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鬧劇

鬧劇

“你怎麽會是望虛派的人。”

二人走出城門,還是那片竹林,但氣場明顯不同。龍脊般的右臂又泛起金光,白逾抽出武器指着秋芷的腦袋。

秋芷目光有些許躲閃,面對白逾的逼問,她不知道怎麽回答,也許對方已經發現到處吹噓自己是望虛派弟子的事情是假的,想處死我這個騙子。

“秋芷?難道說你從前都在故意躲着我……如今卻拜入陸長桢門下?”

白逾持劍,句句試探,秋芷卻一步步向後退着。

來對方是來真的!秋芷支支吾吾。說出真相,可能小命不保;不說真相,看樣子小命可能也保不住。

白逾步步緊逼,手中的劍反射着太陽的光,格外刺眼,甚是吓人。

“我不是望虛派的人!”

秋芷害怕極了,說不說都是一死,可是實在是恐懼,只能說出真相,眼下不得不不賭一把白逾會不會認定自己是到處吹噓望虛派弟子的騙子了。

白逾的神情絲毫沒有緩和,逼近的腳步仍然沒有停下。

“我确實誤入望虛派獨揍賽,陸掌門确實說過要收我為徒,但是賽後我被綁架,并沒有入門。”秋芷拉起袖子漏出一道一道破了結痂破了又結痂的傷疤,舉起雙手做出投降的樣子,低下了頭:“我是騙東仁芯儀的,她是我為數不多的朋友,我....怕她覺得我是個只會種土豆的野路子,也會因看不起我離我而去...”

“……”

白逾沉默了,看來秋芷确實失去了神界的一切記憶,所言這些與自己那日了解到的真相完全相符。

“大人,我這點本事也只能騙騙小孩子,我肯定騙不了您啊!”秋芷求饒道。

白逾依然步步走近,秋芷害怕極了想要躲閃,但白逾也只是将秋芷身上的傷包了起來便向後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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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幸的是秋芷并未與魔王之事扯上任何關系,白逾松了一口氣,但還是嘴硬地說道:

“姑且信你一回。”

秋芷也終于松了一口氣,她還從未見過白逾這般兇神惡煞。

“警告你,不要靠近望虛派的陸長桢,若有不測,随時找我。”白逾囑咐道。

“遵命,遵命,大人今日不殺之恩他日必當湧泉相報。”秋芷害怕地恭維着。

白逾收劍入鞘,此時黑鷹傳書,有些急事不得不離開:

“我得走了。”

“你要去哪裏?”

“旋鷹攜帶天骨神器之一的無霁钺,試圖集齊三把天骨神器複蘇魔王,此行已是數百載,我定要與他周旋,拖延時間尋找新的契機解決此事。”

秋芷聽得一頭霧水,這凡間哪來的魔王?那些都只是傳說中的故事罷了!整個凡間最奇怪的人就是眼前這個叫白逾的了,哦……還有那個穿黑衣服的什麽鳥人,反正都很莫名其妙就對了。

“再會。”

白逾依依不舍地道別,随後孤身前往遠處,消失不見。

“瘋子!人格分裂啊!!!”

秋芷朝着白逾離開的方向破口大罵,原地跺腳,誇也不是,罵也不是。

平地起妖風,空氣凝聚成一團黑色煙霧,幻化成一只魔爪包圍着秋芷,從黑煙中伸出一只手,捂住了秋芷破口大罵的嘴。

“那家夥應該還沒走遠,你倒真不怕被他聽見,沖回來殺了你嗎?”

這熟悉的寒意從腳底直竄頭頂,秋芷轉過頭來。

果然是他,那個被稱為【旋鷹】的男人。

“咦?你在這裏,那他去哪找你了?”秋芷有些摸不着頭腦。

“被我支走了呗。”

落日餘晖中,旋鷹的樣子比昨夜更多了幾分明媚的俊朗。修長的眉眼深邃無比,好似深海般神秘又死寂,依舊冷峻的目光落在了秋芷身上,只是雙眼中忽閃而逝的某種東西,讓人抓不住,想要窺視,在不知不覺中被他吸引。

旋鷹松開了捂住秋芷的手,絲毫未移開注視的目光。緩緩從懷裏掏出一個赤紅色的镯子。

“熾翎魂镯,這裏面裝的是熾翎散,用朱雀的血煉化而成。說不定哪天那家夥又發瘋,真要殺了你,此物還能留你一命,來日再跟他鬥。”

對于眼前這個人,秋芷有太多疑問了。但目光全被他的眼睛吸了去,好像散發着滾滾魔氣一樣。

見秋芷遲遲沒有接過镯子,旋鷹俯下身來,湊到秋芷面前。兩人間的距離頃刻拉近,眉眼也近在咫尺。

“秋小姐今日倒是比初見時更有氣質了些,莫非是穿了白衣的緣故?”旋鷹微微一笑,将紅镯戴在了秋芷的手腕上:“那麽美镯配美人,再合适不過了。”

手腕上的镯子散發着淡淡紅光,晶瑩剔透,可是絲毫比不上眼前這個男人的眼睛那樣好看。

秋芷差點被吸了那魔氣吸進去,還好及時掙脫了出來,謹慎地問道:

“你到底是誰?”

旋鷹神色驟變,一貫冰冷的神情中流露出一絲不羁的微笑:

“歧門英桀第二席——代號【旋鷹】”

“為什麽是代號?你沒有名字嗎?”

旋鷹伸出食指,在嘴唇上比出一個‘噓’的動作,轉身向竹林深處走去。

“記得【旋鷹】就好,若想得到你要的答案,還要勞煩秋小姐随我前來。”

竹林郁郁青青,沙沙幽冥。既有喜之不争的淡然,又有戀其清高的雅态。

青空下,一黑一白兩個身影穿梭在竹林之中。

“你跟白逾是仇人嗎?”秋芷小心翼翼地問道。

旋鷹默不作聲地向前走着。

“你看,你喜歡穿黑的,白逾喜歡穿白的,莫非你倆就是傳說中的....黑白無常?哈哈!”秋芷湊上前,興奮又好奇地打量着旋鷹。“可是那天我打了你,你還送我東西,莫非...”

秋芷喋喋不休着,有種不好的預感。

“我可不想殺你。”旋鷹突然停下腳步,來不及剎車的秋芷重重撞在他的背上,捂着頭後退兩步。“凡體肉身,入殘局還能全身而退,真不愧是站在龍神身邊的女人。”旋鷹笑道,接着向前走去。

“誰跟他是一夥的啦?我..我才不跟他站在一起呢。”

提起白逾,秋芷就一肚子火,但聽他這麽一說,傳說中的【神龍戟】似乎與白逾發光的右臂和所持的奇兵有關,秋芷小心翼翼地自言自語着:“難道...白逾就是傳說中手握神龍戟剿滅魔王的龍神本尊?”

“哈哈,不,他是瘋子。”旋鷹調侃道:“可笑不自量。”

談笑間,二人穿過竹林,來到一家富麗堂皇的客棧。随着夜晚的到來,客棧裏昏黃的光略顯溫馨。站在客棧門口之人,竟是白逾。

白逾見兩人共同前來,瞳孔中閃過一絲震驚,那股醋味又竄了上來,剛想開口詢問,就被旋鷹直接捂住了嘴。

“進來坐吧。”旋鷹推開了客棧的大門。

三人來到二樓一間空房間,旋鷹看似非常輕車熟路,吩咐小二上了幾道好菜幾壺好酒。

白逾一頭霧水地盯着旋鷹和秋芷,旋鷹則一臉姨母笑地望着白逾和秋芷。

“你想幹嘛啊?把我支走,就為了來找她是吧?”白逾忍不住率先開口,皺着眉,嘴都要氣歪了。

“還需要我說嘛?龍神大人,你倆什麽關系我也不好說太多哇。”旋鷹笑道:“只是因為好奇所以研究一下宿敵喜歡的口味罷了,何必如此慌張?”

二人争執不下,但在秋芷眼裏事情卻好像不是那麽簡單。

秋芷賊眉鼠眼左看看白逾,右看看旋鷹。一個奇怪的念頭在腦海裏悄悄産生了。

“你倆.....什麽關系呀?”秋芷好像嗑到了什麽不能嗑的瓜。

“仇人。”白逾與旋鷹異口同聲,片刻的争吵終于在此刻達成了共識。

不對,不對,這個問題好像有哪裏不對?

“秋芷!你別再亂說了!”白逾從椅子上騰地一下蹦了起來。右臂金光若隐若現,仿佛下一秒就要抽出神龍戟來滅了旋鷹這個混蛋。

秋芷大氣都不敢喘,只能以瘋狂炫飯來掩飾尴尬。

“秋小姐莫不要誤會了,我只是不願看見白逾這顆好不容易開花的千年老鐵樹,如此粗暴地對待來之不易的愛慕之人罷了。同樣,了解宿敵的喜歡,才能更好的找到他的弱點不是嗎?”旋鷹解釋道。

“你是說,我和他?”秋芷冷靜了下來,感覺更震驚了。

旋鷹玩味地看着兩人。

“瘋子!誰是你的愛慕之人?”秋芷驚慌失措。

白逾簡直氣得說不出話來,明明已經尋到了千年前那個撩完自己就跑的羽鴻上神,心悅人家已久,但他就是嘴硬不說,如今倒是連宿敵旋鷹也出來瞎攪和,事态越來越亂。

“我和白逾雖是宿敵,但有個奇怪的約定,每逢決戰後必坐在一起喝酒吃飯,聽聞最近他有些情況,所以這次我特意把你也帶來了,招待不周,我自罰三碗先,就當給你賠罪。”旋鷹說笑着,一飲而盡。

“好酒量!敬你!”

聽到喝酒,秋芷頓時來了興致,隐隐感覺到自己曾經到處吹噓自己有“千杯不醉”的神奇體質,就跟上輩子也是個酒鬼一樣!只不過這輩子好像都沒怎麽喝過酒……

哎呀,一時上頭,忘記自己不會喝酒了……秋芷有些心虛。

“你不許敬他!”白逾一把按住了秋芷。

“那,要不你來?”秋芷倒是有點期待。

“那肯定的。”白逾搶過酒碗就一飲而盡。

這狗糧旋鷹倒是吃飽了,怎麽能眼看着宿敵過上好日子呢?

一來二去兩個男人較着勁你一碗我一碗地喝了個幹淨,但殊不知旋鷹偷偷做了點小手腳,使得白逾手中的酒度數翻倍。

“旋鷹,喝完這杯再出去打一架。”白逾趴在桌子上,醉暈暈地說道。

看着喝的爛醉趴在桌上不省人事的白逾,旋鷹十分得意,秋芷也無奈地笑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秋小姐,當真對有白逾寄予愛慕之情嗎?”

旋鷹溫柔地凝視着秋芷,那雙深邃的眼睛比夜晚中的星空都好看,秋芷連忙回避,生怕受到不良因素的幹擾。

“當然沒有,我們只是朋友罷了,其實也沒有認識多久。”

秋芷站起身來申了個懶腰,走到窗邊。

窗外便是燈市,遠遠望去,千盞明燈如同漂浮在天河上的浩瀚繁星,光華璀璨,融融如海,晃如仙境。

小小霧江村從未有過這般壯觀的景象,也是天天種土豆的秋芷從未見過的繁榮之景。

“旋鷹.....?”秋芷遲疑地開口,面對眼前的男子,不确定能否用這個代號來直接稱呼他:“可否..陪我出去走走?”

印象中的他與世俗有着疏遠的距離感,可能對方根本不會答應吧?秋芷雖然問除了口,但心中已經做好了被拒絕的準備。

好似冰川融化般,簡單的話語就像一股暖流,那張嚴峻的臉上除了一雙深海般的雙瞳,還多了一抹淺淺的微笑。

“好,我們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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