藍楹低聲嗤笑了一句。

“魔教?”游離疑惑着重複了一句。

“其實并不是一個具體的教派,而是一些邪魔外道統稱為魔教。”藍楹解釋,“我也是聽我爹說的。”

“你看他們的腰間的玉牌是不是很有特點?所料不差的話應該是涸澤。”藍楹猶豫了一會又将聲音放低了一些,“涸澤而漁,我爹說這個見不得光的小門小派看似只知斂財,沒有底線,卻和朝廷有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系。

它是為那些達官顯貴斂財。

江湖廟堂明面上互不相幹,可這暗地裏的關系可真有意思。”

“江湖和朝堂在太平盛世默認不相幹,可那些跟在達官顯貴身邊的高手刺客,又哪個不是出身江湖。

亂世更是連那些少林的和尚武當的道士都參與進來了。

天下大争,沒有人能夠真正地獨善其身。”游離看了藍楹一眼順便提了一嘴。

“啧。”藍楹訝異的眼神看着游離,“我瞧你是個木頭,懂的倒是挺多。”

游離搖頭不語,原先他并不懂這些,只是因為某個人一點點地便清楚了一些道理。

再過了片刻,那群人已被打倒在地只不住地求饒,唐臨淵收回長劍正色道:“此番便饒你們一條狗命,再有下次一并處置。”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藍楹從樹上縱躍而下飛身向前,幾個掠步一柄劍朝那些人刺去,順便還睨了唐臨淵一眼,“你果然是個傻的,古板守舊,滿腦子都是家族的那些長老教你的仁義道德。”

“唐公子,救……”那些人逃避不及。

話音未落,唐臨淵便和藍楹纏鬥在了一起。

“姓唐的,你存心要與我為敵是吧?”寒芒交錯間,藍楹還有說話的餘力,“我們長庚城不比你們唐門,你今日要是傷了我。

我家那些老不死的就要出來追殺你了,他們可不管什麽前輩晚輩……”

“今日我既然答應放他們一條生路便不能由你殺了他們。”唐臨淵只是抵擋卻并不進攻,拖過時間讓他們逃了便是。

果然是少年意氣,倚仗着自己的家世立志于掃盡天下不平事,可到底心不夠狠,這樣也不知是好還是壞。

你不殺旁人,旁人就要殺你,何況那些邪魔外道即便放了又有幾個能夠改邪歸正的。

闖蕩江湖到底是要見血也是要死人的,哪來這麽多點到即止。

游離正在神思之際,卻聽見了藍楹叫他的聲音:“游離,人都跑完了,你到底要在樹上呆多久?”

從頭到尾,游離都沒有打算出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這件事本就與自己無關,卻因為藍楹的言語被迫暴露。

游離從袖中擲出飛刀,向唐臨淵的方向飛去,

本身就是出乎唐臨淵意料之外的防守,加之那柄飛刀的速度與力道極為霸道,唐臨淵一個閃避下意識地用劍招架,飛刀被打落在地,手腕卻被震得發麻。

尚在争鬥的二人這才收了手,點到即止。

游離揉了揉眉心,頗為無奈地起身縱躍而下飛身到了藍楹的身側,心道果然是帶了個累贅,照這樣我看見事情都要去橫插一腳怕是要浪費上不少時間。

“游離,我與唐臨淵光明正大地打鬥,也沒有叫你暗中傷人。”藍楹有些氣急,方才該幫忙攔住他們的時候不幫,現在又瞎幫忙。

游離不鹹不淡地回了一句:“知道了,剛剛那一下傷不到他。”

“藍大小姐,能在此處遇見你可真是巧了。

這位小兄弟師承何派?倒是少年英雄,據我所知,長庚城沒有使暗器的吧?”唐臨淵尚未開口,跟在唐臨淵身側的一位看似長輩的人便先開口了。

“無門無派。”游離也并不給幾分面子,幹脆利落的回答。

長者一臉的尴尬欲要發作,也幸好藍楹将游離帶到了身後幾步的位置又朝人一禮才緩解了方才的氣氛:“唐叔叔,此人是我的救命恩人。

兩相商議之下便決定同行,方才路過颍川,還不清楚這城中情況。”

這長者的臉色才稍加緩和,而後看向唐臨淵:“臨淵,便由你同這妮子說罷。”

唐臨淵從袖中摸出一個瓷瓶,從中倒出兩粒丹丸交與藍楹:“這東西你們先吃下去。

但我的建議還是你們趁早出去,畢竟只你們二人也無能為力,萬一你感染了瘟疫,唐門也不好向長庚城交代。

準确來說瘟疫并不是毒,于唐門而言也頗為棘手。

我們方才也打算離開了。”

“你們就打算如此撒手不管嗎?”藍楹憤憤,卻還是咽下了那粒丹丸,又将剩下的一粒遞給了游離。

“朝廷不也是如此做的,你看看你眼前的場景,你要我如何管?

天災人禍,避免不了的。”唐臨淵看着藍楹的神色猶豫過後又說了這麽一句話。

“身為醫者,濟世救人,身為俠士,匡扶正義。

這不是我們該做的嗎?”藍楹反問。

“世人皆利己,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的人很少。”游離拉住了藍楹,将身上的梅花镖遞給了唐臨淵。

唐臨淵看着手上的物件臉色微變:“這東西,你是哪裏來的?”

“蘇詞給我的,他讓我找你。”游離言簡意赅,這算不算機緣巧合?本以為還要去一趟唐門的,如今或許是不必去了。

“他要我做什麽?”唐臨淵又問。

“要你們唐門的毒經。”唐門的毒大多用于暗器,是劇毒,有些性情溫和的用于控制的毒未必擅用,但那難解的劇毒也是歷經十數年甚至數十年或者更久調配出來的,若說沒有一個一個試過去那是絕不可能的。

至少知道了是什麽毒,才有解決的辦法。

唐臨淵和身側那所謂的唐叔叔對視了一眼,猶豫過後還是應了下來:“你跟我去唐門的藏書閣我才能拿給你。”

“你現在回家?”游離帶着幾分不信的反問。

“不回。”唐臨淵沒有絲毫猶豫的回答,本來他一個人闖蕩江湖肆意潇灑,第一次回家便帶了這麽些累贅出來,再回去一趟豈不是連門都出不了?

唐門百年難得一遇的天才不能出事是不假,可如果一直這樣由人保護着又要等到什麽時候才能擔當大任?

若有一日,所謂的天才隕落了,只能證明他的程度還擔不上天才二字。

游離了然,早知是這個答案,便好整以暇地看着唐臨淵。

“啧,我當是什麽天才呢,過目不忘的本領都沒有。”藍楹的明嘲暗諷倒是有趣。

唐臨淵看了一眼那看似有幾分驕縱的少女忍下了她的言語而後又告訴游離:“等颍川的事忙完,我寫一封信給你,你帶回唐門便是。”

游離微微颔首:“好。”

唐臨淵沒說他們在颍川到底忙什麽,游離自然也不會問。

“喂,姓唐的,你看見過藍榭嗎?”

“沒有。”

“你現在打算去哪裏?

我跟你說我可就這麽跟着你了。”

“許縣。”

“許縣?為什麽去許縣?”

“聽說那裏來了個神醫,我去瞧瞧。”

“世人避之不及的地方竟然來了這麽多人,倒是有趣。

那麽多醫師都打着懸壺濟世的名號,可真正敢來的卻沒有幾個,無論他是不是神醫,我倒是想去瞧瞧。

姓唐的,什麽時候我們再打一架?”

“藍姑娘喜歡便好。”

“什麽叫做我喜歡就好,你是不是瞧不起我?”

“不敢。”

……

一路上,幾乎都是藍楹同唐臨淵的一問一答,一個人精力不錯,另一個人也是不厭其煩,倒是不會太過沉悶而覺得無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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