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ch.34 溺
第34章 ch.34 溺
ch.34 溺
周司屹抄着兜, 吹了四五分鐘的冷風,等一截煙燒完,才往仍亮燈的一家二十四小時便利店走。
邊走邊切出搜索界面, 回了幾條消息。
剛才兩人鬼混的時候,手機震動了一會兒就消停下來, 估計是沈縱京的手筆。
都不是什麽好人, 沈縱京對這些挺熟練。
周司屹點進跟他的聊天界面, 懶懶打字——
剛忙完,謝了
沒有什麽感謝的意思。
半分鐘後, 沈縱京回:在忙
周司屹把手機扔進兜裏, 推門走進便利店。
昏昏欲睡的店員擡起頭。
男生身段帶感,後頸一道清晰抓痕, 拿了包煙,結賬時懶懶掃了眼櫃臺後的飲料機。
大半夜,一看就是來給女朋友買的。
挺帶勁。
店員沒忍住多看了幾眼, 他插着耳機打電話, 手裏轉着把打火機玩,心神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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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面不知道說了什麽。
“不是要學習嗎?”
懶散又壞的腔調。
“好好做題, 走一個試試。”
哦,是大半夜在給女朋友輔導功課。
店員的昏昏欲睡都醒了, 這麽帶勁的男生,不知道女朋友是什麽樣。
周司屹撂完那句話就挂了,握在手裏把玩的那把打火機咔噠一聲蹿出火苗, 又被他懶懶摁滅。
掃碼前問了句:“有熱奶嗎?”
“有的, 要什麽味?”
“草莓。”
周司屹提着東西回去的時候, 孟盈正收拾東西。
這次是真收拾書包。
其實也就那一本書,她拿紙巾擦書皮, 臉紅紅的。
周司屹靠在門邊:“腿不軟了?”
她吓了一跳,跟着脖子也悄悄紅了,還自以為掩飾得很好,欲蓋彌彰:“誰腿短?”
短跟軟都分不清了。
周司屹的喉結滾了滾。
十幾分鐘的風白吹了。
“裙子也不能穿了。”大概他目光裏的欲太直白,她轉過頭,估計在心裏罵他,但不敢說,只委委屈屈補了這麽句。
“賠你十件,”周司屹低聲輕笑,“這是你初中校服?”
?
感覺他沒想什麽好事。
“不是。”孟盈回得很快。
然後抿了抿唇,心口砰砰跳,把剛才組織好的一段談判在腦海中過了一遍。
“周司屹。”她開口。
周司屹本來要拿根煙,碰到塑料袋時停頓一下,順手拿出裏邊的熱奶,插上吸管。
“什麽事?”
“想和你談個交易,關于謝家。”
如果謝澤說的是真的,周司屹可能會幫她扳倒謝謹德,但的确沒有插手當年那件事的動機。
他不出手阻止就不錯了。
手心有輕微的汗。
她的底牌寥寥,卻要試圖與虎謀皮,跟周司屹談交易。
“如果你答應做這個交易,我願意陪你玩玩。”
反正他們這個圈子是這樣,玩玩就膩了,都是新鮮感和刺激感的作用,感情這個東西本就虛無飄渺。
說完她閉住眼,有緊張,有羞恥。
等了半分鐘,沒等到回答。
咔噠一聲,周司屹打了根煙。
甜膩的草莓味。
他走過來,孟盈顫栗了一下,人被按坐在桌上,後背抵着牆壁,退無可退。
下巴被周司屹捏着擡起來。
他的瞳仁漆黑,有欲,晦暗。
兩人的目光勾纏,他的側臉冷淡,看不出什麽情緒,舌暴烈侵入,唇舌勾纏,她嘗到煙氣,嗆了下,被他捏着下巴,無路可退地接吻。
從勾纏到吮咬,頹靡堕落,她一下下嗆咳,求饒地看着他,周司屹完全沒有停下來的打算,一言不發,緩慢又幹脆地侵略進她的一道道防線。
一直到她被折騰得哭了,弄得他的手掌也濕了,他才停住動作。
手指摁在她眼角。
都沒怎麽碰,她哪兒都紅,像受了什麽天大委屈的好學生。
“玩什麽?”周司屹扯過外套,劈頭蓋臉裹她身上。
“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剛才查的那個問題——女生做|愛做到哭正常嗎。
最上邊的答案是正常。
是周司屹想要的答案,他懶得看後面的一串理由解釋,也沒有翻其他答案的耐心。
孟盈緩過來的時候,周司屹已經走了。
臨走給她撂下句,愛學多學。
她給出的交易,他并沒有給任何答複。
睡完就走。
她收拾好書包出門已經是後半夜。
以為會被鎖在這兒,或者要摸黑出去,但前臺的燈還亮着。
之前調酒的女生在插着耳機聽歌,見她下來,站起身:“你學習結束了嗎?好認真。”
不用想也知道是周司屹幹的,她紅着臉說:“不學了。對不起,麻煩你了。”
“不麻煩不麻煩,”女生連連擺手,“酒吧本來就是通宵的,但剛清了場,你有什麽需要就叫我。”
孟盈有點懵:“清場?”
“哦,這家酒吧原來的老板是陸霄洄,剛剛被他兄弟買下來了,寫的你名。說你要好好學習,今晚清場。”
是周司屹的作派。
———
之後幾天,孟盈沒見過周司屹。
有關那場交易,他沒有給任何答複,可能是條件不滿意,也可能是懶得答複。
她只有這些籌碼了。
到底上次被折騰得有點害怕,再加上要回B市,岌岌可危的道德感終于回來了,她當然不會再主動往上湊。
出分的前一天,孟盈從海寧回了B市。
學校組織志願填報,全體學生都要返校。
在教室領完資料,畢業生都被學校組織去了小禮堂,說是有京大學生過來交流宣講。
正好趕上生理期,孟盈有點難受,又沒在便利店買到暖貼。
夏天這種東西有點稀缺,經常斷貨。
小禮堂的冷氣開得足,孟盈在桌上趴了會兒,手肘被同桌撞了下。
她的同桌是個挺開朗可愛的女生,叫趙語寧。
她迷迷糊糊睜開眼,趙語寧的手肘趴過來,戳了戳她的眼角。
“你怎麽了,眼圈好黑,都變熊貓了。不會是擔心成績擔心得睡不着吧?”
“是擔心。”孟盈被戳得癢,抓住她手,小聲說。
不過不是擔心成績。
“你居然也會擔心,我媽昨天還唠叨要是你是她女兒就好了,她得稀罕死。成績好跳舞也好,走文化跟走藝術都不用發愁。你是不是想報京大?”
孟盈點點頭。
“那一會兒你好好聽,聽說今天來了個特別帥的學長。可惜了我的分數報不了京大。”
趙語寧自帶帥哥雷達。
跟周司屹鬼混久了,她對他的變态勁有了點免疫力,審美也被拔高了不少。
周司屹的臉的确是挺帥的。
孟盈興趣缺缺地點點頭,換了個話題:“你打算跟陳子昂一起報海大嗎?”
趙語寧跟陳子昂算是青梅竹馬,倆人早就心照不宣,高考後一層窗戶紙捅得要破不破,正在暧昧的臭情侶階段拉扯。
提起這個名,趙語寧的反應滿是粉紅泡泡。
她紅着臉笑:“對,我倆估分差不多。他英語比我高幾分,但數學大題做得不好。”
黏黏膩膩的小情侶,滿是青澀莽撞的暧昧。
趙語寧說完,八卦地湊過來:“那誰不是在追你嗎?聽說高考後憋了好幾天情書,他追到了沒?”
趙語寧口中的那誰是他們班體委,上次給她遞情書的那個。
這才記起那封情書忘記換了,高考後短短十幾天,堪稱刺激起伏,她完全忘了這件事。
孟盈垂下眼睫,搖頭。
“你到底喜歡哪個類型的啊?我們還說你倆能成。不過話說回來,體委雖然長得還行,學習也好,但是吧總覺得缺了點什麽。”
缺了點兒什麽。
可能是太好學生了,下課悄悄送水,怕她退回來,跟田螺姑娘似的,每次都挑她不在座位的時候,一直到高考後她才知道是誰送的。
那些水都給了學校的捐贈箱。
還有別的暗戀期會做的事,反正那封情書遞過來的時候,她已經被周司屹拉着睡過幾覺,完成什麽生命和諧大探索了。
會場有點悶,宣講還要一會兒才開始,孟盈拿着水杯出去接水,趙語寧跟陳子昂不知道去哪兒黏糊了,她順手把趙語寧的杯子也拿上。
從會場側門出來,出乎意料看到了周司屹。
上次不歡而散,避了幾天,沒想到會在這兒碰到他。
所以趙語寧口中那個很帥的學長,可能就是周司屹。
他站在光暈和陰影的分割線,身上穿了件挺正式的T,領口松松敞了兩粒扣子。
上面還有之前的一道抓痕,她抓的,不同于她一點兒紅都要心虛得貼上創可貼,他壓根懶得處理這種事。
浪蕩的斯文敗類。
孟盈看到他的時候,身後的玻璃門已經晃蕩着關上。
周司屹的目光淡淡,不知道看沒看到她,孟盈往他的反方向走,快要走到拐角的時候,他的食指在褲縫線上懶懶敲了下。
心驟然一跳,孟盈不動聲色地拉遠了點距離,快走完最後一步的時候,身後響起聲懶懶的站住。
故意等着她,看她小心翼翼得機關算盡。
挑在她以為快要成功的時候,把人逮個徹底。
“我還有事,”孟盈故意提醒,“哥哥。”
聲音被吓得有點虛,話倒是一點都不虛。
周司屹沒所謂地插着兜,聲音慢條斯理:“再跑,一會兒學校廣播站會多條尋貓啓事。”
臉倏地一紅,腳步明明走不動,還是欲蓋彌彰地往前邁了兩步。
“找貓幹什麽?”
她還記得周司屹評價的那句很會撓人,也很會咬。他在那種時候從來葷素不忌。
“爪子除了跑就是撓人,幹脆砍了養着,起碼跑不了。”
威脅的話被他說得輕飄飄的。
但要是她再走一步,這些威脅可能逐一實現。
周司屹從來不搞威脅這一套,他都是提前通知。
幾天不見,他這張臉更帥了,人也更混蛋了。
“自己過來還是我幫你過來?”周司屹好心給出選擇。
語氣不急不緩,意圖昭然若揭。
海寧酒吧那晚的記憶又湧上來,周司屹不做人到最後也沒說,答不答應這個交易。
他爽了,爽完就走,僅有的良心是在走前順手把酒吧從陸霄洄名下買過來了,寫她名。
讓她好好學,随便學,愛學到什麽時候學到什麽時候。
有變态資本的變态最可怕。
當然不能讓他幫,周司屹不是個好心的人,孟盈慢吞吞挪過去,眼睛濕漉漉地擡起來。
模樣可憐。
周司屹的視線掃過來,停頓幾秒,握住她裙擺。
孟盈差點叫出來,周司屹慢條斯理提醒了句外邊有人。
不用他提醒孟盈也聽見了,腳步聲清晰,只有她背靠的一門之隔。
求饒沒用,賣乖沒用,孟盈死死咬着唇,不敢出一點兒聲,敢怒不敢言地瞪他。
毫無戰鬥力的一眼,但很勾人。
周司屹碾着她耳垂玩,冷淡開口:“紅成這樣?”
“不是你弄的?”她眼睛都睜大了。
周司屹面不改色嗯一聲,動作完全沒有要停的意思,她的耳根蹭地紅透,無聲地罵。
“混蛋。”
“變态。”
“老變态。”
好學生的作派,罵來罵去就是幹巴巴的詞彙組合。
周司屹沒所謂地笑笑,看着她的目光甚至開始有意思,手毫不含糊,已經探到某處邊緣。
粉色純棉的,上邊還有個愛心。
她特別喜歡這種東西。
罵到老字的時候,周司屹扶着她腰,惡劣得捏了下那個心。
孟盈一下罵不出聲,渾身都軟,臉頰通紅地擡起頭。
周司屹掀了掀眼皮,問怎麽不罵了。
她被弄得哆嗦了一下,別說罵,開口就是很輕的喘。
眼睫一下下顫。
周司屹支着臉,掐住捏了捏,她伸手推他,被他輕而易舉扣着手腕壓住,徹底動不了了。
“喜歡這種刺激的?”
周司屹漫不經心地瞥過來,襯衫領有點皺,除此之外很道貌岸然,很天之驕子。
這結論是他觀察出來的。
在她身上觀察比查那些亂七八糟的資料有用。
門板後傳來個男生的聲音。
“周學長呢?剛才對演講順序的時候他還在。”
“不會泡妞去了吧?”
“泡你妹。”跟他一起的女生說,“之前我問過了,周學長沒有女朋友。他人很好,冷淡禁欲,你不要亂講。”
冷淡禁欲。
呵呵。
這個冷淡禁欲的人,這會兒正握着她腰。
距離太近,呼吸交纏,看不見他的神色,但側臉的确冷冽,攻城略地得毫不客氣。
畢竟她現在算是他的。
不管是妹妹還是偷情對象,或者別的什麽。
他對自己的東西一向是這個态度,占有欲挺強,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心跳砰砰的,周司屹的手指就停在那條線的邊緣,能清晰感受到男生微曲的指骨,修長有力。
混合着淡淡的酒精味。
隐秘的刺激感侵吞大腦,短暫清醒一剎,她小聲說:“今天不行。”
周司屹的手指勾着邊緣拉起來,松手,啪一聲彈回。
她的臉紅爆了,瞪他。
“生理期?”周司屹問。
手指緩慢抽回,肌膚摩擦的過電感讓她又哆嗦了一下。
他把手插進兜裏,拿了片暖貼出來。
她買了半天沒買到的東西。
“你怎麽知道?”孟盈驚訝地問。
被周司屹往跟前拽,她磨磨蹭蹭,周司屹倚直身,手臂加力。
輕松突破她劃出來的安全距離。
“不知道,”他說,“但睡了多久我知道。”
很有他作風的回答。
小腹暖暖的,有點兒舒服。
“那你叫我來幹什麽?”孟盈捏了捏手指。
說得好像兩人之間的關系就睡覺這一件事。
不過好像确實想不到什麽再多餘的關系。
周司屹擡手捏住她臉,孟盈的舌尖被咬了一下。
孟盈羞恥地看着他。
“好奇。”
周司屹滾了滾喉結,曲指彈了下她耳垂。
“草莓味的。”
剛才在臺下。
她吃的那顆糖。
草莓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