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7.17/黃粱

第13章 7.17/黃粱

兩瓶水,一直到晚上九點才堪堪挂完,中間加了一劑退燒針,拔吊瓶時程輕黎的溫度已經退下去了。

但臉頰有不正常的潮紅,眼眶也紅,眼皮聳拉着,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

蔣司修看了眼手裏的取藥單,很輕地皺眉,片刻後帶了程輕黎往急診科去,想找醫生再核對一下。

走到地方,進門,取藥的單子放在醫生桌面:“她青黴素過敏,能不能換一種消炎藥?”

醫生摘掉眼鏡,看了眼藥單,又問了幾項過敏的藥物,程輕黎有點跑神,支吾了一聲沒回答出來,蔣司修接過話,一一代答。

“後兩天不想來輸液的話,在家吃藥就行。”醫生道。

程輕黎坐在醫生桌前的小板凳上,嗯了一聲,雙手接過單子,很有禮貌的:“謝謝。”

急診科的醫生是個五十多歲的女人,一看程輕黎就知道她年紀不大,笑着囑咐了一句:“行了回去吧,以後聽你哥的別亂吃東西。”

程輕黎一愣,挂水之前看的醫生和現在的并不是一個,只是問個藥的功夫,還沒來得及說她和蔣司修的關系,但這個醫生怎麽一下就......她回頭看了眼蔣司修,也明白過來。

身後的男人身姿高挺,穿着啞白色的襯衣,而她穿得跟個高中生似的,确實怎麽看都不可能會被誤認成情侶。

程輕黎重重呼了口氣,這個認知比她生病還讓她難受。

蔣司修看她忽然變得比剛剛更蔫,握着她的胳膊把她從椅子上帶起來時,低聲問了句:“還難受?”

程輕黎搖搖頭,再接着低頭看到自己身上的外套,初三買的,雖然離現在也就四年,但......粉粉嫩嫩真的很像小孩子。

這衣服在她衣櫃已經當了好長時間的屍體,誰能想到能被蔣司修扒出來,下午出門那會兒沒注意,現在都穿好久了才意識過來。

“為什麽拿這個衣服......”她吸了下鼻子,說話不自覺帶了鼻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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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司修自然不知道她心裏那些彎彎繞繞,勾着她的胳膊把她帶到身前,幫她把拉鏈拉上:“看你衣架上挂的就拿下來了。”

程輕黎又吸鼻子,還是委屈:“那你看我穿這個好看嗎?”

她說着還展了展手臂,展示似的。

“......”蔣司修懷疑她要不是還不舒服,能轉一圈給他展示。

他把拉鏈直接拉到她的下巴處,毫不留情:“頭發瘋得跟女鬼一樣,穿什麽都不好看。”

程輕黎:......

她瞥他一眼,手裏的鴨舌帽扣在了腦袋上。

回到家,程輕黎進自己卧室換衣服,蔣司修洗了把米放在鍋裏,給她煮粥。

他這個公寓,程輕黎來之前,跟個樣板間一樣,除了家具沒一點人氣,程輕黎來之後,又是零食飲料又是調料米面,廚房被搞成了雜貨鋪。

蔣司修右臂的衣袖挽到肘間,單手撐在臺面,盯着面前的煮鍋,還沒靜神兩秒,聽到身後傳來浴室門開的聲音。

他關了火走過去,把正偷偷往裏鑽的人提出來。

他提着程輕黎的衣領把她拎遠,浴室門重新合上:“不許洗澡。”

“自己剛燒到多少度自己不知道?”蔣司修厲聲。

程輕黎當然知道自己理虧,但她出了汗,身上也實在難受,此時縮了縮脖子,啞聲:“但我真的很不舒服。”

“我三天沒洗頭了......”她可憐巴巴的,前兩天是因為忙,昨天是因為鬧肚子,總之拖着拖着,拖到現在她是真的忍不了,她躺在枕頭上都感覺頭發要打結。

“那也不能洗,”蔣司修把浴室門扣好,下巴點了下她卧室的方向,“回去睡覺。”

“哥......”程輕黎垂死掙紮,“求求你了。”

見蔣司修不為所動,她一拉袖子,胳膊伸到蔣司修面前,臉不紅心不跳的:“那不然你給我擦擦。”

“擦全身。”她病怏怏地說。

蔣司修擡眼看她:......

他發現這姑娘是真不知道什麽是男女有別。

大概是蔣司修的眼神太不容商量,程輕黎自知今天無論如何都洗不成,抓了抓下巴,垂頭抱着衣服往回走:“那就讓我髒着吧,太難受睡不着就睡不着了,頂多睡眠不足明天更嚴重接着發燒...”

“......”

蔣司修吸了口氣,兩步走過去,撥了她的肩把她帶回去:“過來,我把頭發給你洗了。”

蔣司修把廚房的煮鍋設定好時間,再回來,程輕黎已經搬了椅子在洗手池前坐好了。

挺沉的木椅,應該是她剛從書房拉過來的,此時坐在上面,頭垂着,仍舊是蔫了吧唧的樣子。

蔣司修挽了袖子走過去,從她手裏抽走毛巾,扶着她的頭往後靠,讓她枕在水池邊沿:“生病就休息,要拿什麽跟我說。”

脖子下墊了毛巾,一點都不硬。

程輕黎确實也難受,躺靠下去就閉上了眼睛,完全不使力,腦袋搭在蔣司修的掌心,任他托着自己。

她動了下身體,調整成更舒服的姿勢,舔了舔唇,慢吞吞的:“我不是看你在煮飯嗎,搬椅子我還是可以的...”

女大十八變這句話放在程輕黎身上當然也适用。

她雖然瘦,但也不是單純的幹巴瘦,是那種少女的纖細,這幾年她抽條似的長,無論是骨骼還是別的什麽方面,都更趨近于一個玲珑有致的女孩兒。

蔣司修的動作已經盡量輕,但泡沫和水還是會不經意地濺在程輕黎的脖子或者鎖骨上。

他在水龍頭下沖了手,從架子上抽了她的毛巾想幫她擦,但毛巾挨上去意識到有一部分水已經順着她的脖子流進了衣服裏。

她上身穿着寬松的白T,不只是鎖骨肩膀露着,甚至因為布料清透,能模糊地看到裏面的內衣。

蔣司修把幹毛巾丢到她身上,聲線一如既往的平淡沉冷:“自己把水擦了。”

程輕黎都快睡着了,冷不丁聽到蔣司修的話,反應了兩秒睜開眼,找了毛巾擦自己脖子上的水。

蔣司修的視線從她露了一半的肩膀上移開,剛幫她把發尾沖淨,聽到她說:“我晚上能跟哥哥睡嗎,不然半夜又燒起來,燒死了沒人知道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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