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表演首秀,技驚四座(二)

第31章表演首秀,技驚四座(二)

收工後的化妝間落針可聞,晚風從大敞的窗戶吹進,将成排的服裝吹出沙沙的聲響,仿佛細軟的毛刷落上柔滑的毛毯,溫暖舒适。

化妝鏡周邊裝了一圈的小燈管照明,施盈盈拉着顧佩言對光源站好,她舉着手機,顧佩言半側着身子,破天荒在自拍的時候看向了鏡頭。

自拍有一個妙處,便是能看到畫面裏的自己,以及對方。

顧佩言沒有騙人,她真不怎麽拍照,看向鏡頭時表情木讷,宛如人形立牌。之前所有繁嘉宣傳冊上的照片幾乎都是演講時的媒體照,極少規規矩矩看着鏡頭的。

“言姐,你上次照相是什麽時候?”施盈盈關掉濾鏡失真的美顏相機,打開iPhone的前置攝像頭。

顧佩言不冷不熱地回答:“大學畢業。”

“嘶,那有點年頭了。你現在28,也就是6年了?”

“8年。”

“嗯?”

“我20歲畢業的。”

啪!手指一個打滑,手機在地上發出清脆的掌聲。

“那,那你還蠻厲害的。”

手機撿起來,悲痛萬分:“屏壞了。”

于是,顧佩言拿出自己的手機,解鎖時暴露了她的鎖屏壁紙——一籠樸實無華的大饅頭。

施盈盈的眼珠跳了一下,“沒想到,你還挺熱愛生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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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佩言反應了一下,才知道她意指饅頭壁紙,嗯了一聲,解釋說:“小時候喜歡吃。”

施盈盈笑了:“我小時候也喜歡。我們家是賣早點的,我媽媽每天都會給我帶幾個小饅頭去學校,就是那種小小的,裏面包豆沙夾心,越吃越甜。”

顧佩言點頭,“是越吃越甜。”

施盈盈哼了一聲:“說得好像你吃過一樣。”

顧佩言勾了勾唇,沒說什麽——她在那段黑暗逼仄的光陰裏,确實吃過。

曾經的秘密藏在心底,在時光的浸泡下逐漸發酵成美酒,時而聞一下,醇香四溢。

“後來呢?”顧佩言問,“怎麽沒見你母親?”

她琢磨着,如果在鄉下老家,要不要把人接過來一起住。

“去世了。”施盈盈的眼簾一垂,流出些許悲傷,“跟爸爸一起去城裏買沙發,出了車禍。我趕到的時候,沙發好好的,人沒了。”

“其實……”打開了話匣子,施盈盈多說了兩句,“我都不是他們親生的。當年,我親生父母不要我,把我丢掉了。是他們在垃圾堆裏把我撿回去的……但是好諷刺啊,好人居然沒好報。”

都說,死去的人會變成天上的星星,地上的人越是明亮,他們看得越清楚。所以,曾經的方舒,如今的施盈盈,才踏上演員這條路。她一定要出名,讓天上的爸爸媽媽能夠看見。

顧佩言沉默了半晌,似乎在這安靜的空氣中聽到施盈盈的心裏話,眼神柔和下來,“今天你在臺上很漂亮,他們都看到了。”

一股暖意湧上心口,如地下溫泉開了泉眼,暖流咕嚕着往外湧。施盈盈感慨着笑了一下,“言姐,謝謝。”

不僅謝她安慰自己,還謝她,拯救了她的人生。

拍完照片後,施盈盈去換裝區換衣服——表演的時候,她裏面穿的是雪白的純色打底,被裏三層外三層的鳳袍罩着,俨然濕透。

《演為心聲》在服裝道具上花的工夫很多,乃至經費在場地方面就有些欠缺,演播廳外的工作區是一省再省,原本的化妝間被一分為二,中間用幕布隔斷,這頭化妝,那頭換衣服。

顧佩言坐到化妝鏡前,聽着一簾之隔的衣服布料摩擦的響動,看着明亮燈光下,表情冷淡的自己。

今晚發生的事情有些多了。

施盈盈如今的能力已經超過影視圈大部分演員,今日之後,定然還是同當年剛出道那樣,片約源源不斷。

至于白曼妮,就沒那麽幸運了。三天不練手生,白曼妮這兩年一門心思撲在快錢的路子上,全然忘記什麽是表演,如何運用演技,別說對手是施盈盈,就算是個剛畢業的電影學院的學生,她也比不過。

等節目播出那天,他們要怎麽公關,怎麽解釋白曼妮在臺上忘詞,怎麽繼續扮演她人間百合的人設——

留給白曼妮和周曉菱的,怕是一個世紀難題。

同樣面對難題的,還有她顧佩言——她要怎麽把副駕駛的花送給施盈盈,神不知,鬼不覺,并且不那麽刻意呢?

正想着,幕布那頭突然傳來一聲驚呼:

“啊!”

下一刻,便是布料打滑之後的摔倒——施盈盈踩到冗長的戲服布料,滑到了。

顧佩言趕緊過去,幕布一掀,果然,剛脫下上衣的施盈盈面部扭曲地癱坐在地。見顧佩言進來,倉皇抓住一件袍子遮在□□的身前,渾身上下只有一條半身短裙,裸露在外的膝蓋劃破一道兩寸長的傷口,血液順着小腿流下,很快就在地板積累了一塊血跡。

顧佩言連忙将人打橫抱起,吓得施盈盈慌亂地拍打她的肩:“我我我穿衣服!”

“這個傷要趕緊縫合。”

“那也不能不穿衣服!”

施盈盈尖叫完,糯糯地低下頭去,耳朵燒得通紅:“現在這樣出去,人家還以為我倆怎麽了呢。”

顧佩言聽了不舒服,語氣有股酸味:“你不是對外宣稱我是你姐麽?我能把你怎麽樣?”

施盈盈辯解,說着說着自己也覺得委屈:“又不是我說的,他們自己,問都不問,就一口咬定我們是姐妹。還說我是顧老爺子的風流債,養在外面的私生女,所以你們姓顧,我姓施。”

周曉菱也是這麽想的,乃至最近為了追求施盈盈,一直在争取跟繁嘉的合作,想給顧佩言留個好印象。甚至今天送花,都說了句,代我向顧總問候。

“周曉菱跟他們一樣。你什麽時候把仇報完,我也圖個清靜。”

顧佩言一面抱怨,一面掏出化妝間急救箱裏的紗布幫施盈盈止血。她對周曉菱的态度是擺在明面上的厭惡,這種厭惡甚至超過白曼妮,因為有種宿敵的對抗感。

施盈盈将牛仔材質的裙擺往上撩,露出嘩嘩淌血的傷口。她沒看傷,反而一直瞧着顧佩言,看她因低頭而突出的睫羽,以及線條流暢的秀挺的鼻梁,心中驀然想起,那日顧佩言在倉皇之際吻她的模樣,心漣漂漾。

“言姐,你說,她們為什麽就不猜,我是你情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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