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33章 第 33 章
害怕?
開什麽玩笑?
黎穗不蒸饅頭争口氣。
“不過就是睡一張床而已, 有什麽好怕的。”她掀開被子,先一步上了床,流氓似的拍拍床板, “來吧!”
周景淮拔了吹風機的插頭, 緊随其後。
倆人之間隔着不遠不近的距離,黎穗平躺着, 隐隐能聞到沐浴乳的香氣,也不知道是誰身上的。
好像真的不太一樣。
起碼她毫無困意。
沉默了大概十分鐘後, 黎穗重新又坐起身來:“你先睡吧,我玩會兒游戲。”
“密室逃脫?”
黎穗點頭,她手機裏也沒幾個游戲。
周景淮往她那兒靠了靠:“一起吧。”
黎穗之前玩這個游戲,都是玩單人本, 她不太熟悉地點進雙人本界面,緩緩往下滑,挑選着劇本。
恐怖醫院,不行不行, 大晚上的, 太吓人了。
風塵客棧,聽着像是古風本, 感覺比較費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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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藥,聽着比較暧昧, 不适合現在的氛圍。
……
挑來挑去,黎穗破罐破摔, 選中了一個歡樂本:【逃出霸道總裁的金絲籠】。
周景淮倒是沒什麽反應,只問:“你确定?”
“看起來應該挺有意思的。”
黎穗一邊說, 一邊點下了“開始”。
手機屏幕上,飄起袅袅煙霧, 昏暗的房間裏,擺放着一張kingsize大床,床上被子淩亂,大門緊鎖。
“冷夜呢?”
“……”黎穗默默在心裏吐槽,果然好霸總的名字。
“小姐,冷總臨時去了國外,您有什麽事情,可以撥房間裏的電話。”仆人的回答冷漠無情。
後面就是一連串女主的逃跑計劃,首先要做的是,找到打開陽臺的鑰匙,從陽臺,進入旁邊的客房。
黎穗開始翻箱倒櫃,搜集一些線索,從破碎的紙片,到桌角的紅酒,一個都沒放過。
把紅酒灑在紙片上,有四個英文緩緩顯了出來。
EIEI。
角落裏的保險櫃,是數字密碼鎖,那這又是什麽密碼?
黎穗正四處查找還有沒有其他密碼鎖時,周景淮的腦袋突然湊了過來。
雖然這段時間倆人相處時間很多,但還是第一次這麽親密,尤其是在床上,黎穗本能地往後躲了躲,發現自己的反應有些過大,又刻意地、緩慢地,往他的方向挪近了些許距離。
倆人沒有觸碰到彼此,可是黎穗卻能感受到他說話時,灼熱呼吸熨燙在自己手臂上的感覺。
令人不由自主地起了雞皮疙瘩。
而她的發尾,垂落在了他的手臂上,顯得莫名親昵。
黎穗把頭發全部攏到另一側,清了清嗓子,主動說話打斷了這種奇怪的氛圍:“這個我知道了,和下午那紙片一樣的套路,看虛不看實。”
EIEI。
看沒亮起的部分,就是1313。
果不其然,保險櫃成功開啓,裏面不是鑰匙,而是一張學生時代的合照。
照片裏的女生,穿着白色襯衫校服、黑色百褶裙,柔順的黑發,紮成一束高高的馬尾,充滿活力。
顯然,這就是霸道總裁曾經的白月光。
黎穗忍不住好奇:“周景淮。”
“嗯?”
“你讀書的時候,有白月光嗎?”
周景淮沉默了一會兒,就在黎穗以為他不會回答的時候,他居然低低“嗯”了一聲。
“真有啊?”黎穗震驚,“那你們在一起了嗎?”
“沒有。”
“為什麽?”
周景淮自嘲地扯了扯嘴角:“她看不上我。”
“憑你這張臉,不應該啊。”黎穗眉頭輕蹙着,也不知道是發自真心的感慨,還是單純安慰他,“這姑娘眼光不太行,不是你的錯。”
“确實。”周景淮還真不要臉地附和了。
那一瞬間,“那你呢?”三個字就在嘴邊,卻還是被他硬生生被咽了回去。
何必自取其辱呢。
周景淮想。
*
倆人都有些發揮失常。
黎穗是因為對這環境的不适應,讓她無法集中心思,周景淮就不知道為什麽了,腦子跟打結一樣,一道題半天解不出來。
玩了大概兩個小時,倆人才終于成功逃出了密室。
由于超過了時限,黎穗和500顆獎勵鑽石失之交臂。
“真可惜。”黎穗嘆了口氣,“只差三分鐘就可以拿到禮物。”
周景淮倒是聽起來毫不在意:“補你一個?”
黎穗不明所以,雙眸亮閃閃地眨了眨:“什麽?”
周景淮從口袋裏掏出一個黑色絨盒:“生日禮物。”
黎穗接過打開一看,驚喜地睜大了眼睛,那恰恰是早上她在商場看中的四葉草手鏈。
但是……
“今天不是我生日啊。”以為他記錯了,黎穗刻意糾正,“我生日在2月。”
“這個生日禮物的意思是——”周景淮不甚在意道,“出生第8906日的禮物。”
算數真好啊。
黎穗沒算明白。
她腦子環繞的數字,是上午看到的價格。
黎穗立刻把盒子遞還給他:“這我不能收,太貴了。”
周景淮拉過她的手腕,雙手利落地給她戴上,勾了勾唇道:“那你多賺點吧,下次也送我點貴的。”
想起來自己只送過一個頭盔,黎穗突然就感覺到了鬥志。反正周景淮這人說一不二,那行吧,留着就當激勵了。
盯着手鏈欣賞了好一會兒,黎穗終于感覺到了洶湧而來的困意。她翻身躺下,見周景淮把被子往她身上扯了扯。
這看起來極為随意的一個動作,卻莫名其妙地,突然讓她心顫。
在她的生活裏,爺爺是唯一一個,會在她睡覺的時候幫她扯被子的人。
她莫名又想起了,剛才他和周明宇一家人的對峙,雖然她沒聽到他後面說了什麽,但從結果來看,他一定維護了她,才會導致周家人氣得回了房。
“周景淮。”她抿了抿唇,發自真心地感慨道,“其實,你人真的挺好的。”
周景淮輕哼:“怎麽?要給我發個獎狀?”
“不是。”大概是此刻的氛圍太過安谧,黎穗一時上頭,“我們以後,別互怼了吧,我會把你當朋友,我第二好的朋友。”
“……”身旁人沉默了許久。
隐約間,黎穗聽到周景淮問:“剛才是不是聽到了?”
黎穗知道他指的是什麽,沒有否認:“嗯。”
“不用在意。”周景淮說,“本來關系就不好,不是因為你。”
“為什麽?”黎穗翻了個身,側着面對他,“他們不是你們家最親的親戚了嗎?”
“最近,但親不親,不是由血緣決定的。”周景淮說,“我媽離婚的時候,我十四,周景丞才出生沒多久,那年新年,我們被帶着回我媽的娘家過年,卻被拒之門外,據說當地的習俗,離了婚的女人,是不能回娘家過年的,不吉利。”
“是什麽時候開始,每年一個電話催我媽回家過年的呢?大概是她上了各種新聞、大家知道她賺了大錢之後吧。”
黎穗心裏泛起一陣陣酸澀:“媽……不知道嗎?”
“怎麽可能不知道,但我媽的性子你也了解,在外雷厲風行,對內卻總是想着家和萬事興,所以我舅舅要開家具店,我媽出的錢,家裏要買房,還是我媽出的錢。”
黎穗沉默不語,閉着眼睛,看起來聽得很認真。
“但我和我媽不一樣。”周景淮目光沉沉地看着她,意味深長地說,“我不會被親情綁架,更不必說道德。”
昏黃燈光下,瞳仁像是漩渦,引人深陷。
周景淮的聲音被無限放大。
“所以黎穗,我答應結婚,和你爺爺沒關系。”
對面的人沒有任何反應,周景淮感覺到不對勁,伸出手指戳了戳她軟乎乎的臉。
“……”
周景淮咬咬牙。
不該聽的一句不漏,該聽的一句不聽。
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