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後來的事

後來的事

老太太昏迷了兩天一夜終于是醒了,她的身體素質出了奇的好,到了第四天就辦理了出院。

期間沒把敬月吓個半死。

看見老太太滿臉笑意,兩人徹底松了一口氣。

鄒頌還有些納悶,一個将近九十歲的老奶奶身體狀況甩他不知道多少條街,說來也慚愧。

出了院的老太太沒有追究劉川的責,沒有監控也沒有任何證人,只有老太太一張嘴巴,不管用。

近些日子,舊城的天冷的不止一個度,總給人一種要下雪的趨勢。

畢竟是寒冬臘月。

“咚咚。”

鄒頌聽到有人敲木頭的聲音,這才把腦袋從臂彎裏擡起來,他第一反應是在家裏,但迷迷糊糊中看見周遭的同學,又想起自己這是在上課。

他下意識的拿起書站了起來,正打算出去。

同桌拉住他的衣角:“做什麽呀,鄒頌。”

“我……”鄒頌把話咽了下去,這才看清面前的老師。

老師笑了笑說:“沒讓你出去,上課打起精神來,別打瞌睡了。”

看他,最近精神不足都出現幻覺了,以為自己還在七中那邊,以為還是那個兇巴巴的英語老師。

他哦了聲,坐了下來,翻開書本揉了揉太陽穴。

同桌看笑了:“我發現最近你上課睡覺的頻率有所增加啊,老實說,是不是晚上熬夜補習卷我們?”

“沒有。”鄒頌深深提了一口氣,撐着手臂靠牆撿了一支筆轉了起來。

近一個月來,他睡得早起的晚,一般晚上十點半不管作業有沒有做完他就躺床上,到第二天早上七點鐘才起床。

同桌說:“聽說你校慶和劉月一起表演節目啊,你們表演什麽?”

鄒頌笑了下:“秘密。”

“我猜你倆應該是樂器合奏吧,據我所知,劉月是會一點樂器的,之前天天有人看見她躲在學校樂器室裏。”

鄒頌轉了轉筆,打了個哈欠,笑了陣:“這個你自己猜。”

“說起這個劉月哈。”前桌靠近鄒頌的課桌,同他的同桌唠着嗑,“我發現胡續那幾個最近都好老實,本分的我都覺得是被換了人。”

“哎,是诶。”另一個前桌拿起書擋住自己的臉,“他近一兩個月可低調了,就像是被自己家裏人教育了一頓,然後夾着尾巴做人了。”

鄒頌擡眼,磕了磕筆提醒說:“老師看見了。”

前桌狼狽的轉過頭去。

鄒頌動了一下眉:“有些事情少議論吧,沒什麽營養。不如說一說這裏有什麽好玩的。”

同桌說:“我在這兒生活了十多年,沒發現有啥好玩的。”

前桌說:“那邊有個書店,加了個圍爐煮茶,拍照挺好看的。”

“不想去書店。”鄒頌咂咂嘴,“也不想圍爐煮茶,無聊。”

“你和誰去啊?”前桌八卦道。

鄒頌張着嘴,笑:“一個叫鄒頌的帥哥。”

同桌沒忍住笑了:“你自己啊,一個人也好不到哪裏去吧,也是無聊。”

“我看天氣預報上說,十二月七日那天會下雪。”

“對,我也看到了,我給我女朋友分享,我女朋友給我拍了他們那邊的,雪厚厚的一片呢。”

同桌忍不住問:“你女朋友哪裏的人?”

“北方那邊的啊。”

“難怪呢。”同桌說,“咱們西南這邊的崽,看雪看不了,看海也沒得看,慘兮兮的。”

前桌問鄒頌:“你看過雪和海嗎?”

鄒頌搖搖頭:“看過一次海,和我以前的朋友們去的。”

那天看完海,吹完海風,他就感冒了。

“那你出過國嗎?”

鄒頌也搖搖頭:“其實從小到大我去過的地方很少,基本上不出去。”

他媽媽是醫生,走不開,爸爸要管那麽多的事情,從小到大每天能擠出時間親自接送兒子放學,真的能看出是比較溺愛這個兒子了。

敬月出過國,經常跟着自己的媽媽去很多畫展,沒帶鄒頌屬實是因為沒那麽多精力照顧兩個小孩。

每次敬月回來的時候都會興致勃勃的跑過來給他講述自己的所見所聞,聲情并茂,小表情可愛極了。

想着,鄒頌垂着眼睛笑了一下。

同桌疑惑:“笑得這麽甜蜜,想到誰了?”

“別管。”鄒頌笑着提醒他,“話又說回來,到底哪裏有好玩的。”

前桌說:“這裏真沒什麽好玩的,要不然你就大雪那天去新城國際廣場那邊看看,運氣好的話看看雪玩玩仙女棒,運氣不好的話,當你白跑一趟吧。”

同桌:“也不能這樣說,新城國際那邊有美食和一些小游戲,比如從一寫到六百得一個娃娃的那種,你字兒寫得不錯,可以去試一試。”

聽到下課鈴響了,同桌激動的站起來拍拍桌,正好和講臺上的老師四目相對,他尴尬的坐下來,擋着自己的臉說:“下節課班主任的,說拿給我們排練節目,又可以玩一節課了。”

巧的是敬月他們班也在排練,看臺上站着那堆人的架勢,估計上節課也在排練。

敬月站在人堆裏,穿得有些單薄。

鄒頌一眼就注意到她了。

“我天,兒豁,這麽一看去,劉月和方雨真不是一個度的漂亮。”

“還是那句話,不管多少人在背後說劉月,她那長相真的絕。”

鄒頌揣着一只手站在臺下,敬月也看了過來,兩人對視上,他輕輕笑了一下。

敬月還是木着一張臉。

得,高冷姐一位。

鄒頌感覺是自己站的偏,她看不全,索性往旁邊走了點兒。

兩分鐘後,他們班班主任示意下課休息。

敬月這才徑直朝他所在的方向走了過來。

“去食堂買點兒吃的?”鄒頌揚揚下巴詢問。

敬月點了一下頭:“現在食堂除了零食估計沒什麽吃的。”

“不信。”鄒頌。

敬月給他一道“愛信不信”眼神。

鄒頌:“你兇我。”

敬月無語笑了:“你是小公主嗎,我不能兇你。”

“……”

敬月:“行了大少爺,小的錯了。”

連道歉都那麽敷衍。

走到食堂才發現阿姨烙了點兒黃粑在餐口賣,許多課間休息的學生都買了幾塊坐在凳子上吃。

“你看。”鄒頌笑道,“我說什麽,明明有吃的。”

“我道歉。”敬月這回虛心道歉了,她掏出飯卡刷了兩次,買了兩塊黃粑。

“謝謝六月老師。”鄒頌豪不客氣的接過,打量了一下這個糯糯的深褐色的塊狀物體。

敬月貼心給他科普:“這個呢,是這邊的特産,黃粑,是用蒸熟的糯米,黃糖,米漿組合在一起,放一晚,然後用專門的葉子包起來蒸熟。”

“挺好吃的。”鄒頌嚼了嚼嘴裏的食物。

敬月心道。

能得到你大少爺的贊賞,那只能說明這個食物是有點造詣的。

“這周周三晚上有時間嗎?”

敬月想了下:“有兩節課,上完都九點半了。”

“他們說會下雪,你要去看嗎?”鄒頌說完,又補了句,“我沒看過雪,一個人看也挺無聊的。”

“行。”

鄒頌笑道:“到時候我來接你。”

話還未說完,鄒頌從身上掏出一張暖寶寶遞給他:“剛剛在同桌那薅的。”

敬月把他的手推了回去,他的手确實冰冰的:“你用吧,我看你比我還怕冷。”

“我穿得厚,一會兒也是坐着彈琴,不冷。”鄒頌笑着把暖寶寶硬塞她手裏。

上課鈴聲響了,兩人快速把東西塞嘴巴裏,跑到各自的班級中。

鄒頌他們班已經派人把學校裏那老古董鋼琴擡上了舞臺。

敬月目光緊緊跟随者他的身影,忽而笑了笑,旁邊的人還覺得有些奇怪,順着她的目光往臺上看去,瞬間了然。

周三這天是二十四節氣中的大雪,早上來學校那會兒,校園裏的植株上起了一層薄薄的霜。

這一天陰冷陰冷的。

下午鄒頌急匆匆的回了家,換了一套稍微厚一些的棉服,酒紅色的,襯得他膚色更白了些。

他收拾了一個大大的紙箱子塞車子後座,出發去接敬月去了。

車上開了空調,就只有他和自家司機兩人,他困得靠在窗戶上阖上眼睛,忽然感覺心頭一緊,他打開窗戶透了透氣。

一直等到九點五十多,敬月才下課,學生剛好遇到兩道重點題,敬月留下來給他講了很久。

她認出了鄒頌家的車,擰開門把手上來了。

“羅哥,去新城國際那邊的廣場。”鄒頌提醒了一句,拍拍旁邊的大箱子。

敬月訝異道:“這是什麽?”

鄒頌說:“那天去買冬季的衣服,商場打折,我爸讓我給你帶了兩件。”

聽到他說是他爸讓的,敬月就沒有在心裏鬧別扭,她點點頭說:“替我謝謝伯伯。”

鄒頌又說:“裏面有一套明天表演節目穿的衣服,洗幹淨了,還有一些暖身貼,到時候會冷,你多貼兩個。”

敬月想都沒想就拒絕了:“我明天穿校服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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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月的日記二十七

2016年12月6日  星期二  天氣:大雨

阿毛走了,回去的時候發現奶奶還在抱着它,它的身體已經僵硬了,明明昨天我回家的時候它還在搖着尾巴很高興的等着我的火腿腸。

我們把阿毛埋在恙恙的墓碑旁邊,也可能是阿毛怕恙恙一個人在天堂孤單吧,所以去陪伴着她。

恙恙的膽子可小了,不對,我們恙恙可勇敢了,一個人在那裏待了好久好久,也不來我夢裏陪我說說話,我好想知道她每天在做什麽。

那我就來給你說說我的趣事吧,我感覺學校裏的同學們都不會再議論我,或者是議論別的女孩子了,我也有了三兩個能說話的朋友,這一切都是鄒頌做的。

鄒頌就是我給你看過照片的那個男生,現在長大了好多,恙恙,和你商量一個事兒,你別保護我了,你保護一下他吧,他是我的小公主,體質不太好,經常會生病,你就保佑一下他不再生病,快快樂樂啊。

等過兩天我給你帶個小蛋糕過去,再給阿毛帶兩根火腿腸。

恙恙,你也要好好的,好好替我保護你自己,也替我好好保護我的寶貝鄒頌。

「此段話旁邊畫了一個跪謝的火柴棍小人」

下一輩子見了,恙恙。

鄒頌小寶貝,未來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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