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醋意正濃
醋意正濃
推開喜子營的大門,迎面的微風拂了過來,沒有了妖獸腐爛的惡臭味,到處布滿了清晨甘露的沁人心脾之清香。
心情相當美好,秋芷站在大門口,感受着這片刻的美好。
昨日還殘缺不堪的妖境,白日之下竟與尋常街市別無兩樣,那些妖獸也化作了常人的模樣,除了那條妖尾還跟在身後罷了。
“裏面的事情就交給你了,外面一定還有其他線索,我們分頭行動。”秋芷伸了個懶腰,沖着身後撐着腰走也走不快的白逾說道。
白逾趕緊調整狀态,切勿讓秋芷發現自己這副鬼樣子。
“能行嗎?你一個人。”白逾還是有些擔心。
“你覺得我行不行啊?”秋芷一把抓住白逾的領子,将他拎了起來。
白逾緊張極了,尴尬得眼神到處亂飛,連連舉手投降:
“行行行,酒鬼上神……哦不,夫人您可太行了。”
秋芷這才滿意地松開白逾。
“能在妖境見到鹽諾,說明那些人也在這裏,即便鹽諾已經現在被抓,他們也不會善罷甘休的。”秋芷恢複了正經的語氣:“妖王與這莊事聯系諸多,一定密切觀察喜子營內的動向。”
“此行兇險,還需謹慎行事。”
白逾将衣領整理好,随後拿出兩個晶瑩剔透的戒子,一個戴在自己手上,随後牽過秋芷的手,将另一枚戒子順着秋芷的手指戴了上去。
秋芷覺得詫異,目不轉睛得盯着那枚戒子,将手高高舉起。透過自然光,顯得更加晶瑩剔透,淡色的戒子內部,還能看到淺淺的玉色,格外好看。
“嗯……昨天忘記給你了。”白逾撓撓腦袋,擔心秋芷并不喜歡這個小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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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看。”秋芷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喜歡就好。”
雖然只是一件小事,但讓曾都在路途中迷失自己的兩人,此刻終于感覺到了具象化的幸福。
“放心吧,我很快就回來。”秋芷拍了拍白逾的肩膀。
“若遇到什麽事,一定告知我。”白逾眼神中流連着戀戀不舍。
“好。”
白逾始終站在喜子營前,目送着秋芷遠去的身影,直到看不見為止。微風輕起,吹得衣衫飄揚,這不僅是因愛而生的聯系,也是神明的使命。
光天化日之下,所有的妖都已經變得正常,但就是有那麽三個不正常的身影齊刷刷地躲在後面,探出腦袋來排成一條直線。
“你們三個還要躲到什麽時候?”白逾早就有所察覺關敏三人的到來。
秋芷不在,他倒是又變成了外人面前那套神威的樣子。
三人一開始還不知道已經被發現了,以為自己藏的很好,一直躲着不願意出來,直到白逾出現在他們身後,被吓了一大跳。
“鬼鬼祟祟,從實招來。”白逾十分不理解得打量着這三個人的奇裝異服。
“嘿嘿嘿,其實……我們也沒幹什麽,不穿成這樣,很難溜進來啊。”彭映英不好意思得說道。
“都是老大想的馊主意!”張柬炷趕緊把鍋甩給關敏。
白逾的視線随着張柬炷的黑鍋轉移到了關敏臉上,彭映英與張柬炷也一致盯向關敏。關敏慌張得左顧右盼,趕緊想辦法狡辯。
“是真的沒什麽,龍神大人,我們就是想跟秋芷姐姐商量點事情。”關敏連連擺着手,拒絕着這幾人的盯盯。
這話到了白逾耳朵裏可就變了味,什麽事情非得找秋芷商量?難道跟我說不得嗎?一個男子,一口一個秋芷姐姐叫着。那是誰啊,那是我夫人啊!想幹嘛?太不把我這個龍神放在眼裏了吧?
白逾略帶嫌棄得看着奇裝異服的關敏,好像一股醋味不知不覺就傳了出來。
“不不不,誤會,都是誤會,不是那個意思,就是想請秋芷姐姐幫個小忙。”關敏知道自己說錯了話,趕緊解釋,怎料就是嘴笨,話都說不清楚。
還不如不解釋呢,越說醋味越大。
白逾一步步走向關敏,将彭映英與張柬炷頭上那個做工破破爛爛的妖獸耳取下來,全部摞到關敏頭上。
“跟姐夫說說呗。”白逾笑裏藏刀,令人脊背一涼。
彭映英與張柬炷趕緊退到一邊,靜靜得看着頭上摞了三頂妖獸耳朵帽子的關敏,等待好戲的發生。
“龍神大人,你那婚書不是遞不出去嗎?早在神界就傳開了,啥時候被……額……酒鬼上神接下了?”張柬炷忍不住問道。
“笨啊!那肯定就是給酒鬼上神的婚書!你是不是豬腦子!”彭映英照着張柬炷頭上就是一個大b兜。
關敏恍然大悟,無意間被當頭一擊,都怪嘴笨!一不小心得罪了這老醋王。
“額……姐夫,就是一件小事。”關敏十分不好意思開口。
“盡管講,看在我夫人的面子上,姐夫今天還就認了你這個小舅子。”白逾十分滿意,陰笑散去,拍了拍關敏的肩膀。
關敏的冷汗從未停下,緊張地瞥向一旁的彭映英與張柬炷,小心地擠眉弄眼用眼神交流着:
關敏:“意料之外,怎麽這麽好說話啊?”
彭映英:“趁他心情好,你趕緊說啊。”
張柬炷:“老大,你帽子要掉了。”
關敏咽了咽口水,拿下了摞在頭上的三個帽子扔在地上,還是按照仙位對神位的大禮照做:
“龍神大人,機關迷城一事,揭露了天兵的真實面目,但是他們天兵之家掌權的從來都是顧鹽凡,顧鹽諾根本沒有實權,那些毒也不是她一人所為。看在小弟這些年來誓死追随您的份上,求您給顧鹽諾判個輕刑。”
“這個嘛……”白逾仔細思索起來。
比較意外的是,關敏并沒有要求直接放了鹽諾,此等刑法肯定是免不了的顯然關敏也心知肚明。按照神界的規矩,輕刑的意思就是刑罰不免,但留一口氣在。天兵之家歷年來為神界貢獻頗多,按理說應當輕刑。但提到毒,切實需要再探究一番,莫非,機關迷城也跟毒有關系?
關敏見白逾遲遲沒有答複,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受損頗多的腦袋再次在地上邦邦磕着響頭。
“你是你,她是她,我覺得你挺明白的。”白逾趕緊扶起關敏:“你是不是到哪裏都跟地板過不去啊?”
關敏也懂得白逾的顧慮,兩人都是思慮周期明事理之人,白逾也無法直接下定論。
看來重點還是在“毒”上,缺得一明證據。
“別想太多,我本就有追查此事之意。”白逾拍了拍關敏的肩膀。
有了這話,關敏也終于放下心來。
氣氛終于得到緩和,白逾準備回到喜子營殿內去,但是思慮再三,還是覺得這三人身着奇裝異服在這裏偷聽,十分荒謬,身為上仙怎能做如此偷雞摸狗之事!還是得長點記性。
“你們三個,一人一個大板記在賬上。”白逾數落着幾人,随後揚長而去。
三人呆呆站在原地,人在地上站,大板天上來,片刻後撿起地上的帽子戴在頭上。
“老大,你姐夫真好,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但一使勁就罰了一個大板子,可見心地善良啊。我早就被師傅那幾十幾百的大板子打怕咯。”張柬炷笑嘻嘻得調侃起來。
“不對,老大,你有兩個。”彭映英倒是記得清晰。
“你們一人兩個,我就不用打了。”關敏甩鍋确實有一套。
“老大你怎麽這樣!別跑!”
三人吵吵鬧鬧,十分和諧,該做的都做了,其他就尊重命運吧。
遠處的白逾靜靜得看着幾人嬉笑打鬧的身影,也感到些許欣慰,明知道大家都不喜歡鹽諾,但關敏還是鼓起勇氣将此事說了出來。事到如今,倒是也有了一些頭緒。
白逾暗暗施法,将自己變成了秋芷的模樣。
鹽諾那幻術施得稀爛,想必她也認不出來。
那就親自去大牢會會這個作惡多端的顧鹽諾吧。
“酒鬼上神,起得蠻早的嘛。”
蝥将軍的聲音從背後傳來,白逾吓了一激靈,一個不小心,受到璀璨的腰還是吃了勁,無奈只能撐着腰轉過身來,尴尬得沖着蝥将軍笑了笑。
“這是怎麽了?腰不好啊?”蝥将軍看着白逾滿頭問號。
“啊……對對對,扭了一下而已,不礙事。”白逾瘋狂尋找借口。
“哦……”蝥将軍似懂非懂,想問也問不出口。
“對了妖王殿下,大牢在哪裏?”
“地下室,順着這裏一直走再掀開地窖就到了。”蝥将軍順着一條小路指了過去:“酒鬼上神不應該去酒窖嗎?怎麽想起去大牢了?”
“那個……那個……蓮蓬酒确實好喝,不過想起昨天那罪仙,真是神界的恥辱!我去審查一番。”
“酒鬼上神看來也不是酒鬼嘛!那就麻煩上神啦,我找兩個守衛給您帶路。”蝥将軍說話間就要叫守衛過來。
“不用!”白逾想都沒想趕緊制止:“我……我比較內向。”
要是被拆穿!可就不能從鹽諾嘴裏套出話來了!
蝥将軍沒感覺到什麽不對,不愧是龍神,白逾這幻術是真的很強。
“好……哎?今日怎麽不見龍神大人呢?”
“夫君他……他出去了。”白逾那是一點都不害臊,甚至還有點适應:“作為神界最帥,活了兩千歲還能保持少年感的龍神大人,當然非常注重打扮咯。”
“哈哈哈哈,真的羨慕啊,你們夫妻感情真好,都說這夫妻感情好時候生下的孩子,長得肯定漂亮。”蝥将軍笑着,但神情卻漸漸低落下來。
“別打趣我了妖王,有沒有孩子不還是得……額……我說了算嘛,他說了不算,啊哈哈哈哈哈。”白逾差點說漏了嘴:“那妖王您先休息,我去大牢看看。”
“好的好的,快去吧。”
白逾溜之大吉,還好沒被發現。
蝥将軍孤零零得留在喜子營中,低下了頭,曾經他也有很圓滿的家庭啊,這一刻他一定非常思念自己失蹤已久的女兒吧。想到這裏,蝥将軍失落得嘆出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