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血流成河的女人
蘇尋斂起神色，慢慢走出那間破落的屋子。
外面的黑暗襲上來，她卻感覺不到來的時候那股涼意，舉起手電筒照路。
蘇尋的腳步很輕，她只走了兩步，就突然停了下來。
唰……啪！
棉布衣料刮在磚牆上、樹枝被踩斷的細微響動，從她身後兩米的拐角處傳出來。
蘇尋回頭看了一眼，空寂的巷道裏空無一人，只有晃動的樹影還有地上被風吹起的塑料袋。
她靜靜的站在原地，目光深邃的看着前方黑暗，豎着耳朵又仔細的聽了聽。
細碎又壓抑的啜泣聲慢慢的響起，就像有人在拼命克制自己的悲傷情緒，用力的捂着嘴巴發出來的。
蘇尋這次聽的很清楚，她轉過身子關掉手電筒，輕手輕腳朝聲音的源頭尋去。
越往前走，那哽咽的哭聲越明顯，是個女人的聲音，蘇尋加快了腳步，走到巷口時猛然沖了過去，打亮了手電筒。
在一面牆前，果然蹲着一個女人，她一頭長發雜亂的垂下來，遮住了臉。
光亮朝她打過去的時候，她猛然尖叫着站起來朝蘇尋揮舞着拳頭就劈頭蓋臉的撲過來：“啊！滾開！滾開！不要碰我！不要……”
蘇尋被驚了一把，還沒後退就感覺有什麽溫熱的液體濺到了她臉上，随即而來的是一雙血淋淋的枯瘦手掌。
“別怕，我不是壞人！”蘇尋一把抓住她的手，想讓她冷靜下來，但她低估了那女人的瘋狂程度。
“啊！啊！啊！！”她根本不聽蘇尋說什麽，只是甩着那一頭雜亂的頭發，對蘇尋拳打腳踢，撕扯蘇尋的衣服，一副我要跟你同歸于盡的樣子。
蘇尋沒招，把手電筒往地上一扔，扯過她的胳膊反手把她壓到了牆上，她真的……打的她好疼啊：“小姐！請你冷靜一點，我真的不是壞人，我是……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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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警察……小姐……我不是小姐……我不是……”女人被蘇尋控制着，聽到警察兩個字突然如釋重負一般，身上的力氣被抽空，整個身體往地上癱軟。
蘇尋接住她的身體，剛準備說話就看到懷裏的女人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她頭發撇向兩邊，露出了一張……怎麽形容這張臉，蘇尋已經看不出她原來的樣子。
額頭上是兩塊腫起來的包，臉上挂着細細密密的刀口，傷口不深血液幹涸，眼眶青紫嘴唇多處破皮，緊閉的眼皮上是兩道指甲印子。
上半身只穿了一個勉強能裹身的半袖，并不合身，腰和肚子暴露在外，上面的皮膚當然也好不到哪去，下半身除了一條紅色的內褲空無一物，兩條腿上……
蘇尋順着她的大腿內側突然看到一股殷紅的血液流下來，紅的紮眼。
蘇尋下意識的朝牆角看過去，果然，在她蹲的地上也淌了不少血。
十年的大姨媽都堆在今天都不能淌成這樣！她的體內正在大出血！
蘇尋來不及多想，把女人往背上一甩，連手電筒都來不及撿，拔腿就往村口跑。
“許九月！救命！許九月！”蘇尋緊緊的背着女人，扯着嗓子喊。
整個巷子裏都是她鬼哭狼嚎的聲音，不斷回響徘徊，溫熱的血液順着女人的腿淌在蘇尋的手上。
她近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在黑暗中奔跑，在這瞬間好像所有的感官都放大了無數倍，她能清晰的記住來時的路，甚至路上哪個地方有坑要避開。
就好像這份力量給了她一雙在黑暗中也能看見物體的眼睛，蘇尋發誓她當年測八百的時候都沒有這股牛勁。
“許九月！救命！許九月！”蘇尋的氣息有些紊亂，她能感覺到身上的女人呼吸越來越弱，剛才力氣不是還挺大的麽？怎麽說不行就不行了，堅持住，請你一定要堅持住。
突然，有一道黑色的影子從旁側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閃出來，蘇尋來不及剎車硬生生的和那個黑影子撞了上去。
“蘇尋，你見鬼了麽？就算見鬼該喊的不也應該是……”許九月被蘇尋撞的一個踉跄，朝後退了幾步，穩住腳步朝她看了過去，話說到一半頓住了。
蘇尋這邊就好不到哪裏去了，撞到許九月的時候她就察覺到自己要摔，在身子朝後倒去的用時用了所有的力氣把女人扯到了自己身前，緊緊抱住了。
碰！蘇尋感覺自己五髒六腑都是一痛，不過這個疼痛跟肩上的疼比起來不算什麽，她的刀傷還沒好被這麽一撞，愣是眼淚花子差點掉出來。
“蘇尋，你又抱回來個什麽東西。”許九月雖然嘴裏不客氣，但還是迅速的把女人從蘇尋身上抱了起來。
蘇尋覺得身上一輕，她悶哼一聲：“托付給你了，我喘口氣。”
許九月朝蘇尋的肩膀看了一眼，沒說話，抱着那個女人快步朝車子奔去。
蘇尋不是不想起來，而是剛才的狂奔加上肩上的疼痛，一時間的放松讓她有點發軟。
躺了一會，蘇尋聽到頭頂不遠處有腳步聲靠近，她仰起腦袋看向來人：“首席還是這麽神出鬼沒。”
席千城走過來，就像沒有看到她這個人一樣，筆挺挺的從她身上跨了過去，跨了……過去……
神出鬼沒？難道要像她一樣，癫狂且魔障一般走街串巷的嘶吼，許九月，救命，方圓幾裏都能聽到這裏的動靜，不知道的還以為她要被先J後殺了。
蘇尋感覺一道黑影帶着涼風掠過她的身子，她甚至沒有看清席千城的臉。
從地上翻了個身爬起來，蘇尋捂着肩膀跟上了他的腳步。
今天在沒有聽許九月說那些話之前，她還能僞裝自己，假裝她是夜行人裏的一員，假裝他們都是自己人。
但是，當許九月把這個血淋淋的現實解開給她看，并且告訴她，她遲早會離開之後，她就不想僞裝了。
比起惺惺作态的相敬如賓，她只想腳踏實地的做事，讓她們看清她蘇尋是個什麽人。
回去的時候，蘇尋看到車邊有一塊白布，白布後躺着那個女人，白布前胖子悠閑的站着，手卻別再腰後，通過光亮來看，胖子在用手電筒照着女人，好讓許九月看清那個女人。
從胖子的腿側能看到那個女人沾滿泥污的赤裸雙腳，雙腳分開的很大，紅色的內褲扔在了一邊。
許九月跪在地上，手邊是一個醫藥箱，她低着頭，短發別再耳後，精致的側臉帶着一如既往的冷漠之意。
席千城依舊視若無睹一般，走到車的另一邊靠在車門上，兩腿交叉，雙手插在口袋裏，看着前方，就像在思考一件很嚴肅的事情，狹長的眸子有股邪魅的氣息。
女人的低鳴響起來，像是無法承受一種疼痛，許九月也在此刻開口：“傷的太嚴重，雖然止住了血，但需要送醫院，首席……請您跟我一起回……”
“胖子。”席千城啓唇堵住了許九月的話，随即拉開了車門：“蘇尋，上車。”
“首席！您再不回GD，席慕青就真的要趁機爬上來了！這個案子就這麽重要麽？首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