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差點被爆頭
黑暗中,他的身影就像一座灌了鉛的雕塑,盛氣淩人的立在她身後,帶着攝人的寒意。
蘇尋的胳膊被他折在腰間,這樣專業的動作不是一般人能拿捏的,警察、軍人、亦或專業殺手?
蘇尋渾身每根寒毛都炸了起來,緊緊貼在她太陽穴上的槍口帶着滲人的冰意,他握槍的姿态氣焰熏天,縱使靜立不動,都能讓蘇尋感到無盡的壓力。
“我自己來。”蘇尋的胳膊在試探後緩緩的擡了起來,手指慢慢的拉開了衣鏈,還好在醫院換了衣服,要是呢條破裙子,争取時間的機會都沒有。
她的手心裏滲出了汗,涼風卷起窗簾吹進來,把她的手心吹的一片涼。
衣服拉鏈輕輕下滑,她的手探進衣服裏面摸到了那封陳舊的信紙,紙張被握緊的聲音蓋住了她此刻略微濃重的呼吸。
蘇尋的眸光閃了閃,手指驟然一頓。
忽的,她抽出手猛猛實實的一肘子朝後方怼去,她能清晰的感覺到她的胳膊撞擊在他結識的肌肉上,發出輕微的悶響。
而身後的人卻沒料到,蘇尋竟然在這個時候還有這樣強有力的小動作,無可厚非的,換了旁人接不了這小丫頭如此猛烈的一擊。
只可惜,他不是一般人,他高大的身子不動分毫,嘲弄的勾了勾唇。
緊接着上膛的聲音透過蘇尋的皮膚,在她每一寸血管裏轉了一圈,然後把她劇烈跳動的心勾了起來。
大哥……你要不要這樣啊,疼你就躲一下啊!
蘇尋咽了口唾沫,終于放棄了掙紮,淡淡道:“給你給你。”
“晚了。”他的耐心耗盡,在開口的同時,修長的手指順着蘇尋的脖頸探了進去!
蘇尋渾身一僵,他的動作很快,指尖冰涼,但探進去之後卻沒有及時将信紙拿出來,而是帶着譏諷又玩味的語氣俯下身在蘇尋耳邊說:“C?”
蘇尋的呼吸漸漸急促起來,他灼熱的氣息帶着熟悉的清香噴灑在她的耳垂上,手指劃過她滾燙的肌膚慢慢的抽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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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蘇尋肯定,她只要掙紮一下腦袋就會被毫不猶豫的射穿,她根本沒有翻盤的機會,蘇尋這一刻跟他同歸于盡的心都有。
“你會後悔今天沒有滅口,孽障!”蘇尋從牙縫裏擠出來這句話。
察覺到蘇尋的震怒,他輕笑一聲,收槍的同時,身手如電,在蘇尋轉身之餘擡起了那條修長的腿。
嘭!!
蘇尋硬生生的,用雙臂接住了他的腳,她的身子陡然朝後踉跄了兩步,眼睜睜的看着那道神秘的黑影消失在眼前。
幾乎在同時,蘇尋猛然朝室外沖出去,一只手順勢撥通了電話:“案發地,抓人。”
蘇尋拉開被那人甩上的大門時,愣住了,樓道裏的燈光除了六樓全數都是黑的,他離開的沒有一絲聲響,用飛的?
半個小時後。
蘇尋靠在樓下掉了漆皮的潮濕牆面上,目光頹然的盯着眼前人:“監控一點都沒有捕捉到麽?”
白行簡搖搖頭,深邃的眸子裏明顯帶着冷意:“誰讓你擅自行動的。”
蘇尋唇角一勾,把手上的一張殘破的小紙條拿起來在白行簡的眼前晃了晃:“致命信息。”
白行簡目光一深:“什麽東西。”
蘇尋直起身子,想起方才那個從那個男人身上散發出來的詭異氣息,和他掠過自己肌膚的冰涼手指,眉心蹙了蹙。
但當她靠近白行簡的時候,突然頓住了動作,然後整個人朝白行簡貼了過去。
白行簡的個子很高。
蘇尋捏着紙條,一只手抓住白行簡的胳膊,一只手扯過他白襯衣的衣領,踮起腳趴上去聞了聞,就像一只自帶絨毛的動物。
白行簡明顯後背一僵,他低頭看着趴在自己身上的蘇尋,她的臉上還帶着沒擦淨的白漆,深如碧潭的眼睛裏褶褶生輝。
她好像一點都意識不到,自己在幹什麽……
蘇尋在白行簡身上淡淡的煙味中,清晰準确的捕捉到了那一點被藏匿起來的淡香。
她的手指因為激動猛然用力,擡起眼激動的問:“白行簡,你用的什麽牌子的香水?”
白行簡低下頭,兩個人的臉幾乎快貼在一起。
雖然蘇尋對白行簡這張蠱惑衆生的妖容很有免疫力,但貼這麽近被白行簡深邃的眸子用一種鄙夷的眼神望着,還是突然怔了一瞬。
她松開手,朝後退了一步:“那個人身上也有這個香味,這種香水很常見麽?”
白行簡斂起眸中深色,懶懶的搖搖頭:“不,全球只有一百套,這款香水叫夜色,是GD研制了十餘年,今年年初剛放出來的限量款。”
“GD?S市席氏家族的公司,全國排行榜第一,聽聞席氏家族壟斷海陸空,通吃黑白兩道,傳說富可敵國。”蘇尋的細眉微微的蹙起,随後又慢慢的松開:“這麽說,不難查。”
白行簡盯着她挑了挑眉心:“蘇尋,需要我在重複一遍麽?這個案子跟你沒有半點關系。”
蘇尋扯開嘴角,笑的一臉蕩漾:“我手上和這裏可都掌握着至關重要的線索,只要能串在一起,破案的時間至少縮少一倍,不!兩倍的時間,你确定讓我這麽早就滾蛋?”
說着,蘇尋指了指腦袋。
白行簡睥睨了她一眼,冷笑一聲:“既然我這個小廟容不下你這尊大佛,那就該識時務者為俊傑,早點把你送到上面。”
蘇尋的腳步突然加快,擋在了白行簡面前,把手上的紙條塞到了白行簡的手裏:“剛才我沒有看清那封信上寫什麽,但是看清了署名,寫給死者的人名為杜仲,這跟死者未婚夫的資料不符,而這個被我從信上扯下來的地方寫着‘年歸’,過年回來,證明這個人跟死者的關系不同尋常,一般只有親密的人才會用何時歸這個字眼,顯然……死者把這封信留着還藏在如此隐秘的地方,是有特殊意義,這個杜仲若不是死者的未婚夫,就極有可能是死者的家人或者……情人,死者一直在等他。”
白行簡淡淡的點點頭:“還有麽?”
蘇尋笑:“還有很多,你有興趣麽?”頓了頓又說:“白行簡,我是一定要走的,這裏待我不差,就算到市局我也不一定能有這個待遇,但是這裏的局限性太強,我必須要站得更高,才能找到更多的線索。”
白行簡沉默了一會,說:“你父親的案子已經立了三年了,你還要折騰多久。”
蘇尋聳聳肩:“你知道的,我向來喜歡一窩端。”
“你就這麽肯定,在這背後有犯罪團夥麽?”白行簡從口袋裏掏出來煙,側着臉點着。
蘇尋轉過眼看向白行簡,他英俊的側臉被單薄的煙霧籠罩着,有點讓人看不清。
“肯定。”最後,蘇尋說。
鈴聲不恰事宜的響起,白行簡接過電話,低低的嗯了一聲,然後挂斷電話把嘴裏的煙慢慢的吐出來。
蘇尋一直瞪着渾圓的大眼睛看着白行簡,等待他的下文。
沒想到白行簡一言不發,用極其優雅又帥的一塌糊塗的姿态把整根煙抽完,然後撇過眼對蘇尋說:“你妹妹自殺了。”
蘇尋驟然一愣:“靠!……那你不早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