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蓄勢待發
蓄勢待發
望虛山周圍雲霧環繞,長着不少好看的蘑菇。
秋芷好奇極了,邊走邊摘,蘑菇的香氣撲鼻,實在忍不住嘗了一口,頓時頭暈眼花。
這種蘑菇依神力所長,其形狀與普通蘑菇相似,是望虛派弟子修煉的重要藥材,但凡人人吃了就會出現嘔吐、腹瀉、中毒等症狀。
可憐的秋芷就這樣暈了半個時辰,醒來之時夕陽已經快要就要落山了,于是她趕緊将蘑菇丢在一邊,重新背上土豆框繼續趕路。
前方一處空曠地帶有很多圍觀的人,肯定很适合賣土豆!
秋芷興高采烈加快了步伐,卻被一大塊招牌攔住了去路,上面寫着:
獨揍賽。
在凡間的這些年,望虛派偶爾會以神明的名義舉辦這種一對一的比賽,為的就是挑選凡間心力高強之人,邀請他們與神家弟子pk,贏者方可加入望虛派,接受開光,成為上仙,有待一日壯大望虛派的隊伍,重建神界。
這也太荒謬了吧!望虛派還真是什麽事都做得出來,主要是太當誤賣土豆了。
找條小路繞行算了,可還沒來得及走幾步,秋芷便直接被兩位扭打中的劍客夾在其中。
背上的土豆筐被劍客們砍了個稀碎,秋芷頓時抱頭鼠竄,邊跑邊撿起地上散落的土豆揣進衣兜裏,幾個折騰下來,卻依然沒能逃出那兩名劍客的戰場。
“我的土豆都找不見了!不要再打了!!”
秋芷憤怒地喊道但小小的身軀也無法引起兩人的重視,由于太吵還被其中一人一腳踢飛了出去。
秋芷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剛揣起來的土豆又全部滾了出去。擡起頭來一看,那人不正是白天欺負東仁芯儀的望虛派弟子王爾嗎?想到這裏,秋芷真是氣不打一出來。
“我說……都給我……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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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芷咬牙切齒,低着腦袋陰沉着臉,慢慢俯身撿起腳邊的一枚土豆。握着土豆的手攥的仿佛比石頭還堅硬,毫不猶豫脫手而出。
小小的一顆土豆與空氣之間的接觸仿佛擦出了火星子,緊貼着圍觀人群的鬓邊擦過,直沖王爾砸去,可不巧的是二人正好變換身位,王爾陰差陽錯躲過了土豆的一擊,另一名劍客被土豆正中眉心,倒地不起。
王爾瞬間慌了神,面帶驚恐神色異常地看着倒在地上的對手。衆多圍觀群衆頓時爆笑起來。
“決鬥結束。”
順着聲音的方向看去,一位長者從人群中走了出來,頭發胡子花白,身穿深色道衣,頭戴高帽,走路帶風,身邊仿佛有仙氣圍繞,看樣子應該是個德高望重之人。但見此情景,眼神之中仍閃過一絲慌張,但又能迅速調整情緒,體現長者風範。
“那麽,呃……獨揍賽的勝者就是——王爾!”長者猶猶豫豫地宣布着結果,又對躺在地上的那名劍客說道:“很遺憾,這位凡人小兄弟,惜敗,惜敗。”
托了秋芷的福,王爾稀裏糊塗地成為這場獨揍賽中勝出的幸運兒,本該慶賀才是,可想到當衆勝之不武的屈辱,王爾惡狠狠地盯着人群後面那個髒兮兮的小丫頭秋芷,心中不甘的敵意四起。
那名長者意味深長地笑了笑,穿過人群慢步走向氣呼呼的秋芷,彎下腰來對着她說道:
“姑娘,你可知現在身在何處啊?這裏可不是賣土豆的地方。”
“我背着土豆上來,什麽都沒做就被你們全打翻了?還講不講理了?”秋芷沒好氣地回着長者的話,又指着王爾憤怒地說道:“又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和我的土豆過不去,是不是該給你點顏色看看了?”
“好你個土豆妹!我本能憑一己之力光明正大的贏下,卻被你阻攔成為了笑話,看我不打死你……”
王爾被這話氣的不輕,撸起袖子就要動手,卻被站在秋芷前面的長者制止了。
“王爾,不可胡作非為!”長者斥責道,随後又面帶笑意,拿出一個沉甸甸的錢袋交到秋芷手中,道:“姑娘,我乃初代神明陸竹氏陸長桢,現為望虛派掌門,願這些錢能夠賠償你的損失。”
“有幾個臭錢了不起啊?我才不要你的臭錢!”秋芷撅起來的脾氣好像犀牛,将錢袋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憤怒地直指王爾說道:“白天就當街欺負小姑娘,現在又把我的土豆筐弄壞了,給我道歉!”
王爾不甘示弱,沖上前來一下把秋芷推倒在地:
“土豆妹,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就你這筐土豆全賣了翻了幾倍也趕不上這麽多銀子,若不是你幹擾,我...我照樣能獲得勝利!”
秋芷惡狠狠地瞪着王爾,順手又抄起一顆土豆,做出剛剛的姿勢瞄準了王爾。
王爾簡直是被吓出了應激反應,趕忙躲進人群中,不敢再出一言頂撞。
“姑娘,這銀子就當老夫替這個孽徒給你賠禮道歉了。”陸長祯連忙安撫秋芷激動地情緒,道:“看你身手不凡,敢問修煉的是何門何派的武功?”
“沒練過,但對付王爾這種素質不詳的豪豬,足夠了。”秋芷翻了個白眼。
“哈哈哈哈哈!王爾!你是豪豬!”
衆人被秋芷這句話逗得哈哈大笑,王爾簡直羞紅了臉,躲在人群中也是敢怒不敢言。
“孩子,老夫看你是個好苗子,可願與老夫望山派的衆多愛徒來上一局?若是你贏了,老夫便将絕世武功傳授與你。”
絕世武功?秋芷一下子來了興致,若贏下這一局獨揍賽,便可正經地修練自己心心念念多年的武功了,簡直是天大的好事。
可是若帶不回今天賣土豆賺到的錢,怕是又要餓肚子了。
“那老夫再加上賠償你的土豆一百兩銀子,姑娘意下如何呢?”陸長祯似乎看出了秋芷的心思。
“成交!”
秋芷暗自竊喜,有了這筆錢,豈不是可以大吃特吃了?光是想想都爽啊!
“那麽,敢問這位小英雄尊姓大名?”
“……”
秋芷還是猶豫了,霧江村南屋那個地地道道賣土豆的農戶秋芷,由于出身的低微,曾多次将被剝奪去各大門派習武的機會。如今可遇不可求的新機會就擺在眼前,是時候改頭換面了!
此時夕陽微弱,映照在水上呈現出赤色的波紋,宛如朱砂般倒映着引人入勝的光芒。碧水環繞青石,便是這美好景色中恰到好處的點綴,就猶如一幅美妙的丹青絕筆。
“我叫……丹青。”秋芷擡頭望向長者,眼神中多了些堅定和期許。
“丹青姑娘,若是你贏了,老夫便直接收你至我陸長祯門下,由老夫親自為你開光,此後跟我姓陸,直接成為我陸長祯的親傳弟子。”
“啊?就她也配?”
衆人議論紛紛,要知道,陸長祯不僅是望虛派的掌門,更是至高無上的初代神明,親傳弟子能夠修行從神界流傳下來的神赫威明,一介凡人若有此幸,已是天大的福氣。
“配不配,試試便知。”
随着獨揍賽的展開,秋芷先後擊倒了一衆迎戰的望虛派弟子,她動作迅速、幹淨果斷。與正統練家子不同,出招不成體系,卻能偷用巧勁,找到捷徑發力。能夠左右手兼顧兩種不同的武器,同時打出兩種氣運相似但又截然不同的招式。
但是由于秋芷沒錢也沒有見識,所用武器僅是一長一短,一粗一細兩根普通的木棍。
陸長祯站在高處,将秋芷一頓猛如虎卻笨如豬的操作盡收眼底。
當真偌大的望虛派無一人敵她這般野路子功夫?陸長桢有些遲疑,但心裏又為這個天賦異禀的孩子感到欣慰。
王爾此時走了過來,左右手扣在一起向陸長祯行禮,道: “掌門,凡間武功高手又數不勝數,您真的要收這個賣土豆的女孩為親傳弟子嗎?”
“此人擁有非比尋常的天賦,稍加修煉便能成才,丹青…陸丹青……真是個好名字。”陸長祯思索着滿意地點了點頭,又一臉嫌棄地看着王爾說道:“倒是你,此次只是僥幸獲得勝利罷了,他日若捅出什麽簍子來,只怕老夫也無力回天。”
“她根本就不叫什麽丹青,更不是個天才,她就是個賣土豆的!”王爾極力辯解着。
“好了,你也是曾經在望虛一帶通過試煉成為上仙的凡人,既然能通過試煉,便沒有高低貴賤之分。”陸長祯哈哈大笑起來,走上前拍了拍王爾的肩膀,又說道:“倒是今日,你大庭廣衆下作惡多端,真是丢盡了臉面!你以後就幹後勤工作好了,明日一早便啓程回望虛山。”
突如其來的降職令王爾措手不及,但也只能忍氣吞聲的答應下來:“是!掌門!”
“哦對了,找幾個人把東仁黃蘇送回家去,獨揍賽是選拔凡間有高強武功之人,能被土豆擊中的蠢材,也沒好到哪裏去。”
陸長桢撂下一句話就揚長而去。
王爾嘴都氣歪了,在如此重要的場合,被一個土豆妹搶了風頭不說,還引得衆人恥笑,真是憤懑不已,看着空無一人的場下拿着掃把默默收拾殘局的秋芷,心生一計。
“丹青姑娘,今日諸事,确實是我不對,此行前來,特意向你道歉。”王爾笑臉相迎走到秋芷面前。
秋芷連看都不帶看王爾一眼的,繼續拿着掃把掃地。
“為體現我的誠意,我願意将我珍藏多年的武功秘籍送予丹青姑娘,還希望丹青姑娘不要嫌棄呀。”王爾道。
聽到武功秘籍,秋芷頓時來了興致:
“好呀,不打不相識,也算是有緣了!”
王爾故作鎮定,帶着秋芷來到了望虛山腳下的一坐破廟之中。
向內看去,廟內黑黢黢的一片,什麽也看不清楚。
“好黑啊,你真的會把武功秘籍藏在這種地方嗎?”秋芷心生顧慮。
“當然,就在裏面,請随我來便是。”王爾笑着率先走入廟內。
見王爾并沒遇到什麽危險秋芷便也跟了上去,哪知剛踏進破廟內,身後的大門突然緊閉,雙手被人用繩子緊緊捆住。
秋芷動彈不得,剛想大喊,嘴裏也被塞上了布條,周圍黑漆漆一片,什麽也看不清楚。
“從現在開始,我才是陸丹青!”
廟內傳來一陣女聲,那是一張被黑煙纏繞着看不清的臉。
“我再也不是被遺棄的孤魂野鬼,我是望虛派掌門陸長祯的親傳弟子陸丹青。”
那聲音充滿着對于世間不公平的憤懑不滿。
…….
緊接着,荊棘一下一下地抽在秋芷的背上,燒得通紅的烙鐵也印了上來,黑暗中的秋芷被人從後面推倒跪在地上,膝蓋下面跪着的是帶着鋼刺的鐵板。
嘴被牢牢賭住,無法求救,刺骨的疼痛難以忍受,豆大的眼淚流下來印濕了秋芷衣襟,順着臉頰流到傷口上,陣陣酸痛襲來。
嘩啦……
又是一盆辣椒水從頭而降,巨大的疼痛剝奪了秋芷最後一絲意志。
“得手了嗎?”
“當然,從今天起,陸丹青這個身份,就換人了……”
黑暗中有一男一女在密謀着什麽,而一旁的孤魂野鬼縮在角落,看着秋芷,眼角流下了莫名的淚水。
幾人離去,只剩秋芷奄奄一息地倒在哪裏。
恍惚間,好像是一道酷似神龍的金光,沖破了這無邊的黑暗,秋芷身上的痛感漸漸退去,轉而來之的是一絲莫名的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