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辱罵

辱罵

寧知澈面覆寒霜,一雙漆黑的瞳眸死死盯着謝骥那張年輕俊朗卻讨嫌至極的臉,提着刀大步走至床榻,單手揪住謝骥的衣袍将他拎了起來,擡起長刀抵在他脖子上。

看着謝骥的紅潤唇瓣和那雙狐貍精似的桃花眼裏殘存的春色,寧知澈眼中閃過一道厭惡與妒恨,眯了眯眸,握着刀柄向下一按,嗓音寒如切冰碎玉:“朕今日放蘇吟出宮,是讓她回來與你徹底了斷。謝愛卿,你不知道嗎?”

謝骥的脖頸立時被銳利刀鋒割開一道口子,鮮紅的血珠從中滲出來,往下滑出幾道血線。他吃痛地微蹙了下眉,聲音卻鎮定平靜:“回陛下,臣知曉。”

寧知澈目光冷戾,立時加重了幾分力道,漠然開口:“既是知曉,那你們二人方才在做什麽?”

蘇吟眼見謝骥流的血愈來愈多,頓時倒吸一口涼氣:“陛下……”

“夫人,你可想清楚了。”寧知澈冷冷打斷她的話,“你若敢攔着朕,朕現在就一刀剁了他!”

蘇吟臉色發白,閉上了嘴。

謝骥桃花眼中漾開溫柔色,朝蘇吟安撫地笑了笑,實話答道:“啓禀陛下,臣方才只是在與臣明媒正娶的妻子親近,并未做任何有違國法之事。”

寧知澈聞言騰地一下在胸間燃起滔天妒火:“好一個明媒正娶!”

“謝骥,你這是在挑釁朕?”寧知澈連連冷笑,“你可別忘了,她幾日前就已與你和離了!”

說完這句,寧知澈側眸看向蘇吟,眼尾霎時暈開赤色。

這是他昔日未婚妻,他看着長大的小姑娘,被他小心翼翼捧在手心十餘年。縱是當年彼此兩情相悅,他對她渴望到發疼,也仍是拼命克制,舍不得唐突她半分,連她的衣袖都未曾碰過兩回。

可如今……她卻心甘情願被這個乳臭未幹的男人肆意糟蹋。

腦海中瞬間浮現出蘇吟被謝骥欺在身下親吻的畫面,寧知澈忍不住自虐般地想:方才她到底是與謝骥親得多久多激烈,唇瓣才會變成這副嫣紅微腫的樣子;謝骥又到底對她做了些什麽,才會讓她連胸前衣襟都亂了。

想到此處,寧知澈閉了閉眼,拼盡全力抓住最後一絲理智,才沒有一刀捅死這個色膽包天的龌龊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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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言重了,微臣萬萬不敢挑釁陛下。”謝骥恭恭敬敬道,“但臣仍是那句話,蘇吟在臣心中永遠是臣的妻子。陛下仁慈,不願臣受蘇吟之罪株連,臣深謝陛下隆恩。但臣心愛蘇吟,實在無法将她舍棄。聽聞陛下願給蘇吟一個痛快,免她受極刑之苦,臣對此感懷在心,懇請陛下今日也賜臣一個痛快,讓臣與蘇吟一同赴死,共償罪孽。若得陛下允準,臣縱是到了九泉之下也定感念陛下恩德,日日誠心祝願陛下千秋萬代,江山永固!”

寧知澈盯着謝骥看了許久,怒到極致反而平靜了下來,将目光移至蘇吟臉上,薄唇輕啓:“蘇吟,你也不願和他一刀兩斷?”

蘇吟垂下眼眸,低聲道:“臣女知曉陛下介懷我當年背棄陛下另嫁他人一事,但陛下既已決定今日賜死臣女,依臣女陋見,臣女欠陛下的就算是償清了,與陛下的恩怨便也徹底了結了。陛下為何還要管臣女與謝骥如何親近、是否一刀兩斷?終歸今日過後,臣女與謝骥都不會再出現在這世上,而陛下您如今坐擁江山,尊貴至極,何必再因我們這兩個無關緊要之人龍顏大怒?”

寧知澈聽罷沉默良久,最後問了一句:“所以你是不願了?”

蘇吟纖指微蜷,看了眼滿臉忐忑期待的謝骥,輕輕點了點頭:“是。”

寧知澈定定看着蘇吟的臉,恍惚間好似聽見藏在腦海深處的回憶中有道相同的聲音在對他說:“太子哥哥,你怎麽這般好呀?我真的好喜歡好喜歡你,一輩子只喜歡你一個!”

騙子。

薄情之至。

寧知澈不由自嘲一笑,滿心酸澀,陣陣灼痛在體內蔓延開來,疼得他臉色慘白,險些維持不住帝王儀态。

“好啊。”寧知澈胸腔裏的那顆心一點點變得冷硬,眸底猩紅如血,“很好。”

他死死盯着眼前這個昔日青梅,唇角緩緩勾起森然笑意,“夫人當真是好得很。”

蘇吟心裏猛地一沉,求生的本能讓她下意識往後退。

寧知澈瞧見蘇吟的動作,心中恨意霎時更甚,忽然間狠力将謝骥推開,大步走向滿臉驚懼的白衣女子。

謝骥後背重重撞上床榻,疼得他額上瞬間冒出冷汗,卻無瑕顧忌這點傷痛,艱難撐着自己爬起來,見蘇吟已被皇帝逼至牆邊,頓時急得連眼淚都砸了下來,顫聲喊道:“陛下!是臣死皮賴臉不肯和她了斷,與蘇吟無關!您要殺就先殺我吧陛下!”

寧知澈置若罔聞,又上前一步,将蘇吟逼到後背貼着牆面,徹底無路可退。

過分高大的陰影将蘇吟整個人都籠罩在昏暗之中,帝王衣袍之上高貴冷冽的龍涎香氣緩緩襲來,織成一張密不透風的網,讓她險些呼吸不上來。

蘇吟瞥了眼寧知澈手中那把沾了血的刀,面色微微發白,緊緊閉上眼,鴉羽似的長睫一下下輕顫着。

寧知澈視線下落,凝在蘇吟的櫻唇之上,忽地擡起那只空閑的手捏住她小巧白皙的下颌,用指腹一下下摩挲這兩瓣柔軟。

蘇吟渾身一僵,睜開眼看向面前芝蘭玉樹的帝王。

不遠處趴在床榻上的謝骥看見這一幕,瞬間目瞪口呆,心頭狂跳,一張俊臉由白轉青,又青轉黑,臉色堪稱五彩缤紛。

都是男人,他怎會不知皇帝這是想對他媳婦做什麽?

謝骥欲罵又止,好半晌才咬牙切齒憋出一句:“陛下,您這是何意!”

寧知澈沒有理會他的話,那雙如黑濯石般的眼眸只一瞬不瞬地看着眼前如高山白雪、天上皎月般聖潔美貌的女子,眸光一點點暗下來,忽地低頭吻了下來。

兩瓣溫熱柔軟貼上她的唇,蘇吟腦中轟地炸開,神思歸于一片空白,極度震驚之下甚至忘記了反應。

“夫人——”謝骥睚眦欲裂,掙紮着從榻上爬下來,重重摔落在地上,看着對面正肆意欺侮他媳婦的年輕帝王,氣得渾身發抖、理智全無,怒吼道:“昏君!狗皇帝!放開吾妻!”

門外的謝府下人聞言瞬間吓得魂都丢了一半,好幾個急到哭出來,深恐皇帝盛怒之下将主子當場處死。

“唔……唔唔……”蘇吟拼命掙紮着,擡手用力去推寧知澈。

感受到蘇吟的抗拒,寧知澈眼眸赤色又深了兩分,倏然将長刀松開,擡手扣住蘇吟的腰将她帶向自己,直至兩人嚴絲合縫地緊緊相貼,一雙結實有力的臂膀牢牢箍着蘇吟嬌小玲珑的身子,令她再也無法掙紮逃脫。

耳邊傳來謝骥撕心裂肺的吼聲,蘇吟聽得眼眶發燙,緩緩閉上雙目。

唇瓣被寧知澈重重啃咬含吮,過得片刻又被他的舌尖撬開探入,蘇吟被迫與之唇舌相依,呼吸交纏。

寧知澈吻得極其用力,像是想把她活活吞了,又像是想将所有的仇恨都發洩在這個吻裏。

蘇吟眼尾通紅,連舌尖都被吮得發麻,只覺自己就要溺死在這個吻裏,卻怎麽也推不動面前之人。

忽然,帝王停了下來,低眸掃了眼她胸前,眸光霎時又暗了幾分。

蘇吟大口呼吸,可還未等她緩過來,眼前一暗,嘴唇再度被人堵住。

這回竟比剛剛還要激烈,暧昧的水漬聲伴着謝骥嘶啞的嗓音傳入蘇吟耳中。她連唇瓣都被帝王咬破,舌尖嘗到腥甜,因久久無法呼吸而腦子昏昏沉沉,連擡手的力氣都無,被迫軟在皇帝懷中,直至快要窒息,才終于被放過。

看着蘇吟那雙迷離洇濕的美目,寧知澈眸色幽深,擡手拂去她唇邊水色,嗓音喑啞:“夫人的滋味果然如朕所想,妙不可言。”

蘇吟難以置信地看着他,唇瓣不停發顫。

寧知澈只當沒聽見不遠處謝骥的咆哮聲,勾了勾唇:“所以夫人今日不願與謝愛卿了斷也無妨,左右朕本就偏好人婦。”

蘇吟如遭雷轟,玉顏瞬間蒼白如雪,抿緊唇瓣盯着眼前已然面目全非的帝王。

寧知澈定定與她對視,良久,忽地開口喚道:“祁瀾。”

禦前侍衛統領祁瀾聞聲進來,立于帝王身前垂首拱手:“臣在!”

“定北侯謝骥辱罵天子,大逆不道,即日起幽禁于府中,非诏不得出。”寧知澈薄唇輕啓,冷冷道,“蘇吟,即刻押回宮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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