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朝花樓案
第048章 朝花樓案
熾烈的太陽烤的大地發燙, 而朝花樓中的冰窖中浮現不少朝廷官員的影子。
朝花樓是當地最有名的青樓,朝花樓的冰窖也不是存放冰塊的地方,而是供官員享樂的場所。
這裏是許多貪官污吏的聚集地, 當然也不乏楚文豫和微生冥絕等正直之輩。
至于他們來到這裏的目的, 就是為了調查朝花樓的案子。
有人報案朝花樓衆青樓女子集體失蹤,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皇帝命懸案堂堂主楚文豫總理此案, 鎮武司司卿微生冥絕協助調查, 限定一個月內必須破案。
皇帝将這時間放的如此寬,就是為了讓他們兩個人盡快調整狀态。
破案自然是越快越好,這時間倒不是問題, 只是還不知道該如何調查。
既然冰窖之中是消息的集聚地, 那二人就裝作享樂的樣子來打聽消息。
“你說這朝花樓出了這麽多命案,為何這些人絲毫不懼, 反而靜享安逸啊?”楚文豫一邊吃着冰沙一邊分析道。
微生冥絕将桌子上的冰塊往外側一移,悠哉悠哉道:“自然是和他們脫不了幹系呗!”
有人得道, 雞犬也能升天。
冰沙入口即化,幹啞的嗓子多少有些緩解,楚文豫拍了拍手:“答案很明顯, 有人試圖燒一把火。”心中已有幾個初定人選的他吐槽道:“你說他們真缺德啊, 這麽熱的天還想着點火,自己安安穩穩的,見不得別人好呗!”
說罷, 便吐了一口唾沫,連帶着口中未化掉的冰塊一起沉歸水中。
微生冥絕附和性的微微一笑,勾唇道:“這些人還真是“恃寵而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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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嫌棄的看着他:“你這麽做, 和其他人有什麽區別?”
楚文豫擺了擺手,一本正經的說道:“既然有人想點火, 那我就把水攪渾,想想就開心啊!”
話音剛落,便獲得微生冥絕一個大大的白眼,那白眼都快翻到九重天上去了,楚文豫也不在乎,反而是厚着臉皮道:“他們自己願意享受上面賞賜的冰渣子,那就別怪我了。”
說罷,就和微生冥絕一起離開了冰窖中。
在這期間,仔細觀察那些朝廷官員的一舉一動,認識他們的人不少,明面上不會有任何的動作,他們之所以這麽走一遭,就是為了惡心一下那些人。
明面上是不可能調查出任何結果,只能暗地裏調查。
敵人在暗處,他們也躲到暗處,黑暗中相遇的碰撞,總比最後救火要強得多。
冰窖之中的那些人都是蝦兵蟹将,不足為懼。
但是朝花樓中隐藏在幕後的黑手,遲早要浮出水面。
楚文豫和微生冥絕是便裝出行,省去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而且有皇上欽賜的令牌,整個都城內暢通無阻,誰也攔不住,誰也不敢攔。
只是這麽一塊好的令牌,全用來進青樓的大門了,想想還真是吃虧。
楚文豫一次拿出令牌,朝花樓的所有人都不會再去攔截他。
他出手也是闊綽,身後有皇帝撐腰,上趕着給朝花樓送銀子,幕後之人也沒有虧待他的道理。
“公子,請上座。”
老鸨拿着一塊帶有祥雲刺繡的手帕在楚文豫面前晃動,手帕上含有刺鼻的香味,引的楚文豫想要遠離,卻被微生冥絕拉了回來。
微生冥絕附在他的耳邊提醒:“公子第一次進來,千萬不要露了怯。”
楚文豫:“……”
老鸨帶着他們來到了二樓雅間,落座後,老鸨便離開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楚文豫十分不自在的聳了聳肩:“堂堂鎮武司司卿經常出入風月場所,真是風光無限啊!”
這麽明顯的陰陽,微生冥絕不會感受不出來,連忙解釋:“都是為了查案。”
想來也是如此,楚文豫了解的微生冥絕并不是這種人,但還是決定逗一逗他:“司卿大人真的沒有喜歡的姑娘嗎?”
微生冥絕湊近道:“喜歡的姑娘沒有,但喜歡的人應該有。”
楚文豫:“???”
沒有喜歡的姑娘,但是有喜歡的人,也就是說微生冥絕不喜歡姑娘?那喜歡誰?
還有,什麽叫應該也有啊?
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這是什麽意思?始亂終棄嗎?
楚文豫的內心中直接打了一架。
“你确定?”楚文豫咽了一口氣道。
微生冥絕搖了搖頭:“不确定。”
呃……
懶得和你計較。
視線從微生冥絕上下去,向下望去,真是一望無際。
來來往往的客人留戀風月場所,光是熟悉的面孔就數不勝數。
老鸨此時接待之人是兵部左侍郎姜辛能和工部右侍郎許呈威。
楚文豫頓時心生疑惑:“他們兩個怎麽會在一起?”
順着楚文豫的目光向下,微生冥絕也看到了二人,開口道:“他們二人沒在一起。”
楚文豫一拍欄杆:“都什麽時候了,司卿大人還有心思和在下開玩笑?”
微生冥絕拉過楚文豫的手,将他的手放在桌子上,道:“別回頭。”
此時,姜辛能和許呈威正在往二樓上瞥,一眼就瞥到了微生冥絕和楚文豫。
他們也絲毫不顧及,反倒是鬧得更大聲了。
姜辛能開始耍混:“老子要頭牌,你們就是這麽搪塞老子的?”
他這麽一喊,吸引了無數人的目光和注意力。
楚文豫和微生冥絕也向下瞅去,發現只有姜辛能一個人還在,工部右侍郎許呈威不知所蹤。
“不對,我剛剛明明看到兩個人啊!”楚文豫小聲嘀咕。
微生冥絕遞過一杯酒,遞到楚文豫眼前:“先喝。”
接過微生冥絕遞過的酒,透過琥珀色的酒液,楚文豫的目光停留在杯盞底部。
當時沒說什麽,只是将杯中的酒喝光然後在遞給微生冥絕。
将椅子往微生冥絕的方向移動靠近,直到兩個椅子對在一起,楚文豫壓低聲音道:“這是什麽意思?”
微生冥絕沒有回答,只是用沾滿酒的右手寫下兩個大字:相府。
這兩個字在桌子上若隐若現,沒過多久便消失了。
“你的意思是……?”楚文豫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正巧,此時夏無淵來到了朝花樓。
所謂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就是如今這般地步。
夏無淵在茫茫人群中第一眼就看到了楚文豫,和老鸨簡簡單單打了招呼之後就到了二樓。
添了把椅子坐了下來後,夏無淵一臉驚奇的問道:“你們二位怎麽會出現在這種地方?”
不用想都知道夏無淵滿腦子想的是什麽,楚文豫覺得沒有必要和這種人解釋,直接含糊其辭:“夏公子如此風流人物,我等自愧不如。”
夏無淵:“……”
好不容易才見一面,沒必要這麽挖苦我吧?
夏無淵尴尬的撓了撓頭,放下手中的折扇:“罷了,你們的玩笑可不好開,如果本公子沒猜錯的話,你們應該是來查那個案子的吧?”
見夏無淵猜準了,楚文豫也沒想遮掩,直截了當的點了點頭。
夏無淵一拍桌子,激動道:“有什麽需要本公子幫忙的嗎?”
楚文豫看了一眼微生冥絕,收到他的點頭後,将事情的來龍去脈講給夏無淵聽。
夏無淵雖然是風花雪月不留一絲痕跡,但也不是個廢物,他不會不知道兵部左侍郎姜辛能和工部右侍郎許呈威兩個人是宰相的人。
如今出現在這裏,必定和宰相脫不了幹系。
其實楚文豫和微生冥絕不在的這段時間裏,夏無淵多次有意無意的偷聽到宰相和朝中大臣的談話,好像是在密謀什麽。
他之前想過調查,可惜人微言輕,現在有了微生冥絕和楚文豫兩個人的幫助,不如直接調查清楚,也好讓自己沒有後顧之憂。
聽着楚文豫和微生冥絕的合理分析,夏無淵也認為此事一定和父親密切相關,而且十有八九宰相就是主謀。
心中一直有一塊大石頭壓着也不是辦法,他答應幫助二人調查此事。
一是為了還父親一個清白,二是為民除害。
如果宰相真的像他想的那樣,做了對不起國家和百姓的事情,夏無淵絕不會袖手旁觀。
大義滅親他做不到,能做到的就是勸宰相能夠迷途知返,懸崖勒馬。
三人分頭行動,夏無淵先回宰相府,裝作什麽都沒有看見,也裝作什麽也沒有發生,還是像往常一樣賴在宰相的身邊,不過可以适當“出言不諱”的試探一二。
而楚文豫和微生冥絕則繼續待在朝花樓,盯緊姜辛能,也查出許呈威的動向。
只要是進了這朝花樓,懸案堂和鎮武司一起出手,不可能連個人都看不住。
不過楚文豫最擔心的還是夏無淵,雖然說虎毒不食子,但是宰相縱橫朝堂多年,豈是夏無淵能夠鬥得過且能試探出來有用信息的?
楚文豫扶着下巴依着憑欄,若有所思道:“你說這小子回去會不會直接被關起來?”
微生冥絕看着楚文豫擔心的眼眸,心裏有說不出的滋味,所以回嗆道:“你就這麽擔心那小子?”語氣裏還帶着幾輩子沒說出口的陰陽。
輕嘆一口氣,楚文豫垂下頭道:“但願平安。”心中墜石,難以平複。
微生冥絕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放心吧,那小子那麽賊,肯定不會有事的。”
他的語氣平緩,心态放松,卻不知何時緊了一下。
楚文豫象征性的點了點頭:“但願吧,但願我們都不會有事。”
看着微生冥絕堅定的眼眸,傳出來不少的安慰。
這時,面對着樓下的微生冥絕看到許呈威走出了朝花樓,道:“跟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