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空耳

空耳

我們在拼命逃亡，尋求答案

當我們不把自己的視而不見當作習慣的時候

即是我們畏怖開始的時刻

只有遮擋住她的眼睛

讓她忘卻世界的模樣

她才能真正看見自己本來的面孔

暗鬼叢生

陷阱就是

遮擋本身，也是逃亡的一部分

而勇敢的人之所以被贊美，

是因為生存的恐懼時時都要去面對

或許只有獻上反抗，自由，熱情之後

就可以不再畏怖失去

所以站在了深淵的中心

凝視自己眼中的自己的眼中的自己的從今往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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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秋生十貳恢複視力的那一瞬間，她是迷茫而篤定的。

篤定自己會恢複視線，所以沒有慌亂的張望，只是沉默地抱住了琴酒，悶聲說：

“阿陣，我們先回去好不好？”

琴酒并沒有多問，直接扶好了秋生十貳，邊撈着人走邊回複到：“嗯。”

淡淡的聲音裏有一絲不被察覺的安撫。

或許這就是和琴酒這樣的人相愛，所能擁有的安全感，被一個強者保護，容忍，偏愛的安心與依賴。

可是這種安撫現在讓她恐懼。

秋生十貳被抱住的衣物被人抓得更緊了一些。

他是她的虛幻，她卻是他的真實。

-2-

秋生十貳和琴酒回到安全屋的路上，已經有人注意到市區聚集的喪失似乎開始暴動，消息在封鎖的情況下仍然洩露，一時間人心渙散。

另一邊的米花基地，幾日以來心神慌亂的惠在玉劍得已經來到了東京基地，想着聽說的消息。

黑澤十貳一年的背叛終于讓他選擇去尋找。

她是他的信仰，是米花基地人們的救贖，可這一切自黑澤十貳離開米花基地那一日後都發生了改變。

一個自稱春屍的大師來到了基地，在施救一番後，從他口中開始，一些關于黑澤十貳的不好的說法就這麽從基地傳開。

春屍說，就是黑澤十貳導致了末世，所以她才這麽了解末世法則，說黑澤十貳并不是誠心救下他們，是有陰謀在謀劃，謀劃有變故才直接走了，還說黑澤十貳是瞎子就是因為她犯了太多罪過……

真真假假說不清。

起初人群還在憤怒着，叫嚣着把這個春屍趕走，但他離開前留下的話卻在這一年裏一一得到了證明：

喪屍沉寂無亂，災害平息，東京異軍，花開三季，畫地為牢，一年之期，孩童瞳散，男女混生，弱老幹枯，真世降臨。

這一年，他們再也離不開米花基地，被詛咒的他們只要走離這裏，就會瞬間暴斃。

一年時間，也足以讓一個群體忘記一個曾今讓人感激涕零的存在，同時憎恨起一位離開的人。

-3-

安全屋裏。

再也無法忍受，世界仿佛陷入四維的混亂。

“我看到了，看到了真相。”

秋生十貳的忍受到了極限，她已經不敢擡頭看這個世界，不敢把頭擡起，去看自己此時此刻正在抱住的人。

她只能蒙頭蒙在虛假的他的懷抱裏。

她在試圖從一個自己設想的人身上尋找安全感。

她害怕一睜眼就看到流血的瞳孔，一轉眼就看到世界在扭曲旋轉。

這個想象的世界是如此真實，她已經逃不出去了。

秋生十貳知道自己的手或許已經在顫抖了，可她只能控制自己的恐懼。

因為意識的恐懼在意識到恐懼的那一刻就會被無限放大。

她是被困在意識世界的自己。

琴酒是她的想象愛人。

痛苦，仇恨，迷茫，悔恨，循環...都是她逃不出的虛設。

安靜的耳邊她感覺不到一顆心髒的跳動，沒有人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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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閉上眼，你閉上它，別看我，求求你，別看我。”

秋生十貳用手捂住了琴酒的眼睛，擡起頭來。

最後的崩潰時刻，她想要讓琴酒開口，她想要看看琴酒，看看琴酒被自己察覺虛假的時候的樣子。

可是她還是不敢，她害怕他一張口，她又會被撕扯着失去清醒的意識，可是想象中的迫害，責罵，萬衆所指的凝視馬上就要到來。

而意識到恐懼，就是意識帶着恐懼到來的時刻，想象就是想象本身。

門口傳來猛烈的敲擊：

“黑澤十貳！出來，你出來！！”

“砰！砰！砰！”

一群人的聲音裏夾雜着那位惠在玉劍得男生的聲音。

“你沒有時間了。”

與此同時，熟悉的琴酒的聲音從耳邊傳來。

她捂住琴酒雙眼的手，毫不費力地被拿開。

雙眸交錯的瞬間，

完好的瞳孔，

完好的愛人。

靈魂沉睡的迷惘再一次襲來，時針向前向後走。

前進的倒帶時刻，秋生十貳看着那雙綠眸，幻想着他的淚水，出來的還是血液。

她問：

“我們會永遠在一起嗎？”

空耳沉默。

她沒有答案，所以他也沒有答案。

但無所謂答案了。

反正都是假的。

......

無聲的嘆息間，熟悉的溫暖的氣息最後還是将她包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