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牢獄忏悔

牢獄忏悔

開開心心地沿着喜子營外的小路行走,秋芷毫無征兆地打了一個大噴嚏,好像剛說了什麽肉麻的話一樣汗毛豎起。

“我感冒了?不能吧?”秋芷蹲了下來自言自語道。

正在此時,一只爪子上戴着鎖扣的小黑鷹一步一步沿着路邊向秋芷跳了過來。

“你是小鳥還是走地雞?”

小黑鷹跳到秋芷腳邊,才看清,它口中銜着一條紅镯。

“給我?”盡管語言不通,秋芷還是問向小黑鷹。

那小黑鷹站在秋芷腳邊許久,好像秋芷不接過紅镯,就沒有離開的意思一樣。

“小鳥,這條镯子固然好看,但還是你留着吧。”秋芷笑了笑,将手伸到小黑鷹面前,玉戒顯得格外刺眼。

見小黑鷹有些無法理解,歪着鳥頭看着秋芷手上的戒子,秋芷又開口說道:

“我成親啦!”

小黑鷹将口中銜着的紅镯放在地上,開始輕輕扇動翅膀,口中歡快地叫着什麽。

“小鳥,你是在祝福我嗎?”

聽着歡快得鳥鳴聲,秋芷也覺得非常開心。将地上那條紅镯拿起,放在了小黑鷹的脖子上。

“我們都會很幸福的,你說對吧?小鳥?”秋芷眼眸一彎,笑意淡若春風。

小黑鷹盯着秋芷看了許久,眼底漾着一弘水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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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芷笑着,偶然瞥見小黑鷹戴着鎖扣的爪子。

“我幫你解開嗎?”

小黑鷹點了點頭。

“真是的,嚯嚯小鳥,缺德呀?”秋芷邊碎碎念遍擺弄鳥抓上的鎖扣,但沒想到輕輕一碰,鎖扣就開了。

小黑鷹恢複了往常的活力,激動地向秋芷叽叽喳喳地叫着。

“好啦,我要走了。再見,小鳥。”秋芷沖着小黑鷹揮了揮手,随後揚長而去。

那只小黑鷹在原地駐足許久,待秋芷走遠後,縷縷黑煙環繞周圍,旋鷹從中走了出來。

能親眼見到她很幸福,那我便無憾了。

扒開樹下的泥土,那顆在呈吉街交到他手中的土豆,終歸于塵土。

另一邊,變成秋芷模樣的白逾,按照蝥将軍所指的放下,小心翼翼地鑽入地窖之中。

這喜子營的大牢烏煙瘴氣的,內部設施簡陋無比,簡直比妖王的王座還要爛。也就是地方難找,不然根本關不住什麽犯人。

每動一下就塵埃亂飛,早晚要被嗆死。白逾捏着鼻子,屏住呼吸,待塵埃散去,終于向內前進。

獄中關着許多慘死的妖獸,有的已經死了許久,屍體已經腐爛。混雜着妖獸身上奇怪的味道,十分難聞。

鹽諾抱着雙腿,耷拉着腦袋,滿身傷口,蜷縮在角落之中,面前關着她的栅欄殘破無比,但她也沒有力氣沖出去了。

察覺到腳步聲靠近,鹽諾努力想要擡起頭來,但最終還是卸下氣去。

“對不起……”鹽諾有氣無力地呢喃着。

“罪有應得罷了。”白逾冷冷開口道。

果然幻術高超,連聲音都一模一樣,絲毫沒有被認出來。

鹽諾緊緊抱住自己,絲毫沒有勇氣看向變成秋芷模樣的白逾。

“費勁心思搞來的毒,真應該讓你也親自體驗一下。只可惜,你不是凡人。”白逾将包裹好的茶渣與黑粉一同丢到鹽諾面前。

(前情回顧:茶渣是神毒,黑粉是凡人毒)

鹽諾攢起全身的力氣,費力地向茶包爬去,艱難地伸出手,好不容易才夠到茶包。

打開來,昔日的毒茶混合着黑粉一同散落出來。

鹽諾瘋瘋癫癫地捏着地上的茶渣。

“為什麽不肯認這第三種毒?”白逾厲聲呵斥着,一提到這個他就無比生氣。

鹽諾愣了一下,看着地上的黑粉,不明所以地擡起頭來。

“此毒只對凡人起作用,我就不信你不知道!”白逾道。

“不……不,你已經開過光了……我只是想傷你心脈!沒有凡人毒……沒有!就算是有凡人之毒,也對你不起作用了……”鹽諾已經被關得有些神智不清,但對于這件事,依然咬緊牙關。

“那這黑粉是什麽?”白逾追問着。

鹽諾用手指撚起地上散落的黑粉,仔細地察看着。

“這是我做點心用的茶粉,真的只是普通茶粉!”

白逾思索着,兩種茶渣都已經認了,為何就是不肯認這第三種?難道她真的對這專門針對凡人之毒毫不知情?

鹽諾停頓片刻,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似地,猛地站起身來,抓着破舊的欄杆使勁搖晃着,這可把白逾吓了一跳。

“我想起來……茶粉是我每次做點心都要用的,那次剛好用完了,我就叫王爾幫我買了一些。拿到手我還仔細聞了一下,确實是茶粉的味道,那根本就不是專害凡人之毒啊!凡人之毒根本害不了你啊……”鹽諾情緒激動。

“我沒有開光,就是凡人之軀,也不需要開光。”白逾打斷了鹽諾的話。

鹽諾頓悟,若是真的只傷了秋芷的心脈,日後還能恢複,白逾也不會氣沖沖地來找自己算賬。原來王爾早就認出了秋芷是凡人之身,只有自己還傻乎乎的,沒想到被親弟弟當槍使,傷害了曾經最好的朋友。

事到今日,她才明白為什麽天兵之家掌權的是顧鹽凡,而不是自己。

鹽諾向後踉跄幾步,重重地跌在了地上,眼淚止不住地流了出來,背過身去,雙手捂着臉抽噎起來。

“對不起……我不知道……”

白逾無奈地嘆了口氣,對于鹽諾這後悔的樣子,真是一點也提不起憐憫之心。

“王爾在哪,機關迷城是否還在。”白逾繼續追問。

“在……機關迷城在!”鹽諾擦了擦眼淚:“但從上面掉下來的時候,我和他走散了,後來就遇到了你,直到來到喜子營。”

“……”

白逾沉默了,果然不在喜子營內,機關迷城也尚在,那秋芷一人在外,怕是危險就大了。

毫不猶豫,白逾轉身就要走。

“等等!”鹽諾突然叫住了白逾,随後顫顫巍巍地掏出一把殘破的短劍,從欄杆空缺之處丢了出去。

短劍滾到白逾腳下,發出叮當的響聲。

這是東仁芯儀一直帶在身上的那把。

白逾拾起那把短劍一言不發,這把短劍曾賦予了懵懂的東仁芯儀勇氣,但也斷送了兄妹二人的性命!

東仁芯儀還是涉世未深,太急于功力,若不是一開始秋芷吹大牛說自己是望虛派弟子,東仁芯儀也不會這樣心甘情願地跟着她。這段緣因虛榮心而起,也因虛榮心徹底了解。

“對不起,秋芷……”鹽諾低下頭來,再也沒有看向變成秋芷樣子的白逾。

白逾沒有再理會鹽諾,想必任何人都沒有資格替秋芷本人接受鹽諾的道歉。白逾頭也不回,急忙向喜子營外趕去。

哼着小曲,秋芷本人哼着小曲走在妖境的大街上,當然也沒忘了帶上那條妖尾。

經過初步排查,妖境并沒有發現其他從望虛山掉落下來的可疑人員。

“如果他們都在這裏,會不會全部打扮成妖獸的樣子呢?怪不得沒有找到!”秋芷自言自語着。

沿着大街繼續溜達,前方突然被一群妖獸所堵住,仔細看去,發現原來它們正圍着什麽攤子,時不時拍手叫好,開心地搖着尾巴。

“投壺、套圈,一文錢一次!”

站在妖群中央的男子戴着一個滑稽的面具,手中拿着五顏六色的草繩圈。身邊還跟着一個小男孩同樣戴着奇怪的面具,不停地幫忙撿起地上散落的圈圈。後面擺着幾個精致的手工編織玩偶,在圈子的中央放着幾個竹筒,顧客頗多,紛紛争搶着參加項目。

一文錢?還真的不貴!

“各位客官莫要着急,且聽在下講解規則。”帶着面具的男子站在場地中央,平複着鬧哄哄的場面:“最前面的竹筒加一分,第二排的竹筒加兩分,若是套中最後面的竹娃娃則加十分!分數高者勝出!這些可都是從神界進貢過來的竹娃娃!神力不凡,可讓妖族力量大增!”

“我來!”

妖群中有妖率先走上前去,将錢交到小男孩手中,接過幾個圈圈,蓄勢待發。

那妖鉚足了力氣,将草繩圈丢出,直沖着最後排的竹娃娃砸了過去。

草繩環按照固定的軌道飛行着,突有一陣靈光閃現,或許是風力的作用?在即将擊中竹娃娃的那一剎那,竟毫無征兆地偏離了航線,落到了地上。

“嘁——”

周圍一陣唏噓,那妖站在前面不知所措地撓着腦袋。

“客官,事不可急成。”

帶着面具的男子走上前來将地上的草繩圈拾起,随後當着衆妖獸的面,輕盈地将其丢了出去。

草繩環在空旋轉幾圈,從竹娃娃的正上方套了進去。

“看吧,來來來多試幾次,沒問題的。”帶着面具的男子無奈地攤攤手。

“再來再來!!”

周圍的妖獸争先恐後地向前擠着,一個又一個的銅板丢到小男孩拿着的罐罐中,發出叮叮當當的響聲。沒過多久,就連小男孩手中端着的收錢的罐子都裝不下了,銅板已經溢到了地上。

秋芷也擠了進去,沒有妖境的貨幣,只能在妖群中探出一個腦袋來看熱鬧。

鬧哄哄半響,毫無疑問,無一例外,所有的草繩環都落到了地上,“神界供奉”的竹娃娃倒是掏空了在場一衆妖獸的錢包。

妖獸們也沒了興致,唉聲嘆氣一片,垂頭喪氣地散去了不少。

“下次再來啊!哎!下次!”

那戴着面具的男子一邊幫着小男孩拾着地上散落的銅板,一邊收拾着滿地的草繩環,又一邊樂呵呵地招呼着客人還不忘然後他們下次再來,真是忙的不可開交。

“等等!”

妖群後面的聲音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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