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結束後開始
結束後開始
一個人知道自己為什麽而活,就可以忍受一種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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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擡不起的雙腿在發軟,酸脹與沉重感像鐵鉗一樣滞澀住秋生十貳的跑動。
随之是痛楚無望到想要停下,卻被求生本能推拽着繼續逃亡的疲憊與恐懼。
仿佛後面有殺人魔在追殺。
不能停...
不能...
鹹澀的眼淚和汗水,同雨滴交織在秋生十貳的臉上。
嘴邊泛出一口口白汽,伴随着粗淺急促的呼吸,在空氣中留下的水珠。
她憑什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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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幾日不停的案件,已經耗盡她僅有的體質素養,身上的疼和累已經讓她不能再使出一點力。
而精神上的死亡比疲憊的身體更為致命。
她的世界已經要到達極限,一個個血液噴濺的人在她眼前倒下,一張張在愛恨情仇中被毒殺的嘴在口吐白沫,一次次肆意虛僞的痛哭流涕讓她感覺惡心。
秋生十貳感覺自己仿佛被命運編織進一張錯綜複雜的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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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令人心悸的場景如同噩夢般接踵而至,每一次的遭遇都讓她離崩潰的邊緣更近一步。
急迅的喘氣中,她感覺自己已經不想再逃亡了。
她想結束。
對,她想這一切都結束!
突然意識到這一點,疲憊奔跑中的秋生十貳兀得一下,仿佛被一種前所未有的近似于刺激感的緊張和興奮包裹。
難以言喻,它是厭棄的舍離在落地,是最後轉頭直面的選擇。
它已經等得太久,等待它的主人逃離麻木,等待一次轉變的機遇。
這種堕落,這種決絕與狂野讓秋生十貳迂滞的,疲憊的心在這瞬間,久違得感到活着,鮮紅的血液在奔騰着的體內流淌過心髒。
那位女孩對她說的生命傳訊響起——
“你的行動或許沒有意義,但還是非做不可。”
是的,她說的對,她非做不可。她非得逃離。
......
這非做不可的改變終于到來,而這改變由這該死的死神系統帶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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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南——”
帝丹小學生江戶川柯南剛放學回家,便聽到耳熟的叫喊——秋生那熟稔的求救。
顯然已經習慣如此的柯南,加快了腳步,三四下來到毛利家大門,冷靜而迅速地打開房門,旋即轉頭看向拖着雙腿跑來的秋生十貳。
“終于——”滿臉漲紅的秋生十貳氣喘籲籲地大嘆一口氣,小腿打顫,一抖一抖脫下了鞋,癱坐在玄關處。
她就要反抗了,這個決定讓秋生十貳此時此刻幾乎淚流滿面。
秋生十貳看着小柯南體貼地把大門關上,去接了一杯涼水給自己。
秋生十貳接過後沒說什麽就灌下,緩緩恢複了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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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生姐姐,這次是怎麽了?”
柯南回想起從上個月秋生十貳出院後第一日起,每日都會因為各種各樣的案件找上門,而跑來毛利家向他求救。
起初柯南還以為秋生十貳是奔着“沉睡的小五郎”的名聲而來。
但再接觸了一,兩次後,披着小學生身體,魂魄卻為國中生的工藤新一就敏銳得察覺到——
秋生十貳哪裏是來找毛利叔叔,分明是來找他啊。
向小學生求救這件事說來可能有些匪夷所思,但排除掉所有的不可能,剩下的即使再難以置信,也是真相。
不過雖然工藤新一認為,救人并不需要理由,但是一個成年人下意識得向小學生,哪怕再聰明的小學生屢次三番地求救,也很可疑吧。
最初意識到秋生十貳的真實求助對象是自己時,柯南差點以為自己暴露了自己的秘密。
但他也只好頂着壓力暗中借力處理了秋生十貳遇見的案件和屢次追殺。
不過在許多次試探無果,加上即使是和自己聯手的,表面波洛咖啡館服務員,實則是在黑衣組織卧底的公安先生,安室透,一起調查,也只能得出秋生十貳病後黴運連連的結論。
畢竟她遇上的案件根本毫無關聯,起碼在調查一番後的表面上毫無關聯,全是巧合中的巧合。
就仿佛秋生十貳走到哪,案件逃生追到哪似的。
如今米花町犯罪之都的稱號,有秋生十貳一半的功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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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是原本打算徹底放棄的秋生十貳選擇了辭掉工作,用身上勉強算菲薄的,家族留下的遺産去過活,泡浴,滑雪,跳舞,旅游,能活一天是一天,能享受一天是一天。
但系統的死神系統并沒有因為她心态的改變,而給她任何享受的機會,就像是要逼她走上絕路。
這世上有一種人,漠視別人的生命也漠視自己的生命,也有一種人,漠視別人的生命卻不舍自己的生命。
還有一種人,漠視自己的生命,卻不敢漠視別人的生命。
秋生十貳便是這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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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堪回首的又一次,再一次。
充滿生命的臉在她的懷中失去生命,生機比血液先一步凝固,永遠得定格在原地,最後被人們遺忘。
這可是對她說“你的行動或許沒有意義,但還是非做不可。”的女生啊。
或許她就不該做出這個決定,不然就不會遇見這個,看見她在陽光下虛假的笑時,便前來多管閑事而被牽累致死的女孩。
或許她再敏銳一點,能夠識破兇手的詭計,她就可以阻止這場死亡。
或許她再強一點,強到一擊制服所有歹徒劫匪,就不會有那麽多死亡發生。
或許,或許....沒有或許了!
“沒有...!”癱坐在地的秋生十貳突然喊出了聲,雙手顫抖着捂住了頭。
因為狂奔而充血的喉嚨嘶啞着,撕裂的痛喊并不匹配這嬌豔動人的外表。
但這聲蘊含的撕心裂肺的痛卻深深,深深地融化在迅速沉氣的杏眼裏。
有一種仇恨在其中醞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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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吧,秋生姐姐。
被秋生十貳眼神震住的柯南話未閉就被打斷:
“噓——”,秋生十貳擡起頭看向了他,杏眼眨了眨,幾乎是用氣聲在對他說:“不要問。”
接着秋生十貳便如平時一般将案件起因經過告訴了他。
小柯南滿臉疑惑,但只好以案件為先,在即将出門之際,看向穿戴好鞋,打開了門的秋生十貳,滿臉詫異。
按照平時,除了離不開現場網上通傳他到位之外,秋生十貳到毛利家告知他案件後,便會待在這等他解決完一切事務後再離開。
而今天,種種事跡明顯彰顯出了秋生十貳的反常。
但想起剛剛秋生十貳說的“不要問”,柯南話到嘴邊的疑問又停住了。
小柯南看向秋生十貳,眼中的關心沒有掩飾。
看着小柯南眼中大大的不解,秋生十貳扯出一個笑,拍了拍他的背,“走吧。”
柯南無聲嘆了口氣,小短腿只好快速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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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屢次遇上案件,而和調查一課的目暮警官熟悉。
秋生十貳已經可以自然得擺脫自己的嫌疑,而後飛速叫來柯南破案。
至于扯什麽理由讓小學生待在現場,全靠小柯南自己發揮讓自己留下。
其實在被死神系統纏上之前,秋生十貳便在米花町真正巧合得撞上了多次案件,從而發覺了柯南的不尋常處。
他幾乎時時刻刻遇上案件,也擁有着超級觀察的力量去偵查真相。
甚至可以用劣質的演技騙過所有大人實現破案。
即使這個事實似乎不被他人察覺,秋生十貳也篤定地相信自己的直覺。
想到此,秋生十貳的眼色暗了些,可疑的相同案件吸引體質......
而她并沒有可以匹敵的力量,直到今日都還只能依賴他人茍活......
她還需要更多的,不只是破案的能力,她需要超越偵探,用一切能獲得的力量,去阻止案件的源頭......
而這一切,先從成為偵探開始。
秋生十貳看向已經在案發現場嘀咕的柯南,一直在觀察注視的眼眸發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