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龍傲天和為他而死的白月光約定來生36
第36章 龍傲天和為他而死的白月光約定來生36
風雲變幻。
那兩個人像是蒼穹陰雲中的兩條閃電, 是黑色和白色的蛟龍。
隐隐看去,是黑色的占上風。
那本書漂浮在溫泅雪視野前方,攤開, 沒有筆墨書寫——
【別高興太早,他是神。】
筆墨剛書寫完, 君罔極執着黑色的刀瞬間攜萬鈞之力而至,刺入淩訣天的心口, 将他整個人刺穿。
被刺穿心口的淩訣天卻毫無反應。
下一秒, 吐出鮮血墜落下來的卻是黑色的身影,是給了淩訣天必殺一擊的君罔極。
【看吧,我說過了。】
溫泅雪向着君罔極墜落的地方奔去, 伸出手接住他。
木系靈力攜帶的治愈之力瘋狂向傷口湧去。
君罔極心口的衣服燒灼, 露出的黑色的傷口像是海邊的礁石,隐隐看到裏面跳動的心髒。
【他有神魔之心,死不了。】
君罔極瞬間睜開眼睛, 瞳眸變成黑紅血色,無機質的神情。
書頁立刻浮現新的字跡——
【快讓開!他失去意識了。】
君罔極神色漠然, 低下頭,薄唇極冷, 那張沒有表情的臉, 越是俊美顯得他越是非人。
伸手, 手指刺入他的後頸血肉之中。
一陣令人牙酸的聲音。
一柄漆黑無光的刀一寸一寸被他從自己的脊骨拔了出來。
【是湮滅魔刀!】
那柄魔刀和前世溫泅雪在雪夜看到的一樣。
它好像攝去了所有的天光,整個世界剎那之間黯然失色。
錯覺黑是白的,白是黑的。
君罔極執刀朝向雲端之上的淩訣天。
眼中無光無神,心神守一。
雲端之上的淩訣天, 眉眼高冷出塵, 唇角微揚笑了。
【沒用的。淩訣天已有完整的神格, 其中一半還來自君罔極自己,神是殺不死的。他殺淩訣天就相當于殺他自己,他越強,只會傷得越重。】
溫泅雪:“既然你還需要給淩訣天一個反派,用來當磨刀石,說明他的神位還不夠完整,還差一步不是嗎?”
【你想幹什麽?君罔極現在毫無神智,他會傷到你的!】
溫泅雪從身後抱住君罔極,就像昨天做過的那樣。
那時候,被他抱住的君罔極說,像是感覺到溫泅雪很喜歡他,溫泅雪在用盡一切保護他。
君罔極淡漠無神的魔眸,瞬間微微張大了一點。
溫泅雪左手攬在君罔極的身前,右手握着君罔極執着湮滅魔刀的手,用力在地上劃去。
就像之前他在夢中所見前世,被淩訣天率衆圍攻的君罔極,在必死之境拔出湮滅魔刀,破境斬開一道深淵之門。
溫泅雪要複制這一幕。
“注定發生的事,總會發生,不是嗎?”
那就讓它在合适的時候發生。
力量傾注刀身,斬下的一刀,不僅劈開了森林地面,攜帶的刀鋒也逼得雲端的淩訣天退避開。
他現在雖然不會死,但也會傷,沒必要硬抗。
淩訣天眉眼冰冷,居高臨下望去:“你要帶着他跳下去嗎?他可以活,你呢?他現在全無神智,也許下一瞬就會對你拔刀相向。你若随他一起跳下去,深淵之下,危機四伏,他可以活,你呢?”
自覺勝券在握,淩訣天的神情微微舒緩,他拂去衣袖上不存在的塵埃,望着溫泅雪的神情帶上些微溫柔。
對溫泅雪伸出手:“過來。我可以不殺他。”
畢竟,這兩人若是結了道侶契約,君罔極死了,溫泅雪也會去了半條命。
他舍不得。
下一刻,淩訣天的神情忽然僵住了。
溫泅雪并未理會淩訣天的一字一言。
握着君罔極的手斬下那一刀後,溫泅雪松開手。
他按着君罔極的肩,捧着他蒼白毫無感情的臉:“君罔極。”
君罔極回眸,淺灰色淡漠的眼裏,映出溫泅雪的臉。
溫泅雪抿唇,眼眸輕彎笑了,像春夜湖水的眼眸,暖薄的溫柔寵溺漫溢而來。
他拔下頭上的簪子,插入君罔極的頭發上。
雙手捧着君罔極的臉,像花瓣一樣的唇吻在君罔極的唇上。
那張美麗的臉上,帶着純真蜜甜的笑容,不管不顧周圍的一切,那樣親吻着他。
溫泅雪摩挲着君罔極的臉,笑着:“成為魔神,來接我。”
君罔極睜大眼睛望着他。
他不跟自己一起?!
溫泅雪捧着他的臉,繼續親吻他的唇。
眉眼清澈靜谧,卻帶着一種天真純粹的瘋,抵死纏綿、肆意瘋狂地親吻着。
好像他們不是在危險之中,而是在浮夢花海之中。
親吻的時間很短。
因為淩訣天已經來了。
他不可能看着溫泅雪在他的眼前這麽親吻另一個人,而毫無反應。
淩訣天臉色難看至極,事實上溫泅雪第一次親吻君罔極的時候,他就已經不可置信,氣瘋了。
溫泅雪笑着,将君罔極推入深淵之門。
他跪坐在地上,遙遙望着墜落下去的君罔極。
淩訣天一把拉住溫泅雪,讓他站起來,讓他遠離那道深淵。
整個人都在顫栗,他生怕溫泅雪真的和那個人一起跳下去。
“要殺我嗎?”溫泅雪說。
溫泅雪一向是幽靜溫和的,連被背叛摒棄的時候的失望,他都很平靜。
淩訣天第一次知道,原來對方還會這樣尖銳直接,雖然他的語氣依舊平和。
溫泅雪回眸,望着他,在笑。
臉上笑容的幅度并不大,所有的笑意都在眼眸裏。
那雙眉眼彎彎,烏黑沁着清泉的眼眸裏的笑意,讓淩訣天想起前世,世界重啓之前他的笑容。
像是開滿了花的山谷,被霧蒙蒙的朝光照亮,燦然漆黑,晦暗的堕感。
像黑暗裏燃燒的玫瑰,邪惡,毫無期待。
可他面對君罔極的時候,不是這樣的,他對君罔極笑着,親吻君罔極的時候,傾盡一切的愛意溫柔,純真脆弱。
和現在不一樣。
淩訣天面無表情,眉眼失神的陰鸷淩厲,他望着溫泅雪微彎笑着的唇。
手指輕輕觸到那柔軟的花瓣一樣的唇。
他沒有親吻過這裏。
想起,這柔軟的唇剛剛是怎樣親吻得別人。
心火燒灼着被君罔極那一劍刺穿的心口。
淩訣天輕輕的摩挲着溫泅雪的唇,一點一點用力,溫柔仔細地擦拭着。
他不斷用手指擦溫泅雪的唇,試圖擦去君罔極存在過這裏的痕跡。
溫泅雪一動不動,任由他動作。
淩訣天停了下來。
喉結微動。
然後,他執着溫泅雪的下巴,重重地吻了下去。
這裏本就是屬于他的。
溫泅雪重重推開了他。
溫泅雪已不再笑,手指擦去唇上他碰過的地方,烏黑的眼眸靜靜望着他,沒有絲毫感情。
淩訣天眼神偏執失神望着他,強行去親吻他。
兩個人一起摔倒在地上。
溫泅雪別開頭,蹙眉,淡淡說了第一句話:“你弄髒我了。”
淩訣天握着他的手腕,俯視着他的側臉,眼神一瞬脆弱:“我沒有吻過任何人。不髒的。”
溫泅雪沒有掙紮,他回眸望着上方的淩訣天,眼眸像春夜的深潭,平靜,輕輕地說:“被不喜歡的人親吻,就會覺得被弄髒了。”
淩訣天瞬間失去了所有表情,漆黑的瞳孔失去神光:“不,不喜歡的人。我是你,不喜歡的人?不對,不是這樣的。”
他眨着眼睛,一定是因為別的原因。
“我不是有意弄髒你的,血,好多血。”
他好像一瞬間回到了小時候。
九歲那年逃亡的路上。
無休止的背叛,死亡。
他和屍體泡在一起,浸在血水裏,幾天幾夜。
所有人都在背叛他,他身邊所有的人都在殺來殺去。
不知道誰是好人誰是壞人。
從那以後,他再也無法信任任何人,他身上的血腥味再也洗不幹淨。
他的潔癖一直不是他覺得別人不幹淨,他只是覺得自己很髒,一股死人的屍臭血腥味。
但,溫泅雪不會傷害他,不會背叛他。
溫泅雪不會覺得他髒。
流蘇島的時候,每次雨夜他發作的時候,溫泅雪都會抱着他。
那時候,溫泅雪不是這麽說的。
“不喜歡的人……弄髒……你說謊,你是愛我的,你愛我愛到願意為我而死,我怎麽可能是你不喜歡的人?”
淩訣天用盡全力抱着溫泅雪,驚惶決絕,就像曾經在流蘇島的雨夜裏。
這個人他曾那樣保護過自己。
他說過,淩訣天是世界上最幹淨的人。
溫泅雪任由他浮木一樣抓着自己,沒有表情:“你說得那個人,确定存在過嗎?是現在的我嗎?”
淩訣天緊緊抓着他:“當然是你,你只是忘記了!忘記了我們的過去,忘記了在流蘇島你愛我,你保護我,你抱着我……你會想起來的。”
溫泅雪記得,那時候淩訣天每次醒來,都會恢複從前的冰冷。就好像,他每次發作的時候,是沒有記憶的。
溫泅雪一直以為,他不記得了,就好像那些從未發生過一樣。
所以才會一直那麽疏離、冷淡。
于是,溫泅雪也當作那些未曾發生過,他不能要求一個毫無記憶的人回應自己。
卻原來,原來淩訣天一直記得的。
記得,卻從來漠視。
這樣的淩訣天,現在對溫泅雪說,溫泅雪忘記了他們的過去?
原來在淩訣天的記憶裏,他們竟然是有過過去的嗎?
溫泅雪忍不住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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