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打鬧

打鬧

當時躲在樹上的辜如鋼一開始并沒有懷疑，因為永州軍營經常組織士兵外出歷練。

但随即他又覺得有些奇怪，自己是昭武校尉，在軍中也算有一席之地。以往各種訓練演習，無論大小他都是知道的。這次規模這麽大他竟毫不知情。

回到軍中，他向其他同僚打聽近期是否有外出訓練。得到的答案都是沒有。辜如鋼只好回到那家店鋪，向店家要到那幾個負責采買之人的名字，回到軍中查看名冊，竟都是查無此人。

辜如鋼只好找人帶信給李睿和佟全安，自己則繼續藏在青雲山中監視這那個憑空多出來的軍營。

他在那喂了幾日蚊子，還真就發現了了不得的事。他起初猜測會不會是附近的土匪山賊結成同盟要一致對外。

直到有一天，他看見身穿便服的曹斌和他的副将于多海出現在軍營門口。而從迎接他們的那些人的反應來看，他們早就認識。

李睿這邊收到信後立馬覺得事有蹊跷，便從自己培養的暗衛中選了一個潛伏到了軍營裏。才發現其中的貓膩。

原來招兵時有一部分兵便被分流到了青雲山中的軍營裏面，而負責招兵的正是于多海。他對那些被帶到青雲山的人說那是永州軍營的一個秘密分部，而對永州軍營的人說那些人沒有選上或者不願意入伍。

有些退伍回家的也會被他以更高的價格再次收編送到青雲山裏。而到發現為止這項秘密行動他們已經幹了五年了，現在青雲山裏已經有八萬左右的士兵。

養活這麽多人需要很大的開支，李睿得知真相後一直很好奇他們的錢從哪來。

直到李璋來後，講了黃平之死的真相後，他才将這一切串了起來。李陵用石頭代替銀子，将本該入國庫的錢換了出來，而真的銀子便被拿來養活青雲山裏面的軍營。

要不是因為那批有瑕疵的銀錠，可能至今還沒有人懷疑。他們打着永州軍營的旗號，用着國庫裏的錢，任誰都會認為不過是朝廷正常撥款罷了。

沈雪聽後被震得久久不能回過神來，真是人有多大膽，錢包有多滿。這樣看來就沒有必要去永州查段勳和李陵的關系了。直接回衛陽盯着國庫就行，裏面不知道有多少假銀錠。

李璋顯然也是這樣想的，同李睿說明日便動身回衛陽城。

李睿也不挽留，只說：“走之前去見一下老師吧，你們很久沒見了，見到你他一定很高興。”

這個老師就是佟全安，沈雪也厚着臉皮說要去見見。李璋本來是不想帶她去的，但是李睿卻向着沈雪說話，李璋只好同意。

沈雪見李璋死活不同意自己去見佟全安，心裏有些不滿，在去的路上沒忍住悄悄問他：“王爺為什麽不要我去？是覺得我會給你丢臉嗎？”

李璋沒想到她會這樣介懷，自己也是一片苦心：“師父火眼金睛，你當初連我都騙不了，還想騙他老人家？你我之間的關系被他知道了，你又是沈從軍的女兒，你覺得他會信任你嗎？到時候他要是出手對付你……”

“王爺，你一定會幫我的對不？”沈雪打斷道。

見她剛剛還一臉生氣，現在又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李璋有些想笑，她什麽時候變得這樣可愛了。他此時全然已經忘記之前說過最讨厭這種忘恩負義的行為。

到了佟全安住的院子外，沈雪想起剛剛李璋的話，有些不敢進去。結果沒想到李璋竟伸手牽着她走了進去。

李璋此時心跳如雷。他只是不願意見她那樣害怕，鬼使神差地竟伸手去牽她。完全沒有想過她可能會一把甩開自己。不過幸好，她表現得格外乖巧。

沈雪以為他是在裝樣子給佟全安看，心中暗暗贊到：夠意思。

“三王爺！”一個約莫三十歲的男子見到李璋，驚呼出聲，“快！屋裏坐，先生要是知道你來了肯定很高興。”

衆人還未走進屋子，一個頭發花白，精神矍铄的老者走了出來，站在門口看着李璋，：“來了。”

“老師。”李璋連忙向他拱手行禮。

沈雪也趕緊施禮，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沒多停留，便笑容可掬地招呼道：“這是你王妃吧，快進來吧。”

屋內擺設很簡樸，客廳中間是一方桌，上面放着衛陽城普通人家最常見的的茶壺茶杯，桌子四邊各放着一條長凳。進門左邊有一扇門連接着的就是主卧室，門沒有鎖，隔着珠簾能看到裏面還有一間書房。沈雪不敢多看，低着頭沉默地挨着李璋坐了下來。

佟全安在李睿成家後就開始放權，現在已經處于退居二線的狀态。但李璋還是将青雲山軍營和假銀錠的事告訴了他。

佟全安聽後很是滿意：“你們做得對，回衛陽盯着國庫。不過要查最好師出有名，不要貿然行動。”

“學生謹記。”

看着李璋他們兩兄弟對佟全安的态度，再結合之前聽過關于他的一些事，沈雪覺得這佟全安可不好惹。一般厲害的人物總是看起來和藹可親，有時候讓人覺得他挺好欺負的。但其實這種人一旦出手，對手連個道歉的機會都沒有。見他們正事已經說的差不多了，沈雪的直覺告訴自己，他要開始問自己了。

她現在有些後悔當時沒有聽李璋。

“聽說，你和沈從軍關系不好！”果然，該來的還是回來。

“啊？”只不過沈雪一直忙着祈禱，結果沒聽清，下意識地說了個讓自己看起來像個傻瓜的字。

不過佟全安倒沒覺得自己被冒犯了。他知道李璋的為人，肯将她帶來，說明是可以信任的人。不過自己是個操心慣了的，總要親自再确認一遍能放心，于是他又問了一遍。

“嗯。”沈雪向來不介意将沈從軍的“光輝事跡”廣而告之。

佟全安聽後對沈雪說道：“你娘是個可憐人，你可要好好孝順她。”

這還是除了李璋外第一次有人聽後首先對王玉梅表示同情。其他人大多都是先罵沈從軍。沈雪想難怪李璋對他如此尊敬。

“既然你現在已經嫁給王爺了，那就要夫妻一條心。”他看了看李璋，“像你們兄長和嫂子一樣。”

他的眼睛因為年老而有些渾濁，但是眼神卻很銳利。一聽到他說“夫妻”，沈雪沒來由地有些心虛。好在李璋适時地拉着她幫忙答道：“老師放心，我們一定會的。”

這是這一天當中沈雪第二次在心裏誇贊李璋夠意思了。

佟全安沒想到李璋會出聲，愣了愣神，随即笑了起來：“好好好，這我就放心了。”他心裏暗暗感嘆：孩子大了，有喜歡的姑娘了！

因為得知李璋明天便要動身出發，佟全安留衆人吃飯，吃完飯又閑聊到半夜。不過佟全安到底上了年紀，熬不住了。李睿見他眼睛都快睜不開了，忙站起來告辭，然後一行人才回到半山休息。

回到山上，發現院子站着一約莫五十多歲的婦人。聽到望月叫她汪嬷嬷，沈雪想她應該就是汪雪雲了，便猜到辜如蘭已經回來了。

“什麽時候回來的？”李睿問道。

“今天下午就到了。望月說你們去了佟先生那裏，夫人便沒讓通知。”汪嬷嬷說道。

“夫人呢？”李睿說完才意識到已經不早了，對方一路奔波肯定早就睡了，“算了，明天見也來的及。”

然後轉頭沖沈雪說道：“弟妹，你們倆也早點去休息。”

也沒有什麽急事非得馬上要見，沈雪點點頭，跟着李璋回了房間。

“王爺，你說佟先生他看出來我們倆的關系沒？”沈雪躺在床上，望着一片漆黑問道。

“不知道。”李璋回，随即又補充道，“他要是不想讓你知道他的想法，你猜破了頭也不會猜得到。”

“那你大嫂是個什麽樣的人呀？”沈雪只好問其他的。明天就要和辜如蘭見面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她以後會是皇後，自己可不能把她得罪了。

“溫婉賢惠。”李璋早就習慣了沈雪這樣跳躍式的思維，淡淡道。

“那……”

“你不困嗎？”李璋見她還要問，怕她睡太晚，明天起不來，忙打斷道。

沈雪聽了以為打擾到李璋了，只好說：“哦，那好吧，不打擾你了。”

李璋見又誤會自己的意思，說：“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你什麽意思嘛？”沈雪不依不饒地追問，不是跟他講過兩人要有話就說清楚嗎？

“算了，對牛彈琴！”李璋承認是羞于表達自己對她的關心，但他不能說出口，只好惡狠狠地說了句不怎麽中聽的話後，背轉身對着沈雪。

也許黑夜的遮擋，沈雪變得大膽起來，她伸出手揪着李璋背後的衣服：“什麽叫對牛彈琴，你才是牛。不是說好了以誠相待嗎？”

李璋血氣方剛，前不久又嘗到了滋味，此時的他根本經不起沈雪的一絲撩撥。他快速轉去，抓住她還來不及退回去的手，然後将它們壓過她的頭頂：“別亂動！”

聽着李璋低啞的聲音，沈雪想起了那晚，他的呼吸也是像現在這般灼熱，忙老實道：“好，我不動了。”

李璋這才倒回床上，用力壓制那股邪火，調勻呼吸。一會他身旁的人似乎很久沒動了，這麽快就睡着了？

“沈雪。”李璋試探性地開口。

“幹嘛！”顯然還很清醒。

聽着她語氣裏小小的煩躁，李璋輕輕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