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心意
鳳烨然從杉卿玉庭院中離開後便回到了自己院子裏。
莫雲見到鳳烨然後便走至身後推他入房中，并且倒了茶水擱置他手邊，開口問道，“公子你去哪裏了，莫雲怎麽沒在楊老将軍院中見到你？”
“你找我作甚？”鳳烨然輕酌茶杯問道。
莫雲看着有些心不在焉的公子，心中也隐約猜到他是去見了杉卿玉，這世間也唯有杉卿玉能如此撩動公子的情緒。 莫雲解釋道，“來京之前公子不是讓我留意京都各大藥坊嗎？這幾日我出去詢問了一遍，公子您要找的血參太過稀少，他們現今沒有存貨。”莫雲停頓一下，見鳳烨然望了過來，方才繼續說道，“不過今日有眉目了，百藥坊的掌櫃傳信說，您要的血參他們正巧有一株運送京城來。”
鳳烨然聽聞淺笑了起來，他本是要煉制養息丸給卿玉調養身體的，奈何獨卻一株血參難以尋齊，他又不願将就，因此便擱置了下來，倒不曾想在京都能尋到消息。
鳳烨然問道，“掌櫃的可說藥材什麽時候到？”
“明日便到了公子。”莫雲一直知道公子惦記着此事，他自也放在了心上的，這幾日莫雲一直在打探藥坊的情況。
“明日？”鳳烨然皺了皺眉頭，他本想親自去取的，可明日卿玉離府，他說過要去送行的。
莫雲見公子面露猶豫，心中存有疑惑，按着公子的性子，知曉藥材的下落，必然要親自走一趟的，為的便是保證藥材的年份和藥性。可現在公子卻遲疑了，能有什麽事情比這更重要的呢？
“公子明日有事麽？”莫雲遲疑的問着。
鳳烨然點頭，“杉姑娘明日要離開威遠将軍府，我得去送她一趟。”
“離開将軍府!”莫雲大吃一驚，“杉姑娘這是要去哪裏，為何無故離開将軍府？”
鳳烨然解釋道，“她在京都裏有着處房子，所以想搬過去住。”鳳烨然看着莫雲道，“明日你親自去百藥坊一趟，把【血參】買回來。”
“可是公子，我不懂得看藥材啊！”莫雲面露難色道，心想萬一這血參是假的呢？萬一這年份不夠呢？這些他可看不出來。
鳳烨然撇了莫雲一眼，“我沒讓你看，我只是讓你去買下來。”
“買下來？”莫雲張了張嘴巴，人參難求，上年份的人參更是千金難求，更何況是難得一遇的血參，買下來可得花費上萬兩銀子的，公子這是人還沒娶過門就開始敗家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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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烨然皺着眉頭看着大驚小怪的莫雲道，“有問題麽，還是你連買東西都不會了？”
“呵呵......”莫雲撓頭傻笑兩下，心想：他這不是确認一下麽？“公子說笑了，我明日就去把血參買回來。”既然公子有心千金一擲博美人歡顏，他又何必趕上的添堵呢？
鳳烨然點頭，“若是不夠銀子你自己去錢莊取。”鳳烨然倒沒想過銀子的事情，他雖不知道自己有多少錢財，但是買株血參的錢卻是不缺的。
“我知道了公子。”
鳳烨然心裏想着事情，倒也沒留意莫雲的異樣，事情吩咐完後他似想起了些事情，沉默了半響吩咐莫雲道，“我想作畫一幅，你把東西準備一下。”
鳳烨然話題轉變過快，莫雲整個人都有些跟不上思路，遲了半響方才答話，“作、作畫？”莫雲呆若木雞，待鳳烨然揪着他皺眉時，莫雲一個激靈，連忙應道，“我這就去準備，這就去。”
莫雲找了一會兒把東西都擺放在案桌之上，磨好墨汁，壓好宣旨，方才走至鳳烨然身後，推他入座。莫雲好奇道。“公子無緣無故的怎麽想起作畫了。”公子雖習得一手丹青，卻極少作畫，今日突然說要作畫，莫雲都傻愣住了。
“左右也無事，便練習練習，免得手生疏了。”鳳烨然面不改色道。
莫雲待公子坐好後，便退側一旁侍候着，“哦，說起來我也許久不見公子作畫了。”
鳳烨然提着筆，凝神醞釀情緒時，聽到了莫雲這話，轉頭看向對方。此刻莫雲的腦袋正伸直的望向他這邊，頓時鳳烨然的氣便洩了一半，他放下手中的筆看向莫雲。
莫雲一頭霧水，摸摸鼻子問道，“公子怎的不落筆啊！”心裏卻嘀咕着自己臉上也沒東西啊，公子這般審視着他，怪讓人寒碜的。
鳳烨然看着局促不安的莫雲，終于大發慈悲的開口道，“你先出去吧！”
“啊！”莫雲怔愣了一下，見公子不似說笑，連忙點頭道，“好，我這就出去。”莫雲便走便嘀咕着：公子這是做什麽呢，這般神神秘秘的。
鳳烨然待莫雲離開後，耳後根微微泛紅，沉寂半刻鐘後方才提筆落墨。鳳烨然筆到之處行雲流水，筆墨厚重，幹濕相宜，而後再換小筆，勾畫點點紅印，頓時一幅栩栩如生的紅梅迎雪圖便跳躍畫中。
鳳烨然凝神沾墨，提筆賦詩，“【歸途】——白雪迎梅歸，風雪盼春來。寒冬遮暖意，紅梅寄相思。妻兒話家常，知了鳴枝頭，待到春來時，盼郎歸家來。”
待鳳烨然放下手中的筆時，一幅傲雪迎梅便呈現眼前。此刻若是有人仔細一觀察，便會發現此畫和杉卿玉毀了的那幅梅花圖十分相似，只不過鳳烨然的這幅梅花多了一絲的暖意，少了半分的悲涼。
鳳烨然看着案桌上的畫，眉眼柔和，食指微微驅動着，鳳烨然擡手輕撫着畫面，那輕柔的動作，專注的凝視，仿佛在看着自己心愛的人。
鳳烨然待畫面風幹，便小心翼翼的收了起來，而後放到了一個木盒之中。
于此同時湛王府中，賀奕玦的書房之中亦畫了一福紅梅，那畫與杉卿玉的梅花亦有九分相似，畫上比之多了一分壯烈和肅殺之氣。畫中的旁側題着一首詩，“白雪迎傲骨，風霜難折腰。雪地染紅梅，片片沁心扉。寒冬知春意，風雪相迎送。夜深人不知，何人歸家來。”畫中之上依舊無名。賀奕玦卷起了畫放置錦盒之中。
賀奕玦向外喊道，“龍三，進來一趟。”
龍三推門進來，恭敬的拱手行禮，“王爺您有何吩咐？”
賀奕玦拿起案桌上的錦盒遞過去，“找人把這畫表起來挂到我書房中。”
“是王爺！”龍三接過錦盒便恭敬的告退。
房間內頓時便剩下賀奕玦一人，他起身走至窗沿前，望着威遠将軍府的方向，思緒飄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