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名份

名份

蘇吟聽了這話又是羞又瞬間覺出幾分不對來,怔然道:“阿兄你……至今連一個女子都未寵幸過嗎?”

她已與寧知澈分別三年有餘。這三年多,寧知澈竟連一個女子都未有過?

看着滿臉寫着不敢相信的蘇吟,寧知澈眼中瞬間閃過一絲惱怒:“朕這三年假死蟄伏于南陽,一門心思只想着複位回京再找你尋仇,稱帝後又忙着穩定朝堂,清算旭王舊黨,哪有閑情逸致去想那些風月之事?”

說完這番話,他頓了頓,臉色忽地冷了些,面無表情地又說了句:“況且你以為朕像你一樣,随随便便就和旁人行房?”

“……”蘇吟一噎,識趣地閉上了嘴。

“再說了,朕也不是什麽人都瞧得上。”寧知澈掃了眼清冷聖潔如九天神女的蘇吟,喉結滾了滾,啞聲道,“只有明昭這等絕色,方能入得了朕的眼。”

蘇吟被寧知澈說得玉容緋紅,羞赧間雙腿忽被人擡起,豔色霎時盡顯人前,擡眸又見寧知澈直勾勾盯着她,渾身血流瞬間向上狂湧,心跳如擂鼓般急促,腦中随之陣陣發暈,明知不能抗拒,卻仍是忍不住掙了掙。

寧知澈加重了幾分力道,不讓蘇吟掙脫,目光凝在那片潋滟水色之上,不由勾了勾唇,輕笑道:“明昭果然熟知風月,只是被朕這般盯着瞧了片刻,便預先得了滋味。”

蘇吟被他這番話驚得杏目圓睜,半晌才反應過來他說了什麽。

但自己虧欠他在先,她聽了這話縱是再羞惱,嘴裏那句“混賬”也仍是罵不出口,只得顫聲求他:“阿兄若要行那事,直接做便好了,別再說話,也別再這般……看我。”

大抵天下男人在床笫之間都是如此。從前謝骥也愛看她,但那些時候都是在夜裏,就算點上再多的燈燭也仍是光線昏朦。而此刻卻是白日,天光大亮,什麽都能瞧清,她到底是名門貴女,如何能忍受得了被人這般盯着瞧?

“依照宮規,當初朕與你大婚前半年左右,宮裏便要挑一個女子教朕男女房事。”寧知澈俯身湊近她耳邊,輕笑着開口,“但朕彼時癡傻,心裏只裝得下你一人,因而此生只想與你一人親密。既是沒有人教過朕,朕今日不瞧清楚些,如何知曉該自何處而入?”

說到此處,寧知澈俯身貼上她的耳朵,輕輕問道:“還是說,明昭願意告訴朕?”

蘇吟雪白的耳朵尖瞬間變紅,終是忍不住罵道:“無恥!”

寧知澈不氣反笑,慢悠悠地開口:“三年前的朕倒是不無恥,但又得到什麽了?”

蘇吟聞言滿腔羞怒頓時一滞,檀口幾度張合,許久都沒能說出一句話來,半晌,擡手定在一處,聲音低到幾乎聽不見:“這裏。”

極輕的兩個字入耳,寧知澈腦中似有什麽東西轟地一聲炸了開來,一瞬間所有的聲音都聽不見了。

他怔怔擡眸,看向蘇吟那張嬌豔欲滴的臉龐。

嬌豔。

蘇吟白衣勝雪、氣度出塵,在今日之前,他從未想過這二字會與蘇吟搭上邊。

寧知澈視線再度下移,屏息凝望。

蘇吟見他仍在瞧,當即将臉捂住,結結巴巴道:“別,別看了,快些!”

寧知澈聞言眸光閃了閃,看着她那羞憤欲死的小模樣,眼中晦色愈濃。

自那年情窦初開,他心裏裝了一個女子,即便是學了十餘年君子之道,終歸只是凡俗男兒,愛意與日俱増的同時,也愈發想要親近她。

想牽她的手,想抱她親她,想靠近再靠近。這份渴望到得極致之時,也不是沒有做過幻夢。

蘇吟從前總說他是天底下最克己複禮的君子,卻不知天底下焉有男人能不對自己愛極的女子心生绮念,而他的绮念之重甚至遠超軍營中那些久不見妻子的将士。

當初他生怕唐突她半分,如今,倒是不必再克制了。

他嗓音霎時啞了下來:“明昭竟比朕還急?”

蘇吟又羞又氣,不禁哽咽:“別再說這種話。”

“好。”寧知澈彎了彎眸,俯身欺了上去,相觸的那一瞬,嗓音霎時啞到極致,“朕聽昭昭的。”

明明已不是第一回,蘇吟卻仍是有些受不住。

可今日竟勝過她這三年經歷過的任何一回,又想起寧知澈從前對她萬分珍重憐惜,此刻卻是不給名份便要她,終是忍不住哭了出來。

寧知澈立時停住,定定看着她那張被淚水浸濕的清麗臉龐,眼裏的晦色漸漸褪去,靜了須臾,平靜問道:“哭什麽?”

蘇吟聽出他話裏的冷意,明知自己沒有資格讨要名份,且他大抵也不會願意給,即便願意,此刻說這種話也容易叫人敗興,卻仍是開口說了出來:“阿兄可會給我名份?”

她心中存着一絲希冀,盼着寧知澈聽了這話後敗興而去,又恐他順着話頭随意丢給她一個末等禦女的身份。

她纖指微蜷,忐忑地等着寧知澈的反應。

良久,寧知澈終于再度開口,淡淡道:“你就是為這個哭?”

寧知澈一瞬不瞬地望着她那雙眼眸,薄唇微啓:“不是因為謝骥?”

“……不是。”

寧知澈沉默了下來,思及過去自己一顆真心被肆意踐踏,恨意霎時盈滿胸腔,忍不住輕嗤道:“當初是你背棄與朕的婚約另嫁他人,如今還想朕給你名份?”

蘇吟聞言心中刺痛,垂眸沉默不語。

寧知澈怔怔看着眼前這張熟悉至極的臉,見蘇吟被自己的話刺得臉色微白,心中不僅絲毫不覺痛快,反倒生出一陣又一陣的鈍痛,令他連呼吸都覺發疼,臉色自然沒比她好看到哪裏去。

聞言,寧知澈神色霎時一緩,盯着她看了很久,不知在心裏想了些什麽,忽而妥協似的閉了閉眼,垂眸起身。

蘇吟呆呆看着眼前的帝王,不敢相信他竟就這麽放過了她。

寧知澈似是也有些後悔,眉宇之間俱是煩躁,當即扣住她再度覆了過來。

蘇吟不由渾身緊繃,拼命抑制住抵抗的本能,可想象中的痛楚卻沒有到來,取而代之的是陣陣恍惚。

寧知澈凝望着她那雙美目,用盡最後一絲理智死死克制,克制之餘又忍不住在心裏罵自己活該被這女人害成這樣,到了今日竟還會因她輕飄飄的一句話而心軟。

他臉色當即又冷了下來,寒聲道:“親朕。”

蘇吟呆了呆,一時懷疑是自己聽錯:“什,什麽?”

寧知澈眼裏再度閃過一絲惱怒,輕捏了下她柔嫩面頰:“親!”

蘇吟終于反應過來,猶豫一瞬,終是依言昂起頭輕輕啄了下他的側臉。

定情多年,這還是蘇吟第一次親他。

寧知澈心中甜蜜與酸澀并生,喉結聳動,啞聲道:“為何只親臉?”

蘇吟聽出他的話中之意,便又湊了上去,再啄了下他的唇,卻不料對方仍是不滿意:“你那日與謝骥擁吻,也是只親了一下便停了?”

聽他翻起舊帳,蘇吟不由頭皮發麻,立時又吻了上去。

愉悅伴着妒恨在心間瘋長,寧知澈眼眸發紅,擁着她深深吻了回去。

漫長的一個吻畢,寧知澈看着軟在自己懷中的女子,俯身湊近她耳邊,低聲道:“用過午膳,你去一趟定北侯府。朕再給你一個時辰同那個男人說清楚,和他斷得一幹二淨。”

“記住,莫再同他親近,莫再像上回一樣出爾反爾,否則朕可不知自己會做出什麽事來。”

說完這幾句話,他望着蘇吟,眼神忽然柔和了幾分:“事成之後,朕便告訴你今後是什麽位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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