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023章

上一次, 是餘耀和周硯修兩個人先開始,緊接着是一個不知名的賬號。結果後臺顯示,第三個刷禮物的人比前兩個刷的更多, 因為他把所有大大小小的禮物幾乎都挨個刷了一遍, 如果不是簡舒月及時讓人關閉了打賞功能,那人也不知道會刷成什麽樣子。

他們一開始也只當是簡舒月的粉絲或是追求者之類,跟周硯修似的,也就那麽一次讓他跟碰着了。又或許是某個有錢人看他們簡總太美所以一時興起刷點禮物也說不定。

但這個人竟然又出現了, 而且上來就是最貴的嘉年華!

直播鏡頭裏, 簡舒月歪了歪頭, 看着屏幕上那些花裏胡哨的禮物。

就連她也好奇了,是誰閑着沒事幹在她直播的時候出來搗亂的?

“哎呀我的天,我就說簡總一來人氣就暴漲,這禮物刷的……我的天這都幾個嘉年華了。”Vivi平時說習慣了,張口就來:“也不知道是簡總的哪個粉絲寶寶這麽大氣……”

簡舒月:“……”

“媽呀。”工作人員不可思議的驚訝出聲:“這人瘋了吧,刷了好幾萬了都!”

簡舒月給工作人員了一個眼色,後臺立馬把禮物功能給關掉了。

“無論是購買服裝還是刷禮物, 大家還是要理智一點哦。”簡舒月微笑着說道:“偶爾支持鼓勵一下我們的主播小姐姐們是可以的,但是也要量力而行, 剛才那位……粉絲寶寶。感謝你送我的禮物, 不過我們這裏是服裝品牌的直播間, 大家還是多多讨論我們的新款服裝吧。”

二十分鐘後, 簡舒月離開了直播間。

她身上還穿着那件嶄新的紅色裙子,反正樣衣還有兩件, 她直接穿走了也不會影響其他主播。

出來時卻沒看見言徹, 她找了一圈,發現他在電梯旁的樓道口打電話。

她只隐約聽到了他聲音, 講的是英文,語氣低沉但十分溫柔。

言徹很快發現了她的存在,立刻挂了手機的電話,“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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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舒月有種莫名的感覺——他的這個電話,應該是個女人。

V字領的紅色連衣裙将她的面容映襯的白皙而嬌俏,眉眼間卻透着冷淡,“嗯,你很忙?”

跟剛才在直播間溫柔解說的時候,仿佛換了一個人。

“……不忙。”

言徹看了一眼她被裙子掐的很細的腰肢,很快又不着痕跡的移開視線,“這個裙子……是你設計的?很适合你。”

“喜歡嗎?”簡舒月面無表情的問:“如果有想送的人,可以告訴我尺碼,送你一身。”

她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明顯跟平時不同。

一點也不溫柔,一點也不和善,甚至可以說,是有些陰沉的。

就好像忽然間心情不好了。但言徹絲毫不知道原因,他皺了皺眉,問:“剛才發生了什麽事嗎?”

簡舒月沒說話,他朝她走近了一步,“剛剛我中途接了個電話,所以離開了一會兒,抱歉……”

“沒事啊,你的事比較重要。”

簡舒月也不知道自己無端的怎麽忽然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了,就好像原本堅硬的外殼出現了細微的裂縫,讓那些隐秘的,從不外洩的心思洩露了出來。

有那麽一瞬間,她甚至看到言徹眼中有剎那的無措。

“那你……要去休息一會兒嗎?還是還有工作要繼續忙?”

簡舒月在心裏嘆了口氣。

“不忙了,去吃飯。”

初秋的風吹過來比空調風要舒服很多,她穿着這麽一身漂亮的裙子和高跟鞋,一路上收獲的目光無數。

兩人誰都沒有開車,他們也沒有選很遠的地方,附近的西餐廳走十分鐘就到。

“不累嗎?高跟鞋。”

“還好,習慣了。”

對她來說,任何的t困難和疲憊都能用‘習慣了’來代替,就像與人應酬喝不完的酒,熬不完的夜加不完的班,開不完的會,還有那些沒完沒了各種各樣的流言蜚語。

都早就已經習慣了。

從年少時期到現在,她已經一個人走過了十幾年的時光。但是此時此刻,她忽然覺得,身邊有個人也不錯。

最主要的是,這個人是她自小就當成是‘自己人’的人。

“我聽說,直播的時候有人給你刷禮物。”言徹忽然道:“你開心嗎?”

“你覺得我很開心?”

簡舒月莫名其妙道:“我好不容易去一次直播間,上來就把我的屏幕給刷滿了。我又不是做才藝主播的,要那麽多禮物做什麽?你沒看到最後很多人都湧去那個人的主頁看是哪個土豪這麽闊綽了麽?”

“……”言徹點點頭,神色嚴肅了些,“你說得對。”

“這人也不知道是誰,那麽多錢閑的給我刷禮物,怎麽不當面送?”簡舒月拿起餐刀,慢條斯理的切下一塊牛排:“這麽見不得人,只能在直播間刷存在感?也不知道安的什麽心。”

言徹深吸一口氣:“……你說得對。”

簡舒月讓服務員開了瓶紅酒,問他:“能喝嗎?”

“為什麽不能?”

簡舒月挑了挑眉,“行。”

餐桌上,言徹的手機嗡嗡了幾聲,他沒有去看,簡舒月喝了一口紅酒,說:“有人急着找你?”

“沒那麽急。”

手機再次響了幾聲,他拿起來看了一眼,皺了皺眉。

“是女孩子嗎?”簡舒月勾起唇角,饒有興致的看着他,“要不要姐姐幫你參考一下?如果真的是女孩子的話。”

言徹放下手機看向她,“你只比我大了幾個月而已。”

“就這麽想當我姐姐?”

西餐廳為了氛圍感,燈光比較昏暗,他的眼眸在這種光線下顯得很深邃。

甚至,給人一種十分深情的錯覺。

“那你呢?明明比我小,就這麽不想當我弟弟?”

言徹直直的看了她幾秒,說:“不想。”

隔壁桌有人拿出了戒指單膝跪地求婚,兩人原本膠着的目光都移了過去。求婚的那個人是一位外國人,西裝革履,面容英俊,單膝跪地的姿态十分虔誠。

簡舒月喝了口紅酒,跟其他桌的客人一樣,都饒有興致的看着。

被求婚的女孩兒一臉幸福的接受了,有人在起哄他們接吻。

簡舒月倒是覺得有些可惜,因為她還沒看夠男方跪地求婚的樣子,他就起身擁抱自己的未婚妻了。

也許是天生的某種特殊喜好,她十分喜歡這種為愛臣服和順從的姿态,無論他愛得是自己的信仰,還是某個人。

又或者,他順從的這個人,就是他的信仰。

或許她的目光太過灼熱,看得有些出神了,等回過神來的時候,她發現言徹在看着她。

他的臉上分明沒有什麽明顯的表情,眉眼間卻透着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你很喜歡?”

“喜歡啊。”簡舒月知道他在說什麽,絲毫沒有否認,“至少在他單膝跪地的那一刻,他的感情是真摯的。”

哪怕是他得償所願的起身擁抱自己深愛的女孩兒,又或者是兩人随後熱情的激吻,也沒有那一瞬間的臣服讓她那麽有感覺。

至于之後的感情,或許平淡,或許甜蜜,又或許索然無味。對她而言,唯有最臣服的那一刻,才能把她所有的情感都調動起來。

她的嘴唇被紅酒染得更紅了,眼眸也透出些許微醺的水光。

“這麽看着我做什麽,阿徹?”她一手托着下巴,一手舉着紅酒杯,牙齒輕咬着自己的嘴唇,笑的很放肆,“你不是從小就知道我不是個好孩子嗎?你應該知道我喜歡什麽,讨厭什麽。你覺得我真的會改變嗎?”

不會,她當然不會。

喜歡的東西會費盡心思得到,得不到也沒有關系,她也可以僅僅享受馴服的快感。

但對于喜歡的東西,她也不會很愛護,她會忍不住欺負、控制,甚至無數次或重或輕的破壞。

“你之前一直問我,如果餘耀那個神經病真的對我跪了,我會怎麽辦。你以為我會接受他,是不是?你以為他的舉動會讓我高興,會讓我覺得很爽?”手裏的紅酒已經見底了,簡舒月用指尖輕輕敲擊着紅酒杯的杯沿,就好像在玩弄某種讓她心儀的小玩意。

言徹沒有說話,但他的眼眸一直深深地、動也不動的凝視着她,仿佛已經等了這個答案很久。

“那你真是太小看我了……那種病态的姿态,根本沒有辦法打動我。這種人沒有辦法讓我有任何的快感,我喜歡他什麽?”她搖搖頭,“你知道嗎?他有很嚴重的精神類疾病,所有的舉動都不受理智所控制。我怎麽可能喜歡上一個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幹嘛的精神病人。

“我是壞了點沒錯,但我又不是有病。“

簡舒月覺得自己有點喝多了。

按說這點紅酒并不會幹擾她的思緒和理智,但不知為何,此時此刻卻有些暈眩了。

大概……是面前的人總是盯着她看吧。

“你最好不要送我回家。”她喝完最後一點紅酒,舔了舔嘴唇的酒啧,說:“不然我可不保證會對你做什麽。”

“如果……”

言徹緩慢地開口道:“我是說如果,我能接受得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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