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後來的事

後來的事

“你他媽就是一個瘋子。”鄒頌低聲罵了句,忽而感覺天旋地轉,他垂下腦袋緩了一下。

邱天皺了皺眉,擡手把他的手拽開,沒由來的笑了一聲。

良久之後,他擡起猩紅的雙眼看向地上呆滞着的方雨:“你不知道的是,那天藺安然就是這樣被幾個人逼死的!

我只不過是用同樣的方式還回來,讓那雜/種感受一下自己親妹妹被人弄的滋味。如果那天的人換做劉月,你會怎麽想?你會怎麽做?偏偏那雜/種家裏有錢有勢,犯了錯沒有受到任何懲罰,現在依舊能在國外潇灑,你以為我不想找他嗎,我到死都想弄死他。

但你知道那種無能為力的感覺嗎,我為什麽就是不能一夜長大。藺安然死了,我什麽也做不了,你以為我真的想用這些下三濫的手段嗎,我是迫不得已,根本沒有辦法了。

我他媽活了十七年,這十七年間只有藺安然和你對我是真心的,在她還沒有來之前一切都好好的。可是現在呢,現在一個死了,另一個卻幾次三番的阻撓我。”

說到最後,他幾乎是聲嘶力竭的吼出來的,雙目漲得通紅。

他的淚水連成串,狼狽的從眼眶裏逃出:“藺安然多麽好的一個人,憑什麽要為了她去死,憑什麽!!!憑什麽她劉月冷漠的跟個沒事人一樣,憑什麽方雨能夠高高在上活得那麽自在快樂。我是個罪人這一點兒沒錯,那他們就無辜了嗎?

你知道他們在貼/吧,論/壇上說什麽嗎,他們說,方雨她哥饑不擇食,怎麽會看上藺安然,可笑嗎,不漂亮的人被羞辱一遍不夠,還要被那些嘴賤的人再淩遲一遍????

那你告訴我什麽是世間公道,公道又在哪裏,我也經常覺得我是個瘋子,我這輩子下輩子,我永生永世下地獄都無所謂,我就是不想讓這些人好過。

鄒頌,你知道我為什麽從來沒有嫉妒過你的家世嗎,我接近所有人都不單純,包括銻鍋他們,只有你,我拿你當親兄弟,因為你從來不會讓我感覺到你們有錢人的那種高高在上的姿态,你和藺安然一樣,單純善良,你們明明可以一直這樣下去,可你偏偏要來攪局。”

“邱天。”方雨哭着喊他的名字,然後披着劉月的衣服站起來,“這件事情我知道我哥錯了,可是事情是我爸媽他們決定的,我根本沒有話語權,就算我無數次對他們說做錯了能怎樣,他們回答我的必然是,你想讓你哥去死嗎。他是我親哥這點兒無可厚非,但事情不是我做的,我……我也……我真的沒有任何的辦法。邱天,我是真的喜歡你的,我以為你也是喜歡我。”

“我看着你的臉就覺得惡心。”邱天凜目,死死盯着方雨的臉,“你們一家人都惡心透了,蛇鼠一窩,一丘之貉。”

方雨咬緊嘴唇。

敬月木木站着,眼尾微微發紅。

邱天紅着雙眼低聲一笑:“你覺得你長得漂亮我就該愛你,全校男生都應該圍着你轉是不是,世界上長得漂亮的人多了去了,長得好看的人同樣會擁有善良的心嗎,你覺得你有嗎,用你哥說的原話,生的賤被/幹/就是活該。你們一家都是賤人。”

鄒頌捏緊自己的指骨,伸手拽住他的手臂,剛準備說話時,他腦海一陣空白,感覺自己的心被幾人撕開,他額頭上蒙了一層薄薄的汗,一下沒站穩往牆邊倒去,右肩撐着自己的整個身體,不讓自己倒地。

敬月心裏漏了一拍,趕緊上前扶住他,伸手試了試他的腦門:“走,我們去醫院。”

鄒頌捏着的手忽而松散開,輕輕握住她的手,五指抓得緊緊,他那幽深的眸光看向邱天,一字一句道:“事情,我會找律師,找所有能找的人。”

邱天頓了下,冷笑道:“有用嗎?過了這麽久了,所有人都快忘記了。”

“愚蠢。”鄒頌沉聲怒呵,“你以為把事情鬧大對你有什麽好處?你的人生就毀了,親者痛仇者快。”

“誰會在乎,我他媽活得像一個孤兒。唯一的太陽已經落了。”

鄒頌攥緊手指,沉沉的吸了一口氣,輕輕動了動嘴唇吐出一個字:“我。”

邱天冰冷的目光一下散了。

“方雨,這件事情你想怎麽解決,是報警處理還是私了。”鄒頌擡起目光,動了動喉嚨問她。

“對不起,邱天。”方雨擡手擦了擦淚水,吸了吸鼻子,“事情就這樣了。我不會和任何人說。”

她掩了掩身上的衣服,啞聲對敬月說:“先借下你的衣服。周一還給你。”

說完,她錯身離開,在踏出門的那一刻,她又擡手擦了擦眼淚:“邱天,可是我真的很喜歡你。對不起。”

“下去等一會兒,我讓人送你回去,你一個人回家不安全。”

鄒頌報出自家車牌號的後四位,拿出手機給司機打了個電話,音調不是很平穩,呼吸聲尤其的重:“羅哥,進來幫我送一個人回家,對。”

敬月還是拉緊他的手,心頭一陣酸澀,她問:“你哪裏不舒服,咱們去醫院?”

“沒事。”鄒頌靠在牆邊緩了好久,對着敬月笑了笑,“這幾天感冒了,有點頭痛。”

敬月聽到這個理由才松了一口氣,不過心底還是有些懷疑。

邱天坐在角落中仰頭看着水泥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麽。

他就這樣看着邱天,想了想說:“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你和她都是藺安然最好的朋友,我想她并不希望你們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邱天犟聲說:“你又不是她,你憑什麽這麽自以為是的認為?”

鄒頌又動了動森白的唇,淡淡笑了聲:“如果我死了,我也不希望我的朋友變成仇人,可能我和藺安然一樣,希望在每一年生日,祭日的時候能看見你們一起過來祝福我,還能在我的墓碑前閑聊近況讓我安心。”

“你他媽——”邱天咬牙朝他看了過來,“咒我咒你的傻逼。”

“好好活着,為自己,為了自己心裏念着的那一個人好好活。今天時間不早了,我先走了,明天如果我感冒好了來學校,我們再好好聊一下。”鄒頌拉着敬月的手跨出了門。

敬月不知道在想什麽,一路上都在沉默,她扶着鄒頌慢慢下了樓梯,忽而擡眼:“我幫你把脈看看?”

鄒頌搖搖頭解釋道:“沒事,就是感冒,我生下來不足月,從小身體就不好,普通感冒看着挺嚴重,其實沒什麽。”

“……其實恙恙走的那一天晚上我真的不知道。”敬月輕聲說,“那天……那天的事情我不知道該怎麽說起。方雨的哥哥大我們兩屆,從初一那會兒他就一直纏着我,當時所有人都讓我和他談。”

鄒頌側頭:“為什麽?”

“因為他們覺得他長得帥,又有錢,我和他談戀愛不虧。”

鄒頌低聲罵了句:“傻逼。”

“後面他從劉川手裏買到了我的一些劉川偷拍的照片,拿來威脅我,說,如果我不和他談戀愛,他就把這些照片發到論壇上,讓所有人都知道。”

鄒頌感覺呼吸一窒,腦海裏閃過無數遍罵人的話。

敬月波瀾不驚的講述着:“後來我選擇了報警,方雨她哥哥因為是未成年,只受到了學校處分和教育,劉川倒被判了兩年多。”

那一次,敬月被劉川的媽關起來,要不是藺安然,敬月就被那女人折磨死了。

這點敬月沒有講出來。

“後面方雨的哥就想仗着自己未成年對我那樣。”敬月說,“應該是他們的計劃被恙恙知道了,所以她替我去了。她給我留了一封信,信上說是因為她去醫院檢查出了漸凍症,因為沒錢治療,所以她不想活了。有時候我在想她這個漸凍症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可能是她編來騙我,讓我心安理得的接受這一切。

可是我接受不了,邱天更接受不了。有時候我也在想,我就應該早點知道,然後早點就解脫。”

鄒頌只感覺心頭一鈍,緊接着是無限的疼蔓延到每一根神經,他靠着牆,順勢坐了下來:“坐一會兒。”

那個時候兩人不過十四五歲的年紀,卻經受了這些,聽到她輕言細語的講述出來,鄒頌心頭更加難過。

偏偏那個時候他什麽都做不了,或許還在幻想敬月是如何優秀,如何享受歡呼和掌聲,受到很多人的愛慕。

可她過得那麽苦。

見她沒有再說話,鄒頌忍不住問:“怎麽不說話了。”

敬月視線往前方的樓梯看去,事情太多了,她不知道從哪裏講着走,事情也早就過去,再講出來也沒什麽意義。

思索至此,敬月微微一笑說:“其實我想說的是,我沒有耍心機讓恙恙過去替我死,我也沒有利用過她,那個時候真的只有她對我是真心的,我肯定希望她能夠永遠永遠活下來,永遠做我朋友,在我結婚的時候能夠做我的伴娘看着我幸福。

恙恙是一個很明媚很快樂的人,有她在,任何時候你都能感受到開心,就像我在夢裏也有一個人對我好,有他在我也會開心。

邱天說讓我用這輩子來贖罪,我無法反駁,因為确實是我,恙恙才會死。但我覺得我這場贖罪是快樂的,恙恙把她最愛的奶奶和阿毛給了我,讓他們陪着我長大,我在替一個人活着,也不算是行屍走肉。”

鄒頌忽然伸手攬過她,雙手緊緊環着,欲把她揉進自己的心裏那般。

敬月情不自禁,一下紅了眼眶。

他來遲的不止一步,再次見到她的時候,發現她已經長大了。

待他松開敬月的時候,敬月這才發現他的眉骨也紅了,他眼睛亮亮的,鼻頭,眉骨和眼眶都紅了。

敬月想起鄒頌小時候,他哭起來淚水只在眼眶裏打轉,從來不會掉落下來,像一個小孩子一樣,鼻頭眼眶眉骨都會紅。

“別哭。”敬月說。

鄒頌忽而笑出了聲:“別多想,我沒哭。”

敬月輕輕哦了聲。

鄒頌問她:“你想過出國嗎?”

敬月說:“暫時沒想過。以後說不定。你想過?”

鄒頌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走嗎,時間不早了。”

敬月嗯了聲:“你記得去醫院看看。”

“好。”鄒頌的目光久久未從她的臉上挪下來,直至她已經朝前走了兩步回頭看他。

“走吧。”鄒頌撐着地起身。

……

周一這天的天氣不算太差,也算不上太好,因為要期中考,教導主任便在晨讀的時候用廣播講清楚了胡續和敬月的事情。

大夥沒什麽表情,因為事情真相大家都心知肚明。

這些天學校裏的流言蜚語确實減少了很多,包括胡續身邊的那群刺頭也本分了不少,有兩位倒是轉學了。

邱天的事情都是後話,現在只有劉川那裏,劉川又是個慫人,不老實卻又怕事,做的這些事情太小,如果報警的話幾個月一兩年就出來了,絕不了後患不說,就怕後面把他弄急了會對敬月做出一些其他的事情。

還有劉川那個媽,确實逮不到她的一些違法行為。

敬月這才高二,還有一年多才高考。

鄒頌和他爹商量的是,看敬月的意願,如果能轉到七中去或者是出國是最好的,這樣他還能找找這家奇葩的錯處把人關進去。

這一周裏,鄒頌他爹把敬月回家的這條小巷裝了很多攝像頭和路燈,順便修繕了一下路和爛牆。

周三那天晚上,鄒頌剛上車就發現他爹手邊有一條圍巾。

他心裏啧了聲,擰眉問:“敬月給你的?”

“是啊。”他爹揚揚眉梢笑道,“小月亮說謝謝我給她修路燈。你怎麽知道?”

鄒頌擠出一抹假笑,答非所問:“挺好的。”

他爹笑了笑:“有時候覺得,讓小月亮當女兒也不錯,暖乎乎的小棉襖。”

“點個贊。”鄒頌又是假笑着豎起大拇指來敷衍了一句。

心裏念叨着敬月端水這回事兒。

他爹說:“我兒子也不錯,也跟個小棉襖似的。”

“別。”鄒頌擡起一只手打斷他爹的話,“您家的這件小棉襖并不會織圍巾。”

“那你會做什麽?”他爹笑着問了句。

“給您老人家添堵。”

……

周四月考成績下來了,敬月還是穩坐第一,鄒頌的英語考了124,按照這個分數估算七中那邊的英語難度,他估計也就在及格線左右吧。

敬月今天沒有來上課,微信上問了她,她說請了假,有點事情。

鄒頌也不好繼續追問,只給她發了她的月考成績和自己的月考成績。

等了一天,她都沒有回複。

臨近校慶,他們班拿來練習節目的時間越來越多,邱天最近狀态不太行,班主任重新換了一個男生領頭。

直到第二天敬月也沒有來上學,鄒頌心裏頓時有些不安,加上梁骁他媽媽又給自己發來了消息。

“崽,你那朋友最近怎麽回事兒啊,我給她打電話不接,你問問呢,這周周六有個關于生物方面的學習,問她去不去,不去我推薦別人了。”

鄒頌回:「她應該會去,最近估計是有點忙,我給您問問。」

他點開敬月的微信撥通語音,好幾個都是對方未響應。

鄒頌加快了出校門的腳步。

他爹說敬月的定位是在家裏,這些天沒出過門。

他擰着眉頭一路小跑着往敬月家走去,這時奶奶也沒有在家,他分不清敬月現在住的是在哪一棟樓。

他拉住路過的人問:“大叔,您知道劉川家在哪裏嗎?”

“劉川?你是他什麽人?”

“我……”鄒頌啞然。

“你是找劉月的吧,看你這模樣,不像是和劉川有交集的人。”

鄒頌點了下頭:“那她家在哪裏?”

“在人民醫院。”那大叔沉沉的搖了搖頭說,“估計是陪那老太太看病去了吧,剛剛還聽見她家那婆娘在罵,老太太那天收廢品的時候被劉川撞倒了,現在還昏迷着呢。”

鄒頌還沒有聽完,回頭便走,卻看見劉川的臉。

男人很寬,模樣生得粗魯,滿臉的逗,油光滿面的,讓人心底生惡,他擋住了鄒頌的視野,上下打量着他。

“你就是那個傳說中罩着劉月的人?”

鄒頌繞開他正準備走時,劉川抓住他的胳膊把他往回一帶。

“你的手不想要了是不是。”鄒頌擡眸,聲音也變得兇狠。

男人笑了聲:“你砍我一只手,我就砍劉月兩只手。”

鄒頌實在不想和這傻逼過多計較,怕計較過多,後面對敬月不利,思及此,他面無表情的往前走了兩步。

男人往他書包上啐了一口,鄒頌捏緊拳頭。

“劉月的屁股翹不翹,軟不軟?草/起來怎麽樣啊?”

“你他媽——”鄒頌動了下肩膀,書包滑下來,他拎着書包帶子反手往劉川臉上砸去。

劉川低聲罵了句,捂着自己的眼睛呼痛。

鄒頌上前把書包挂在他脖子上,纏了一圈以後使勁往後拉:“非要趕着上前找死。”

男人身軀龐大,他用勁了力氣才把人拽倒在地,怕他起身,膝蓋抵在他脖子上:“老子今天殺了你,我償命,誰也別想好過。”

劉川整張臉充血,變得通紅,他掙紮了兩下。

旁邊看戲的男人都呆住了。

鄒頌已經下定了心想要勒死他,不知道什麽時候一只手忽然把他拉了起來。

“起來。”邱天冰冷的聲音忽然把他澆醒,擡腳往劉川身上踹了一腳,“傻逼玩意的,滾你媽的,下次讓老子看見,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劉川彎着腰咳嗽了幾下,怒瞪着兩人。

邱天像踢球那樣給他一腳:“看你爹呢,滾,傻逼玩意。”

“行,你給我記住了。”劉川憤恨的取下脖子上的書包扔下,“你會為你這一次打我而後悔。”

鄒頌掙脫邱天的手欲上前,怒罵道:“老子今天就殺了你。”

“你殺他頂事兒?”邱天撿起地上的書包沖他扔了過去,“草,慫包東西,還在這兒挑釁呢,你以為他真不敢殺你?”

“你攔我做什麽!”鄒頌怒聲質問。

“老子路過。”邱天說,“怎麽,你還真想把他殺了?”

“對,又怎樣,為民除害了。”鄒頌轉身就走。

邱天撿起地上的書包,撣了撣灰:“你殺了他,你以為他爹媽能饒過劉月了?我說了,你這樣的人不該因為一個劉月而毀了你自己的人生。”

“不需要你管。”鄒頌拿起手機打了一個到人民醫院的車。

下午他請了假,陪敬月在醫院裏守着老太太。

這兩天敬月都沒有合眼,一直在床邊守着奶奶,她慌張到拿錯了鄒頌他爹給她買的那個手機。

她擡起頭看了鄒頌一眼:“你怎麽了,身上髒兮兮的。”

鄒頌風輕雲淡的解釋道:“去找你的時候碰見劉川那傻逼,他挑釁我,一下沒忍住揍了他。”

“你沒受傷吧。”敬月問。

鄒頌搖搖頭。

“那傻逼是該揍。”敬月笑了下,“下次別自己去了,喊人揍他,他塊頭太大,怕你打不過。”

鄒頌笑:“開什麽玩笑,最近打人太多,都練出來了。”

敬月聞言,也嗤笑出聲。

鄒頌想起了正事:“對了,支阿姨問你去不去參加一個生物學習,這周六。”

敬月搖搖頭:“去不了,幫我謝謝她了,能去估計也是心不在焉的,浪費這次機會。”

“行,我幫你拒絕了,下次有這些機會,我讓她給你留一個。”

“挺麻煩她的,不用了。”

“其實沒什麽的,支阿姨很好說話。”鄒頌淡淡一笑,心裏不免有了一陣擔憂,“你回家的話,劉川會不會打你之類的。”

敬月說:“近期他們不打我。”

鄒頌皺眉,總感覺這話不是什麽好話。

“放心吧,我心裏有數的,很謹慎。”敬月笑着打消他心頭的疑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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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月的日記二十六

2016年11月30日  星期三  天氣雨

今天下午鄒伯伯找我去吃了一頓飯,他說他找律師或者找關系讓那爛人棄養我,然後他領養我,或者是自己開一個戶口,按照我現在戶口本上的年齡,我已經成年了,這一點很容易。

他已經幫了我很多,給我回家的那條路裝了監控,修了路燈,他也說會想辦法給我照顧奶奶。

為了未來,我還是同意了,不過不是現在,一方面考慮的是轉學很麻煩,而且我們這個地方是貧困縣,在這裏高考能加分,我近期的成績很不穩定,第二方面是我想拿到了我想去的那一所學校的保送名額再做這些打算,明年開春有一個全國性的生物競賽,我想借機沖一沖,如果能保送的話,我就按照鄒伯伯講的那樣,轉學到七中去。

鄒頌,未來很快的,我們就要正式的見面了,也不知道你看見我的第一句話,是驚訝還是煽情呢。

那就未來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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