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5章 第 25 章

喝掉小半碗牛奶後, 靜靜問叔叔阿姨不喝嗎？

唐歷月：“叔叔阿姨不愛喝牛奶，我們喝熱水。”

牛奶在夫妻兩人眼裏和零食差不多，不具備多少營養, 主要是給孩子解解饞。

靜靜小朋友納悶，牛奶這麽好喝, 居然有不愛喝牛奶的人。

她驚訝納悶, 也沒問為什麽不愛喝牛奶。

文文說過他是家裏最不挑食的人了，看不出叔叔阿姨居然真的挑食！

小朋友不在心裏嘀咕了, 專心喝奶。

唐歷月将切好的面包小塊遞給靜靜，讓靜靜邊喝牛奶邊吃面包。

面包在靜靜這裏沒有草莓牛奶誘惑大, 不過小朋友還是吃得很香。

點心吃完了, 唐歷月要繼續玩過家家游戲，這回讓靜靜來當老板，其餘三人都是客人。

她強硬拉上丈夫兒子一起玩，讓兒子提供分角硬幣, 放到一個盒子裏, 盒子就放桌子上, 由小老板來找零。

靜靜知道老板是什麽意思，變成老板的小朋友矜持了幾秒鐘，很快忍不住神氣起來，站在椅子上, 突然來了一句：“我現在不是靜靜大王, 我是靜靜老板。”

父子兩人都沒多少反應，蘇會泉不知道該怎麽反應, 文文小朋友則是已經習慣了靜靜的“人來瘋”, 根本沒想做出任何反應。

只有唐歷月笑盈盈配合靜靜：“好哦，靜靜老板, 靜靜小商店開門了嗎？”

靜靜點頭：“開門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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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已經開門了，唐歷月開始買東西，她先問老板價格，靜靜定價不高，都是分錢，一分錢兩分錢，最高不會超過三分錢，有些東西本身價格是超過了三分錢，靜靜還是按照兩三分來賣。

唐歷月要了三樣東西，給靜靜老板一角錢，讓靜靜來幫自己結賬。

一到結賬環節，靜靜老板就不怎麽神氣了，開始用自己的手指算數。

唐歷月這回沒提點靜靜，讓靜靜自己算。

她不覺得靜靜笨，反而覺得靜靜是比文文更聰明的孩子。

人情世故這方面，滿分一百分，靜靜拿一百分，文文只能拿零光蛋。

靜靜算加減法比較費力，過去兩分鐘還沒算出來，蘇會泉搬來三個椅子，一家三口坐下來等靜靜找零。

文文實在看不下去，直接開口：“找我媽媽三分錢。”

“對，沒錯，三分錢。”迷迷糊糊的老板靜靜開始從盒子裏找三分錢，這個對她來說不算難事了。

下一個客人是蘇會泉，蘇會泉也是随意點了三樣物品，他問價格，聽到一分錢沒說話，聽到報價兩分錢的就開始砍價，說太貴了，能不能便宜點。

唐歷月忍住沒說什麽，先看靜靜的反應。

靜靜沒多想就拒絕了：“不可以！別人賣五分錢，我賣兩分錢，很便宜啦！不虧！”

小朋友跟着爸爸媽媽擺攤，怎麽可能沒遇到過砍價的客人呢。

“別人是哪個人？我沒聽說過。”蘇會泉的“刁難”并沒有結束。

靜靜水靈靈的眼睛不自覺落在唐阿姨身上。

唐歷月眨眨眼睛，一大一小對視着，很快，靜靜伸手指着文文：“文文老板賣五分錢。”

“我不賣五分錢，我賣兩角……我賣二十分錢。”感覺靜靜可能沒法正常換算角分，文文就用分錢來形容了。

二十分錢也超出了靜靜的認知，她知道很多，于是看向蘇叔叔，眼神告訴蘇叔叔，自己的小商店已經很有良心啦。

蘇會泉總算是歇了刁難的心思，交錢，由着靜靜自己慢慢找零。

這回文文沒有提點靜靜，讓靜靜自己算了。

讓靜靜做加減法，她可能會覺得很煩，讓她算錢，她就不煩了，特別有耐心，最後還真給她找對了。

“文文，輪到你買東西了。”看兒子沒動靜，唐歷月不由戳了戳小朋友的肩膀。

文文這才開口，問糖多少錢一顆，靜靜回答一分錢一顆，他就買了一顆糖，給了一分錢，結束。

到文文這裏，都不需要算數了。

真是個讓老板省心的客人。

靜靜還沒過完老板瘾，唐阿姨讓文文當老板了。

雖說沒過瘾，但靜靜記得這是在別人家，爸爸媽媽都不在她身邊，由不得她做主，于是乖乖讓出老板的位置，坐在文文坐過的椅子上。

身份互換了，過家家游戲沒換。

靜靜本來有點失落，聽到唐阿姨要買的東西，頓時把注意力集中在買賣過程。

唐阿姨并沒有買特殊的東西，只是每樣價格問過去後，一下子買了六樣，問文文需要多少錢。

到底是剛當過老板的小朋友，靜靜下意識就去算價格，用兩只小手算，越算越糊塗。

文文用不着手指，也不需要邊念叨邊算，直接告訴媽媽多少錢了。

原來在媽媽點的時候，他就已經在心裏算錢數了。

輪到爸爸來買，爸爸提高難度，不光選了八樣，還加了數量，幾樣東西數量不一。

叔叔買的東西讓靜靜徹底停止思考，她不算了。

爸爸的更加複雜，文文沒有立刻算出答案，只重複每件商品件數，全部重複一遍，才說出來多少錢。

最後輪到靜靜買東西，靜靜實在是吓怕了，自己拿了幾顆糖，給文文一角錢說不用找了。

唐歷月：“靜靜真是個大方的客人，還給文文老板小費。”

兒子讓唐歷月失去了玩過家家的興趣，兒子當老板，讓她有種在輔導孩子寫作業的疲憊感，不玩了，她要幫靜靜拆發飾。

靜靜本來想再當老板的，看到阿姨從自己頭發上拆下來的發飾，注意力瞬間轉移到發飾上了。

不太确定阿姨之前是不是說過別在她頭上的東西都給她了，在阿姨又一次說給她後，靜靜不太堅定地拒絕了。

蘇會泉把妻子用來過家家的物品全都整理好歸到原位後，帶着文文坐在妻子身邊。

他沒有參與妻子和靜靜小朋友的聊天，而是小聲詢問文文看書進度。

文文現在有在認字，給文文看的書也都是小孩子看的，只不過是一二年級小孩子看的。

他家孩子還沒聰明到出生就會認字算數，全是他空時間教的。

妻子原本是不太贊成讓孩子太早認字，覺得這是在壓抑孩子的天性，後來發現自家孩子天性不愛玩，不愛吵鬧，不認字的時候都能翻着書，沒把書撕破，既然孩子自願，她就不攔着了。

唐歷月：“媽媽說不能收下？阿姨專門買來送給靜靜的，不然等下午媽媽來接靜靜的時候，阿姨幫靜靜問問媽媽，看媽媽會不會收下。”

“嗯！”

唐歷月又生出個想法：“如果是文文送給靜靜的，靜靜是不是就會收下了？”

她家兒子送靜靜的零食，靜靜都收下了。

靜靜搖頭說不會，她沒幫助文文就不會收文文的東西。

靜靜自己也不知道幫助的标準是什麽，文文感謝她了，她就當她真的給予他幫助，可以收下他的謝禮。

沒事情她是不會收他東西的。

“靜靜真是個好孩子。”

接近下午五點的時候，陳仙柳來接女兒，靜靜聽到媽媽過來的動靜，邁開小短腿飛奔向媽媽，嘴裏還不停喊着媽媽。

可把唐歷月羨慕壞了。

羨慕之餘，她要說送靜靜發飾的事情。

靜靜站在媽媽前面，阿姨提起發飾，她刻意不吱聲。

她很想收下的，媽媽不要她就不能要了。

想象中推來推去的畫面沒有發生，媽媽接受了發飾，還給唐阿姨錢。

唐阿姨将裝進布袋的發飾交到靜靜手裏後，靜靜就沒管媽媽和阿姨在說什麽，自己打開布包，翻裏面的發飾欣賞。

唐歷月驚訝：“我買這一袋子花不了那麽多錢，只是送給孩子的一點心意。”

陳仙柳要給她十塊錢，她不缺錢，卻也知道十塊錢不是筆小錢，所以沒打算接受她的錢。

“和這些沒關系，之前我們家賣信封的時候，你不是畫了三個圖案，我們用了你畫的兔子，沒用在紙上，用在餐具上了，這十塊錢是給你的紅包，如果你需要的話，過些日子送你一套碗盤。”她和丈夫現在已經不賣紙了，現在改賣碗盤，最近都在為了碗盤忙活着。

唐歷月想起來了，既然是因為她的畫，這十塊錢就沒那麽燙手，她把錢收下：“我需要，你給我留一套吧，謝謝了，我還沒想過我的畫會出現在碗盤上。”

她就怕陳仙柳不願意讓文文和靜靜來往，用十塊錢劃清界限。

幸好是她想多了。

“好的，我也會自留一套，我相信碗盤上有你畫的兔子，靜靜吃飯都能更香了。”

“但願能讓靜靜胃口更好。”

兩人聊了幾分鐘後，陳仙柳帶着靜靜回家。

回到家裏，靜靜就要和媽媽分發飾。

她和媽媽一人一半。

“先吃完飯再說，爸爸買飯去了，應該很快會回來。”陳仙柳先喝水解渴。

喝了水後，坐下來休息。

靜靜感覺到媽媽的疲憊了，自己找了張椅子，把唐阿姨送的發飾全倒在上面。

趙光輝是十幾分鐘後回來的，見爸爸回來，本來在慢悠悠玩發飾的靜靜立馬把發飾收進裝發飾的布袋子裏。

趙光輝本來只會随口問一句女兒玩的發飾是從哪來的，女兒見到她感覺跟見到強盜似的，讓他忍不住開始嘴欠：“我看看是什麽好東西，能不能分爸爸幾個？”

“不要！爸爸戴不好看！”靜靜小朋友堅決不給爸爸。

“說爸爸不好看，爸爸傷心了啊。”

陳仙柳來阻止父女倆的吵鬧：“吃飯吧，再不吃飯菜都要涼了。”

見爸爸将飯菜拎到廚房，靜靜趕忙把布袋子拿到自己房間藏起來，省得被爸爸拿走了。

吃的可以分給爸爸，女孩子的東西不可以給爸爸！

發飾不給爸爸，糖可以分給爸爸，吃晚飯的時候，靜靜拿出三顆糖放到桌子上，表明是唐阿姨送給她的糖，一人一顆。

小朋友每顆糖都喜歡，本來想拿三顆大的，掙紮許久才拿了兩大一小的組合。

不能太貪心，全拿大的，阿姨可能就讨厭她了。

該怎麽分糖，要把小朋友難倒了，肯定是把最小的給爸爸，然而三顆糖長得不一樣，味道肯定都不一樣，她都想嘗嘗。

于是靜靜小朋友出了個馊主意，說是分糖的時候讓她先嘗嘗味道，最難吃的她自己吃，好吃的留給爸爸媽媽吃。

趙光輝被女兒的心眼驚到了：“你這算盤打的，爸爸隔老遠都聽見了，誰知道你是不是把最好吃的留給自己，騙爸爸媽媽說是最難吃的。”

父女倆又開始鬥嘴，陳仙柳出來調解：“這樣吧，最小的給靜靜，最大的爸爸媽媽一人一顆，吃的時候都分靜靜一小塊，讓靜靜三顆都能嘗到，兩顆大的先交給媽媽保管，等要吃的時候通知靜靜。”

不難分啊，看大小和糖紙上的字就知道兩顆大糖是酥糖，掰開不難。

小顆的是硬糖，留給女兒，吃之前要告訴媽媽一聲，媽媽不搶，只是防止糖果卡嗓子眼，要親眼盯着孩子吃完。

靜靜對媽媽的分配方式沒有異議，安分下來吃飯了。

...

晚飯後，陳仙柳到女兒房間，和女兒一起分發飾。

唐歷月審美是沒話說的，發飾都挑得很好看，設計可愛，顏色素雅，質感好似綢緞，不是花花綠綠看着略顯廉價的材質。

明面上是她和女兒分，實際她還是會用在女兒頭發上，以後可以給女兒弄更可愛的發型了。

分完發飾，靜靜聽媽媽的話，把自己的那部分也交給媽媽保管，等媽媽明天給她紮好看的發型。

“媽媽。”躺進被窩裏的靜靜喊了聲媽媽。

陳仙柳正要離開女兒的房間，聽女兒叫自己，坐回床邊：“靜靜怎麽了？”

“媽媽，你怕不怕打針？”

關于打針，陳仙柳想起以前帶孩子打針的場景，靜靜一直都怕打針，很少有孩子不怕，她這個大人也怕，不過以後避免不了，為了讓孩子不恐懼打針，她違心道：“媽媽不怕打針，打針只是刺一下，很快就好了。”

聽到媽媽不怕打針，靜靜突然從被窩爬出來，站到床上，捧着媽媽的臉就啾啾啾親了三四下。

被糊了一臉口水的陳仙柳看着女兒：“外面多冷啊，快躺回被窩裏。”

靜靜很快鑽回被窩，解釋自己剛才的行為，大人親小孩子，小孩子會生病，小孩子親大人，大人也有可能生病吧？

媽媽不怕打針，她就親親媽媽。

今天親了唐阿姨，讓靜靜覺得回家一定要親親自己的媽媽。

陳仙柳明白孩子的邏輯了，心裏柔軟：“是啊，靜靜親媽媽好幾口了，媽媽也親靜靜一口。”

她俯身在女兒臉頰上親了一口，摸摸女兒的頭發，讓小朋友早點睡覺。

...

第二天去幼兒園，換了新發型的靜靜第一時間就去找好朋友們炫耀自己頭發上的發飾了。

她的好朋友們都挺喜歡她的發飾，像真的花朵。

有小姐妹也想戴戴，靜靜沒小氣，先找老師幫自己取下來，再讓老師幫小姐妹紮起來。

老師手靈巧，解頭發紮頭發都讓老師來。

靜靜今天的發飾是帶花朵的發圈，媽媽特意給她紮了個小小的丸子頭，她讓老師也幫小姐妹紮和她一樣的發型。

幼兒園裏的老師手巧，靜靜今天的發型不難紮，完全能弄出和靜靜一樣的發型。

無論頭發長短，小女孩們全部稀罕着靜靜的花朵。

無論關系親疏，靜靜都借她們綁頭發。

小女孩們很和諧，每人用花朵發圈綁三分鐘頭發，換誰綁頭發，靜靜都會捧場誇好看。

有讨人厭的小男孩，可能并沒有多喜歡花朵，就是忍不住搗亂。

如果發飾在靜靜頭上，靜靜還會束手束腳的，發飾在別的小朋友頭發上，靜靜沒任何顧忌，小拳頭出擊，誰敢搶她就揍誰。

靜靜算是班裏人緣最好的小朋友了，即使老師不出手制止，也有別的小朋友幫她，愛搗蛋的小男孩還真沒搗蛋成功。

每個想戴的小朋友都戴過後，花朵發圈重新回到靜靜頭上，花朵在自己頭發上，靜靜手腳仿佛被封印住了，完全不敢動小拳頭，好在有老師，還有圍着她的小女孩們，讨厭的小男孩壓根沒法靠近她。

下午放學回家，靜靜頭上的小花完好無損，陳仙柳看着女兒得意的樣子，問女兒今天是不是很多小朋友誇過她頭上的小花好看？

靜靜點頭，她還把發圈借給朋友們的經歷告訴媽媽。

陳仙柳聽明白了，靜靜得意的不是大家誇她發圈好看，得意的是大家都誇好看的發圈是她的。

每個人只能戴一會會兒，她能戴很久！

陳仙柳失笑，到底是小朋友，小朋友的快樂就是如此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