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秘密行動
秘密行動
“今天的路怎麽格外好走啊？”
秋芷腳步越踏越高，似乎接近雲層般，輕飄飄的感覺這不禁令她有點摸不着頭腦。
“說明解決了大麻煩，現在心裏開心呗。”鹽諾大搖大擺地走在前面，心裏是真沒裝着什麽事。
“我倒真有一種騰雲駕霧的感覺。”
雖是前往觀春閣的道路，但腳下的青石臺階好像大不如尋常。秋芷低頭一看，自己已經雙腳離地，被一股強大的氣流拽到了空中。
那道氣流無比熟悉，隐隐幻化出神龍的形狀。
“放開我！放開我！”秋芷在空中掙紮着。
“秋秋！”
眼看秋芷越飄越高，鹽諾趕緊跳起來抓住秋芷的腳，想把她給拽下來，不料力量太過懸殊，鹽諾整個人也被吊起在了空中。
“哎！顧鹽諾。”關敏見狀趕緊上前抱住鹽諾的大腿，朝着前面諸多白衣弟子大喊着：“別往前走了！快點來幫忙！”
弟子們一擁而上，一群人拽着鹽諾，鹽諾抓着秋芷，拼命往下拉扯。
可那神龍絲毫沒有松動之意，反而越卷越緊，執意想要帶秋芷離開。
“顧鹽諾你趕緊放手，你會受傷的！”關敏累的滿頭大汗。
“不行啊，秋秋不能離開我。”鹽諾死死攥着不松手。
神龍越飛越高，一聲聲龍吟充斥空中，強大的力量将還在地上拼命拉扯的弟子們一連串地拽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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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一顆萦繞紅煙的炮彈飛來，直接命中飛騰而起的神龍，那神龍受到驚吓，纏繞秋芷的枷鎖也瞬間消失了，所有人都一股腦地掉了下來，摔成一堆。
後面不遠處的陸扶手持緋煙铳，目光犀利如刀，再次連發三顆紅煙彈，顆顆打在神龍的驅幹上。
神龍慘叫一聲，退居歸雲間。
“我的屁股…好像沒事。”秋芷從人堆最上面坐了起來。
“廢話，你摔在我身上了。”鹽諾在下面輕輕推了秋芷一下。
“哎呀，你沒事吧，怪不好意思的。”
“沒事，沒事，還好你不算太重。”
“你倆…要不要先起來再聊？”
被壓在人堆最下面的關敏艱難地發出聲音。
秋芷與鹽諾朝着身下摔成一堆的弟子們尴尬地笑了笑，趕緊将他們一一扶起，重新啓程回歸觀春閣。
“顧鹽諾，秋芷是不重，可你真的重。”關敏做了個鬼臉，趕緊跑開了。
“死關敏，早知道直接壓死你。”鹽諾舉起拳頭追了上去，張羅道：“秋秋，他說我重，給我揍他！”
弟子們吵吵鬧鬧地奔走而去，陸扶跟在隊伍最後面，收起手中火铳，擡頭看向天空中神龍離去的方向，眼神中透露着深深的怨恨。
回到觀春閣，這裏果然安然無恙，衆弟子有說有笑地走進廚房開始忙碌制作土豆餅。
唯有秋芷獨自一人來到練功場，重新回到那口清淤缸前，缸中清水滿的快要溢出，泛起漣漪，映射着秋芷堅定的神色。
她暗暗下定了決心，這是與自己的賭注。
日月更替，練功場上單一的影子從長變短，由短變長，每到衆人齊聚練功之時都會傳來幾聲嘲笑。待衆人離去，那個身影依然繼續留在場地之上，拳拳出擊打在碎塵石上，留下無數血痕。清淤缸中的水撒得到處都是，灌溉了觀春閣中的花園。偶爾另一個身影來到，帶來幾塊土豆餅，二人一起享用着。
深夜，秋芷獨自躺在床上，裹了裹手上的繃帶，嘆出一大口氣。或許不是洩氣，而是不甘心吧。
輾轉反側，無亂如何秋芷也睡不着，重重心事，腦海中出現了許多人影：小個子的東仁芯儀每天蹦蹦跳跳圍繞在自己身邊吵着要學武功、東仁昭喊着自己土豆仙人從東城一直跪拜到西城洋相出盡。
還有霧江村最南端的小茅屋，每日集市上賣土豆的自己，肉攤的劉叔，菜攤的趙爺爺……
還有白逾！那個讨厭的家夥，如果不是因為幫他，每日也不用受這些訓練之苦，不過好在因為他，更加堅定了秋芷尋找那日在破廟被中綁架事件真相的決心。
如今秋芷的心境與以前不同，倒是沉穩了許多。
秋芷用被子蒙住頭，漸漸睡去，也只有在這個時候能夠享受片刻的安寧。等太陽重新升起的那一刻，枯燥的練功生活又要來咯。
樹影搖晃，寧靜的院子發出沙沙的響聲。伴随着幾聲腳步，一個黑影從窗前竄過。
“誰！”秋芷被吓醒了，頓時睡意全無。
那黑影停留在窗前，高大飄逸，手中拿着兩串東西。
“難道是陸丹青來索我命了嗎？明槍易躲，暗箭你可難防。”秋芷鬼點子頗多，跳下床，摸到門口的掃把緊緊攥在手裏做好防禦，靠到門前緊張地環顧四周，小心翼翼地将門拴摳開。
一陣妖風将門輕輕吹開，秋芷輪起掃把就打了下去。黑影瞬間閃避，掃把撲了個空，打破了夜晚的寧靜。
“秋小姐，這是在做什麽？”旋鷹背着手疑惑地盯着秋芷握着掃把極其詭異的姿勢。
“哦！我…我…我…掃地！愛幹淨嘛這不是，嘿嘿嘿。”秋芷驚訝慌張的語無倫次，不好意思說出原因，急中生智裝作掃地的樣子：“大半夜的，你怎麽到這裏來了？”
旋鷹笑笑，拿出身後的兩串東西，道：
“執行任務途中恰巧路過此地，感應到你手上的熾翎魂環，便想起你說想要大蒜和辣椒。”
“呃…這你都記得…”秋芷尴尬極了。
“你說過的，我都記得。”旋鷹微微一笑。
這個真的是鬧着玩的時候随口一提，沒想到旋鷹還真的送來了，秋芷尴尬地接過辣椒和大蒜，真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近日…可還好？”旋鷹問道。
“好着呢！”秋芷将掃把扔到一邊，道：“沒想到你居然來了望虛山，還好你是今日來的，前幾日，我們這裏亂着呢，啊哈哈哈哈。”
偶然發現旋鷹鎖骨處的鮮血滲透了衣服，秋芷問道：
“你這裏怎麽受傷了？”
“無妨，任務中途不小心摔了一跤，已經沒事了。”旋鷹道。
“這可不行，會感染的。”秋芷跑回屋內，拿出繃帶塞到旋鷹手裏趕緊退後：“流了這麽多血，肯定有事！你自己包紮一下吧。”
旋鷹垂下眉眼，凝視着手中的繃帶，再看看秋芷那個畏畏縮縮的樣子，倒覺得十分秀雅絕俗，頗有一股靈動之氣。
“秋小姐為何不敢看我？”旋鷹笑道。
“我困了，這大半夜的，肯定沒有精神吶！”秋芷裝作打了個哈欠，避免與旋鷹那雙詭異的眼睛有任何視線接觸。
旋鷹驀然無奈又癡眷地底下了頭，不願過多為難秋芷：“鄙人多有叨擾，還望秋小姐別累壞了身子，早點休息為好。”
“那我…回去了？”秋芷邊說邊偷摸往房門內小步挪蹭着。
看見秋芷手腕上的兩枚紅镯還依舊帶着，旋鷹低雅而暧昧地淺笑着，從懷中又掏出一枚遞給秋芷。
“這都兩個了，你怎麽有那麽多啊，該不是批發的吧？”秋芷打趣道。
“拿着吧，肯定還用得到，朋友之間的普通禮物而已，不要太過大驚小怪。”旋鷹舉着镯子，像是知道事情真相般篤定。
“确實用得到，謝了。”
秋芷接過紅镯，關上房門終于松了一口氣。拿着三枚紅镯，心裏總有點過意不去。
不應該收他禮物的，還是全部都還回去好了。
秋芷連忙打開房門，可此時的旋鷹卻已幻化成一片黑影消失不見了蹤影。
沒有辦法，秋芷也只能被迫收下旋鷹的這份心意，重新鑽進被窩，不久便進入了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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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撤軍！”
黑夜中一聲吶喊，潛伏在望虛山各處的黑鷹積聚起來，朝空中飛去。
“英桀大人，您怎麽就這麽走了？那蒼弧弓還在望虛山。”其中一只黑鷹幻化成人形，湊到旋鷹身邊說道。
“我說撤軍！聽不懂嗎？”旋鷹語氣冰冷。
“蒼弧弓乃天骨神器，複蘇魔王需要凝結三把天骨神器的力量，這不是您一直的心願嗎？您這…”
“撤軍！”旋鷹絲毫不理睬他，獨自向前飛去。
小黑鷹啧了一聲，無奈地嘆了口氣。
“撤撤撤！都撤！”
小黑鷹朝着望虛山大喊，從山中飛出黑壓壓的一片，望虛山體恢複了往日明亮的顏色。
旋鷹從懷中拿出一個精巧的小盒子，緩緩打開，盒內裝着那日在呈吉街秋芷塞過來的土豆。
“這可是我帶出來的最後一顆土豆了，送給你吧，你一定要好好保管啊！”
“這個你不愛吃也沒辦法，我種的黃金大土豆可沒有了，你嘴可真叼。”
耳邊浮現着秋芷吶喊的聲音，旋鷹收起盒子，低着頭滿含欣慰地笑了。
或許從那時起，這個散發着溫暖，頗具天真的女孩，已經悄悄走進了冰冷的歧門英桀旋鷹的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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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竹府內，王爾背着雙手面對牆壁，一言不發，陸丹青則坐在凳子上，神情飄忽不定，扭過頭不敢看向王爾，氣氛十分奇怪。
“我真的就不明白了，你怎麽能動恻隐之心呢？”王爾猛地回過頭來瞪着陸丹青，眉頭緊鎖，語氣十分焦急。
陸丹青躲閃着，沉默不語。
“她不過一介凡人，受點苦就受點苦，對誰都構不成威脅。但她讓我們達成目的了啊，你如今有了正統的身份，這波根本就不虧。”王爾語氣間盡顯不耐煩。
“有沒有可能，她根本就不壞。是我們不該利用她……”陸丹青支支吾吾着。
“沒可能！”王爾突然暴躁，步步緊逼道：“你難道不記得了，是誰害得你淪落為孤魂野鬼？是凡人！世間凡人皆貪婪，凡人只為了自己的利益，殘害萬千世間同胞，有的人能極具榮華富貴，有的人卻只配當他們的奴隸！你敢說秋芷這次救了你，她就不想殺你了嗎？”
王爾激動地将椅子打翻在地，陸丹青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
“你忘了，是誰在戰亂的烽火中拯救了你這個孤魂野鬼？又是誰讓你衣食無憂，一步步成為如今令人敬仰的師姐？是我啊！是我！”王爾情緒異常激動，蹲下來抓着陸丹青的肩膀使勁搖晃着，一把将她推倒。
陸丹青趴在地上，眼前的視線恍惚，一股劇烈的疼痛湧上頭。
……..
喻魂妖境…那是什麽地方？
戰…火
百姓流離失所…
似乎不是凡人所為…
……
陸丹青雙手緊緊抱着腦袋，匍匐在地上。記憶斷斷續續着，腦海中湧現出不知名的地方，那裏的百姓在戰火中掙紮着逃亡。還有一座偌大的宮殿中，那名上了年紀的統治者，好像一直在尋找着他唯一的孩子……
模模糊糊已經記不清楚了，陸丹青用力拍打着自己的頭，試圖回憶起來，痛苦地掙紮着。
好像快要掙脫出來了……
陸丹青的胳膊、手指、全身上下每一處都浮現出許多斷斷續續的絲線，就像一座馬上就要脫離控制的木偶。
“你又不小心将線扯斷了呢，不過沒關系，很快就不會痛苦了。”王爾的手指撫過那些斷斷續續的絲線，将它們重新連接起來，形成一套完整的傀儡框架。
陸丹青神情漸漸放松下來，疼痛随着斷斷續續的記憶一起消失了，整個人沒了知覺昏倒在地。
王爾看着自己的作品十分滿意，蹲下身來将陸丹青攬到懷裏，輕撫着她的頭，語氣終于平靜了下來：
“我一定會保護你，別怕，我們會永遠在一起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