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章

第 60 章

聞溪感覺顧霁遠開始變了, 他以前多麽清純的一個人,多逗幾下都臉紅,現在居然開始貼着她的耳朵說這種話了。

“你還我清純男大!”

“男大幾個月前已經畢業了。”顧霁遠抱着她塞進被子裏, 嘴角的笑意透露出他此刻心情不錯,“睡覺。”

第二天聞溪一個人的時候聞鴻銘還有點意外:“就你一個人?”

“還能有誰啊?”聞溪看了看周圍很是疑惑。

聞鴻銘舉起平板假裝看股票:“沒什麽。”

他暗自琢磨,都過年了還不帶回來, 這到底是個什麽意思, 喜歡還是不喜歡,不喜歡能在一起那麽久?

聞溪在海城待了幾天就惦記着顧霁遠要回去, 正巧聞鴻銘臨時有個工作要提前回北城, 聞溪屁颠屁颠地就跟着回來了。

看着聞溪跟個蝴蝶似的飛走了, 聞鴻銘心裏那叫一個酸, 心想等見到那個小子肯定要好好會會他。

顧霁遠在家裏莫名地打了個噴嚏感覺鼻子有點癢, 還擔心自己是不是感冒了,他感冒不要緊回頭傳染給聞溪就不好了。

“寶貝, 我回來啦!”

聞溪從玄關處猛地蹿進客廳想要給顧霁遠一個驚喜。

顧霁遠還以為是自己眼花了, 揉了揉眼睛之後居然真的是聞溪。

“溪溪!你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

“人家想你嘛。”聞溪不由分說跳進他懷裏,腿盤在他腰上抱着他就開始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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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着親着兩個人就滾到床上, 滾着滾着又進了浴缸,此時他們才驚覺外面不知什麽時候下起了大雪。

“下雪了诶。”

“嗯, 今天天氣預報有暴雪。”

“那我們一會兒下去堆t雪人怎麽樣?”

“好,待會兒你先睡一覺,睡醒就有積雪了。”

最後這個雪人也沒堆成,聞溪嫌外面太冷了不肯出去, 她不想出去顧霁遠就悄悄下樓捧了個葫蘆大小的雪人上來, 回來的時候頭上還沾着一層雪。

“你幹嘛去了啊?”

“給。”顧霁遠從背後拿出那個小雪人遞給她。

聞溪驚喜地接過小雪人,頓時被凍得吸了一口涼氣:“它好可愛哦。”

“小雪人也算堆雪人。”

聞溪拿了一對寶石耳釘給小雪人做眼睛, 又拿了一個皇冠形狀的胸針安在它頭上,雪人立刻變得珠光寶氣起來,随後她捧着小雪人放進冰箱冷凍室:“我給它放冰箱裏,這樣就能一直保存了。”

“以後這裏就是你的家啦。”

随處可見的一把雪捏成的雪人卻要用寶石來裝飾,還要放進冰箱保存,顧霁遠看着聞溪奇怪又有點浪漫的行為,只覺得可愛得心都酥了。

“傻瓜。”

聞溪不服氣:“你才傻瓜。”

下完這場雪,北城開始有了一點點春的氣息,他們又開始了新的學期。

顧霁遠來接聞溪放學,遠遠的就看見聞溪正在打電話,等聞溪坐進車子他伸手幫她系上安全帶随後安靜地啓動車子。

“诶呀爸爸,傅伯伯開玩笑你也要湊熱鬧,什麽聯姻不聯姻的。”

電話那頭傳來男人沉穩的聲音,聲音很模糊聽不清在說什麽。

“我不,你去和承聿哥哥說,他同意了再來和我說。”

“我不信,我不聽我不聽,不說了我挂了。”

挂掉電話的聞溪還皺着眉生悶氣,顧霁遠不知道該怎麽開口,只能伸手揉揉她的腦袋。

“怎麽了,和你爸爸吵架了?”

“沒什麽,我爸煩人呢。”

顧霁遠看聞溪不想說也就沒問,她剛剛電話裏提到什麽聯姻,還有傅承聿,應該是對方的名字。

他心裏咯噔一下,如果聞溪的爸爸真的要她聯姻怎麽辦?

“真沒事?”

“沒事,我爸不知道發什麽神經,不理他晾他幾天就好了。”

聞溪窩在副駕駛一臉煩躁,老聞不知道發什麽瘋,說傅伯伯喜歡她,想讓她和傅承聿一起吃飯多接觸接觸,如果合适兩家能聯姻一定錦上添花。

拜托,傅承聿那個冷酷大冰山,那麽古板無趣,當哥哥還挺好,當老公多吓人,她要是能和他看對眼哪裏會等到現在。

再說了,傅承聿诶婚姻大事怎麽可能任由老父親擺布,純純瞎操心亂點鴛鴦譜。

顧霁遠見聞溪不想多說也就沒問,過了一段時間也不見有什麽下文才逐漸放下心來。

一天聞溪給他發消息說不用來接她,她要去和朋友吃飯,顧霁遠正好就和兩個室友在學校多待了一會兒,導師幫他們介紹了一個項目,他們做完能賺一筆錢。

到家的時候聞溪還沒回,顧霁遠洗了個澡的功夫聞溪湊巧就出現在家門口,她穿着廓形襯衫和傘裙,長發披散在身後露出耳朵上兩個華麗的耳飾,漂亮得讓人移不開眼。

聞溪扶着牆催他:“發什麽呆呀,快來扶我一下,腳都要斷了。”

“來了。”

顧霁遠扶着她坐在長椅上脫下腳上的高跟鞋,從櫃子裏拿出拖鞋幫她換上。

“下次不穿這個鞋了,除了好看一無是處。”

聞溪不肯走路,挂在顧霁遠身上從玄關到了沙發。

“我給你揉揉。”

酸脹的腳被一捏,聞溪立刻蜷縮起腳趾:“嘶~酸酸酸。”

“今天去和誰吃飯了?”

聞溪躺在沙發上,腳就搭在他腿上,正專注地看手機,聽到顧霁遠問她就随口回答:“我爸朋友家的一個哥哥。”

爸爸朋友家的哥哥?顧霁遠立刻把耳朵豎起來,他想到了那次電話裏提到的人。

他心裏一陣陣泛酸,聞溪和那個人吃飯還打扮得這麽漂亮,現在她和他一起出去都怎麽舒服怎麽來了。

“诶呀那不重要,我想洗澡卸妝,但是我不想動。”

聞溪把腳從顧霁遠衣服下擺塞進去在他腹肌上摩挲,眼睛撲閃撲閃的,意思再清楚不過。

顧霁遠拉着她的手腕坐起來又抱進懷裏:“走吧。”

洗漱臺的鏡子前,聞溪用手撐着臺面,顧霁遠站在身後掌着她的腰。

全身上下只剩唯一的耳環,底下的墜子跟着身體晃動,細碎的鏈子打在臉上有輕微的痛感。

“溪溪,你愛我嗎?”

“說你愛我。”

“我、愛你。”

“溪溪、溪溪。”顧霁遠動作有些急切,他迫切地想要在聞溪這裏得到安全感。

聞溪不知道他今天怎麽突然這麽反常,只能踮着腳承受他的狂風驟雨。

“我不行了、哈。”她眼角濕潤已經說不出完整的話來。

顧霁遠抱着聞溪把臉埋在她的肩膀,呼吸噴灑在她背上,兩個人就這麽站着平複呼吸。

“你今天怎麽了?”聞溪回頭去摸他的臉,察覺到他好像心情不好。

“沒什麽,我剛剛是不是弄疼你了?”

顧霁遠想到自己剛才有些粗暴心裏一陣陣內疚,他有點失去理智了。

“不疼。”

聞溪轉過身去和他親吻:“是不是最近遇到什麽不開心的事情了?”

顧霁遠搖頭,他沒辦法把自己腦子裏的胡思亂想告訴聞溪,他害怕讓她有任何困擾。

“那去洗澡吧。”

“好。”

晚上顧霁遠躺在床上沒多久又開始纏着聞溪,聞溪問他怎麽了他就搖頭,然後就埋頭苦幹,聞溪氣得一腳把他踹下床。

顧霁遠坐在地上委屈地看着她:“溪溪。”

“再耍無賴就去沙發睡。”

“我錯了。”

看着他那個委屈可憐的樣子聞溪又于心不忍:“上來吧。”

“哦。”

顧霁遠爬到床上摟着聞溪準備老老實實睡覺。

聞溪不知道顧霁遠在想些什麽,只當他是在胡亂吃醋,熊一頓就好了。

沒過幾天就有一個視頻從短視頻平臺發酵,是一個名為“豪門小報”的賬號發的一個僅有幾十秒的視頻。

視頻前半段一對男女正在共進晚餐,後半段是男人紳士地為女人拉開車門,而後男人威嚴的目光看向鏡頭,視頻戛然而止。

配文:這又是哪家豪門好事将近要聯姻?

評論區有認識的他們的人解碼了他們的身份,分別是齊光資本CEO傅承聿和雲玺科技的千金聞溪。

人對于自己接觸不到的事情總有一種窺探欲,雖然他們并不認識這些人,但是對于豪門聯姻這種經久不衰的熱鬧話題還是表現了很強烈的興趣。

加上視頻裏的主人公男人清俊高貴,女人明豔優雅,光是容貌都覺得極為登對。

視頻的數據以驚人的速度飛漲,很快就有了上百萬的點贊和幾萬條評論。

“熱榜第一這個話題是什麽,世界是一本巨大的言情小說?”

陳俊軒高強度幹了幾個小時的活覺得腦子都僵了,打開短視頻app打算看幾個視頻放松放松,點進話題就看到置頂的那個視頻:“豪門聯姻這種事情告訴我幹什麽!”

“什麽豪門聯姻,我看看!”

任浩把腦袋湊過去看陳俊軒的手機:“嘿,這視頻裏的女生怎麽那麽像咱姐、唔唔、”

陳俊軒猛地捂住他的嘴巴不讓他說話,拼命給他使眼色示意他注意旁邊的顧霁遠,可惜顧霁遠把他們的對話一字不落地聽完了。

“視頻,給我看。”

陳俊軒悄悄把手機往口袋裏塞:“哈哈,沒什麽,就是營銷號瞎編的。”

“拿來。”

陳俊軒沒辦法,只能把手機遞過去,顧霁遠都不用細看就一眼認出來視頻上的女生就是聞溪。

熟悉的衣服,耳朵碩大的耳環還有那雙被她吐槽好看不好穿的鞋,分明就是聞溪前幾天去吃飯的裝扮。

他點開評論區,看到了那個熟悉的名字,傅承聿。

對,就是這個名字,聞溪在電話裏提過的那個。

評論裏大多數都是網友在說兩個人多麽的家世相當、外貌般配,其中還摻雜着一些所謂知情人士的爆料。

“老顧,你沒事吧,別看了。”

任浩看他的樣子有點擔心,想要把手機搶過來,顧霁遠緊緊攥着手機不放。

“這裏面肯定有什麽誤會。”

“對對對,肯定是誤會,其實就是朋友吃個飯他們都腦補出一個電視劇了。”

突然間app刷新了一下,剛剛還在看的話題和視頻在網絡上消失得無影無蹤,再搜也什麽都搜不到。

“诶,怎麽沒了?”

“應該是被拍的人聯系平臺删掉了吧,不是說有的有錢人不喜歡過多的曝光t嗎,這個視頻一看就是偷拍。”

“是哦,偷拍的東西還能當真麽。”任浩從顧霁遠手中抽出手機,“都是捕風捉影不能當真。”

顧霁遠深呼吸一口氣勉強笑了一下:“你們慌什麽,我沒事。”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哈哈。”

不止是顧霁遠,聞溪也看到了這個視頻,還是朋友發在群裏嘲笑才看到。

聞溪看視頻的時候正在和于孟苒看電影,影廳內燈光昏暗,她看完之後大大地翻了個白眼。

“神經病啊,就吃個飯這群人都讨論到孩子跟誰姓了。”

“笑死了哈哈哈,這人膽子還蠻大的,敢發傅承聿的視頻。”

于孟苒也湊熱鬧點開app去搜,內容早已被删了個幹淨一絲痕跡都沒留下:“我就說吧,他肯定直接全删了。”

“溪溪,該不會你真的要和傅承聿結婚吧。”于孟苒眉頭皺起,傅承聿和她哥于晉文是好朋友,他們在北城絕對是乘龍快婿的首選,但是他這個人出了名冷冰冰的工作狂,靠近他都覺得氣壓變低,嫁給他和嫁個機器有什麽區別。

“怎麽可能,就是傅伯伯操心他三十了還單身,就和我爸哭訴讓我去和他相親,然後實在拗不過就一起吃了頓飯,他說最近在追求一個姐姐,是一個超美的舞蹈家。反正回去相親失敗的鍋也是他背,我白賺他一個人情咯。”

“那你不得和你家那個說一下,萬一他誤會了怎麽辦?”

聞溪想到沒想:“他那手機除了日常聯系就沒什麽用,他去哪知道去。”

這點她還是很了解顧霁遠的,不愛看短視頻不愛看八卦,就偶爾看看動畫。

吃完飯的兩個人一起在商場門口的咖啡店等人來接,聞溪看到車上下來的混血帥哥震驚地看着于孟苒:“你不是說又分手了?”

“那不是又又複合了嘛。”

“無語,談個戀愛分一百次。”

“走咯。”于孟苒對着她一個飛吻走出咖啡店。

杯子裏的咖啡喝掉三分之一的時候顧霁遠開着車停靠在路邊,聞溪看到他就跑出來沖進他懷裏。

“你怎麽這麽久才來。”

顧霁遠親了她一下:“抱歉,學校有點事情耽誤了。”

“沒事兒,我們回家吧。”

“你吃了沒啊?”

“還沒。”

聞溪一聽他這個點還沒吃晚飯氣得拍他:“啊?怎麽現在還沒吃晚飯啊。”

“回去随便吃點就行。”

顧霁遠今天下午看到那個視頻之後根本沒有心思再做事,被導師叫過去也一直心不在焉,最後導師看他今天狀态實在是不好幹脆叫他早點回去休息,調整好狀态再說。

“下次不能再拖着不吃飯了,容易得胃病。”

“好。”

到家之後蘭姨聽到顧霁遠還沒吃晚飯就給他下了一碗面,聞溪就坐在旁邊一邊玩一邊看他吃飯。

在又一次回複了朋友對她即将和傅承聿結婚的事情的詢問之後,聞溪終于意識到這個視頻的傳播度比她想象中的高多了。

“寶貝,你今天也沒有看到什麽視頻啊?”

顧霁遠手中的筷子一頓,聞溪有點緊張地看着他,這在他眼中就是聞溪擔心他知道的意思。

他看着聞溪搖搖頭:“什麽視頻,今天一直在忙都沒空看手機。”

“哦,沒什麽,你快吃吧。”

聞溪松了一口氣,她就說嘛,顧霁遠怎麽可能會刷短視頻還這麽湊巧地就看到呢。

既然不知道她也就不提了,反正也不是什麽大事。

顧霁遠低着頭塞了一筷子面在嘴裏機械地咀嚼。

果然,聞溪不想他看到這個視頻。

那聯姻...

晚上聞溪躺在床上看電視劇,劇裏的男女主接吻的畫面拍得很唯美,聞溪激動地在床上滾來滾去。

顧霁遠從衛生間出來徑直在她身邊躺下,聞溪等了半天也不見他過來抱她,廣告的間隙看了一眼才發現他居然是背對着她睡的。

怎麽回事兒?感覺怪怪的。

聞溪放下平板貼到他背上:“你怎麽啦,怎麽感覺你不開心呀?”

顧霁遠沒動:“今天在學校忙了一天有點累。”

“哦。”聞溪壞笑着把手順着顧霁遠的人魚線摸了進去。

“溪溪、你別。”顧霁遠蹙着眉心把聞溪的手拉出來。

?聞溪腦子裏閃過大大的問好,怎麽回事,平時稍微碰他一下都能着了,今天開始坐懷不亂了?

她不信邪,跨過顧霁遠鑽到他前面一邊親他一邊又把手伸進去。

片刻之後,聞溪滿意地翹起唇角,什麽嘛,身體這不是還很誠實嘛。

“溪溪。”

顧霁遠心裏裝着事情情緒低落,偏偏身體不争氣非常活躍地回應聞溪。

半小時後,聞溪坐在洗漱臺由着顧霁遠給自己洗手,顧霁遠耳朵紅紅的,她看着覺得可愛時不時就要咬一口。

“我聞聞。”洗完手聞溪放到鼻尖聞了聞,還有一絲若有若無的味道嫌惡地伸遠了,“還有味道。”

顧霁遠知道她鼻子靈,只能打開水幫她又洗了一遍,這只手纖細綿軟,每個骨節都好看,無名指上還戴着戒指。

他一想到将來這裏就要戴上別的男人送給他的戒指就心髒一陣一陣絞痛,可是那個男人能毫不費力地送她鴿子蛋一樣大的鑽石,而他連一個滿鑽都買不起。

聞溪靠在他肩膀上哼着亂七八糟的調子,雙腿晃悠着,顯然心情不錯。

顧霁遠一夜沒睡,想着如果聞溪不想提這件事他就假裝不知道,等她結婚他就離開。

而聞溪在忙一個作業,期末她需要交一個片子每天忙着拍攝,也就忽略了顧霁遠的一點不對勁。

導師告訴他們學校有講座建議他們去聽聽,顧霁遠他們本來是不感興趣的,但是聽導師說這次請來的是學校之前的學長,也是一位非常傑出的企業家,他在科技領域的幾次投資都堪稱神跡,去聽一下他對科技領域的未來發展對他們将來找工作很有建議。

學校的小禮堂內熙熙攘攘得坐滿了人,顧霁遠來得有點遲只能坐在前排的位置。

“下面有請我們今天的主講人,青年企業家、齊光資本CEO同時也是我們的傑出校友,傅承聿先生。”

在一片熱烈的掌聲中,清貴的男人接過話筒走上臺,他穿着深灰色的西裝套裝,梳着背頭鼻梁上架着一副金絲邊眼鏡,眼睛掩在鏡片後看不真切。

是他,是那個要和聞溪結婚的男人。

顧霁遠擡起頭盯着傅承聿,他生得很英俊,身上有着久居高位的威嚴,面色冷峻不茍言笑。

他不得不承認,他和聞溪般配極了,不論是外貌或是家世,都稱得上一句絕配。

原來這就是有資格和聞溪聯姻的男人的樣子。

而他在這個男人面前,只有自慚形穢的份。

“大家好,我是傅承聿,這個小禮堂,十年前我也在這裏聽過講座...”

在場的人聽到這句話都笑出聲來,親切的話語一下子拉進了和大家的距離。

傅承聿雖然看着深沉,但是意外的是年輕人中流行的一些梗他都知道,講座幹貨多又不枯燥。

一個小時的講座,顧霁遠一直在盯着傅承聿走神,耳朵裏根本聽不到任何聲音。

講座結束之後老師組織了幾個優秀的學生留下來能有機會和傅承聿見面,若是能進入齊光資本工作也是極好的去處。

“傅總,這是我們計算機專業很優秀的學生顧霁遠。”

傅承聿看着顧霁遠的臉微微挑眉,這麽巧,原來是小溪的那個小男友,他主動伸出手:“我知道你。”

顧霁遠腦子裏的弦“啪”得一聲斷了,他說,他知道他?

他機械地伸出手和傅承聿握手:“傅總您好,我是顧霁遠。”

傅承聿給了他一張黑色燙金的名片:“我很看好你,歡迎你畢業後來齊光工作。”

顧霁遠接過那張奢華的名片,腦子裏亂成一團,他這是什麽意思,是在警告自己他什麽都知道還是要把自己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

那聞溪呢,他知道自己的聯姻對象有男性伴侶還會對她好嗎?

顧霁遠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離開禮堂的,在門口迎面撞上一個人也只是下意識地道歉:“抱歉。”

“喂,顧霁遠你沒事吧?”

他聽到自己的名字回過頭看到一個意外的人:“沈骞?”

沈骞自嘲一笑:“喲,不容易啊,終于認識我了。”

他又看了看小禮堂表情立刻變得一言難盡起來:“你來聽傅先生的講座啊?你不知道...t?”

顧霁遠開口:“能聊聊嗎?”

“行啊,走吧。”

操場看臺上,沈骞遞過手中的聽裝可樂随後打開自己那罐咕嘟咕嘟喝了幾口。

“就是在這個操場上,我差點用球砸到聞溪。”

“那時候我還以為老天眷顧我終于讓我又遇見她了。”

顧霁遠毫不留情地拆穿:“你讓她骨折,她很煩你。”

但是某種程度上,如果不是因為沈骞讓聞溪骨折他有機會照顧聞溪的話,可能她好幾個月才會想起來自己一次,那他也根本不可能和聞溪相愛。

沈骞翻了個白眼:“我現在知道了,不用你再重複一遍。”

“在我姐那裏看到她們的合照,我就死皮賴臉纏着我姐讓她去找聞家聯姻。”

“我姐問我為什麽感覺聞溪很不耐煩,我說了滑雪的時候為了搭讪故意撞她結果害她骨折的事情、”

“你是故意的?”顧霁遠一把扯住沈骞的領子,拳頭已經舉在半空。

“诶诶诶,我已經知道錯了。”沈骞舉着雙手,“我告訴我姐之後被她狠狠扇了兩巴掌然後拎到聞家道歉來着,結果還害得她一直瞞着聞先生她骨折的事情暴露,她就更煩我了。”

“你跟我說這些做什麽?”

“我姐說聞家和傅家應該是要聯姻了,讓我死了心。開玩笑,這還要她說啊,他可是傅承聿,我不死心還能怎麽辦。”似乎是擔心顧霁遠覺得自己在騙他,他又補充了一句,“你別不相信啊,我姐是我們家的掌權人,她和聞家、傅家都是能說得上話的。”

“我知道你和聞溪在談戀愛,或許也抱着他們只是形式婚姻各玩各的的僥幸心理,但是我只是看在校友一場的份上忠告你一句,他是傅承聿,你別連累聞溪。”

顧霁遠仰頭把罐子裏的液體盡數灌進嘴裏,易拉罐被他用力捏變形。

他的腦子亂糟糟的,所以剛剛那個男人的确是在警告他。

警告他,他知道他的存在,是要讓他識趣一些的意思嗎。

沈骞看着顧霁遠頹廢的樣子有點于心不忍,但是他和傅其衍是朋友,他從傅其衍嘴裏聽過太多他這個小叔叔有多可怕。

年紀輕輕把齊光做成國內最大的風投公司,越過自己的父親和大哥把傅家牢牢握在手中。

他一個普通的學生,沒必要惹上傅承聿。

許是為了活躍氣氛,他拍了拍顧霁遠:“我都和你說了這麽多了,也說說你和聞溪怎麽認識的呗,我也想知道我輸哪了。”

“無可奉告。”顧霁遠起身打算離開,走了兩步又停下,“謝謝你告訴我這些。”

顧霁遠失魂落魄地離開學校,他腦子太亂狀态根本沒辦法開車只能找了一個代駕。

“先生您好,請問您要去哪?”

“不知道,随便開吧。”

“哦,好。”代駕疑惑地啓動車子,又碰到一個沒事發瘋的。

車子開了兩條街之後,代駕突然聽到後座的聲音。

“去幸福之家吧。”

車機屏幕上彈出來一個地址,代駕看了驚呼一聲:“這麽遠。”

“先生,我們這可是按照裏程收費的。”

“嗯。”

得到回複之後代駕在前面的路口掉頭開往北城郊區的幸福之家。

北城的繁華逐漸被抛在身後,絢爛的燈光逐漸變成後視鏡裏的一片模糊的影子。

“先生,到了。”

“等我一會兒。”

“好。”

顧霁遠下車走到幸福之家門口,大門從裏面鎖着能聽到裏面的笑鬧聲,他剛要擡手敲門,大門從裏面拉開,是一個小男孩,十來歲的模樣。

“你找誰?”

顧霁遠對這個孩子沒印象:“你是新來的?”看來在他離開的這段日子,老爸老媽又收了幾個孩子。

他警惕地看着顧霁遠:“你怎麽知道?”

“我以前也在這裏生活。”

天色有些暗了,孩子仔細看了看他的臉忽然驚訝道:“你是小遠哥哥,我看過你的照片,你快進來啊。”

顧霁遠摸了摸他的腦袋:“我就不進去了,也別告訴別人我來過。”

“為什麽?”

“沒有為什麽,最近生活得怎麽樣?”

“很好,每天都有肉吃,還有幹淨的衣服。”

“那就好。”顧霁遠把他推進門裏,“把門鎖上吧,我走了。”

他轉身上車:“去清河灣。”

代駕疑惑地看着這個小院子,不知道什麽時候的破舊自建房,和後座坐着的人格格不入。

顧霁遠回到清河灣,聞溪已經到家了,正在沙發上吃冰淇淋,看到他的時候嘴裏還叼着勺子。

“你怎麽這麽晚才回來?”

顧霁遠不由分說把她手裏的冰淇淋放在茶幾上,掐着她的腋窩一把抱進懷裏。

“幹嘛、唔、”

“唔唔、”

聞溪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顧霁遠堵住了唇,房門在眼前被關上,随後落在床墊上。

顧霁遠吻得兇,她只能仰着脖子回應,吊帶睡裙很輕易地被扯落在地,顧霁遠伸手在床頭櫃的抽屜中摸出戴上。

“嗯、”

聞溪蹙着眉心有點難受,她親了親顧霁遠的唇:“怎麽了呀?”他很少有這種不顧她感受的時候。

“溪溪、溪溪。”

“我在。”

“我愛你。”

顧霁遠橫沖直撞着,過一會兒就要說一句“我愛你”,聞溪也不嫌煩,他說一句就回應一句。

落地窗前聞溪無助地貼着玻璃,她全身的重量都壓在右腳腳尖上,甚至沒有一個扶的地方,只能把自己交給身後的顧霁遠。

地毯上,聞溪伏在上面被迫用掌心感受小腹上清晰的凸起。

聞溪感覺到顧霁遠心情不好,只能盡力配合,到最後已經全然沒了力氣任由他擺布。

最後,顧霁遠狠狠抵着聞溪。

“溪溪我愛你,這輩子我只愛你一個。”

聞溪趴在他肩頭:“你當然只能愛我一個。”

她體力耗盡,還不等顧霁遠幫她洗完澡就已經睡着了。

昏暗的房間,顧霁遠從身後緊緊摟着聞溪,聽着她均勻的呼吸聲,他只能摟得再緊一些。

“溪溪,我不想和你分開。”

他把額頭抵在聞溪頸窩,許久之後,黑暗中傳來隐約的抽泣聲。

他不能連累聞溪,那個男人知道他的存在。

如果他因此而苛待她,在外面有別的女人、冷暴力或者家暴,以聞溪的性格,這些她都受不了的。

他必須離開,讓她好好的和他結婚,即使是聯姻,她也應該得到丈夫的疼愛。

聞溪一覺睡到自然醒,她醒來的時候已經接近中午,太放縱的結果就是現在渾身酸痛,她在心裏痛罵顧霁遠跟狼狗見了肉一樣。

“溪溪,起床吃飯了。”

顧霁遠走過去溫柔地抱起聞溪,先是去洗漱,然後抱到餐桌上,沒坐椅子就在他腿上坐着。

餐桌上已經擺好了飯菜,全都是聞溪喜歡吃的。

“你早上起來做的啊?”

“嗯,都是你愛吃的。”

“快點吃飯,我餓死了。”

顧霁遠夾了一塊排骨剃掉骨頭放進她嘴裏:“好吃嗎?”

“好吃。”

“你別以為今天給我做飯還喂我,我就會原諒你。”聞溪捏着他的耳朵,“你昨晚的事情我可都記着呢。”

“我錯了,下次再也不會了。”

“你上次也說以後不會了。”

聞溪捧着他的臉親他,親完又趴在他肩膀上咯咯直笑。

吃完飯顧霁遠就坐在沙發上陪她看電視,粗制濫造的偶像劇,但是劇情意外的很好看,聞溪跟着劇裏的女主角又哭又笑。

顧霁遠其實根本沒看電視劇,他一直在看聞溪,也一直在看時間,他給自己定的離開的時間。

“溪溪,我們結束吧。”

聞溪正在看男女主暧昧,心思根本沒在聽他說話:“什麽結束?”

顧霁遠蹲在她身前握着她的手:“我說,我們結束這段關系,我們分手。”

說到分手兩個字他已經有些哽咽。

“什麽分手?”聞溪懵了,還以為自己幻聽了,“你剛剛跟我說分手?”

“你和我分手?”

“對,我們分手吧。”

“為什麽?”聞溪坐直身子,整個腦子都是蒙的,任誰正在和男友前一秒還在甜甜蜜蜜的時候被說分手都會蒙吧。

她不懂,他們感情很好啊,甚至連吵架都沒有,因為顧霁遠永遠都會讓着他。

“為什麽要分手。”

“是我的問題,我配不上你,我不能耽誤你。”

“你到底在說什麽啊,什麽配不上,什麽耽誤,是不是有人和你說什麽了?”

聞溪慌亂地抓着他的手,t她能想到的只有他在哪裏受了委屈。

“溪溪,我走了。”

顧霁遠起身往門外走去,聞溪從沙發上爬起來追過去從背後抱着他不讓他走。

“到底怎麽了呀,為什麽突然要分手。”她的聲音裏已經帶了哭腔。

顧霁遠到底舍不得她哭,轉過身一點一點吻去她臉頰的淚。

“溪溪,是我對不起你,我必須離開。”他一狠心掙脫聞溪的手走到門口。

聞溪終于意識到他是真的要走,情急之下脫口而出。

“顧霁遠!你今天出了這道門,以後就再也沒有回來的機會。”

“你了解我的,我從來不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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