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029章
“易迩達是我祖父一手創立, 後來由他接管,開闊了空運和海運,主要走歐洲市場, 他想讓我負責所有的國際運輸板塊。你看到的搬家公司, 是易迩達分公司最下面的底層業務,搬家工也是他們最沒有門檻的職位,我去應聘,純粹是為了惡心他。不過……”
“……不過什麽?”
“不過我已經幹了半年, 他也沒有發現。”
簡舒月:“……所以你就一直幹到現在?”
言徹面無表情道:“前段時間他知道後, 就已經把我辭退了, 對家裏宣稱以後沒有我這個兒子。如果我沒猜錯。他在國外找人生下的孩子應該已經被接回來了。”
簡舒月臉色複雜的看着他:“那你們現在是徹底沒有關系了吧。那你母親走的時候……”
提起母親,言徹的臉色才緩和了一些:“她走的還算安穩,我把她跟外婆葬在一起了。她想回的也是外婆的家,不是她那個從來沒正眼看過她的丈夫家。”
簡舒月舒了口氣,這個話題到此為止了。
“搬家工的工作也很好,只需要賣體力就可以了。”言徹忽然道:“你以前也說過,很佩服那些勤勤懇懇用自己的體力賺錢的工人。”
簡舒月想了想, 說:“那好像是我小時候說的話了,我好像還說過要當一個搬磚工人……”
言徹點點頭, “你還說, 如果工地不要你, 你就去挖煤礦, 直到挖到金子為止。”
簡舒月:“……”
的确是她小時候的風格沒錯。
不得不說,她小時候不只是莽, 還蠢。
她已經後悔問這個問題了, 雖然知道了他的過往,但那些事情從他嘴裏說出來, 只會讓她覺得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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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短短幾句話,根本無法概括那些年來,他所承受的東西。
就像她也無法用語言來訴說她那些年來承受的。
沒有經歷過的人,是無法真正理解那些經歷者的感受的,哪怕他們嘴上說我理解并同情你的苦難,內心裏也不過僅僅只有一瞬間的憐憫罷了。
而那些真正經歷過的人,在經歷過那些常人無法理解的苦難過後,接下來還有日複一日年複一年的壓力、忍耐、痛苦和噩夢,那些東西永遠存在在他的記憶深處,絕不會因為他人的憐憫和同情而消失一點。
所以簡舒月只是靜靜聽着,什麽也做不了,什麽也沒法說。
她只能讓這種氛圍靜靜的過去。
接下來言徹輸的兩次,簡舒月又問了一次真心話:“這些年有談戀愛嗎?”
言徹說:“沒有。”
簡舒月挑了挑眉:“真的?”
言徹說:“不是真心話嗎?不說謊。”
簡舒月依然不怎麽相信,畢竟以言徹的條件,即便失去了貴公子的光環,依然是耀眼的。在S國那麽開放又美女居多的國家,他竟然連戀愛都沒談過,那得是一件多麽暴殄天物的事情?
但是言徹也确實不會在這種事情上跟她撒謊。
就算他的确有隐瞞她的事情,簡舒月也很清楚,在某些事情上他絕對不會跟自己撒謊,這一點自信她還是有的。
最後一次,簡舒月問他:“選個大冒險?”
言徹點點頭,“可以。”
真是她說什麽就是什麽,聽話得不得了。
簡舒月一手托着下巴,饒有興致的說:“給我唱首歌或者跳個舞吧。”
言徹:“……我不會唱歌也不會跳舞。”
“S國的鋼管和脫衣舞很有名,你沒看過”
“沒有,不感興趣。”言徹拿起剩下半瓶酒,咕咚咕咚倒滿了一整杯,仰起頭就往嘴裏灌。
這已經是打開的第三瓶酒了,第二瓶是威士忌,這瓶是紅酒。
因為倒的太滿,他喝的時候免不了會從口中流出一些,紅色的液體順着喉結往下流,一直延伸到領口裏面,衣服都浸濕了一片。
簡舒月很想說要不你把衣服脫了吧,但是她還沒玩夠。
“做不到的事……用喝酒來代替,可以嗎?”
喝多喝完了,還問她可不可以。
“行吧,也可以。”簡舒月說。
“還繼續麽?”言徹問。
簡舒月點點頭,“繼續。”
下一把,簡舒月輸了。
她看言徹那副酒勁兒已經上來的樣子,說:“你可以選擇大冒險,看我能不能接受。”
言徹明顯已經開始上頭了,簡舒月這麽一說,他瞳孔都放大了一圈。
“先說好,太簡單的我不做,沒點尺度的也別說出來了。”
他有些迷茫,“……尺度?”
簡舒月一本正經的點點頭:“嗯,我大學時候,玩的都是脫衣舞,接吻,說自己的性生活,跟陌生人表白這種程度的游戲了。現在總不能比以前還要幼稚吧”
言徹:“……”
言徹足足反應了好幾分鐘,才意識到簡舒月說的那些游戲很可能是在開玩笑。
即便她有着一些隐秘又小衆的愛好,也絕不會跟不熟的人玩這種亂七八糟的游戲。
但是……也興許真的玩過也說不定,畢竟她一直活的那麽随心所欲,誰也幹涉不了她想做的事情。
一想到她很可能跟陌生人在一起肆無忌憚的玩那些帶着‘尺度’的游戲,言徹的表情就有些不對了。
簡舒月則一直在觀察着他。
明明是她輸了會被要求做一些事情,簡舒月卻像她才是那個支配者一樣,高高在上的命令道:“想好了麽?想讓我做什麽就快一點,我沒那麽多耐心等你。”
“……好t的,我現在,立刻想。”
言徹大概是真的喝多了,他的胸膛開始不斷起伏,有點劇烈,就連眼尾也染上了紅暈。
簡舒月見他呼吸都有些急促的樣子,說:“好了,你想不起來就不逼你——”
言徹卻忽然站起身來,房間裏太靜,簡舒月被他突然間的動作吓了一跳。
“我有想你做的事。”
說完這句話,他大喘氣了一下,又沒動靜了。
兩個人一個站着,一個坐着,就這麽沉默的對視着。
……
言徹想讓簡舒月做什麽呢?
其實私心裏可太多了,簡舒月這個名字幾乎代表了他內心中所有無法宣洩的欲望。
小時候無關愛情,長大了卻一度超越愛情。
直到現在,早已濃烈到無法忍耐的地步。
他想讓簡舒月跟小時候一樣只跟他在一起玩,想讓她原諒他所有欺騙和隐瞞的過錯,想要她把所有不為人知的愛好都施展在他的身上。
想讓她允許自己跪在她面前,對她說出那些從未說出口的愛意。
甚至在剛才,他說起以前的那些事情的時候,也隐去了很多過程中發生的事情,因為有些事情,沒有必要讓她過度知曉。有一些陰暗肮髒的事情,也沒有必要髒了她的耳朵。
但是當簡舒月給他這個機會的時候,他的大腦卻模糊一片,什麽也說不出口。
“……喝多了?”
簡舒月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然後看了看旁邊,一瓶紅酒已經空了,另外一瓶洋酒沒了一半,第三瓶是她剛才開的清酒,也沒了幾乎三分之二。
這可真是快到極限了,原本也沒想他喝那麽多,誰曾想他倒是實在,每一杯酒都倒的滿滿的,幾乎一滴不剩的都灌進自己的嘴巴裏。
簡舒月覺得也差不多了,問他:“言徹,你想讓我做什麽?”
言徹抓住簡舒月在他眼前揮來揮去的手,神色有些迷離,他低頭在她的指尖吻了吻,然後拿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臉上。
像一只祈求主人憐愛的小狗。
還真是膽子大了啊。
簡舒月掙脫他的手,手指用力在他的唇珠上揉捏了一下,淡淡道:“我讓你碰我了嗎?”
“……對不起。”
他站都站不穩了,神情迷糊的道歉,“對不起。”
明明有着一米八七的強悍身體,此時此刻卻可憐的不得了。
簡舒月嘆了口氣,伸手架住他的胳膊,把他往卧室裏帶。
等到了卧室,言徹就進了衛生間,簡舒月沒跟過去,聽聲音是吐了。
也不知道折騰了多久,簡舒月敲了敲門,裏面沒動靜,她拉開門一看,他在洗漱臺前幾乎已經不省人事了。
上半身的衣服也不知道扔哪裏去了,身上還有一些水滴。
——倒是還知道把自己折騰幹淨,嘴上還挂着牙膏泡沫。
簡舒月笑了笑,果然還是個愛幹淨的好孩子。
“喂,還能起來嗎?”簡舒月捏住他的下巴晃了晃。
言徹睜開眼睛,眼底帶着迷離的水汽,整個眼眶都是潮濕的,甚至連嘴唇都被紅酒染得殷紅,“還可以……繼續,陪你。”
簡舒月哭笑不得,費勁力氣才把他從地上扶起來,走了幾步就一把把他甩到床上。
他喝了多少呢?
簡舒月想了想,總共開了四瓶酒,有三瓶都被他給喝光了,而且那三瓶還都是度數極高的不同的酒摻在一起的。
她好像是有點過分了,明知道他在故意輸給她的情況下,還裝作一無所知的玩到最後。
所以她還有什麽理由不過分呢?畢竟不管她做什麽過分的事,他都能接受,都能容忍。
甚至有意無意的引導她,勾引她去做。
言徹幾乎已經睡過去了,忽然感覺手腕上有點異樣的感覺,
他逐漸清醒了一些,忽然聽到咔嚓一聲,自己的手腕已經被并排放在一起,铐上了一副手铐。
他愣了愣,黑暗中看到簡舒月平靜的看着他。
“我做什麽都可以,是不是?”
“……是。”他沙啞的開口道:“只要是你……什麽都可以。”
很好。
簡舒月點點頭,這可是你自己說的,不是我脅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