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24章 第 24 章

小導演當場導戲：“爸爸很累, 媽媽抱抱就不累啦。”

“這樣啊，好的，我記住了, 我們重新來？”唐歷月一副受教的好學生模樣。

靜靜完全不會不耐煩，重新來一遍。

在抱住靜靜以後, 唐歷月自行出戲：“靜靜, 阿姨可以親親你嗎？”

靜靜很認真說不行，并且解釋了原因。

媽媽告訴她, 小孩子不能被除了媽媽以外的大人親，媽媽自己都不會經常親她, 被大人親, 小孩子可能會生病，生病就要去醫院打針。

她不要打針！

小孩子都知道，唐歷月怎麽會不知道：“那靜靜可不可以親一下阿姨？換阿姨生病，阿姨不怕打針。”

靜靜猶猶豫豫的, 糾結一會兒後, 還是親了唐阿姨一口。

唐歷月讓靜靜親文文一口, 兩個小朋友同時拒絕了。

不要！

看小朋友們反應激烈，唐歷月只好作罷，問靜靜之後該怎麽扮。

靜靜又重複“老婆我好累”情節，只這次和之前的不一樣, 這次表情看起來确實更累, 敲門包括回到家以後都不說話了，直接躺沙發上不動彈。

唐歷月突然明白小朋友演的是什麽了, 是靜靜爸爸真累和假累的區別, 真累倒了，不會說那許多話, 不會“撒嬌”的。

“靜靜，怎麽只有爸爸累呀，媽媽不累的嗎？”她不由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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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只有爸爸累，媽媽也很累的。

見唐阿姨很是好奇的樣子，靜靜就互換角色，自己演媽媽，讓唐阿姨演爸爸。

依舊是和前面一樣的疲憊表情，靜靜敲門進來，然後說老公，我累了。

“老婆累了，老公來抱抱就不累了。”唐歷月套用前面的內容。

靜靜老婆被抱住後，依舊沒給“老公”好臉色，而是說了句：“煩人，離我遠點。”

說完話，小朋友及時補充：“是老婆說老公，不是靜靜說阿姨，阿姨不要生氣。”

這下子唐歷月大概了解靜靜爸爸媽媽的相處模式了。

靜靜爸爸喊累，一般是不累，主要想和老婆貼貼抱抱，靜靜媽媽喊累一般是真累，不會讓老公靠近。

靜靜扮演個過家家，差不多把爸爸媽媽底揭光了。

唐歷月換了個玩法，讓自家孩子不用參與也有參與感：“靜靜，如果文文的爸爸媽媽把他最喜歡的玩具弄丢了，你覺得文文有什麽反應？”

“爸爸媽媽是笨蛋！”靜靜不知道文文最喜歡的玩具是什麽，單純從文文的角度出發，應該會這麽想。

文文不會用這種語氣說話，不過在靜靜眼裏，文文看誰都像在看笨蛋，包括她自己。

唐歷月莫名覺得被紮了一箭，坐在旁邊的文文難得沒有反駁靜靜的話，仍是翻着自己手裏的書，看樣子是默認了。

唐歷月：“那如果靜靜爸爸媽媽把靜靜的小布包弄丢了，靜靜會怎麽樣？”

她不确定靜靜有沒有喜歡的玩具，只知道靜靜對自己的小布包很是珍惜。

靜靜确實珍惜自己的小布包，想到小布包弄丢了：“爸爸大笨蛋！”

前面還是配合阿姨，從文文角度想問題，現在是真情實感生爸爸的氣了。

阿姨說的爸爸媽媽，她只生爸爸的氣，因為只有爸爸會這麽不靠譜！

小朋友氣鼓鼓的，唐歷月換個話題，問靜靜要不要玩小商店游戲。

聽到新游戲，靜靜終于冷靜下來，問阿姨這是什麽游戲。

唐歷月簡單介紹，也是過家家，就是開店來買東西。

這次她非常想要文文加入，她沒為難文文，給文文正常角色，讓文文扮演哥哥，靜靜當妹妹，兄妹兩人幫爸爸媽媽跑腿，到小商店裏買東西。

靜靜有點意見，但不多。

她對這個情景不是非常抗拒，所以沒第一時間出聲了。

文文也有點意見：“我就是哥哥。”

不是在扮演哥哥！

看兒子的反應，八成是不反對了，唐歷月笑呵呵的：“我現在不是誰的媽媽，我是小商店老板，小朋友們去準備錢吧，我去給小商店備貨了。”

準備錢？

靜靜知道錢是什麽東西，在想待會兒該怎麽演，是不是要準備紙條呢？

正當靜靜想着用空氣錢還是用什麽東西代替錢的時候，文文已經拿了個鐵盒子過來，他當着靜靜的面打開自己的鐵盒子。

靜靜問文文，這裏面是錢嗎？

文文很淡定：“嗯，我的錢。”

一直把文文當弟弟，考慮到在別人家做客，該遷就阿姨想法讓文文當一回哥哥的靜靜，此時毫不猶豫喊哥哥。

骨氣是什麽，能吃嗎？

聽到靜靜喊哥哥，文文讓她自己拿錢。

靜靜跳過紙幣，挑了眼熟的一分錢一角錢硬幣，兩個一角錢，兩個一分錢。

唐歷月還沒準備好，讓靜靜跟着文文去文文房間裏玩，她沒說好了就不要出來。

兩個小朋友都沒多少意見，文文領着靜靜到自己房間裏了。

唐阿姨家的房子比大姨家的房子大，屋內構造布局是差不多的，靜靜進到房間裏就四處看看，看到書架上滿滿的書，她也沒去碰書本的意思，自己坐在椅子上玩兩角兩分錢硬幣，等着阿姨來叫自己。

兩個小朋友誰都沒搭理對方的意思，十幾分鐘過去，唐歷月總算好了，喊小朋友們出來。

小商店的“櫃臺”是原先放客廳牆邊的一張小桌，一米長，高度到小朋友們的脖子，正好能讓他們看清桌子上的“商品”。

靜靜看到桌子上的東西，震驚。

沒想到玩過家家玩到真的了。

第一次玩到真的！

“兩個小朋友是來幫爸爸媽媽買東西的？”唐歷月很快入戲，此時的她就是小商店老板。

文文沒有配合回答的意思，靜靜來回答了：“是噠，阿姨，爸爸媽媽讓我和哥哥買東西！”

“要買什麽呢？”

“買一個醬油、一個電池、三個紅棗，我哥哥付錢。”靜靜很快就要了三樣東西，順便把付錢任務抛給哥哥了。

靜靜不識字，就是看到桌上東西點的，她認識紅棗和電池，醬油不确定，随口報的。

“好的，一個醬油一塊錢，一個電池一塊錢，三個紅棗三角錢。”唐歷月随着靜靜的說法，用個來當量詞了。

文文不是好騙的小孩子，聽到媽媽老板的報價，直接說太貴，不要了，還跟靜靜說換一家買。

意思是不慣着媽媽老板了。

雖然賣的東西都是真的，靜靜牢記現在是過家家，再怎麽換，老板都是唐阿姨。

靜靜不知道換湯不換藥什麽意思，只知道換家店是不行的，她也覺得貴了，以前爸爸媽媽買東西帶上她，她是不太走心，注意力都在零嘴玩具上面，卻知道阿姨定價定得很高。

她決定砍價！

靜靜撒嬌砍價，唐歷月還真笑着答應了，讓靜靜自己定價。

沒想到這麽容易，靜靜就按自己認識的分來定價，電池是她定的最高價，五分錢。

三樣東西湊個整，湊成一角錢了。

文文對一角錢終于沒異議，交出一角錢，媽媽把東西交給他後，他去把三樣東西放回家裏的原位。

“哥哥”走了，留靜靜在“小商店”裏。

接下來就不是幫爸爸媽媽跑腿了，接下來是靜靜自己買吃的，靜靜目光停留在零嘴區。

牛奶，面包，由五顏六色糖紙包裹着的糖果，無一不在誘惑小朋友。

靜靜問阿姨都是多少錢。

唐歷月給兒子開高價，給靜靜的價格就比實際價格更便宜了。

小朋友不太會算加減法，唐歷月沒直接給孩子算價格，而是協助孩子做算法。

“這是在做什麽？”蘇會泉回到家裏，看到眼前的景象，略感費解。

唐歷月給丈夫解惑：“我在和兩個小朋友玩過家家，我是小商店老板，靜靜正在我這裏買東西。”

“這樣啊，那我先去廚房做菜了。”蘇會泉提着菜去廚房。

他今天休假，原計劃是帶着妻子孩子去拜訪老師，妻子提前有安排，邀了客人，他就問文文要不要去，文文也不去。

最後是他一個人去拜訪老師，婉拒老師留飯，回家路上買了菜，中午在家做飯菜。

沒超過半分鐘，蘇會泉從廚房裏出來：“要做飯了，調味品給我吧。”

廚房裏只剩文文前面歸回原位的醬油。

鹽、白糖、醋等等，全沒了。

過家家怎麽還把家裏調味品全搜刮走了。

唐歷月又進入了老板模式。

想要？

可以。

自己花錢來買。

蘇會泉到底不如自家兒子這般心硬，在妻子開出“天價”的時候，認命交出錢，就當是贖回調味品了。

全家可支配資金最多的唐歷月拿到錢後，笑意更濃，看出來心情非常好。

贖回調味品的蘇會泉回廚房做成本極高的一頓午飯，唐歷月和靜靜繼續過家家。

最後靜靜用從文文那裏得到的兩角兩分錢買到五顆糖，兩個面包，兩包牛奶，其中一包牛奶還是草莓味的。

唐歷月看着時間，就和靜靜說她先去幫叔叔做飯，過家家等下午再玩。

過家家游戲暫時結束了，靜靜把放到自己布包裏的牛奶面包和兩顆糖放回原位，在阿姨進廚房前，将手裏抓着的三顆糖拿給阿姨看，問阿姨，可不可以把這三顆糖給她。

唐歷月看到靜靜居然把她塞進她布包裏的東西放回原位，心裏一陣感動：“靜靜不是花錢買了那些東西嗎？你買了就是你的，你可以都拿走。”

靜靜已經從過家家游戲中抽身出來了：“不是我買的，是文文的錢，我沒錢。”

游戲結束，文文不是她哥哥了。

爸爸媽媽沒專門教她認字算數，卻教了她許多道理。

今天做客前，媽媽告訴她，不要想着把阿姨家裏的東西帶回自家分給爸爸媽媽。

在爺爺奶奶家可以想着把好吃的留給爸爸媽媽，在別人家就不能這麽想了，即使是大姨家也不行。

爺爺奶奶是爸爸的爸爸媽媽，在爸爸媽媽面前不用太客氣，爸爸媽媽都習慣了，不能在別人面前這麽不客氣，會讓人讨厭的。

講一大堆，最後舉了個例子，堂哥征征來他們家做客，把她的糖拿走帶回家給他爸爸媽媽吃，她會高興嗎？

不高興！

因為靜靜自己壓根沒糖，有也就一兩顆，不可能分給表哥。

今天看到很多糖，小朋友實在忍不住問阿姨要了三顆。

被媽媽罵也認了。

“既然靜靜知道是文文的錢，應該要問文文呀，不該來問阿姨的，阿姨收了錢就沒阿姨的事情了。”

靜靜聽了阿姨的話：“文文的錢不是叔叔阿姨的錢嗎？”

小孩子又不會掙錢。

“叔叔阿姨沒給過文文錢，都是別人給文文的壓歲錢紅包，只是阿姨沒收走，幫文文存着，等文文讀幼兒園就把錢給文文了。”文文手裏頭的錢比文文爸爸的要多呢。

“我也有，我給媽媽了。”身無分文的靜靜小朋友莫名湧起一點勝負欲來。

她知道家裏沒多少錢，只是不想輸給文文。

“這樣啊，靜靜是乖孩子。”

确定錢是文文的，靜靜拿着糖走到沙發邊上，問文文可不可以把三顆糖給她。

唐歷月在廚房裏幫忙做午飯也不忘記盯着兩個小朋友的動靜，文文沒回答，她站廚房門口幫文文回答：“可以的，靜靜拿着吧。”

文文沒和媽媽唱反調，點頭：“你拿走吧。”

得了大人和小朋友的準許，靜靜非常珍惜地将三顆糖放到自己布包裏。

在文文家裏還是有安全感的，不擔心糖被偷走，畢竟糖就是文文家的。

靜靜将糖放好後，就去廚房了。

她還是很會聊天的，都能在下館子的時候和陌生的廚師叔叔聊天，讓她和認識的叔叔阿姨聊天，簡直小菜一碟。

文文在沙發上坐了會兒，自覺無趣，回自己房間裏了。

唐歷月留意到自家小朋友回房間，也沒強迫孩子在客廳待着。

這孩子喜歡獨處，有時候會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如果丈夫和靜靜不在，只有他們母子在家，他都不可能在客廳坐着。

午飯做好了，開飯。

靜靜吃午飯的時候開啓了誇誇誇模式，都不是等飯後誇，邊吃邊誇。

聽靜靜誇是第二好吃，唐歷月問：“第一好吃是媽媽做的飯菜嗎？”

“嗯！”靜靜給了肯定的答案。

唐歷月突發奇想，問靜靜：“阿姨在靜靜眼裏是第幾漂亮？”

這個問題讓靜靜卡殼了幾秒，小朋友回答了個第五，又覺得不對，放下小勺子，開始用手指數數，确定數清楚了，改口說是第四。

第一沒有懸念了，肯定是媽媽。

唐歷月好奇：“第一是媽媽，第二第三是誰？”

“我媽媽是第一漂亮的女孩子，我奶奶是第二漂亮的女孩子，我大姨是第三漂亮的女孩子，阿姨是第四漂亮的女孩子。”靜靜心裏的排名和親疏關系有關。

唐歷月再次笑呵呵：“排除有血緣關系的，我最漂亮哈哈哈。”

她是懂怎麽提取好話來聽的。

靜靜不是很懂血緣關系，如果說漂亮，阿姨确實是她見過的除媽媽以外最漂亮的女孩子，她就默認阿姨的話，拿起勺子接着吃飯。

唐歷月把話頭帶到兒子身上：“文文，學到了吧，以後誰問你類似的問題，你都回答媽媽。”

文文也是難得應了一聲。

想過兒子可能會唱反調或者不理自己，難得乖巧了一次，她又補充：“談對象之後就把答案改成你對象，不然人家都不願意和你結婚，會說話和會做飯，你總得精通一樣吧，你爸爸當年就是靠一手廚藝吸引媽媽的。”

蘇會泉聞言：“我很不會說話嗎？”

“你會說話啊，就是說的話沒幾句我愛聽。”唐歷月說着，給靜靜夾她不容易夾到的菜。

蘇會泉也給文文夾了點菜：“你愛聽什麽？”

“你自己去領悟吧。”她才不要告訴丈夫，自己求來的一點不真誠……靜靜說的不一樣啊，靜靜說什麽都讓人覺得真誠。

叔叔阿姨在說話，靜靜沒插嘴，專注吃飯，碗裏米飯沒有了，她再要一碗飯。

唐歷月就再給孩子裝了點飯：“靜靜長得比文文大一點，歸功于靜靜愛吃飯了。”

一個學期快結束了，靜靜看着比文文更大只了。

原來只是身高高一點，現在是身形也比文文大了。

大概是不太喜歡這個話題，文文主動接話：“我也吃飯。”

“是啊，你也吃飯，你沒靜靜愛吃飯……不過你別吃太多飯，老實吃飯就行。

靜靜是正常體型，你也是正常的，你不能吃成小胖子，吃成小胖子不利于發育。”她不是學醫的，但她家是醫學世家，她丈夫也是醫生。

她知道肥胖的各種危害，不想孩子為了争個體型，硬吃，把自己吃胖了。

文文認同媽媽的話了，沒再提別的，吃自己的飯。

吃完午飯，夫妻倆沒有午睡的習慣，尤其是冬天，根本不可能午睡。

大人沒有午睡習慣，兩個孩子有。

唐歷月沒有和丈夫聯絡感情的想法，就把靜靜帶到他們夫妻的房間睡覺，蘇會泉則是待在書房看書。

靜靜醒來的時候，旁邊一個人都沒有，她四處看看，确定不是自己家，慢慢想起來今天在唐阿姨家做客。

被子外面的世界太冷了，靜靜起床意願不強，決定再在軟乎乎且暖乎乎的被窩裏躺會兒。

在小朋友覺得自己能躺到媽媽來接她的時候，唐阿姨進來了：“靜靜睡醒了？阿姨幫你紮頭發。”

在別人家做客，靜靜就不賴床了，阿姨拿來梳子，她就自覺從被窩裏出來。

怕孩子凍着了，唐歷月先幫孩子穿棉衣棉褲，穿好了，才開始給孩子梳頭發。

小朋友的頭發細軟，不算很長，發揮空間有限，這些都妨礙不了唐歷月給靜靜紮頭發的熱情。

靜靜等啊等，差點等不住要開口問阿姨什麽時候弄好的時候，門外文文在喊媽媽，牛奶熱好了。

聽到牛奶熱好了，唐歷月總算加快動作，不再沉迷于紮頭發。

靜靜頂着有點沉的小腦袋，被唐阿姨領着去廚房了。

現在是吃小點心時間，靜靜上午“買”的東西，全都出現在下午的小點心裏了。

靜靜吃之前摸了摸自己的頭頂，不太确定阿姨把自己頭發紮成什麽樣了，總覺得放了很多東西。

習慣使然，靜靜在幼兒園也會誇生活老師給她紮的頭發，于是吃點心前，她先誇誇阿姨給她紮的頭發。

唐歷月被孩子誇得心花怒放：“靜靜，你頭發上的頭飾都送給你了，阿姨專門買來送你的。”

“謝謝阿姨。”靜靜也不知道頭上到底有什麽，總之謝謝就對了，謝完迫不及待開始喝牛奶。

牛奶并不是倒進鍋裏煮熱的，是倒碗裏，再放鍋裏蒸熱的，蒸的時間不算很久，牛奶不會燙嘴，靜靜咕咚咕咚就喝掉小半碗牛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