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喧嚣

喧嚣

陸方收拾好後,謝懷榆已經被秦桑哄出了卧室,窩在沙發上看“柯南”。

“懷榆?”陸方試探性的叫了一聲,謝懷榆不理他甚至把蜷縮着的腿伸平了。

陸方有種頭大的感覺。他從小就沒接觸過小孩子,現在的謝懷榆在他眼裏就是個鬧別扭的孩子,他就像個新手家長一樣拿對方沒有辦法。

陸方在旁邊沙發上坐下,組織着措辭。“其實,我昨天是回別墅了。小雪留了點東西在那,我去拿回來。”

聽到謝千雪,謝懷榆立刻起身:“什麽東西?”

陸方伸出手,好多枚胸針靜靜地躺在他手裏。每一枚都是謝千雪純手工雕刻,是不同的謝懷榆。從嬰兒時期到幼兒園時期,一共五枚。

這些是陸方今早在櫃子裏的另一個盒子中發現的,每年謝千雪都會親手把自己寶貝兒子的模樣畫下來,然後再刻制成胸針。胸針非常精巧,打磨的很光滑,看得出來每一處都帶着滿滿的愛意。

謝懷榆看着那些胸針喉嚨發緊,一滴淚砸在其中一枚上面。謝懷榆哽咽着笑道:“那麽多可愛的樣子不用,非要選我的醜照,真過分。”

陸方溫柔的看着他,“不醜,這是你媽媽最喜歡的你的樣子。在她心裏,你就是全世界最可愛的寶寶。”

謝懷榆擦了擦眼淚瞪了他一眼:“還要你說?”

陸方看着他炸毛的樣子,就仿佛回到了以前謝千雪還在的日子。每次被惹惱了也是這樣不跟他說話,但又被他逗得不得不理他。不得不說謝懷榆和謝千雪确實很像,無論是相貌還是性格。

“事情處理的怎麽樣了?”陸方問道。

謝懷榆躺在那裏懶散的回答:“李素麗應該是覺得自己活不久了,寄了個U盤過來,裏面應該是一些馮騰的犯罪證據,但是馮騰本人沒有出現在視頻裏。不過現在餘弛已經帶人在查了查到他只是早晚的事,還有,張永死了,就是當初故意制造車禍的那個人。”

陸方抿了抿嘴,神色暗了下來。“那真是,便宜他了。”

“他當初應該是受到了馮騰的威脅,我猜應該是馮騰扣了他的家人。但即使如此,他做下的事還是讓人無法寬恕。”謝懷榆說的平靜,但緊握的拳頭還是洩露了他內心的真實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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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瑜……”陸方欲言又止。“我知道你對過去很難釋懷,但人總要向前看。”

“我知道。”如果放在不久之前,他或許不會這麽平靜的接受張永死了的事實。但現在不一樣了……

謝懷榆看了眼廚房裏忙碌的男人的身影。自從認識秦桑後,他連一日三餐都變得規律起來。不會再有一頓沒一頓的吃,也不會再一個人坐在巨大的餐廳裏用餐。秦桑給他帶來了人間的煙火,因為有了溫暖自己的人,他的內心才逐漸變得強大。

陸方順着他的視線看去,秦桑高大的身形看上去沉穩又可靠。他笑了笑:“秦桑确實是個不錯的人。”

謝懷榆立刻驕傲起來,仿佛陸方誇的是他一樣。“當然!我的運氣一向很差,唯一一次交好運就是撿到了他。”

陸方揶揄道:“撿到了他?明明是人家撿到了你。”

“舅舅,你怎麽能滅自己人的威風長他人志氣呢?”謝懷榆又不滿了。

“……行吧,你撿到了他。”

謝懷榆擡起下巴,不動聲色的瞥了眼陸方左手的無名指。他記得之前那裏是沒有戒指的,那枚戒指的造型簡潔大方但又不失精致,風格讓他感覺格外的熟悉。

“吃飯了。”秦桑的聲音打斷了謝懷榆的思路,不過他也沒放在心上,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謝懷榆一下從沙發上竄起來。

“什麽好吃的?有沒有酥肉?”

陸方眯起眼睛摸了摸那枚戒指,他實在不知道怎麽跟謝懷榆開口,幹脆就随緣吧。如果有一天謝懷榆發現了這個秘密,他也會毫不避諱的承認。

秦桑最近為了謝懷榆的事一直很忙,之前接的工作耽誤了不少時間,現在只能靠着熬夜加班來完成。陸方也有一堆會在等着他,包括一些項目的跟進。總之謝懷榆一下成了家裏最閑的。

謝懷榆坐在上發上,扒着沙發靠背冒出個腦袋左看看右看看。書房和陸方的門一直沒有打開。

“好無聊啊……”謝懷榆癱在沙發上。拿着手機翻了翻通訊錄,視線落在紀知遠的名字上,猶豫了一下還是敲了敲書房的門。

“進。”秦桑聽到動靜擡起頭,就見一個小腦袋從門縫裏塞了進來。

謝懷榆睜着一雙大眼睛格外無辜的看着他:“我可以出去玩嗎?”

秦桑一聽挑了挑眉:“和誰?去哪?”

“我……紀知遠?酒吧?”

“不可以。”

“哦。”

謝懷榆乖乖把門關上,他就知道秦桑不會同意。他又坐回沙發,好久都沒有出去玩了。上一次和紀知遠他們出去好像還是被綁架前……

過了一會兒,秦桑從書房出來,從沙發後面探頭親了他一口道:“走吧。”

“去哪?”

“不是你說的嗎?酒吧。”

“你也要去?”

秦桑看着他驚訝的樣子故作不滿道:“怎麽?我見不得人?”

“當然不是……”謝懷榆有點心虛,和秦桑沒關系。只是他之前認識的人,除了紀知遠基本都是些狐朋狗友,那些人才真的是拿不出手。

直到進酒吧前,謝懷榆還在叮囑:“他們和我關系一般,我和他們可不是一類人啊。”

秦桑失笑,即使被他念了一路他也不覺得煩。因為知道謝懷榆是因為太過重視他才會如此小心,不停提醒自己他那些人和他的區別。

“我知道,放心,你什麽樣子我都愛。”

看着秦桑一副神情的模樣,謝懷榆伸出手揪住他的臉蛋扯了扯。“真油膩啊你。”

秦桑委屈,“明明是為了你才這樣的,你還嫌棄我。”

謝懷榆偷笑:“進去吧。”

這家酒吧在江都很出名,許多豪門子弟都會來這裏放松,所以私密性和安保都是一等一的。紀知遠和酒吧老板的兒子認識,所以在這裏有一間私人訂制包廂,謝懷榆進去的時候包廂幾乎已經坐滿了人。

看見他進門,大家都停下手裏的動作開始打招呼。

“謝少好久不見啊!這麽久了也沒個消息,哥幾個還以為你失蹤了呢。要不是紀少攔着,怕是早都報了警了。”說話的人懷裏摟着個白淨的男孩子,一臉玩世不恭的輕浮樣,打趣的看着謝懷榆。

紀知遠看見他眼睛量了一下正要起身,就見謝懷榆往裏走了兩步,身後一個高大修長的身影跟了進來。

“喲,還挺熱鬧。”

秦桑吊兒郎當的把頭搭在謝懷榆肩膀,謝懷榆輕輕推了推:“別鬧。”

裏面的人似乎都沒想到謝懷榆會帶個人來,還是個……一臉痞子樣的帥哥?有幾個和紀知遠關系好的下意識就看了他一眼。

紀知遠卻像個沒事人一樣,上前跟秦桑打招呼。

“又見面了,東西隔得時間太久,正好今天找到了。我還說明天給你拿過去,看來倒是給我省了趟油錢。”

謝懷榆一臉茫然,拉拉秦桑衣角。“什麽東西?我怎麽不知道?你們什麽時候聯系的?”

“回去告訴你。”秦桑湊的很近,熱氣都撲到謝懷榆耳朵裏了,他忍不住瑟縮一下。

其他人看得目瞪口呆,這兩個人看上去也太親密了點。有人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走上前,手裏拿了杯酒。

“紀少,這位是?”

“給大家介紹一下。”紀知遠示意秦桑往裏走走,“這位是秦桑。”

“哦……秦少。”端着酒杯的男人朝秦桑點了點頭,但眼裏的不屑讓人無法忽視。他把酒杯遞給秦桑道:“哥幾個可都喝半天了,這中途來的人一律視為遲到,罰酒一杯不過分吧。”

盯了他兩秒,秦桑笑了一下正要接過那杯酒,就被謝懷榆伸手攔了。

“我就說這是誰呢,原來是楊少啊。怎麽剪了個雞公頭?我差點就沒認出來。哎你之前那個女朋友呢?”謝懷榆笑得一臉無辜。

被他叫楊少的楊運聰一張臉青了又紫,“你!”

“好了好了,小瑜,我那給你留了位子,先坐吧。”紀知遠開始打圓場。秦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謝懷榆,總算是明白為什麽這麽多年紀知遠都沒追到謝懷榆了。

他根本不懂謝懷榆真正想要的是什麽,退一萬步來說就算他懂了,從小到大被潛移默化的那些場面上的習慣也會讓他在不經意間傷害到謝懷榆。

秦桑一把攬住謝懷榆的肩,“不是說出來玩兒嗎?不領我坐下?”

謝懷榆猶豫了下,還是坐了下來。其實拉開門的瞬間他就有些後悔了,紀知遠身邊都是些富二代,這些人裏肚子裏有貨的其實沒幾個,大多數都是人際關系需要不得不維持的狐朋狗友。

紀知遠也緊随其後:“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

“本來是這樣打算的……”謝懷榆偷偷看了眼秦桑。

秦桑伸手揪了揪他的耳垂:“你這是在記仇嗎?”

秦桑拿了個新杯子給他倒了杯酒:“喝吧你,廢話太多。”

紀知遠在一邊默默觀察了他們片刻,苦笑一聲。他和秦桑認識了十幾年,從來沒有見過秦桑這麽放松的樣子。那是一種身心完全敞開的松弛,不得不說,現在的謝懷榆比之前更加迷人。

紀知遠身邊的屈文龍提議道:“難得人這麽全,不如我們玩個游戲熱熱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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