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崩潰與犧牲
崩潰與犧牲
一時間，徐攸感覺好像有什麽不對。
沒等他來得及思索，刺目的白光就将他淹沒，等到再睜眼時，迎面而來的是一把烏黑的飛刀！
什麽情況？！
徐攸迅速後撤躲閃，卻被旁邊殺出的另一人一拳砸翻在地。
“卟哩卟哩！”
剛才的一記重拳讓徐攸雙眼昏花，耳邊卻傳來了岚岚焦急的叫聲，徐攸猛地清醒，一手撐地，數道巨大的枝幹拔地而起，将他牢牢擋住。
然而攻擊來自四面八方，狂猛的系統能力來回呼嘯，轉眼就将枝幹炸的幹幹淨淨。
徐攸這才看清楚，自己正夾在兩幫人馬的交戰中心！
死亡的威脅籠上心頭，如果在這裏被清出去，那麽他将錯過中樞系統格式化的時間。
徐攸不太明白為什麽門系統的位置會在這種交戰的地方，但是門系統本身就是一個不穩定的産物，也無法預測落點的情況。
“五行遁術...”
“卟哩！”
還未等技能施展，徐攸立刻遭到攻擊，在混戰中，他這個生面孔被理所應當地當做了對方的人馬，并且被重點照顧。
他擋下了一處攻擊，就會有另外三道攻擊從其他的角度襲來，在數十道攻擊下，徐攸連滾帶爬，捉襟見肘。
撐了許久，徐攸拼着幾記重傷，總算是脫離了中心區域，滿臉鮮血地靠在街邊的牆壁上喘息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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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一會，一個疤面系統者就發現了他，手中的砍刀直揮而至。
徐攸來不及使用技能，也無力翻身躲開，只能擡起胳膊試圖格擋。
“住手！”忽然，一個小個子跳了過來，一腳踢開了砍刀。
他轉過身，仔細打量了一下，說：“我認識你，你是陶德先生的朋友？”
徐攸虛弱地回答道：“是，你是？”
“天意門小旗，偶然見過你一面。”
小個子拍了拍旁邊疤面人的肩膀，說：“自己人，務必先把他帶出去。”
然後對徐攸說：“對不起，現在情況危險，實在脫不開身，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但眼下只能先将你送出去，後面還請自便。”
徐攸感激地點點頭，說：“多謝。”
疤面人攙扶着徐攸，從天意門陣營的小路脫離了戰場，來到一處人跡罕至的商務樓後面。
“抱歉，兄弟們還在拼命，就只能送到這了。”
徐攸理解對方的心情，也沒有多說什麽，看着他轉身離去的背影，徐攸一時間有些懵。
“我不會又被林小賢坑了吧？”
徐攸擡頭望了望光柱所在的方向，幸好離得不遠，他便一瘸一拐地朝着中樞區域走去。
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勢力火拼頻繁，街上的人也少了許多，徐攸還是第一次帶着重傷走在系統城裏，如果這時候遇到一個不友善的系統者，自己八成兇多吉少。
沒一會，徐攸就走到了中樞區域，那個令人熟悉的流線型通道口。
在那裏等他的人，是林小賢。
“為什麽...是你？”
短短的路程，徐攸走的并不輕松，他能感覺到歸元陣的恢複效果在發動，但是走出了那條街後，就失去了回複效果。
傷勢沒有恢複，生命值依然在流失，徐攸現在已經虛弱至極，如果不能進入中樞核心，就只能通過死亡重置複活。
但林小賢的出現，讓徐攸的心莫名沉了下去。
他腦中瞬間閃過無數種可能，但是每一種都不是他想要看到的。
“為什麽不能是我？”
林小賢癡笑着，慢慢走近。
徐攸停下腳步，他能明顯感覺對方笑容裏的惡意。
“你不是說，你的能力使用時不能通過系統檢查嗎？”
“對啊，我可不會騙你喔。”林小賢笑的越來越開心。
“那你現在怎麽解釋？”
話剛問完，徐攸仿佛反應過來一般，頓時臉色大變！
還沒等他轉身，冰冷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
“死鬥，發動！”
在聽到聲音的瞬間，徐攸拼盡全力站直身子，一聲低喝，自在如意體就要發動。“權輿天秤，加碼。”
一盞小小的天秤出現在徐攸頭頂，一端加碼下沉，徐攸的技能的消耗和發動速度頓時增加。
“是你？！”
這個時候，徐攸才明白身後突襲的人是誰。
然而為時已晚，權輿天秤的能力徐攸并不清楚，重傷的身體也無法滿足等價交易的原則，他只來得及轉過身，胸口就被一把細長的長劍洞穿！
看着眼前的人，徐攸眼中帶着驚愕，不解，憤怒，卻執拗着站住了腳，不願意倒下。
“很可惜，我原本也不希望這麽做，但是我們真的沒有時間了。”
在卡修的身後，伯格帶着歉意和微笑走了出來。
為什麽？
徐攸沒有說出口，但他的眼神已經表達出了意思。
自從加入了組織，他自認自己沒有做出任何不利于組織的事情，而組織對他的反饋，也讓他本能地覺得安心。
不說利害，在接受鐵翼等人指導的時候，他是真正感受到了那種真切與真誠。
這也是他如此信任他們的原因。
原本升騰起的一絲暖意，如今...
“對不起，你明白的，我們組織的利益高于一切，按現在最迫切的需求上來說，你得死。”
徐攸捂着胸口，猛地吐出一口鮮血。
他咳嗽着，好半天才适應肺部洞穿的感覺，問：“鐵翼也參與了嗎？”
看到伯格的表情，徐攸心下了然。
“呵呵，矩陣公敵...我差點忘記了，這個系統城，本就是利益與階級驅使的世界，我還是有些天真了。”
“不，告訴你的一切都是實話，對所有的行動也是全心全意的，唯有最後的結果，與我們的預期有些不同。”
“所以，請安心，沒有人受到欺騙，也沒有什麽肮髒的陰謀。”
“只是對于你的計劃，出現了一些小小的意外。”
徐攸的雙腿失去了力量，癱倒在地，岚岚焦急地在他周身飛舞，徐攸的視線落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可如果，我不想有意外呢？”
徐攸低聲說着，突然握住了自己的手腕。
“增幅，發動！”
藍色的符文亮起，徐攸蓄勢待發。
一對三，最後的耐力屬性增幅以後不知道有什麽作用，但是徐攸相信足夠讓他脫離眼前的危機。
可就在系統啓動提示即将響起之時，一切全都停止了。
徐攸手上的符文逐漸變得暗淡，周圍的一切景物開始搖晃，在他的系統面板上，無數參差的花格和馬賽克将整個面板撕扯得支離破碎。
“卟...卟...”岚岚摔在地上，身上同樣出現了花格和馬賽克，與第一次使用外挂時候的情景不同，這一次，岚岚根本說不出完整的句子。
“岚岚...呃啊！”
徐攸痛苦地捂住頭，在地上掙紮着，他的神經如同再被炙熱的鋸子切割，灼熱，痛苦，不斷擊潰着他僅剩不多的意志。
他的視野變得模糊，景物在劇烈的搖晃，但他依然看到了一個黑色的身影走到了自己的面前，蹲了下來。
在激烈的耳鳴中，他清晰地聽見了伯格的話：“你果然還是用了，之前對你的外挂分析沒有問題，我們也告訴過你再使用外挂的後果。”
“但是這個後果我其實沒有說清楚，就是再使用一次，你的屬性面板就會完全崩潰，連帶着整個系統一切崩解。”
“就如同，你現在這樣。”
徐攸張着嘴，用力想要發出聲音，但是喉嚨裏如同冒着一團火，什麽都說不出來。
這一時刻，徐攸忽然想起了那天晚上，那個酒館旁的流浪漢！
“這算什麽？因果報應嗎？”
他因為那個流浪漢得到了重新站起來的機會，卻到最後落得和對方一樣的下場。
“好啦，抓緊時間，他這次是完全崩解，再不快點我怕整體數據會出錯。”
一個熟悉的聲音靠了上來，是林小賢。
“只能這樣嗎？”卡修有些懷疑。
“他現在保持在我的僞裝之下，只有我有辦法在他僞裝消失前将他的芯片完全讀取出來，你來的話，打破了僞裝，他很有可能會被中樞系統給排除出去。”
卡修明白其中利害，不再多說什麽。
林小賢慢慢地爬上了徐攸的身體，騎坐在他的腰上，柔軟冰冷的手指撩開他額前被汗水和鮮血打濕的頭發，順着他的額頭，一路下滑到了胸口。
“哎呀，就這麽下手，我還真有點舍不得喔。”
恍惚間，徐攸好像看到了林小賢那張美豔絕倫的臉，正嬉笑着看着自己。
“小賢...”徐攸努力擡起一只手，握住了林小賢的手臂。
“抱歉啦，一切以組織利益為重，是矩陣公敵的基本信條。”
林小賢俯下身子，在徐攸的耳邊輕輕呢喃：“再見了，後會有期。”
下一刻，林小賢能力發動，徐攸只覺得胸口破了一個大洞，渾身的力氣和意識都順着這個洞源源不斷地被抽走。
最終，徐攸的手無力地滑落，在地面彈了一彈，就再也不動了。
一切歸于沉寂，也歸于黑暗。
林小賢從徐攸身上爬起來，手裏握着一枚藍黑交織的存儲器。
“都在這裏面了。”
林小賢戀戀不舍地将存儲器丢給伯格，低頭看着徐攸的身軀慢慢化作光電消散。
“這裏收集了徐攸崩潰後的數據結構，還原成基礎系統以後，我們可以通過分析儀從中篩選出規則外規則在他的系統裏留下的痕跡，然後進行拷貝。”
林小賢不再帶着笑容，而是露出一種愣愣的表情：“這樣，我們就能制作出打開中樞系統鎖頭的規則外之鑰，”
“這是以犧牲徐攸換來的，對我們至關重要的東西。”伯格翻來覆去看了看手中的存儲器，将它收入懷中，點點頭：“事不宜遲，先回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