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常言道
常言道
待宋麟智和楚淵回去後, 正好趕上開場，兩人剛一入座，臺上便傳來動靜。
只見會場內中央白光大作, 幾名絕色女修上前布陣, 一名中年男人緩緩走來, 開始講話。
“歡迎各位俊傑前來參加天鬥鑒寶會，鑒寶會為期四日，還請貴賓留步等待！”
他叫做曲冠，正是負責鑒寶會的高級管事，往年來蕭家的人都熟悉他的音容。
曲冠一登場, 便宣布鑒寶會正式開始，接下來, 由法器分類從小到大呈上看臺, 所有人屏氣凝神，靜聽他講解。
鑒寶會一日內共有兩場, 中午與晚上休息，宋麟智正與楚淵談論玄陽寺的事，此時恰逢蕭逸明更換座位, 三人坐到一處，蕭逸明帶頭說起法器，與宋麟智相談甚歡。
宋麟智眸若星辰, 如玉般清潤，像是從畫裏走出的人, 談話間更是俊逸。
蕭逸明常常看的入神，楚淵冷眼旁觀, 而蕭逸明這爛人竟還旁若無人的湊在宋麟智身上，令他越看越不是滋味。
直到蕭逸明試圖伸手, 楚淵的心态炸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一拍桌子，首先吸引那二人注意力，楚淵豁然起身，一把拉住宋麟智的手。
“宋師兄，我們換個位置。”
“？”宋麟智一臉疑惑，還是照做，楚淵堂而皇之的夾到兩人中間，看上去分外和諧。
蕭逸明冷冷看了他一眼，兩人相顧無言，很快便将重心放在鑒寶會上。
曲冠介紹法寶的順序正如薛崇陽所說的一樣，宋麟智早有耳聞，如今在前排親眼所見，自有另一番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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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近結束時，蕭逸明起身靠近宋麟智，壓低聲音說。
“宋師弟，家父聽聞陰癸教一事，想邀你去一趟說明情況，其他門派長輩也在場。”
“好。”宋麟智點頭，“我先同副掌門說一聲。”
“不必了，此事着急，你先走，由我代為向薛副掌門交代便是。”
語畢，楚淵側首開口道。
“宋師兄，我也去。”
“楚少主，我二妹正找你有事說，你可否先去看看她？”蕭逸明笑着指了指身後等待的蕭幽夢。
楚淵臉色一寒，正要反駁，但聞宋麟智道。
“蕭大哥，楚師弟同我一起入世，我們都見過陰癸之人，可以相互補充細節。”
宋麟智望着蕭逸明，給出他無法拒絕的理由。
“倘若蕭姑娘有急事，可與我們同去。”
“這…”蕭逸明臉色微變，露出沉思的模樣。
“談論正事，只怕會令蕭姑娘感到煩躁。”楚淵掃了一眼蕭幽夢，忽然勾了下唇角，“不勞煩蕭姑娘跟随，我去找她。”
蕭逸明見這兩人極有默契，也不好再說下去，便同意了。
“好，還請兩位師弟速去。”
“多謝蕭大哥提醒，我們走了。”宋麟智朝蕭逸明抱拳道別，同楚淵一同離開會場。
蕭逸明望着兩人背影，心中卻有無限猜想。
只是過了一晚，宋麟智便與蕭逸明的關系拉進了不少…
這兩人究竟做了什麽？
“大哥，我現在要怎麽做？”蕭幽夢弱弱的聲音從後方響起。
“等着楚淵來找你。”蕭逸明打量着蕭幽夢，不禁問道，“你昨晚如若成功，為何那楚淵還要推你離開？”
蕭幽夢向他彙報進展，僅僅說了楚淵中藥拒絕了他，并沒有提是誰幫楚淵瀉的火。
“我已經脫去了外衣，他一把将我推到地上，頭也不回的走了。”說到這兒，蕭幽夢眼淚汪汪，好似受到驚吓，“我沒他厲害，也打不過他，不敢再跟蹤，便任由楚淵離開。”
“那味藥乃獨門秘方，元嬰修士也會受影響，我不信他能壓的住。”蕭逸明垂眸沉吟，繼而命令道，“他若今日來找你，盡量跟在他身邊。”
“是。”蕭幽夢深深垂下頭，臉頰兩側烏黑的長發像是一道面具，遮住他大部分臉。
*
宋麟智走的飛快，中途卻有數人認出他們身份，紛紛上前交談，其中仰慕宋麟智在多數，加之他近日突破元嬰，一時間祝賀連連。
“宋某多謝各位祝福，大家都是修煉之人，走同一條修行之路，還望日後多擔待。”宋麟智揚聲向衆人答謝。
“你這麽厲害，我們還指望你提攜我們呢。”
“是啊，宋道友太謙虛了！”
一片贊揚頓時将宋麟智吞沒，而他不卑不亢，仍是那副沉穩模樣，叫許多人暗嘆他心性平定。
宋麟智以急事相告，一路上推脫避過，終于來到目的地。
會客堂內，蕭正國正在等候，同樣在堂的還有玄陽寺與萬蠱門前輩，宋麟智一進場，便見所有人的目光飄向自己。
“麟智，你來得正好，各位長輩已經到齊，就差你們了。”
他将宋麟智和楚淵往前帶，宋麟智一擡眼，立即認出眼前幾位長者。
來人分別是萬蠱門和玄陽寺有名有姓的長老，其中那位身披僧袍的老者便是玄陽寺的方丈大師。
他目光深邃，舉止從容，雪白的胡須與頭發宛若寒雪，沒有一絲雜質，那張布滿皺紋的臉上不見悲喜，仿佛早已看破紅塵，遁入空門。
“晚輩見過玄陽法師。”宋麟智和楚淵合什稽首，向玄陽法師行禮。
他是玄陽寺資歷最深的修者，也是唯一一名能以玄陽為名的人，修士對他心懷諸多敬畏，故以禮相待。
“兩位小友午好。”玄陽法師微微點頭，臉上有了幾絲笑意。
“晚輩路上多遇熟人，沒想到誤了時辰，還請各位前輩海量。”宋麟智環顧四周，朝其他長老朗聲致歉。
“無妨無妨，快來說些入世後發生的事。”萬蠱門的李長老不急不緩道。
“快請坐。”另一位傅長老将兩人招過來。
宋麟智和楚淵入座後，這兩人又談論起陰癸教的事，他們的全名叫做李琛與傅宏傑，分別是萬蠱門的二長老與三長老，輩分與方俊傑的師尊相同。
宋麟智沒想到是這兩位前輩到天鬥鑒寶會，不免警惕起來。
“方丈大師，麟智和楚少主已到場，其他人已通知夜晚前來會客堂。”蕭正國向玄陽方丈正色道。
“嗯。”玄陽方丈點了點頭，轉而朝宋麟智說，“宋小友，我已向天元派許掌門了解情況，你們此次入世，親眼所見陰癸教肆虐人間，可否與我們說說實情？”
“是，晚輩定會将所見所聞道出。”宋麟智單膝行禮，起身後便款款而談。
他将此行涉及的人與物全盤托出，而當談及願意耗盡壽元救人的木興仙君時，蕭正國不禁發出感慨。
“常言道，殺身成仁，舍生取義，卻少有人能夠做到，這位仙君竟能放下千年修為，實在是令人可敬。”
“善哉，仙君願步入歸墟之境，重渡輪回之苦，若人人有這顆舍己為人的心，定能化解凡世的劫難。”玄陽方丈面色嚴肅，雙眼仿佛看透一切。
說到這兒，衆人面面相觑，對于修士而言，此舉無異等同于去送死，畢竟活到這個歲數，誰也不想舍下多年的修為成人之美。
若是修真界所有人都只想着自己，便無人去管凡世了。
楚淵看穿蕭正國與萬蠱門長老的心思，只覺得無聊至極。
這些人同他第一次見面也沒什麽改變，心境無變化，修為也難有進步。
就在這時，楚淵身旁的宋麟智忽然開口。
“我們深知介入凡世因果會有怎樣的下場，但那陰癸教無故迫害凡人，殘忍至極，若我們不出手，便是助長這股邪氣，在晚輩看來，自從我們踏入凡世那一瞬，已是危機四伏。”
無論出不出手，都會産生執念，執念深重，便誕生心魔。
而袖手旁觀，與那些陰癸教徒有什麽區別？
宋麟智赫然表态，眉宇間自有一股正義之氣，玄陽方丈聞此，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宋小友年紀不大，倒看的通透。”
蕭正國與萬蠱門長老似受到宋麟智的話語影響，深思後自覺慚愧，便紛紛附和。
“陰癸教作惡多端，誤人歧途，是該出手制裁他們。”
“此乃正義之舉！”
“方丈大師，我們随後打算派弟子一同入世，相互間也好有個照應。”蕭正國有了決定，他看了一眼宋麟智，臉上笑道，“屆時，還要讓麟智多操心了。”
“蕭家主厚譽了，不論是哪一派師弟師妹，晚輩都會一視同仁。”宋麟智立即應道。
“有麟智在，我們也好放心。”
“萬蠱門也會跟随麟智同去。”李長老與傅長老順勢提出要求，幾人暫時定下了主意。
“多謝兩位小友道出實情，今晚還請你們準時到堂。”玄陽方丈雙手合十，起身朝宋麟智與楚淵行了一禮。
“是。”宋麟智和楚淵齊齊點頭。
“叨擾你們前來解疑，回去休息吧，”玄陽方丈看着楚淵，笑了笑說，“貧僧旁觀楚小友生性豁達，卻是心事重重，還望楚小友心想事成。”
宋麟智訝然，卻見楚淵神情淡淡，垂手向玄陽方丈稽首行禮。
“多謝玄陽法師。”
蕭正國一路将他們送出們，并在兩人臨走前囑咐道。
“麟智，今日之事，不要外傳，晚上早些來。”
“晚輩明白，今日有勞蕭家主了。”宋麟智正色道。
“你晉升元嬰，前途無量，若不是這次鑒寶會有事，我可要好好為你慶祝。”蕭正國言笑晏晏，重重握了一下宋麟智，“改日到天元派拜訪，你與你師尊可要一起來啊。”
宋麟智朗聲應下，同楚淵一起離開，在兩人走後，玄陽方丈要回屋誦經，蕭正國與兩位長老琢磨着玄陽方丈的心思，卻如何都想不透。
玄陽方丈究竟想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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