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怎麽?被玩上瘾了?
第03章:怎麽?被玩上瘾了?
祁宋剛從柯明彥副駕走出,耳後就傳來一陣因緊急剎車而輪胎摩擦着地面的刺耳聲音。讓他禁不住縮了縮脖子。
是誰能夠在柯家主宅如此嚣張跋扈地橫沖直撞,顯而易見。
昨晚那樣的事兒不止發生過一次,可祁宋每每回想起來,身體都止不住發顫。
祁宋不敢轉過身去看從跑車下來的人。但卻又忍不住地躲在副駕後偷偷半轉過身,視線總是悄然地落在對方身上,生怕對方發現的那般小心翼翼。
啪——
跑車車門被大力關上。
柯雲爍似乎沒有注意到不遠處柯明彥的車,也沒有看到和柯明彥一同下車的祁宋。像瞧不見旁人那般徑直地往主宅大門走去。
祁宋感覺得出來,柯雲爍今天心情不好。
柯明彥将祁宋那微妙的表情變化都看在了眼裏。
有意思。真的太有意思了。
“祁宋?”
柯明彥的一聲呼喚,将祁宋的魂拉了回來。
“小爍剛來,你……”柯明彥佯裝出一副何事都不曉得的神情,疑惑道。
就在祁宋不知道如何回應時,柯明彥又道,“你在發什麽呆呢?怎麽不跟着他上去。”
“我……”祁宋怔忡了片刻,給自己打圓場道,“看他這副着急的模樣,應該是柯伯伯有要緊事兒找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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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柯明彥點點頭,“那我們進去吧。”
“先去客廳和大夥們敘敘舊。”
祁宋應聲點頭。見柯明彥似乎一副沒起疑的樣子,也暗自松口氣。隔着外套布料,緊捏了捏口袋裏的小盒。
……
柯雲爍不知道自己父親一大早轟炸他電話是什麽意思,但他因為祁宋前幾天的事兒現在還在氣頭上,鐵定也給不了自己的父親什麽好臉色。
還沒等傭人們颔首問號,書房的大門直接被柯雲爍一把推開。他大步走上前,倒坐在沙發上,翹起二郎腿,雙手抱胸,甚至忽視了正合上書準備放回書架上的柯海耀。倘若是換了別人,如此粗蠻無禮早就被柯老狠狠訓斥了幾番。怪就怪在,一家子都極其寵愛這個小兒子,由得他如此“不敬老”。
“您找我什麽事兒。”柯雲爍順了一把側額的長發,不耐煩道。
柯海耀倒也不惱,和藹地笑了笑,将書簽擺好,只當自己的小兒子耍小孩子脾氣。耐心道:“我還以為你會來得晚些兒呢。”
“也不遠,能來得多晚。”
“您最近三天兩頭就找我過來,又是祁宋的事兒?”柯雲爍越說越不耐煩,甚至連“祁宋”二字從他口中說出,語氣都帶着極大的厭煩與惡心。
柯老雙手別再身後,踱步向他靠近,沒忍住輕咳了兩聲。
柯雲爍注意到了父親的異樣,稍稍皺眉。
柯海耀輕緩了緩鼻息,嘴唇咳到泛白才好不容易停下來,坐在了柯雲爍的對面沙發上。
柯雲爍正要開口說話詢問——
柯海耀率先打斷了他:“前段時間有個西郊收購案,你大哥未經我允許,擅自更改方案,換了項目計劃。”
柯雲爍不假思索:“興洲集團您一向都讓大哥做主,跟我說又有什麽用。”
“小爍。”柯海耀神情忽然變得認真,“你覺得你大哥,會是做出這種莽撞決定的人嗎?”
“咳咳——”
柯海耀再一次沒忍住咳出幾聲,拿起桌上那杯已經涼透的茶緩緩飲下。
柯雲爍瞳孔微微收緊,察覺到父親話裏有話。
“您想說什麽?”
“我知道你不在乎,也不想要。更不想和兄長們的關系鬧僵。——但你得替你母親守着那份不是?”
後半句話未出來之前,柯雲爍已經做好了起身離開的動作。而父親語音剛落,他起身的動作僵住了。
柯雲爍眼底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複雜情緒,不情願地再次坐回沙發上。柯雲爍僵硬地扯了扯嘴角,右手五指陷入皮質沙發內,手背青筋突起得愈發明顯。
半晌,才咬着後槽牙忍不住自嘲道:“您逼我結婚還不夠,連這點兒自由都不舍得給我嗎?”
“爸?”
柯海耀輕緩一口氣,語重心長道:“小爍。”
“你大哥不是仁慈的角色,但我想給你母親留下她應得的。”
柯雲爍大致猜到了父親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但他更想聽從他嘴裏說出來。究竟是為什麽,憑什麽。
父親說得沒錯,大哥柯明彥是個狠角色,就是一頭吃人不吐骨頭的白眼狼。柯明彥原本只要等到父親過世,就能安安穩穩地繼承興洲集團,可他太貪婪了,他不想把屬于柯家的一切分給其他人,包括自己的兄弟。即便是從來都脫離于柯家家業之外的柯雲爍也避免不了地被他壓在底下,被他利用祁宋這棋子将了一軍,沒有任何籌碼同他争奪分毫。如今柯海耀病情加重,柯明彥更心急了。所以露出了這一破綻,可柯海耀也已經無法奈他何,否則怎會由得自己的大兒子擅自做主仍舊是這副無奈的神情。倘若是過去幾年,柯明彥早就跪在書房裏被柯海耀的皮帶抽得滿背傷痕。
可柯雲爍不明白:“那我母親應得的,是什麽?”
“您即将分給她那份,會讓她生命陷入危險的遺産嗎?”
柯雲爍擡了擡眉梢,質問:“只是為了我母親嗎?爸。”
柯海耀聞言,撇開了點兒眼眸,緊盯着那空了的茶杯微微恍神。
答非所問道:“小爍。”
“爸是在求你。”
聽到父親的話,柯雲爍忍不住冷笑一聲。“所以不只是為了我母親,您繞這麽大彎子,不過就是想讓我來給您的愧疚買單。”
柯雲爍算是明白過來了,當年祁老夫妻二人幫他打下興洲集團的江山,祁老夫婦病死或多或少與柯海耀間接相關,柯海耀自知自己虧欠功臣,自然會待他們的子女好。但他現在命不久矣,柯明彥上位肯定又是一場腥風血雨,父親想要柯雲爍護着祁家的孩子。不過是拿他母親當擋箭牌罷了。是,他是想給母親留下她應得的,但他也想給祁老的兒子留下些,以此來填補他心中所謂的愧疚罷了。所以他想要這個從來不涉足家族産業的小兒子,在柯海耀離世之際,守護好他母親那份,和屬于祁宋的那份。
柯雲爍不是沒想過撒手不要,他不想和柯明彥這種陰人周旋。可他自己的事業才剛剛起色,柯家是他最大的背景靠山,他尚且沒有可以完全脫離這個家族的能力。
柯海耀是個商人。付出的所有好處都是伴随着利用、利益。他知道柯明彥葫蘆裏賣什麽藥,所以他只能安排祁宋和柯雲爍成婚,是,他是為了那表面上看起來早已沒落的祁家産業能悄無聲息、名正言順地落入柯家囊中,但他也是為了祁宋不受他柯家人争權奪利的牽連,只能讓他和從不涉足家族産業的柯雲爍結婚,消除自己大兒子的疑慮。保護好自己最愛的小兒子和祁家夫婦的兩個孩子。
他是貪心,他想一舉兩得,所以只能犧牲小兒子。
可柯雲爍不明白這道理,不理解他父親的意思。他太年輕,太叛逆。從小集萬千寵愛于一身,自由慣了,沒有人敢逼迫他做任何事兒,包括自己的父親。“婚姻只能被安排”這種事情落在他頭上,大鬧一番太正常不過。以至于他如今仍舊埋怨父親,痛恨祁宋。
柯雲爍沒有給予柯海耀任何言語上的回應。陷入沙發內的五指泛白,松了又緊,緊了又松。
也許是心裏糾結了許久仍舊找不到答案,柯海耀也等不到自己小兒子的回應。
父子二人緘默了半晌。
柯雲爍沉默地站起身,徑直地走出了書房。
撒氣般地将書房大門再次用力推開。
柯海耀今日的身體狀況讓柯雲爍再度陷入兩難,倘若讓柯明彥過早地坐上這把交椅,他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能力再去保護自己的母親。無論他答不答應,争與不争,都已經被束縛在柯家了。
想我護着祁宋?
他配嗎?
祁宋知道柯雲爍一大早是帶着脾氣來的主宅,心情肯定比平時要煩躁得多,可他不知道該不該去見他。他手裏緊緊攥着那精致的眼鏡盒。倘若他不要,會怎麽樣?倘若他接過,又該如何跟他搭話呢?還是會向從前那樣不會給他好臉色?可是……
正當祁宋低着頭猶豫不決時,不知不覺地走出了轉角。
恰好與迎面而來的柯雲爍來了個四目相撞。
祁宋沒反應過來,直接僵在原地,倒抽了一口冷氣。
來得正是時候,他還正愁找不到這窩囊廢發洩呢。
又是這副惺惺作态,裝作一副可憐蟲的樣子也不知是在博誰的同情。
看得他心煩,柯雲爍眉頭緊皺大步走上前。
“雲……雲爍我……”
“呃——”
說時遲那時快,未等祁宋吐出接下來的話語,柯雲爍直接掐過他的脖頸,帶着他整個人緊緊地摁壓在牆壁上。
“你這……這是做……什麽?”
祁宋被掐得滿臉通紅,幾乎呼吸不過來,用盡了力氣才斷斷續續地吐出這幾個字眼。手也下意識地攀上柯雲爍掐着他脖頸的手背。
真有本事兒。
祁宋你他媽真有本事兒!
父親居然會為了你,對他這個小兒子服軟,用自己的母親威脅他妥協,甚至還用上了“求”這個字。
“放、放開我……”
柯雲爍對他的求饒充耳不聞,恨不得就此掐死他。
哐嗒——
似有木盒掉落的聲音吸引了柯雲爍的注意。讓他稍微分神,松了松手。
柯雲爍有輕度近視,今天離開得着急,也沒有戴隐形。他輕眯了眯眼睛,才注意到地上掉落的是一個手工雕琢的眼鏡盒,看着眼熟。
柯雲爍看着祁宋快要被他掐得咽氣兒的模樣,心中的煩躁也消除了些。
嘴角揚起一道哂笑,松開了手。
忽然獲得自由的祁宋,連氣兒都沒喘過來,直接蹲下一路連滾帶爬地将眼鏡盒撿起,他看起來似乎很寶貝這個東西。
柯雲爍匪夷所思。但見祁宋如此心疼這個破眼鏡盒,心中又莫名升起一道無名火,直接将其搶奪了過來。
“怎麽?很寶貝這破眼鏡盒?”
柯雲爍邊說,邊打開盒子,才發現裏面放着副無框金邊眼鏡。
瞅着很是眼熟。
祁宋見他皺起眉頭,似陌生似熟悉的神情,戰戰兢兢地解釋:“你,你昨晚……”
“落在家裏的那副。”
柯雲爍聞言擡眸,祁宋被他一個眼神吓得迅速別過了眼睛,不敢去看他。
見祁宋害怕躲開他的神情,柯雲爍視線一路往下,發現他右手揪緊着身後大腿褲子一角,微微發顫。
柯雲爍第一次見這種在他面前表現出卑賤到骨子裏的人,尤其得知是祁宋這種人後。回憶起自己昨晚喝多,狠狠地作踐了一番對方,而祁宋沒有任何怨言,還對他百依百順,簡直窩囊至極。更何況這種事兒已經發生不止一次了,他仍舊是這副順從模樣。
簡直就是賤骨頭。
柯雲爍很享受玩弄祁宋。即便他搞不明白祁宋總是如此隐忍的态度,但他心情不好可以随意糟蹋一番,就如現在這般。柯雲爍手掌忽然覆在他掐紅的脖頸處。
即便是在家宅這種何時都有人經過的地方。
祁宋害怕,但他不敢反抗。
直至聽到有人交談的聲音越來越近,祁宋才顫巍着身軀,低聲對他求饒。
祁宋下意識地捏住柯雲爍的襯衫衣角,神情緊張。
柯雲爍看得出那是乞求他放過的眼神,嘴上仍不饒人:“怎麽?被玩上瘾了?”
“要是真這麽饑渴……”
祁宋艱難地呼吸着:“別、別這樣……”
柯雲爍湊近他耳沿,嘲諷道:“自己買根按摩棒解決下呗。”
言罷,便嫌惡地拍開祁宋揪着他衣角的手,後退兩步,變回那副冷漠又鄙夷的神情。
丢祁宋一人在原地,轉身踱步離開。
見柯雲爍逐漸遠離的背影,祁宋止不住腿軟,順着冰涼的牆壁滑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