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
第10章 10
10.
九歲那年，通過電腦，江戶川陽毬交到了第一個網友。
宮野明美，年齡比她小一歲，在東京的小學讀書。
江戶川陽毬總感覺前世在哪裏聽說過這個名字的樣子。
這已經不止一次了。除了她的哥哥江戶川亂步以及他們會在十三歲變成孤兒的消息之外，陽毬總感覺，前世看過的好多動漫印象都模糊了起來。
……也許是怕她幹涉太多吧。
江戶川陽毬心很大地想。
不過江戶川陽毬倒是挺喜歡和宮野明美聊天的。
聽她聊聊學校的事情，還有剛出生不久的妹妹。同時也說說鄉下的事情給明美聽。
【真漂亮——】看着陽毬拿着爸爸大人新買的數碼相機拍下的風景，電腦那邊的明美不由誇贊道。
【如果蟲子少一點就好了。】江戶川陽毬嘆了一口氣，打字。
【剛搬來這裏的那個夏天，我哥哥左眼皮被一只蚊子咬了一口，腫腫的一個大蚊子包。我笑話了他半天，可他卻抿着嘴不知道在笑什麽。後來我去洗漱一看，我的左眼皮也被叮了。】
【噗哈哈哈哈哈好可愛！】
聊的基本就是這樣的日常。
不過，兩個人說得最多的還是明美的妹妹——志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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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嬰兒真的超級可愛！志保剛剛出生的時候，圓嫩嫩的，rua起來手感特別好！每次我向志保伸手，她都會去抓我的手指呢——】
一說起妹妹來，宮野明美就好像打了雞血，興奮地打了一大串字發過來。
江戶川陽毬：【我懂我懂！我的笨蛋哥哥也是這樣，小時候我伸手他會抓我手指，而且他特別喜歡用手擋住臉再露出來——】
【？】電腦那邊的宮野明美打了一個問號過來。
【陽毬醬你和你哥哥不是雙胞胎嗎？那個時間陽毬也是小嬰兒吧？你居然記得那時候的事！】
“……”
完了，忘了這碼子事。
【說不準陽毬醬記憶特別好呢，嘿嘿w】可是宮野明美卻主動幫陽毬解釋道。
江戶川陽毬：嗚……
她這是認識了一個什麽天使網友啊——
只不過陽毬和明美的友好交流只持續到了暑假，就結束了。
期末考試之前，宮野明美興奮地告訴陽毬，她的爸爸媽媽說，如果她這次考試成績很好，滿足她一個願望。
【到時候我一定會邀請陽毬醬來我家做客！順便帶你看看志保！】告訴陽毬這個好消息的時候，宮野明美心情很好地宣布。
最近志保可以晃晃悠悠走幾步，也能說幾句“姐姐”了，可愛得很。
宮野明美當時說得很開心，可暑假之後，她卻沒有了消息。
直到八月底的一天，陽毬才看到了明美的消息。
【對不起，我把陽醬的事告訴了爸爸媽媽後，他們卻說不要把網上認識的人喊到家裏來。還說不讓我玩電腦了嗚嗚嗚……】
【我爸爸媽媽一直很溫柔的，可只有這次不知道為什麽………】
宮野明美發了個大哭的表情。可江戶川陽毬卻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
不知道為什麽，陽毬總有一種感覺，明美醬的爸爸媽媽不讓她去明美醬家玩，是為了保護她……
為什麽會有這種感覺呢？
江戶川陽毬不懂。
【沒關系的陽毬醬！】宮野明美忙安慰道，【等明美和陽毬長大了，我們可以考同一所大學，在同一個地方工作，早晚是可以見面的啦——】
陽毬回複了個【嗯】，心情卻十分複雜。
長大………真的會全都是好事嗎？
…………
江戶川陽毬并不期望長大。
可時間并不會因此而停下腳步。
過了十歲生日後，她的身高竄得飛快。原本陽毬和亂步這對雙胞胎是連身高都差不多的，可不知不覺中，亂步的身高卻只到陽毬的鼻子了。
為此，笨蛋哥哥不停地抱怨，說明明亂步是哥哥，現在卻比陽醬還矮。
媽媽大人溫柔地摸着亂步的頭，告訴他女孩子發育得确實會比男孩子早一些，等亂步長到十五六歲，說不準身高可以反超陽毬。
“到時候亂步一定會長得比陽醬高！”十歲的江戶川亂步信誓旦旦地說道。
“亂步，”陽毬笑着半彎着腰，在比她矮了半個腦袋的笨蛋哥哥鼻子上點了一下，“每天堅持喝一杯牛奶，很快就長高的。”
“欸？”江戶川亂步皺了皺眉。
可是牛奶一點也不甜啊——
于是，第二天，江戶川陽毬就聽見亂步吵着要爸爸大人和媽媽大人帶他去城裏買奶茶。
“……”
牛奶和奶茶……還是有些區別的。
十一歲那年，前世一直拖到了她十三歲才姍姍來遲的生理期造訪陽毬了。
正好還是在新年伊始那一天。
每年新年，爸爸大人和媽媽大人都會帶着亂步和陽毬去神社參拜。所以，陽毬早早地就爬了起來。站直了身子，她才感覺小腹處一陣輕微的酸痛，還有點想上廁所的感覺。
陽毬三步并作兩步跑到廁所，脫下褲子，便了然了。
這具身體初潮來了啊。
雖然初潮比陽毬想象中的要來得早一些，可她畢竟活過一輩子，也不是第一次遇到這個了，再加上又有媽媽大人的預防針，很快便收拾好了自己。
在洗手池前洗幹淨弄髒了的內衣，陽毬便跑回了小房間。檢查了床單和被罩，确認了是幹幹淨淨的之後，這才換好衣服，準備等吃飯的時間告訴大家這個“喜事”。
十一歲的江戶川亂步還是和上小學前一樣總是賴床，在媽媽大人的催促下，才迷迷糊糊地穿起了衣服。
……兩只襪子顏色不一樣，襯衫的扣子也扣錯了。
一看就是閉着眼迷迷糊糊地穿上的。
陽毬無奈嘆了口氣，一點一點提醒笨蛋哥哥整理自己的衣物。
餐桌上，當江戶川陽毬宣布自己來了第一次生理期的時候，爸爸大人和媽媽大人都很高興，甚至還為了慶祝多給陽毬煎了個荷包蛋。
就連對自己的零食從來都是鐵公雞一毛不拔的亂步，也把一塊軟糖放在了陽毬的手裏。
“我也很快會追上陽醬，變成爸爸大人那樣的聲音的！”最後鄭重其事地發表道。
陽毬還順便在心裏算了算。
十一歲的江戶川亂步好像再大一點也的确到了變聲的時候。
吃完早飯，爸爸大人和媽媽大人便喊孩子們出發去神社了，臨走前媽媽還關切地問道：
“陽毬，肚子疼不疼？如果不舒服的話，可以在家休息的……”
看陽毬搖頭，這才稍微放下心來，不過還是提醒了她一句記得在包包裏裝好姨媽巾，如果覺得要上廁所就和家裏說。
“嗯。”陽毬點點頭，只覺得心裏暖暖的。
今年也是和以前一樣，去四日市（1）的神社參拜。在水池前洗手漱口後，亂步和陽毬認真把一枚一百日幣放進了賽錢箱裏，行禮兩下後，重重地拍了兩下手，向神明禱告。
神明大人啊……
陽毬在心裏念着的。
還有兩年陽毬就滿十三了，到時候可不可以助我一臂之力呢？
最後再次行禮，禱告結束。
“嘻嘻，”江戶川亂步笑着，“陽醬猜我祈禱了什麽呢？”
”說出來就不靈了啊哥——”陽毬當即在亂步的鼻子上刮了一下。
“好了好了，爸爸大人媽媽大人，快點去抽簽，然後買禦守吧！”江戶川亂步沖着陽毬吐了吐舌頭。
“亂步今年一定是大吉——”
…………
來生理期的第一天，陽毬沒覺得有什麽不适，可到了第二天，一醒來，便感覺到了小腹處的抽痛。
連帶着腰也沉沉的，就好像綁上了好幾個鐵錘一般。
陽毬頗有些難受地躺在被窩裏。
……不想起床。
“今天是陽醬賴床啊！”耳邊傳來了笨蛋哥哥的聲音，“我都起來了哦。”
但江戶川亂步只是愣了一下，看着陽毬汗津津的小臉，便什麽都明白了。
他立即跑出了房間，不一會就抱着什麽回來了。
陽毬微微起身，就看見了放在榻榻米上的布洛芬和一杯熱水。
“媽媽大人說了，這個小孩子也可以吃的，如果難受的話就吃一點。”
陽毬看了一眼水杯口冒着的氤氲熱氣。
媽媽大人昨天剛說過，她來了生理期，不能沾涼的東西。沒想到哥哥他還記得啊。
而笨蛋哥哥則是一臉得意洋洋的樣子，仿佛在說“還不謝謝哥哥”。
噗嗤——
看着亂步燙得有些發紅的手指，陽毬忍不住笑了出來。
“謝謝哥哥——”
“什麽嘛，”江戶川亂步很不滿意，“一點也不嚴肅——”
“謝謝哥哥——”江戶川陽毬有點好笑地做了個板起臉的表情。
……難受。
生理期的第二天，居然偏偏攤上了感冒。
江戶川陽毬躲在被子裏，只覺得全身都要被掏空了。
昨天在神社裏抽簽，她還抽到了“大吉”，還在只抽到“小吉”的亂步面前炫耀了半天。
……結果就這？就這？
生理痛不說，還感冒了……
在新年的第二天。
江戶川陽毬：“……”
還好媽媽大人一如既往地溫柔細致，特地給她煮了熱乎乎的白粥；就連笨蛋哥哥也安安靜靜在書房裏玩電腦，生怕吵到她。
生病了胃口本來就不好，一碗稀粥喝下，陽毬已經覺得胃裏有點撐了。縮在被子裏，她懶洋洋地打了哈欠。
突然覺得自己好像小豬诶，吃飽了就想睡。
媽媽大人伸手在她貼着退熱貼的額頭上摸了摸，輕輕地哼着歌曲。江戶川陽毬迷迷糊糊地躺在床上，只覺得意識好像漸漸遠了起來……
幾分鐘後——
江戶川陽毬猛地坐了起來，“呼哧呼哧”喘着氣。
她可以感覺到自己剛才做了噩夢。
豈可修——
這大吉一點也沒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