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新學期剛剛來大家本來就挺興奮，老羅一說分科的事情大家就更興奮了，從上課到下課都就這事兒讨論個沒完。
“哎延哥，”姜昊在後面喊，“你想選什麽？”
“理，”延哥回頭看了他一眼，想了一會兒又說，“阿寧也選理。”
“……操，你停頓個屁呢，”姜昊瞅了他一眼，“我當是你要問我選什麽呢！”
“哦，”顧延冷漠又孤傲的看了他兩眼，“你想選什麽？”
“嘿嘿，我也選理。”姜昊笑了兩聲。
“那你他媽一直擱這兒說個屁。”顧延轉回了頭。
“沒，”姜昊賤兮兮的拿筆戳了戳他的背，“你去幫我問問劉安安選什麽呗？”
“滾，”顧延轉頭，一秒種都沒停頓，“你他媽做什麽夢呢。”
姜昊看着他，雙手合十着哼了兩聲。
“不可能，”顧延說，“再說你知道人選什麽有什麽用，難不成人家選文你就跟着選文啊？”
“哎呀，話不能這麽說嘛，”姜昊又哼了兩聲，“這哪能劃得上等號啊，你就幫小弟一個小忙嘛！”
“讓老徐去。”顧延瞟了瞟徐子航。
“不存在的，”徐子航立馬拒絕，“我一學期一句話都沒跟人說過，現在忽然問這事兒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我對人家有什麽想法呢，跟個變态似的。”
“啊啊啊，”姜昊哀嚎了一會兒，又拿筆戳了戳阿寧的背，“寧寧，你去幫我問問呗。”
“不可能，”顧延立馬擋在了阿寧身前，“阿寧跟那幫女生更不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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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哥你別跟個老母雞一樣行不行，”姜昊說，“人寧寧總要适應跟女生打交道啊！你看這不是正好提前演練一下嘛！”
“不行。”顧延還是拒絕。
顧延心裏挺排斥再讓阿寧去和班上的女生打交道，自從親眼看見之前的那兩件事兒之後他就覺得排斥，總覺得沒一個女生對阿寧好。
阿寧本來就這樣了，還得讓其他人欺負。
想着就他媽的不爽。
“沒事，”阿寧把顧延的胳膊往下按了按，“也不是什麽大事，我去問問。”
說完她輕輕拍了拍顧延的胳膊。
像是安慰。
顧延看了看她，許久嘆了口氣，給她讓了個道。
“問完了就回來啊，”阿寧出去時顧延輕聲說，“馬上回來。”
“嗯。”阿寧笑了笑。
阿寧本來沒覺得有什麽，但是顧延剛剛那一通反應忽然就讓她覺得有點慌。
劉安安坐的位置離他們挺遠，一個在最左邊，一個在最右邊。
這會兒她正在和楊勝男聊天，不知道在聊什麽，但是看着很開心。
這個時候……打斷她是不是不太好。
阿寧輕聲籲了口氣，緩了一會兒走近了她們。
她在她們兩個面前停下時，劉安安和楊勝男沒再繼續說話，一齊擡頭看着她。
阿寧忽然有些局促。
這種全部的目光都集中于自己的氛圍她不太習慣。
“那個，”阿寧清了清嗓子，朝她們笑了笑，“請問你們方便告訴我一下打算選文還是選理嗎？”
楊勝男愣了一會兒，過了好幾秒像是反應過來什麽似的，往阿寧坐的位置看了一眼。
然後發現顧延正朝着她們這邊看。
“啊，當然。”楊勝男移回視線，很愉快的沖阿寧點了點頭，“我打算選文。”
“我的話……”劉安安看了楊勝男一眼，微不可查的跟她相互推搡了一下，“是打算選理。”
“啊，”阿寧眉眼微微彎了起來，“謝謝。”
剛一回去，姜昊就使勁拍了拍阿寧：“問到了麽，問到了麽？”
“嗯，”阿寧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劉安安說她準備選理。”
“嘶——”姜昊閉上了眼，一臉回味，“爽啊！”
“你大爺，”雖然現在阿寧已經回來了，雖然什麽事情都沒發生，但顧延還是莫名覺得有點不爽，狠狠踩了姜昊一腳，“再他媽為這點屁事煩我，打不死你小子。”
姜昊嚎了一聲。
新學期第一天，學校沒安排什麽課程，因為沒上課，也沒什麽作業，晚自習就交給了學生們自己，看書寫字畫畫只要不吵鬧什麽都行。
“無聊……”顧延趴在桌子上玩手機，嘆了口氣，“還不如直接讓我們回去得了，呆這兒又不學習，浪費大爺時間。”
“下五子棋，”阿寧趴下來看了看他，“玩麽？”
“喲？”顧延看着她笑了笑，“我們阿寧什麽時候這麽有情趣了？”
阿寧笑了笑，從書架裏面抽了一個本子出來。
然後翻了翻，鋪到了她和顧延的桌子中間。
顧延起身，用一只手撐着腦袋：“你先。”
“嗯，”阿寧拿了一支紅筆，又遞了一只黑筆給顧延，“你用這個吧。”
“好。”顧延點了點頭。
阿寧在最中間的格子裏畫了一個圈。
顧延舔了舔唇，在小紅圈的旁邊畫了個黑圈。
就像上次在車窗上畫的一樣，很圓。
“我覺得你在這方面真的很有天賦。”阿寧又畫了個圈。
“什麽？”顧延擡頭看了她一眼。
阿寧輕聲笑了出來：“畫圈。”
“滾。”顧延用自己的筆輕輕打了一下阿寧的筆，“還敢嘲笑你延哥了。”
“沒有，”阿寧說，“是誇獎。”
“我信你個鬼，”顧延又下了一步，“你這個小姑娘壞得很。”
下到一半，阿寧發現顧延雖然在畫圈這方面很有天賦，但在下五子棋這方面卻是真沒什麽天賦。
下了三局，輸了三局。
顧延明顯是有點不耐煩了，使勁兒撓頭發，一邊撓一邊嚷嚷：“真是氣死我了！”
阿寧擡頭看着顧延撓頭發，笑了笑：“還玩不玩？”
“玩啊肯定玩啊！”顧延小聲扯了一嗓子，“我他媽還不信我一局都贏不了還！”
阿寧笑了笑，故意讓了一顆子。
五個小黑圈連成一條斜線的時候，顧延差點沒直接激動的叫出聲，最終不能叫出聲就只能使勁搖阿寧胳膊，一邊搖一邊小聲叫：“五個五個！阿寧你看，五個！”
“看到了看到了，”阿寧點了點頭，笑着附和少年，“真厲害。”
“那是，”顧延很開心的拿出手機對着棋局拍了張照，“也不看看少爺是誰。”
兩人又下了一局，就差不多要下課了。
下課前十分鐘，班上挺躁動，一個個都收起了東西，甚至有些人就直接背着包溜了。
“走，”顧延看了看阿寧，“咱也回去吧。”
阿寧不太會拒絕人，到了現在，尤其不能拒絕顧延。
她是一個典型性好學生，上課好好聽講，課後認真完成作業，放學也從來都是等着鈴聲響了才會離開教室。
如果現在是姜昊讓她走，她雖然覺得不好，但肯定還是會委婉拒絕，但是現在顧延讓她走，在她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自己已經點了頭。
顧延笑了笑，幫她提了包，跑出了教室。
阿寧跟在了他後面。
“爽，”顧延下了樓，猛吸一口氣，“還是外面的空氣好，教室裏快悶死我了。”
阿寧跟在他後面，也學着他，猛吸了一口氣。
“阿寧，”顧延回頭看了看她，“前幾天我發的那信息，你看了麽？”
消息？什麽消息？
阿寧有些迷茫的看了看顧延。
顧延啧了一聲，往回退了幾步跟她并排走着：“就那什麽……我生日，咳……”
阿寧笑：“記得記得。”
“那你得給我準備禮物啊，”顧延側頭看她，“我要有誠意的。”
“你要求怎麽這麽多，”阿寧擡頭跟他的眼睛對視，“能有就不錯了。”
“那肯定得有啊，”顧延笑了兩聲，“沒有我揍你。”
阿寧晚上回去後翻了翻聊天記錄，确認了顧延的生日後在日歷上做了個标記。
三月二十三。
禮物肯定是要送的，只是送什麽呢。
阿寧盯着手機屏幕，有點糾結。
送圍巾挺好，她會織，還算得上有誠意。
可是那會兒已經春天了，根本沒什麽用。
那要送什麽呢……
哎呀，顧延他怎麽這麽煩。
阿寧想了會兒，無意識的就笑了。
反應過來後，煞有介事的正了正臉色。
江寧，不要再笑了！
大晚上的一個人在屋子裏面笑真的非常變态！
請馬上停止這種行為！
阿寧忍了會兒，沒忍住，笑的更厲害了。
操心別人生日送什麽禮物，這種心情還是第一次體驗。
很滿足。
牆那邊忽然傳來一陣敲打聲。
阿寧猛地回過神。
“阿寧！”隐約能聽見聲音。
緊接着微信就收到了一條消息，是顧延發來的。
-能聽見我的聲音麽？
阿寧抿了抿唇。
-能聽見。
想了一會兒又回複了一條。
-你要幹什麽？
顧延的消息很快回了過來。
-測試一下。
阿寧笑了笑——你別擾民了，小心人家投訴你。
顧延在那邊看着阿寧發的這條消息，挑了挑眉。
-早點睡。
自從剛剛跟阿寧索要生日禮物之後，他心裏就挺微妙，到底為什麽微妙，他也說不太清。
索要禮物這種事情以前也不是沒做過，但是以前從來沒強調過誠意。
送什麽拿什麽，他都不是很在意。
就走個形式。
這會兒，刻意強調了這事後，他忽然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就阿寧那性子，一定會想很久吧。
其實這不是什麽大事，但是一想就停不下來，躺床上半天都沒睡着。
然後就想看看阿寧睡了沒。
再然後就跟個傻逼一樣的錘了牆。
果然還沒睡着。
顧延呼了口氣，勾了勾嘴角。
的确挺傻逼。
但是，有點開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