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覺醒的鹹魚
覺醒的鹹魚
“叮咚”
“系統任務已完成”
“角色屬性已增加”
“角色經驗已增加”
“系統獎勵點數，20點”
“任務，餐館幫工已完成”
“任務完成度百分之一百二十，額外獎勵...”
“行了行了，就這麽點獎勵用得着反複提嗎？”徐攸一把按掉提示音，順手拎起了身旁的兩個大垃圾袋。
“徐攸，辛苦了啊，任務結算了吧？今天真是幫了大忙，我特地加了額外獎勵，等這些清理完就可以回去了。”旁邊戴眼鏡的店長樂呵呵地沖徐攸打招呼。
後者沒有搭理，那兩個垃圾袋其實蠻臭的。
“喂，徐攸，任務不少嘛，最近哪都能看到你啊？”有熟人打招呼。
“嗯嗯。”徐攸敷衍地回應着。
“嘿，最近外頭流浪漢很越來越多了，遇上記得繞着點走啊，不然被纏上了煩都煩死。”
徐攸沒有說話，繼續朝着門口走去。
“卟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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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一個散發着藍色光芒的團子從半空中落在他面前，一條長長的大尾巴甩呀甩的，歪着頭，用黑豆豆一樣的眼睛疑惑地看着他。
“是是是，我心情不好，這都幾天沒有接到像樣的任務了？”徐攸用肩膀撞開後門，雙手拖着大垃圾袋往回收站走去。
“卟嚨...”光團子搖了搖頭，徑直穿過門板，追了上去。
原來是一只虛拟生物。
門外頭，天已經暗了下來，卻沒有任何星光，也沒有月亮，在五光十色的霓虹燈襯托下，淡藍色的天幕顯得耗不起眼。
這裏是矩陣世界，除了固定時間的晝夜變化外，沒有四季，沒有冷暖，也沒有雨雪。
這是一座系統城。
“這系統城不是說每個人都有系統嗎，怎麽這些雜活還得要人工完成啊？制造類和科技類的系統應該很多吧？做點機器人不行嗎？”徐攸拖着垃圾袋，慢悠悠地走向不遠處的大垃圾箱。
“卟哩...”光團子在他面前晃了晃。
“啊？已經有了？算了，估計也不會用在這些小地方。”徐攸用力把垃圾袋推進箱子裏，然後打了個響指，一股清流憑空落下，在他面前形成一汪泉水。
徐攸仔細地洗了洗手，便轉身往回走，那泉水在他身後轉了幾圈，變作水蒸氣蒸發了。
“哎，這老掉牙的五行系統，看看現在的新系統，重力操控，念力移物，空間法則，而我呢？扔個垃圾還要用走的。”
“老點就老點啊，你好歹給生活區的權限放寬點啊，百分之一的開啓度這麽多年了就不知道提升一點，不覺得這樣讓人很憋屈嗎？”
徐攸抱着腦袋，一邊碎碎念，一邊看着遠處巨大的全息招牌。
在那個地方，有這高樓大廈，也有紙醉金迷，但卻沒有他的容身之所。
他的系統太舊了。
曾幾何時，在母世界的他也是叱咤風雲的存在，經歷了多少風雨坎坷，生死一線，現在來到系統城，卻只能做一條混吃等死的鹹魚...
徐攸嘆了口氣，準備回飯館裏收拾回家。
“卟哩！卟哩卟哩！”忽然，身後的突然傳來光團子急切的叫聲。
徐攸循聲望去，看見一個披着破舊鬥篷的人，正在翻着自己剛扔的垃圾。
流浪漢？
在系統城，大多數人都能找一份足以溫飽的工作，但确實會有一些流浪漢的存在。
他們自命清高，不願意放低身段，但過于老舊的系統破敗而無用，是被歧視的最底端。
這是比鹹魚還要不如的存在。
那個流浪漢費勁地在垃圾箱探着身子，用力扒着垃圾袋，想要從裏面翻找一些吃的東西。
徐攸看了一會，又嘆了一口氣。
“喂。”他沖那個流浪漢喊道，“那個袋子裏都是一些廢料，不能吃，我去廚房給你拿一些剩飯，你等一下。”
光團子不停地繞着流浪漢轉圈，一會點了點頭，一會歪歪頭，一副疑惑的樣子。
拿了一碗剩飯剩菜的徐攸走出來，正好看到光團子在用尾巴觸碰着流浪漢的身子，沒好氣地說；“岚岚，我說了多少次，雖然你只是系統拟态，即使是系統城裏他也是看不到你的。”
“但是你這樣很沒有禮貌啊。”
他把飯菜放在流浪漢的身邊，後退了幾步：“這些都是幹淨的，放心吃吧。”
流浪漢停下了手上的動作，被兜帽遮住的面孔看不到表情，但是明顯能感覺到他猶豫了一下，然後緩緩蹲下，想要把餐碗拿起來。
就在這時，光團子岚岚尾巴居然點在了那個人的肩膀上！
“卟哩？！”
流浪漢渾身一震，居然猛地撲倒在地上，痛苦地翻滾着。
“不是，岚岚，你做了什麽？！”看着在地上抽搐的流浪漢，徐攸也吃了一驚。
“卟哩卟嚨！”岚岚的雙眼變成了叉叉符號，拼命搖頭。
顧不上聽岚岚解釋，徐攸趕忙上前查看流浪漢的情況。
鬥篷下面的身影正不斷顫動着，全身上下閃爍着一塊一塊的黑斑，就仿佛碎裂的影子般。
徐攸的手剛放上流浪漢的肩膀，就被劇烈的高溫一灼，猛地收了回來。
流浪漢不斷喘息着，他一把掀去兜帽，露出一張長滿絡腮胡子與疤痕的剛毅臉龐，劇烈的疼痛已經讓他的臉扭曲變形，他強吸着空氣，朝徐攸艱難地伸出右手。
“沒有...沒有...別...”
嘶啞的聲音如同生鏽的齒輪。
事情發生的太突然，沒有人能反應過來，就在那只手就要碰到徐攸的那一剎那，一切靜止了。
流浪漢的身影停止不動，被那些陰影一樣的黑斑瞬間吞噬，就如同黑板上的文字被板擦抹去一樣，轉眼就消失了，只留下淡淡的光芒碎屑。
而那只右手的位置，一點微弱的光亮掉在了地上，發出一聲脆響。
“死...死了？還是消失了？怎麽可能...”
徐攸劇烈喘息着，胸腔裏那顆沉寂已久的心已經很久沒有這樣跳動了。
即使在母世界早就經歷過無數生死之境，但眼前的一切依然令他震撼。
因為在系統城，是不會出現死亡現象的。
可是剛才的流浪漢，确确實實地消失了。
徐攸很快冷靜了下來，盯着那點光亮，聲音有些顫抖。
“物...物品識別。”
“已識別，系統芯片，型號不明，無威脅跡象。”
“這是系統芯片？”
“危險度鑒識。”
“未發現危險能量，未發現特殊點。”
徐攸放下心來，慢慢撿起那個小金屬片，放在手心裏，仔細地觀察了一遍。
這外觀上看着是芯片的樣子，但是接口的金屬磨損不堪，外包的殼衣也滿是劃痕，但它确實是一枚芯片。
這是他第一次親眼見到實體的芯片。
“這還能用嗎？”
正想着，耳邊傳來了店長的聲音：“徐攸，時間不早了，趕緊回去吧。”
徐攸爬了起來，猶豫再三，最後還是将芯片放進口袋。
“咔噠”一聲，門禁限制被解除，光團子岚岚搶先一步穿了進來，四下看了看，門随即打開。
徐攸把背包挂上門口的挂鈎，踢掉鞋子，随手把外套搭在椅子上，然後整個人埋進了沙發。
“好累啊。”徐攸靠着靠墊，手臂擋住眼睛。
系統城裏的人，數值和經驗只是走個流程，已經不會增加了，唯一的收獲就只有系統點。
今天忙活了一天，總共收入才40點，離自己的目标距離還差...
“結算餘額。”
“叮咚，系統結算餘額，2566點。”
還差那麽多啊...
“卟哩。”岚岚飛下來，在徐攸的面前蹦了幾下。
從手臂的縫隙中，能看到一張宣傳單正靜靜地躺在茶幾上。
上面是系統鑒定的宣傳單。
這也是讓徐攸心情不好的主要原因。
“鑒定鑒定，明明可以無限擴大的系統城，設什麽鑒定分級。”
在系統城，衛星狀城市分布的主要框架就是系統鑒定等級，擁有先進，高效，強大的系統，則可以居住在中央矩陣塔的附近，優先享受資源和高級任務。而越是落後的系統，則會被分配到外圈，負責一些雜物和低級任務。
“剛剛飛升進來的時候叫人家小甜甜，這沒過多久更新的系統來了就叫人家牛夫人...呵，這就是矩陣世界。”
徐攸坐起身子，重新把宣傳單拉到自己面前。
最近飛升進來的人越來越多，系統鑒定從原來的二十年一次，到十年一次，再到現在的五年一次。
不斷縮短的鑒定周期，就代表着系統品級的升級時間越來越緊張。
外圍的人們拼死賺來的系統點數，往往不及一個高等任務的零頭。
“岚岚，你說我們來得及在鑒定前買到系統插件嗎？”
“卟哩...”
岚岚的眼睛裏數據飛過，最後無奈地搖了搖頭。
徐攸目前需求的最低品質的插件，也需要十萬系統點進行購買。
按照目前的進度，肯定是趕不上這次鑒定的時間了，沒有提升的系統，怕是又要被刷下去一個等級。
“看來，我們又要搬家了啊。”徐攸苦笑着。
一次，又一次，無可奈何地妥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