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蘇醒
蘇醒
伴随着形勢的持續升級和蔓延，終于連中部環區也無法幸免，越來越多的系統者想要避開這一次的勢力争鬥開始暫時地向外部環區遷移，畢竟那裏區域最大，規則限制也最多。
中部環區的中央公園，一個冷傲的女人正站在公園的長椅上，望着街區混戰的系統者們，在她的手上，一枚小小的圓石被不斷搓動，正是給予之石。
“姐姐，站在公園長椅上很沒有禮貌哎，這樣不會有損你的形象嗎”
說話的人紮着小馬尾，額頭上有一個淡淡的菱形疤痕，竟然是王珏。
“放你的屁，加入黑廟沒多久就那麽嚣張，再在那邊逼逼賴賴的老娘立馬廢了你。”
女人的眼角眉梢都帶着寒霜，一雙手卻溫潤細膩，散發着淡淡藥香。
她手中搓着的那枚圓石，只有雞蛋大小，與迪奧之前那枚相比差了不少，是後期作為副産品制作出來的增幅器。
但就算是這樣小小的一枚，依然擁有給予之石幾乎全部的功能，除了釋放速度和覆蓋人數上，沒有任何差別。
作為三将軍之一，李绮這次踏足中部環區，就是來測試這種小型增幅器的效果。
“這東西，實際的情報數據與設計圖上的不一樣，這種微縮版的制作成本只有四分之一，功效居然完全沒有缺失。”
李绮暗思。
她的手上戴着一副近乎透明的手套，內含一套獨立的解析設備，是她平日用來懸斷确診不可缺少的醫療器具。
“笑佛在原有的設計上做了改進？不會吧？除了昙和林小賢，還有其他人能做到？”
思來想去，李绮實在想不出緣由，笑佛這個人看上去極其魯莽乖張，還有與之相匹配的陰險和兇殘，這些因素似乎都和李绮的猜想不符。
難道說陰險到了極致也是一種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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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李绮向王珏指了指，“去把那個領頭的幹掉，我給你加持的是無聲雨，注意記錄你的能量恢複效率，然後發給我。”
“是是是，姐姐發話了，我自己是領命。”王珏依舊流裏流氣，朝着李绮眨眨眼，“如果我表現的好，姐姐願意和我去喝一杯嗎？”
李绮的眉峰挑了挑，他實在不明白這種家夥是怎麽飛升到系統城還沒有被人打死的。
“快滾！”李绮覺得他才是自己維持不住形象的主要原因。
看着遠處戰場上突然升騰起來的巨大法陣，李绮低頭看着手裏的圓石。
“将系統者的系統狀态改變至疊加态嗎？但是這種額外的系統屬性真的能對自身系統如此完美地融入嗎？”
疊加态下的系統，會因為編碼沖突而無法格式化。
這是少數系統者才知道的情報，因為這種狀态本身就極為罕見。
可相對的，想要能穩定維持住疊加态，也是非常不容易的事情。
按照這個情況過來看，相比于制造出隔絕特殊規則空間的鐵幕，能将範圍內大量系統者調整至疊加态下的給予之石，更顯神奇。
“笑佛，真不簡單啊。”
很快，那邊的戰鬥已經結束，王珏收回法陣，朝着李绮揮手：“姐姐，搞定了啊！去喝一杯吧？！”
黑廟的老大，自己是真的看不透他。
李绮輕嘆一聲，再次看了一眼圓石，用力一握，竟然将其捏成了碎屑。
這種增幅器，居然還是一次性的？！
一股清風憑空吹來，将碎屑吹入了旁邊的噴泉。
碎屑落入水中，慢慢沉入了黑暗。
工具一但被使用完，便失去了存在的價值，如果在沒有其他可以利用的地方，那麽毀滅就是它的終局。
人也好，系統者也好。
“叮咚，檢測到系統故障，是否進行自檢。”
“叮咚，檢測到系統故障，是否進行自檢。”
“叮咚，檢測到系統故障，是否進行自檢。”
...
黑暗，熟悉的黑暗。
當疼痛感變得麻木，就會産生一種難以形容的撕裂感，彷佛軀殼變成了枯木，緊要順着紋理斷開。
在那個下着大雨的夜晚，就是這種感覺。
冰冷的雨水混雜着泥土埋住了他的臉，也埋住了他微弱的呼吸。
這種凜冽的腥臭味道，甚至還有一點熟悉。
“不好意思啊小子，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你能打開這個禁制，但還是要多謝你，不然這種級別的上古遺跡，我們進不來。”
說話的人彎下腰，在徐攸的身上摸索着，将他的法器還有在遺跡中得到的寶物盡數拿走。
在他身後，還有四個男男女女，正在那裏放肆地嬉笑。
“要怪就怪這個遺跡裏面的東西，實在是太寶貴了，你又不是我們宗派的人 ，分給你的話有些不太方便。”
“我們原本商量了很久，不打算做的這麽絕，畢竟大家朋友一場，也一起經歷了那麽多風風雨雨，多少還是有點感情的。”
“以小子你的人品，我們相信大家只要講好，你絕對是可以信賴的，可我們還是有點擔心，萬一你要出去亂說話，給宗派帶來壞的影響，那就不太好了。”
“所以啊，小子，路是你自己選的，別怪我們無情，有些時候宗派的利益高于一切，我們也沒有辦法啊。”
“要怪就怪，這個世道就是這樣的，實力不夠強，就活該被欺負啊。”
随着男人站起身，徐攸的後背上再次傳來四道重擊，那是四柄劍将他穿透的感覺。
可惜，他已經感覺不到疼了。
“呵呵...呵呵呵呵...都一樣啊，真的都一樣啊。”
淚水混雜着鮮血融入雨水之中，那一刻的徐攸竟然異常地坦然。
說了那麽多有的沒的，不就是想要貪圖那一點東西。
不屬于自己的東西。
強盜邏輯，加上強盜行為。
難道實力就是用來胡作非為的嗎？
很久之前，徐攸一直想不通這個道理，只能歸咎于人心逐利。
現在他終于明白了。
無論是系統者，還是人，都是一樣的。
只是欲望的目标不同罷了。
那個讓他刻在骨子裏的記憶，如今又再次重現了。
就算飛升到了系統城，到頭來，一切都沒有改變。
高高在上的，稱霸一方的，無所不能的，到頭來，不過是換了一個地方自我滿足的。
呵呵，真是，太諷刺了。
兇手已經離去，徐攸握緊拳頭，用最後的力量将手指一下一下地插入土裏，拖着身子朝着遺跡的出口爬去。
那道門，還沒有關上。
“叮咚，檢測到系統故障，是否進行自檢。”
“叮咚，檢測到系統故障，是否進行自檢。”
“叮咚，檢測到系統故障，是否進行自檢。”
...
系統的提示音是如此地刺耳，但在此刻的徐攸耳中卻十分動聽。
它就像在不停地提醒着自己。
還有機會，還有機會...
我很清楚，我想要的世界永遠不會來臨，但是我想要的自己，是一定可以做到的。
唯有我，全都為了我自己，才會堅持下去。
想活着，想要更好地活下去。
憑什麽我就要被踩在底下，當一條半死不活的鹹魚？
攀登的道路上很痛苦，我已經有了覺悟，哪怕是将臉埋進泥水，也是為了下一次站起來積蓄力氣。
心跳聲，在脈動。
既然已經從深淵裏爬出來一次了，就一定可以爬出來第二次。
等着吧，等着我。
等着我再爬起來的那一天！
“系統自檢！确認！”
徐攸睜開了眼睛。
周圍是無限的黑暗，點綴着浮浮沉沉的金色光芒。
又是虛拟的矩陣世界。
徐攸感覺不到自己的頭，自己的腿，自己的身子，一切狀态都是虛無缥缈的，似乎只剩下意識在感知着一切。
如同增幅後的感知狀态。
幸好這些徐攸也足夠熟悉。
他默默地用意識檢測着自身，系統音随之響起。
“自檢失敗，系統完整性存在缺失，核心功能無法啓動。”
如果還有臉的話，徐攸恐怕又要露出那種自嘲的笑容。
“系統已經沒了，看來這次我是真的死了，可我現在這是什麽情況？靈魂？”
徐攸有些不解，他最後的記憶裏，林小賢那絕美的面容依舊清晰，他讀取并汲取了所有的系統資料，而自己原本的系統，就如伯格所說，已經完全崩解了。
“既然系統已經崩解了，我為什麽還能聽到系統提示音？”
徐攸忽然反應過來。
系統崩解以後，作為載體的系統者本身就應該消失了，或者，已經無法再得到系統的對接了。
眼下系統提示音卻一直在響起，這太奇怪了！
徐攸這才發覺，自己的左手上，還纏繞着一圈淡藍色的光芒。
融符技能居然還存在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