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章

第 13 章

我懷孕了,是的你沒看錯,我懷孕了。

這想到這種跨物種的結合還有能這麽種,作為蟑螂、蟑螂中的王,我更是最有種的男人。

我們蟑螂産下一個卵鞘,就能爬出成千上百只蟑螂幼崽。

自從懷孕開始,每天晚上我都夢到我肚子裏懷了個巨大的蟑螂卵鞘,生出一堆密密麻麻的小蟑螂,爬出來哭着喊自己媽媽。

這實在不忍直視,在無數次洗漱時忘記關水頭、電飯煲煮飯忘記放水、玩游戲玩着玩着開始發呆後,我嚴重懷疑自己産生從前女主人那般的孕期抑郁症狀。

将這個顧慮和男人說了,他本來很高興我能懷孕,想着他可以當爸爸了,但聽到我的描述後瞬間頭皮發麻。

結果大晚上夫夫兩個蓋着被子一起emo。

他試探着問:“你生出的孩子,也能化成人形吧?”

我沉思,“大概率會,畢竟我是蟑螂王,我其實天賦異禀生下來就能化成人形,我的父親也是,但我從前更喜歡以蟑螂的形态活着,遇到你之後才常常以人類形态面對你。”

“啊。”男人痛苦地抓着頭發,他也體諒我懷孕的辛苦,但聽後只覺壓力山大。未來一下子多了好幾百張嘴,他就是幹到死也養不活數百個孩子啊。

一想到那些孩子嗷嗷待哺,哭着喊着的模樣,他也開始崩潰。

恐怕到時候這個小公寓都擠不下了,那可是幾百號人口啊。

我疑惑他一個只知道打樁不事生産的怎麽瞬間頹廢下來,按理說他只消一哆嗦就好,其餘的都是我在痛啊!

他微嘆口氣将養幾百口人的顧慮分享給我聽,我瞬間覺得天都要塌下來了。

沒想到生還不是崩潰的,養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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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嗫嚅着嘴唇,有些不敢告訴對方,其實蟑螂長得很快,一下子能從幼崽們變壯小夥壯姑娘的。

那個時候按照人類的習俗,如果孩子們想尋覓人類伴侶,作為老父親的他恐怕要準備幾百套房子。

就是榨幹身上每一分血汗都養不起啊!

既然作為二十一世紀新興好人類好父母,肯定不能把孩子當蟑螂養,在臭水溝中的日子我自己就過得苦哈哈的,自然不想讓孩子們也過這樣的日子。可到時又如何向周圍解釋這幾百個孩子的出處?

孕期是在忐忑和惶恐中度過的,直到預産期到來。

曾經檢驗科的醫生是我們唯一願意坦誠相告、信任的人類醫生,之前去醫院的産檢都是單獨找他做的,即便我整日擔驚受怕,所幸醫生告訴我們孩子依然很健康。

在産床上哭得撕心裂肺時,我看到牆壁上無數孕媽媽在生産時留下的深深抓痕,她們無一例外都很痛苦。此刻我無比感同身受,同時更無法理解之前作為蟑螂寄宿在人類家庭,看到生完小寶寶的孕媽媽回家療養時,男主人包括男主人的母親對孕媽媽頤指氣使的模樣。

我想我是愛那個男人的,這毋庸置疑,否則我一個男人不會心甘情願給他生孩子。

醫生作為主刀醫師來通知我要準備刨腹産,我哭着感受長到恐怖的麻醉針刺入脊椎,腦袋逐漸昏沉,一切仿佛變得飄渺和遙不可及。

男人在産房外忐忑踱步,在醫院專有的鐵質椅子上根本坐不住,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折磨,他腦中充斥的都是産房內我和孩子的平安。

良久後,護士抱着兩個裹在襁褓中的嬰兒出來,“恭喜你,是一對龍鳳胎。”

男人腦袋霎時轟了一下,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人差點跳起來,他連忙問:“我愛人還好吧?”

“都很平安。”

“那就好、那就好。”男人喃喃,神情吶吶的,和無頭蒼蠅般在原地打轉幾個圈,這才從護士手中接過孩子,看到兩張皺巴巴的小臉,一下子又哭又笑,“好醜。”

“新生兒都這樣……”護士還沒說完,男人又将臉小心翼翼貼在嬰兒臉上,“是他拼命生的,怎麽着我都喜歡。”

好在沒有出現幾百個孩子的恐怖場景,否則一個市的生育指标都要一下子達标了。

關于新手夫夫如何笨手笨腳照顧他們的女兒、兒子健康長大暫且不提,但只要在充滿着愛和關懷的家庭中長大,他們和平凡的人類父母又有何區別呢?

當曾經抱在懷中皺巴巴的兩個小嬰兒平安長成高高壯壯的蟑螂小夥和膚白貌美的蟑螂姑娘,兩個老父親格外欣慰。

曾經的飯桌兩個人頭對頭、面對面,如今也變成一家四口。

從來都是我率先吃完,走到沙發上坐下,打開電視機收看晚間新聞。

“你們要當心些啊,最近新聞上說有壞人綁架你們這樣大的孩子。”我苦口婆心道。

蟑螂姑娘回道:“當真是奇怪了,人販子從拐五六歲的孩子到八九歲的,到後面的十三四歲,現在連二十歲的都開始綁了,怎麽受苦受難的都是我們這一代人?”

“可真是羊毛逮着一個薅。”蟑螂小夥跟着一句,腦袋還埋在飯碗裏沒擡頭。

“你們還是當心點吧。”我嘆口氣,看完晚間新聞後起身打算去收拾廚房,廚房早已煥然一新,垃圾桶裏的垃圾和地都拖幹淨了。

我滿意微笑,想起之前教導孩子們生存能力時特意将如何做家務的技巧傳授:“洗碗不是單純把碗筷給洗碗機就好,這竈臺要擦,垃圾也要倒,地也要拖啊。”

他們點點頭,幸好不是那種裝傻充愣的第二次就做的很完美。

現在孩子們也會主動分擔家務了,就讓這生活一直這麽平淡且幸福得過下去吧。

我面容蒼老許多,眼角眉梢依稀能看出年輕時的好相貌,歷經歲月的沖刷鬓角生出絲絲縷縷的銀發,男人也是,連同臉上的皺紋,這一切都是我們多年相愛的證明。

可惜好景不長,當我接到警局打來的電話時,手機一下掉在地上整個人搖搖欲墜快要暈倒。

男人眼疾手快趕忙抱住我,他一臉焦急:“你怎麽了?”

“我們的兒子……兒子被壞人綁走了……”我泫然欲泣,四十好幾快五十多的人了,雙手捧着臉哭着像個孩子。

“不要慌,我們一起去警局看看警察怎麽說。”男人立馬取來外套給我穿上,随即拿過鑰匙和我一起出門。

一路開車暢通無阻,開往警局的路上我努力維持鎮定,但還是洩露了慌張的神色,沒有一個父母在聽到孩子被綁架後還能維持鎮定。

或許是男人身上天生淡然的氣質穩住了我,偏過頭看着他開車時清俊的側臉,深吸幾口氣我勉強維持住淡定,沒有像多年前情緒過于絮亂變回蟑螂。

等等!蟑螂!

我瞬間雙眸晶亮,對着男人道:“如果短時間內不能破案的話,我們可以去找,我可以變回蟑螂在空氣中捕捉兒子的氣息,這樣就能找到他的行蹤了!”

“好!”

在警局見到當年的老相識,就是曾經抓捕過我的警察,也是這次經手綁架案的警官。當初我和男人扯結婚證需要身份證,在戶籍所轄地還是他給辦理的,他也是知曉我是蟑螂內情的其中一個。

“情況就是這樣,”他簡短地向我們描述了一下,“根據我們調查到的線索,現在黑市中有一批康複新液,聲稱治療有奇效,而經過很多買家證實也确實比普通的康複新液功效強過百倍,你看這裏。”

說着他将手機拍到的畫面展示給我們看,上面正是一份宣傳單,印着“蟑螂王的兒子!功效最強康複新液!”這句話。

看到這我怒從心起,我們帶着孩子千防萬防、用人類身份小心生活,原來終究還是逃不過被利用的結局嗎?

聽到黑市已經出了一批康複新液,我很擔憂兒子如今的處境。

“現在情況很明了,那些人觊觎他身上能制造出的康複新液,就将你兒子綁架了。”

“那你們知道他如今身在何處嗎?”聽到警官說了這麽多細節,我瞬間燃起希望。

“很抱歉,依據現在的警力,暫時只調查到這麽多。”警察搖搖頭,很是無奈,“不過我們已大力抽調了警力,相信不久後就能有結果,将違法分子一網打盡!”

“謝謝,多謝警官。”我對他們抱以至高的崇敬,起身深深鞠躬。

“客氣了。”警察立馬攙扶起我。

走出警局,擡頭看這豔陽高照的天,難以想象這般明媚足夠照耀到世上每一片陰暗角落的陽光之下,會時時刻刻衍生無數罪惡。

不過這次,就讓我們自己來吧。

“媳婦,你有眉目了?”

“嗯。”我點點頭,“這次我們聯手破案,一定要快速救出兒子。”

想到兒子現在在承受怎樣的痛苦,身為生養他的爹爹,我心如刀割。

待回到車上,我便化身蟑螂,久違的變身适應過後,我聞了聞一只足球挂件。車上一直放着兒子女兒随手塞的小東西,這些平時不起眼的東西如今卻派上了大用場。

我努力嗅着,捕捉着上面兒子沾染的氣息,再和空氣中數以千萬計的氣息一一對比,兒子的氣息逐漸明晰起來。

我霎時睜開雙眼,聞到了!

“是那邊!我們快追!”

“好!”男人立馬開車,一踩油門,如一只盤踞一方的巨獸般發出陣陣轟鳴疾馳而去。

我張開大翅膀如一架迅疾的戰鬥機在天上飛,黑銅色的身軀在陽光下反射着金屬的光澤,一邊辨別氣味一邊為他指明方向,體內磅礴的母愛就是我奮勇前進的方向。

從白天開到黑夜,經過兩段崎岖的山路,長途跋涉,途中幾次給車子加油,油箱空了又空,兒子的氣味也更為清晰,直到近在遲遲。

三天兩夜後,我們兩個老父親終于到了鄰省郊區的一處廢棄工廠。

将車子停在遠處隐蔽的地點,我們倆下車後本打算潛伏在那伺機而動,可我聞到空氣中除了男人和兒子,只有兩條人味。

或許是他們老大去黑市販賣康複新液了,這簡直是絕佳的好時機!

和警官撥通電話告知地點後,對方為案件有新線索而高興,也對我們擅自行動頭疼。

可一想到兒子如今正在受苦受難,身為爹爹的我忍受不了一分一刻。

二對二,我們并非毫無勝算。

打定主意後,我們悄悄潛入。工廠外只有一個賊眉鼠眼的瘦弱男人正在守門,我倆依舊寶刀未老,聯手三兩下放倒了那個男人,一舉搗毀了窩點。

“哐當”一聲,我一腳踹開大門,本以為會看到兒子被各種酷刑對待,被腦中想象的場景所懾,眼角已經開始蓄積淚水。

可面對的只有兩個人,一把椅子,以及地上幾個瓶子……

裏面的人背對着我們,跪在地上猛吸,而兒子臉上蜜汁潮紅。

我們唯一慶幸的是壞人沒有将兒子砍手砍腳傷害他,他是用的……畢竟一滴j十滴血,所以這個挑起綁架案的笨蛋以為這個功效更強,綁架了蟑螂小夥後,決定然後咬出來再賣出去。

所以這三天兩夜卡皮巴拉和蟑螂王在找蟑螂小夥,然後壞人就這麽吸了三天兩夜,技術逐漸成熟,東西也攢了三大瓶。

壞人被移交給警方後,關了兩年放出來。

未曾想蟑螂小夥身穿風衣、等在車裏,在監獄門口接他。他覺得這壞人長得不算難看技術還好又蠢,他挺喜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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