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顧延在家躺了兩天，除了出去吃飯就沒怎麽出門，就是感覺渾身沒勁，動都不想動一下。
不過這兒隔音真挺不好，他雖然不知道江寧是什麽時候出去的，但是她每天晚上什麽時候回來的他倒是聽得很清楚。
顧延沒什麽其它想法，就是覺得這姑娘每天回來挺晚。
不過也沒有吵到他就是了。
其實阿寧不僅回去的晚，每天起床還挺早，尤其是上學的那幾天。
她們這塊兒住的學生挺多，阿寧不是很想跟他們碰到，所以總會提前十分鐘起床。
其實碰到了也不會有什麽大事，但是就是感覺很微妙。
打招呼還是不打招呼，她都能想老半天。
星期一阿寧到教室時，發現顧延竟然已經到了，這會正趴在桌子上睡覺。
她坐在裏面，教室裏面桌子的間隙很小，顧延一弓腰她基本上就進不去。
阿寧站在顧延跟前，有些糾結。
猶豫了一會兒，她伸手，輕輕拍了拍顧延的肩。
顧延一激靈，看見是她，籲了口氣。
“怎麽了？”顧延問。
“……麻煩讓一讓，”江寧往裏面指了指，“我要進去。”
“哦，”顧延反應過來，立馬起身，“進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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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來這麽早？”阿寧把書包放好，側頭看了看顧延。
“過來收書，”顧延眼睛往桌前瞟了瞟，“以後上課發呆，方便。”
阿寧順着顧延的眼神看了看他的桌子，才反應過來顧延竟然買了個書架，書也一排排的放好了。
可能是班上大家的桌子都這麽個構造，如果顧延不說，阿寧真沒發現有什麽不同。
阿寧又看了一眼，輕聲笑了出來。
“笑什麽，”顧延說，“實話。”
“不是，”阿寧把書包裏的書拿了出來，“我一直以為你是上課聽講很認真的那種。”
“……操，”顧延也笑，“誰給你的這種錯覺啊。”
“之前那兩節課，”阿寧說，“感覺你聽的很認真。”
“認真嗎？”顧延想了想，似乎是在回憶什麽。
“嗯。”阿寧點了點頭。
過了五分鐘後學生們就陸陸續續的來了，姜昊過來後拿支筆戳了戳顧延肩膀，一邊戳一邊問：“延哥，我之前給你發微信你怎麽不回啊？”
顧延回頭：“你叫什麽？”
“靠，我姜昊啊！”姜昊把頭發往後拔了一下，“延哥你不夠意思啊，這才幾天啊，就不記得我名字了。”
“我他媽問你微信叫什麽。”顧延皺了皺眉，“你怎麽這麽跳躍。”
“哦哦哦，”姜昊笑了笑，一拍胸脯，“我啊，我叫姜日天！”
顧延神色複雜的看了看他。
雖然名字裏面有個字是昊挺容易被人叫日天，但是自己這麽稱呼自己，顧延還是頭一回看到。
“奇葩。”顧延留了兩個字給他就又回過頭趴到了桌子上。
“延哥，你就不能跟我好好說話嗎？”姜昊氣急敗壞的踢了幾下顧延的凳子腿。
顧延回頭指了指他。
姜昊立馬把腿收了回去。
上午第二節課是老羅的，老羅教語文，上課挺沒意思，就是照着書念，整個班都昏昏沉沉，直到最後十分鐘，課講完了課堂氣氛才活躍點。
“同學們啊，”老羅把手撐到講桌上看了看他們，“大家進入高中也有兩個月了，相信大家也漸漸适應了高中的節奏了。”
下面有幾個個人零零散散的應了一聲。
“咳……”老羅往講臺下環顧了一圈，“學校準備搞個小測試看看大家的水平，過兩天考，考的都是初中知識和這兩個月學的東西，大家不用緊張哈。”
“啊——”這次講臺下爆發了一陣整齊劃一的哀嚎聲，一個‘啊’的尾音被拖得老長。
“老師，”下面有學生說了一句，“怎麽剛上高中就要考試啊，還能不能讓我們緩會兒了啊？”
“對啊，慘無人道啊……”
“大家不用緊張，就是看看大家水平，随便考随便考，好好看兩天書，別有什麽心理負擔，”老羅笑了笑，“考完再過一個星期冬運會，那會兒你們再好好放松下。”
“運動會的時候出成績，”有學生哀嚎，“膈應人啊！”
“對啊！”
老羅笑眯眯：“那我可以向學校申請冬運會晚一個星期。”
“哎哎哎，沒事……”坐在第一排的一學生立馬擺了擺手，“我們就喜歡運動會的時候出成績，刺激！”
“對對對對，刺激！”下面有同學附和。
……
老羅看着他們笑了笑：“那行，這兩天複習時順便考慮下要參加什麽項目，我把項目發班群了，考完那天晚上體育委員把情況統計下給我啊。”
“什麽班群啊？”顧延側頭小聲問阿寧，“我昨天加的那個群沒老師啊？”
“啊？”阿寧反應了兩秒後小聲回答，“她們應該拉你進的水群吧，我們還有個官方群。”
“哦……”顧延點了點頭，“這樣。”
老羅講完沒兩分鐘就下課了，顧延正發呆時阿寧拍了拍他胳膊。
顧延側頭看了看她：“怎麽了？”
“要不要加？”阿寧把手機放到他面前，上面是個二維碼，“官方群。”
顧延看着二維碼笑了兩聲，拿出手機一邊掃二維碼一邊說：“我發現你這個同桌還挺好的。”
“啊？”阿寧有點懵，忽然覺得有些微妙的不自然。
“不鬧人，”顧延說，“還挺善解人意。”
“……哦。”阿寧收了手機，默默抽了張卷子出來，沒再繼續跟他說話。
“你課間還這樣不累麽？”顧延看着卷子皺了皺眉，“我看你一下課就寫這個。”
說着他看了看阿寧書架：“啧，你這書架裏面到底藏了多少張卷子啊，我怎麽感覺随便一抽就能抽一張出來。”
“沒多少，”阿寧在卷子上寫了個答案，“就是知道位置。”
“啊……”顧延應了一聲，過了兩秒又說，“你這個答案……”
“錯了？”阿寧問。
“啊。”顧延點了點頭。
阿寧皺了皺眉，又在紙上驗算了一遍。
還是之前算的那個答案。
“這裏，”顧延伸手指了指卷子上的一個角，“不是九十度，所以不能像你這樣畫輔助線。”
阿寧順着他的手指看了看題。
果然是這樣。
愣了兩秒後，阿寧擡頭直視着顧延，認真說：“你果然……是個學霸啊。”
“滾，”顧延笑着回了一句。
阿寧也跟着笑了笑。
“學霸？誰是學霸啊？”姜昊踢了踢顧延凳子，“延哥，延哥你是學霸嗎？”
顧延眯了眯眼，回頭瞪了姜昊一眼：“你他媽大腦皮層是直腸長的嗎？連幾個字都記不住嗎？”
姜昊收了腳，賤兮兮笑了兩聲：“延哥你是不是學霸啊？”
“不是。”顧延幹淨利落的甩了兩字兒後又轉過了身。
“不要不承認嘛！”姜昊拿筆戳他肩膀，“沒規定混混就不能是學霸了嘛！”
顧延捏了捏拳頭，回頭：“誰告訴你我是混混的？”
“你打架那麽牛逼，”姜昊說，“那肯定是混混啊！”
“滾，”顧延呼了口氣，有些無力的收了拳頭，“別跟我事兒。”
“行了行了，說正事，”姜昊笑嘻嘻說，“咱倆運動會一起報個接力怎麽樣。”
“不報。”顧延說。
“哎呀別這樣，增進增進感情。”姜昊又拿筆戳了戳他，“到時候女生在旁邊給我們加油，多得勁兒不是？”
“先考試，”顧延把他的筆扒開了，“複習了嗎？”
“哎我們正宗混混考試從來不複習。”
上午課上完了班上的人就陸陸續續去吃午飯了，學校這方面管的不是很嚴，在食堂吃在外面吃都行，只要午休不遲到，就都沒問題。
阿寧平常是先在前一天晚上把飯做好，然後第二天熱一熱放飯盒直接帶到學校。
她還挺習慣這樣，一是方便，二是不用跟着人群一起出去。
就很讓人放松。
顧延沒跟着人群出去，看着阿寧也沒有打算出去的樣子就一直趴在桌子上，保持着這個姿勢沒動。
阿寧把飯盒拿出來時，顧延吃了一驚：“你自己帶午飯啊？”
“嗯，”阿寧點了點頭，“方便。”
“我操，你自己做的？”顧延看了看阿寧的飯盒，“牛逼。”
“做飯的話，”阿寧想了想，“感覺蠻多人都會。”
“瞎扯，”顧延啧了一聲，拿出手機在手裏轉了轉，“我就不會。”
阿寧沒忍住笑了笑。
“你不吃嗎？”阿寧側頭，問道。
“嗯，”顧延漫不經心的回答，“不餓。”
“不會是不知道學校外面哪兒有賣吃的地方吧，”阿寧說，“外面一條街，都是的。”
顧延聽着這話，想起之前的事情，莫名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他咳了兩聲：“不是，我是真不餓……哎不是，你這做的什麽啊，”顧延說到一半兒，偏頭往阿寧這邊瞅了瞅，“過分香了啊。”
阿寧低頭看了看顧延趴在桌子上的腦袋，猶豫了一會兒問：“你想吃嗎？”
阿寧沒什麽朋友，在這片長大的人大多不太願意跟她交好，但是阿寧并不屬于不願意交朋友的類型，她雖然孤僻，但并不能算得上冷淡。
她對人際交往不是很了解，路上碰到一個面熟的人打不打招呼她都能糾結好半天。
但是如果有人願意像顧延這樣跟她好好交流，那她一定會用更加真誠的方式将自己的态度回饋給對方。
于她而言，這樣對其他人只能算的上正常的交流，卻是彌足珍貴的。
所以，因為珍惜，而不知道怎麽拒絕。
剛才顧延帶着興奮的說她做的東西很香，他是想吃嗎？
是的……吧？
雖然覺得男女生一起吃同一份飯這種行為不太好，阿寧還是把自己的飯盒往顧延那邊推了推。
“啊，不用不用，”顧延看着推過來的飯盒笑了笑，又推了回去，“你自己吃吧，我是真不餓。”
“哦。”阿寧把飯盒接了過來，自己慢慢吃了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