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他們來了!
他們來了!
太陽照常升起,照耀着望虛山。
望虛派遭遇重劫,各處均在修繕中,受傷的弟子被送去養傷,也算是迎來了難得休息的日子。雖然沒有練功的硬性要求,但秋芷還是早早起了床,偶然路過鹽諾的房間,陣陣呼嚕聲傳來,看來正睡得香甜呢。
又是熟悉的練功場,落葉滿地,滿是血跡的碎塵石已經是秋芷的老朋友了,秋芷解下了手上纏繞的繃帶,活動着筋骨,準備開始秘密加練。
“師父!你手不疼嗎?”
熟悉的聲音如夢似幻地傳來,秋芷吓了一跳,剛想轉過身來,便被不明物體撞倒在地。
是東仁芯怡的火箭頭槌!
“師父,手都流血了,還怎麽教我武功啊?”東仁芯儀趴在秋芷身上,大眼睛眨巴眨巴地正看着她呢。
秋芷張大嘴巴半天沒說出話來,雙手捧起東仁芯儀的臉,反複确認着,真實肉肉的觸感好像不是在做夢。
“放心吧土豆仙人,東仁商貿已将滞銷的土豆全部售出。”東仁昭也走了出來,拿起掃把:“您專心練,這裏交給我打掃就是了。”
“哥,你別搶,我幫師傅掃。”
“大膽刁妹!我就掃,就掃,哎!追不上我!”
東仁兄妹打打鬧鬧地争奪着掃把,跑到觀春閣前殿去了。秋芷無奈地搖了搖頭,感覺突如其來的二人好不真實,這莫非是昨天的夢境還沒醒來。
“這要是在夢裏,那豈不是我能輕松搬動這些清淤缸了?”秋芷自言自語道。
紮起馬步,眼神堅定,下定決心,秋芷抱着清淤缸一個猛起。
清淤缸依舊安然無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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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不信了,肯定是方法不對,夢裏我還搬不動這大地雷就太說不過去了。”秋芷摩拳擦掌,撸起袖子,氣沉丹田,意念歸一,做足了功夫環抱着清淤缸的外壁。
“喂。”
突如其來的聲音将秋芷吓了個半死,一個沒站穩仰翻了過去,躺在地上,白逾的臉出現在眼前。
秋芷趕緊一個翻騰蹦了起來,在白逾眼前晃了晃手,發現他的視線一直追随着自己,又左看看右看看,确認四下無人後突然掏出兩串大蒜辣椒挂了上去,猛地退出幾米遠想觀察反應,卻一個沒注意跌進了另一個清淤缸裏。
“呦,大白天在這洗澡呢?”白逾慢步走上前查看着。
秋芷從缸中撲騰起來,吐出一大口水,道:“你怎麽沒事啊?我還真的在做夢!”
白逾摘下脖子上的大蒜丢到一邊,簡直被蠢笑了:“不是,誰跟你說的我會害怕這種東西?哦~我知道了,那個死鳥人在我酒裏做了手腳,一定是他又跟你胡言亂語了對不對?”
“望虛派不是在抓你嗎?你來幹什麽?”秋芷埋怨道。
“是你沒搞清楚狀況吧?我獨自身在凡間那是事出有因,只是不想來望虛山罷了,又沒說我不能來啊。”白逾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好啊你,居然糊弄我!虧我還費勁巴力地幫你!”秋芷氣得直跺腳。
“我才沒有糊弄你呢,倒是光天化日在這裏泡澡,好像也只有你能做得出來。”白逾笑道。
秋芷這才反應過來,自己還泡在水缸裏,趕忙連滾帶爬的跳了出來。由于腳下太滑沒站穩,一不小心就撲到了白逾懷裏,濕露冰涼的衣衫貼在白逾熾熱的胸口,有些猝不及防。
“趕緊走!趕緊走!我絕對不想再跟你玩啦!”秋芷一把推開了白逾。
“那要是我不走呢?”
秋芷往哪邊逃,白逾就往哪邊擋,一來二去幾百個回合,可把秋芷折騰壞了,可白逾還是面不改色,甚至在憋着笑意。
“那我走就是。”秋芷賭氣道。
“那我也走。”
莫名其妙地達成了共識,秋芷走去哪,白逾就跟着去哪,足足在練功場裏轉了一大圈,秋芷還是沒能将白逾甩掉。
看着累到蹲在地上氣喘籲籲的秋芷,白逾問道:“那你,現在還走嗎?”
秋芷沒好氣地擺了擺手,說道:“不行,我走不動了……”
白逾在一旁的碎塵石上靠了下來,裝作為難的樣子道:“我說過要陪你,既然你不走了,那我也只好留下來啦?”
“嗯?可是你已經賠過我了呀!”秋芷不解道。
“陪過就不能再陪了嗎?”白逾倒是十分認真。
這可把秋芷說懵了,在風中淩亂了好半天也沒反應過來。
“還在嘴硬是吧?你喜歡的,城東的糖餅,城西的小肉丸,我可都帶來了。”白逾笑着,湊到秋芷耳邊,壓低聲音輕聲說道:“倒是你,想親我就直說嘛,沒必要躲到箱子裏。”
說起這個,秋芷氣的頭昏腦脹,本是怕白逾被望虛派抓走會有危險,想幫他才鬧出來的烏龍,他可倒好,還在這裏嬉皮笑臉着。
越想越氣,越氣越想,秋芷一個勾拳向白逾打去。
白逾身影飛速閃避,秋芷的拳頭打在了後面的碎塵石上,堅硬無比的碎塵石竟奇跡般地開裂,縫隙仿佛被撕扯着,一聲巨響爆裂開來,幻化成沙塵飄散在空氣中。
煙霧缥缈中,秋芷不知所措地看了看自己的手,不遠處的白逾戲谑般聳了聳肩膀。
心力強,則可天下獨步。
回想起陸扶的話,秋芷好像瞬間明白了什麽。趕緊跑到清淤缸前,使勁擡着。
白逾在秋芷周圍來回溜達,念叨着:
“這清淤缸的功力可比碎塵石大多了,憑你現在這點修為,還遠遠不夠。”
秋芷沉默着石化在原地。
“看樣子就知道,你這地方小門小戶的,遠不敵留存下來的四大初代神明那般桃李滿天下。”白逾又賤兮兮地湊了過來:“你想想,當年就連魔王都是我的手下敗将,你那師父也不是出身名門,可能還不懂這些,按照輩份來說,你是不是該喊我一聲,太師父?”
“走開!”秋芷拱了白逾一下,道:“我算是明白了,沒有麻煩的時候,你就是最大的麻煩!”
“那太師父就勉為其難地留在這裏陪你啦!”白逾不緊不慢地走到一旁的石階上坐下,指了指嬉笑打鬧的東仁兩兄妹,道:“去,叫你人給為師還有他們倆安排住處。”
“你…他們倆?他們倆也要留在這裏?”秋芷震驚張大了嘴巴。
“放心吧,你不走,他們是不會走的。”白逾一甩衣襟站起身來,往觀春閣前殿走去。眼珠一轉,突然想到了什麽,又湊了過來:“為師打算四處逛逛,你要是實在練不會的話……我可以再讓你親一口。”
“走開啊!!!”
秋芷一把将白逾推開,一不小心碰到了他的右臂上的傷,白逾啧了一聲,強力忍耐着痛苦的表情。
“你怎麽也受傷了?”秋芷問道。
“什麽叫也受傷了,還有誰受傷了?”
“呃…這個…當然是我自己啊,你沒事吧。”
“沒事,傷沒好前,還是不要繼續練功了比較好。”白逾沒多說什麽,邊走邊消失在前往觀春閣的道路上。
秋芷有點摸不着頭腦,空蕩的練功場又只剩下她一個人。聞見前殿傳來熙熙攘攘的吵鬧聲,便快步趕去查看。
前殿,關敏将東仁芯儀與東仁昭兩人綁在樹上,招呼過來衆多弟子進行圍觀。
“大家夥看好了,今日我關敏大清早起來,一舉就抓獲了兩個私闖觀春閣的凡人。”關敏吆喝道。
“放開我!嗚嗚嗚,我要找師父!”東仁芯儀用力掙紮着。
“凡人擅闖望虛山乃是死罪!”關敏大聲呵斥:“你找哪門子師父?這裏的師父只有陸扶一人,我等都是從小被她帶起來的,你這個凡人,我怎麽從來沒見過你啊?”
周圍衆多弟子紛紛指指點點地議論着,關敏站在中間洋洋得意地大笑着,突然間被一顆土豆砸暈了過去。
“放了他們。”秋芷掂着手上的土豆,走上前來。
關敏捂着腦袋爬了起來,十分不服地指着秋芷,道:“是你啊?沒記錯的話,你也是個沒開光的凡人吧?我憑什麽聽你的?”
“秋秋才不是!”
鹽諾睡眼惺忪,叼着土豆餅從屋裏趕了過來,面對眼前的局面左右搖擺不定,最終還是站到了秋芷身邊。
秋芷順手抽出鹽諾腰間的望虛銀劍,抵到關敏的脖子上,冰冷地說道:“我讓你放了他們。”
“顧鹽諾,你幫她幹什麽?我這是抓獲了兩個擅闖望虛山的凡人,按理說,要治罪的,這…我…你…她…”關敏語無倫次。
銀光燦爛的劍刃就抵在關敏的脖子上,關敏緊張地咽着口水。周圍更是無一人敢動,氣氛十分緊張。
“你們都看着我幹嘛啊!”關敏絕望地吶喊着:“師父!還有沒有天理了啊!天理難容啊!師父!我的命好苦啊!”
張柬炷暗戳戳推了推關敏的胳膊,夾着嘴角小聲說道:“老大,你別喊了。”
“我憑什麽不能喊?欺負人嗎你們這不是?我就喊我就喊!師父!沒天理啊!”
“你真別喊了,師父還真就在這呢。”
關敏剎那閉嘴,緊張着不敢回頭。人群散開,陸扶伸出手溫柔地摸了一下關敏的頭:“既然是秋芷的朋友,放了他們便是。”
“可是,他們兩個私闖…”
衆多圍觀弟子中終于有人看不下去了:
“他們只是在打掃庭院,又沒謀財害命。”
“就是啊,師父都這麽說了,你還狡辯。”
“死關敏,他們都是秋秋的朋友,嚴格來說根本不是私闖吧?就你事多就你事多。”鹽諾手舉土豆餅加入辯論。
關敏垂頭喪氣地哼唧着,解開東仁兄妹身上的繩索,東仁芯儀坐在地上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都散了吧,實在不想養傷就去練功。”陸扶驅散着圍觀的白衣弟子:“諾諾,你平日心思細膩,收拾出兩間空房給孩子們暫住吧。”
鹽諾行禮示意,臨走時還不忘踢了關敏一下。
秋芷握着鹽諾的劍站在原地,有些不可思議,明明前幾日還死活拿不動的望虛銀劍,此刻正握在自己手中。她恍然大悟,呆呆地看着不遠處的陸扶。
“劍給我哇秋秋(嚼嚼嚼),你不用拿,我保護你。”鹽諾順手收走了秋芷手中的望虛銀劍,帶着東仁兄妹二人前往住所。
“嘿!怎麽回事。我拿…”秋芷自言自語道。
陸扶笑意颦颦,默默給予了一個肯定的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