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柯總這暴脾氣,肉眼可見地漲啊

第06章:“柯總這暴脾氣,肉眼可見地漲啊。”

柯雲爍火急火燎趕到江城分公司時,沒在攝影棚見着許晉哲。

以他對對方的了解,直奔休息室,推開門看到滿屋子的模卡檔案和正舒服躺在沙發睡大覺的許晉哲,

沒忍住走上前踹了沙發側一腳。

“起來。”

許晉哲蠕動了一下身軀,睜開了點兒眼睛,瞧見來人後又懶洋洋地阖上,略帶疲倦地調侃道:“柯總這暴脾氣,肉眼可見地漲啊。”

本就脾氣不好的柯雲爍這會兒更來氣了,差點兒要踹許晉哲身上,掃視着休息室的一片狼藉:“你睡多久了?這一堆什麽情況?”

許晉哲不慌不忙地蹬着沙發扶手,手一伸扒着椅背坐起身子,躲避了對方攻擊。手心捂在嘴裏打了個無聲的哈欠,半天才回複他:“我說柯小少爺,哥們酒沒醒就馬不停蹄地趕來了,從踏進公司一刻都沒歇過。”又撈起手機一瞧,明晃晃的20:37分映入眼簾,瞬間整個人跟焉兒了似的,“我才歇不到半小時。”

又看向眉間緊蹙,滿臉生人勿近随時要暴躁的柯雲爍,扯了個倦怠的苦臉:“你這是不讓哥們活啊。”

柯雲爍瞧他像瞧不成器的廢物,盯了他好半天,最後沒好氣丢下句:“算了,你先回去休息吧,公寓鑰匙找莊黛要。”

說着就收拾起被翻得亂七八糟的模卡檔案來,許晉哲突然覺得自個兒兄弟脾氣變得有點兒古怪,這不給他吼兩句?

許晉哲直起腰,好奇地湊到他旁邊:“你怎麽個事兒。”

“你爸給你家法伺候把你訓乖了?又給你洗腦你家裏那位有多好?”

啪——

柯雲爍猛地将檔案拍在桌上,安靜的休息室突然一道過高的聲響吓了人一跳。

“別跟我提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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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晉哲佯裝防備狀後退幾步:“行行行,不跟你鬧,剩下這些都交給你了啊。”

這會兒算是明白柯雲爍一大早被逮着回主宅挨訓,又馬不停蹄趕回江城的一副臭臉了。他太了解柯雲爍,完全跟他那個畫家母親一個性格,最不喜歡被人強迫做事兒,最痛恨被束縛,也難怪他這半年來脾氣越來越差。而他父親又逼這兒子逼得緊,柯雲爍把這事兒遷怒到祁宋身上,許晉哲完全能理解。

确定了還是脾氣沒變過的柯雲爍後,許晉哲暗暗松了口氣的同時又在心底捏一把汗。

許晉哲将西裝外套穿上,變回正經模樣:“今天剛拍的照片全都拷進了平板裏,你可以看看。新來的這個攝影師還不錯,很會抓拍模特的優點。而且這些都是未修的底片,我選了一部分符合要求的,剩下的交給你和其他人。”

柯雲爍一邊聽他說,一邊亮了平板屏幕,一張一張地将照片左滑。

确實拍得不錯。

許晉哲剛走幾步,又轉過身,問他:“對了,TuesdayMorning的設計師什麽時候到?”

柯雲爍頭不擡地回他:“下周三。”

最近臺風侵襲,港城包括緊挨的周圍城市連着幾日暴雨。

祁宋也是幾天沒怎麽出門,但期間幾乎每日都能收到溫宇的信息。祁宋瞧得出來,溫宇沒有了上學時被ddl和論文摧殘的日子,如今過得很舒心。也興許是太久沒回國的緣故,去到哪個景點都覺得新奇,都要跟祁宋分享一番,除此以外也會在電話上聊祁昭的事情。期間祁宋去探望祁昭的時候,溫宇也會跟着去,即便是下着暴雨的情況,溫宇也要開車上門堵在祁宋家門口鬧着要一起去。

溫宇也會好奇地問祁宋為什麽他家老公不在家,祁宋還是一如既往地拿出搪塞柯家人的理由去搪塞溫宇,無非是太忙,出差,工作這一類原因。溫宇是個大大咧咧但尊重他人隐私的人,問過一次不會多問,在美國待久了對誰都是這副熱情狀,更何況他也沒有特別多的國內朋友,祁宋祁昭兩兄弟算是他最要好之一。

臺風過後的第二天,港城天氣又一次變得晴朗起來,即便是烈日當空,二十度不到的恒溫也讓剛打開家門的祁宋沒忍住打了個冷顫。

祁宋剛從屋裏拿了外套,準備出門買點兒東西時,擡頭就瞧見呼嘯而來的一輛黑色奧迪。

溫宇橫停在庭院大門外,落下車窗後用手指将架在鼻梁上的墨鏡撥下,露出一雙笑吟吟的眼睛:“早啊,我來得可真及時。”

祁宋剛解鎖庭院旁的車,就瞧見了來人,下意識回應:“早呀,今天怎麽又來了?”

溫宇驚詫地“啊”了一聲:“你忘了,昨晚不是說一起去北郊大學城那兒的木雕店瞧瞧嗎?”

祁宋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昨晚兩人電話裏聊天的時候有提到過這事兒。

好像是忘了這茬。

溫宇一臉開心地問他:“現在走起?”

祁宋遲疑了一會兒,随後又按了下遙控器鎖車,見溫宇這副激動興奮的模樣,也不好拒絕。便走前去上了奧迪副駕,拉好安全帶:“那就走吧。”

溫宇高興地将車內音樂調高:“Let’s go!”

難得天氣晴朗,祁宋鬼使神差地落下車窗,雨後的天氣不粘膩也不沉悶反倒空氣清新很多。

“祁宋。”溫宇把音樂音量降低,猶豫了一會兒,問他:“祁昭這種情況,有沒有試過物理療法?就是利用醫療手段強行讓他睜眼這樣。”

祁宋緩了口氣:“不清楚,我之前問過,但成功幾率不太高,還有可能出現生命危險。所以現在不了了之了。”

溫宇惋惜回應:“這樣啊……”

北郊大學城離祁宋住的地方不遠,開車也就二十來分鐘,就是途徑大學城的時候有條小路,甚至周遭還有幾棟爛尾樓,還挂着某地産商髒到發黑的紅色橫幅,看起來是有些年頭。溫宇反複确認導航是否走錯路,最後瞧見那家和網絡上那張照片對上的店面,兩人同時松了口氣。

溫宇停好車,兩人一前一後走到這家木雕店面。

店面不大,甚至還有點兒舊,說好找也不好找,畢竟穿過大學城那一堆街口店鋪以外還得往前走一段路,直至看到這木雕狀的積灰老牌匾才确定找對了地方。

溫宇推開店面的玻璃門,陳舊的玻璃門發出刺耳的咔滋聲響。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店裏面傳來一聲:“你好。”

“你好。”溫宇也下意識地應了他一聲。

片刻後,才瞧見一個年輕男孩兒從裏面探出顆腦袋,瞧見兩位穿着打扮極為亮眼的高顏值年輕男人,有些無措,他似乎很少見到年輕人來店鋪。

他将一旁打樣到一半的木塊放下,走上前正要開口:“請問……”

他越瞧這人越覺着眼熟,這才猛然反應過來,有些激動說道:“你就是那位溫先生?我哥的同學。”

溫宇爽朗地笑了兩聲:“什麽溫先生,多生分啊,叫名字就行。更何況我都你哥同學了,你要是覺得叫名字不禮貌,叫哥也行。”

闫澈低頭害羞地笑了笑。

“請進來坐。”闫澈伸出手,示意兩人做到茶幾臺旁的沙發上。

幾人互相介紹了一番,闫澈便給兩人倒了茶,拿着基本已經舊得有些年代的畫冊放在一旁備用。

闫澈看向溫宇,開口詢問道:“之前我哥跟我提了一嘴,說是要定制畫框這類嗎?”

溫宇往左撇了撇眼睛,示意闫澈:“你的金主可是旁邊這位。”

闫澈尴尬地撓了撓後腦:“不好意思。”他拿過一旁的成品圖集,輕放到祁宋面前,“這種活兒我還比較少接。要是不介意的話,看看我之前做過的成品和成品圖。”

才被人注意到的祁宋也不尴尬,擡眸對闫澈微笑:“好。”

同時下意識地向對方道謝,拿過成品冊便開始翻開查看。

闫澈是個成日和木頭打交道的人,被對方這麽一盯便有點兒不太好意思。何況來人身上還頗有幾分貴氣,拘謹有禮,像是來自不尋常家庭的公子哥。當他瞧見祁宋無名指的戒指時,迅速反應了過來,開口問道:“祁先生是準備定制送給長輩還是?”

祁宋聞聲擡頭,神情略微複雜地變化了一下,溫聲說:“家裏。有很多都是國風畫像,包括一些從國外拍賣回來的風景油畫。”

闫澈聽對方說完,便抽出另一本成品冊,翻開到某一頁,放置到祁宋面前:“看看這種風格怎麽樣?”

祁宋這一瞬間有些怔愣在原地。

是柯雲爍會喜歡的風格。

祁宋之前在主宅收藏室的時候仔細查看過那些畫框,和這家木雕店面的雕琢風格看起來格外地相似,包括勾勒蜿蜒的形狀和弧度。

祁宋下意識詢問出口:“我看到介紹說,你們家裏這店從爺爺輩就開始經營了是嗎?”

闫澈點頭:“對,不過現在是我在照顧店面。”

祁宋聞言,忍不住贊賞道:“這麽年輕的手藝人,很少見啊。”

闫澈害羞地撓了撓後腦:“我爸走得早,我哥他學的是服裝設計,跟這個也不搭邊,就我從小跟我爺爺倒騰這些玩意兒,最後不都就落我頭上了呗。”

祁宋輕笑:“那倒也是。”

他左右翻看了幾頁,幾乎是被過于精致的工匠藝術品吸引了目光,陳舊的照片圖冊也無法将精湛的手工藝品特色掩埋。

就是這家了。

溫宇見倆人聊得開心,好奇地湊到祁宋耳邊,低聲詢問:“怎麽樣?很可以吧。”

祁宋笑着回應他:“真的很厲害。”

許久,祁宋擡頭看向闫澈:“方便帶我們看看一些成品嗎?”

闫澈懸着的那顆心霎時松懈下來,激動道:“當然可以,請随我來。”

之後三人聊得非常愉快,包括後續的要求,價格和訂單也都談得很順利。闫澈為了消除祁宋的顧慮,還讓二人看他打板做樣的過程。

就這樣一待就待到了傍晚才離開。

祁宋才推開家門就接到柯海耀的電話,對方說一直聯系不上柯雲爍,詢問他情況。即便打過去對方不會接,祁宋因為柯海耀的要求,還是打了過去,不出所料,第一次打過去是無人接聽,第二次就是直接關機狀态。祁宋怕柯海耀起疑,像往常一樣回撥給柯海耀說他工作忙一類去搪塞對方。确定對方沒有再過多的追問之後,才把電話挂了。

祁宋松了口氣,疲憊地靠在門上。

他不知道自己能為柯雲爍說謊多少次,也不知道能瞞多久。

祁宋洗了個澡卸下一身疲憊,像往常一樣,走到一層拿起大型魚缸旁的飼料包,用剪刀剪開一角,将魚飼料一點點兒地倒入魚缸裏。還在缸內優哉游哉的魚群們在見到食物落下的那一刻,便已經開始争先恐後地游到水面上搶奪了起來。

祁宋用食指點着缸面,瞧着可愛的魚群游動,所有不好的情緒似乎在這一刻煙消雲散。

門鈴在此刻響起來,他正疑惑這麽晚了會是誰。于是拉好浴袍,滿腹疑惑地走上前打開客廳大門。

擡眼見到來人時,祁宋不受控制地後退半步,表情微僵。

“柯……”

“柯伯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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