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結局】

第53章:【結局】

祁宋将柯雲爍放躺在床上,身軀也順着他摟着自己的後腰輕躺在他懷中。

他聽着柯雲爍心髒跳動的聲音,臉頰微微發燙,總感覺有雙眼睛在盯着自己,他猶豫着說:“我……還是起來吧,你的傷是在肩膀上。”

柯雲爍直接按着他的後頸壓在自己的胸膛處:“是右肩,不是左肩,所以躺這個地方沒事兒。”

祁宋小幅度掙紮了一下,對方還是不給他離開。祁宋沒辦法,又不敢一下子把他推開,怕弄疼他。只好由着他這麽放肆了。誰讓柯雲爍受傷了呢,他就大發善心讓讓他吧。

平緩的呼吸聲從上方傳來,鼻腔溢出的氣息裹環在他發頂處,這會兒柯雲爍應該是睡着了。于是祁宋嘗試動了動腦袋,摸向自己後頸的那只手,悄悄地從他懷中脫離。

他将屁股挪到床沿旁的椅子上,靜靜地欣賞着柯雲爍的睡顏。指尖不受控制地落在他的發鬓處,将落在他臉頰處的那兩縷發絲撥了回去。

手機的短信提示音将祁宋的思緒拉了回來,他滑開屏幕,發現是祁昭給他發的短訊。

【哥,我有事兒要出去處理一下,還有關于複學的事情也會變忙,這幾天你就先好好照顧柯雲爍吧,不用擔心我。】

祁宋斟酌許久這條信息,思索片刻,給他回了句:“好,那你注意安全。”

祁宋回完信息後,将手機收進兜裏。

——“他好像恨不得把自己所有錢都白白送給你。”

祁昭的話突然響在耳邊。

他有時候确實難以理解柯雲爍,竟然會為他做到這種地步,把他的氣話當真,陷進極端裏絲毫不給自己留一點兒回旋的餘地。

祁宋無奈地輕嘆口氣,悄然走出了房間。

當他合上房門時,瞧見了站在客廳落地窗前抽煙的柯明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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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明風聽到祁宋的腳步聲,将煙摁滅在一旁的煙灰缸裏。

祁宋走到他身旁,也跟着他一齊看向窗外的LA夜景。

柯明風率先打破這過久的沉默:“祁宋,你還記得文邺集團當年市值是多少嗎?”

祁宋不明白他這話所指何意:“嗯?”

“為什麽突然問這個?”

柯明風說:“保守一百億。”

“雖然現在說出來可能有點兒替小爍賣慘的意思,但他就是這樣的人。”

祁宋仍是不解:“什麽……意思?”

“我爸和大哥把你父親的心血剝奪走,差點兒讓你背負巨額債務。小爍這段時間就跟瘋了似的,不知道用什麽方法從父親那裏奪到了賬戶權,帶人将大量海外賬戶的錢進行全球周轉,不停地投入股票基金虛拟貨幣等等,總之能用的方式都用了,不過幾個月的時間,就翻了好幾番,而所賺取的金額能合法到你手裏,就需要時間,需要讓它們變得幹淨還不被注意到。”

祁宋聽到這裏,逐漸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他輕擰眉宇,看向柯明風,接着他的話說:“所以,我賬戶莫名其妙多出好幾億,還不被上門調查的原因,就是因為他對嗎?”

“我還是不能理解,他不欠我錢,那麽多錢……”

柯明風低頭輕笑一聲,轉過頭看着祁宋,神情格外認真:“他想給你一百億。”

“什麽?”祁宋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一百億?!”

柯明風仰頭眺望窗外的夜空:“對啊,他想替我們父親還你一百億。”

祁宋震驚地張了張嘴,話語噎在喉眼處,上不去下不來,吐不出一個字。

柯明風繼續說:“不過這件事兒很快就被大哥察覺了,才知道海外賬戶的主掌權落在了小爍手裏。你知道興洲這麽多年來,那些錢都是幹幹淨淨賺來的嗎?不,根本就不。偶爾操控個股價并不出奇,這就是興洲運營的厲害之處,光明正大地在資本主義市場的法律漏洞之下耍手段,鑽空子,金融監管局拿他們沒辦法,沒有證據,也抓不到任何把柄。而操控股價需要錢,能确保興洲集團永遠站在醫療龍頭的位置,海外帳戶的錢就會以各類合法方式利用挂名法人,提供資金。但目前大量外資被小爍掌控,興洲最近在大批收購療養院,從文邺那裏搶來的地,也是準備大量構建療養院進行洗錢和牟取暴利,小爍撞上槍口,那麽大哥此時最想做的——要麽把小爍直接除掉,要麽勸他幫放下對海外帳戶的背後主掌權。”

他雙手插着褲兜,腳尖往左微微移動了點兒角度:“在這個家裏,根本沒有親情這兩個字,所以你覺得我們大哥會用哪種方式呢?”

祁宋猛然醒悟,對上柯明風的雙眼:“所以他那時候滿身傷痕,是柯明彥想逼他交出賬戶權,讓人打的嗎?”

柯明點頭:“對,他那時候不願意,還挑釁地用球杆敲斷了大哥的腿。大哥惱羞成怒,只好找人來做掉小爍了。但他總是小瞧自己的弟弟,他以為我還會替他賣命,自從我被父親扔到美國來以後,我就決定不再做大哥的替罪羊了,他那天肯定派了不止幾個人來殺小爍,只不過後面來的那些被我和小爍的人截掉在半路,所以你們能僥幸逃過一劫。”

“真傻。”祁宋眼眸微暗,忍不住低聲罵道,“真是傻透了。”

柯明風疑惑:“你說誰?”轉瞬便立刻明白過來,掀唇輕笑,“小爍嗎?他确實是這樣的。”

“跟他母親簡直一模一樣。”

“他母親?”祁宋不理解柯明風為什麽會突然提起方霓裳。

柯明風見他疑惑,眼底掠過半分詫異後,鼻腔溢出聲輕嘆:“大家都以為小爍母親三年前是離家出走的,包括小爍自己,但其實不是。”語調逐漸沉重,“我曾經有目睹過……”

祁宋順着他的話詢問:“目睹過什麽?”

柯明風緩口氣,垂眼瞥了眼鞋尖,又擡頭看向前方落地窗外的景色:“目睹過我大哥,逼着小爍母親跪在我們親生母親的墳前下跪磕頭。”

祁宋驚得倒抽一口冷氣。

下跪,磕頭……居然用這樣的方式來羞辱方霓裳,即便是再不喜歡這個繼母,也不至于如此吧。

“我記得很清楚,大哥對繼母說過的話,說她沒有我們親生母親有錢有勢有地位,出生卑賤還妄想攀高枝,每天重複畫着賣不出幾個錢的破風景畫裝清高,東施效颦地試圖融入權貴世家。說她跟她兒子一樣,待在這個家只會礙人眼,最好放棄父親給她留下的股份,當初身無分文地嫁進來,也該一分不拿地滾回西班牙,否則她的兒子也別想在柯家拿到半分好處,他甚至用小爍的生命去威脅她。”

所以方霓裳當初不是抛棄柯雲爍離開,而是被逼到不得不離開。她為了讓自己兒子能在這個家有更多的自由,減少更多來自兄長的欺壓,專心發展自己的事業,她就只能選擇讓步。她當初為了柯海耀留下,三年前便是只能為了柯雲爍離開。

“小爍的母親那時候只是個不出名的街頭畫家,在西班牙自由成性,她是受不了豪門交際的,也肯定受不住只能被圈養在名門世家裏,但她為了小爍只能陪着我們父親演戲,演恩愛有加的夫妻,演溫柔慈愛的母親,演自己在豪門裏當只金絲雀有多幸福,但小爍從小将母親藏在心底的難過都看在了眼裏。這群人在争權奪利面前根本毫無感情可言,所以小爍就一直想辦法如何帶着她母親體面地離開,可他那時候還小,如果就這樣帶着她母親回到西班牙,只能流落街頭,因為父親把他母親娶回來的時候,就已經斷了她的後路。所以小爍只能想辦法跟這個家慢慢脫離幹系,但他沒想到自己母親會突然先離開,沒帶走半分錢財,被困縛在柯家那十多年,耗費了所有青春,最後一無所有地逃離。沒帶小爍走,他那時候還以為自己的母親抛棄他了。”

“所以小爍他更不甘心,替他母親不甘心,他物盡其用,利用家裏的背景,給他自己和他母親鋪路,手裏攥着父親給他留的股份惡心大哥一輩子,這樣就不會被一直拿捏,被踩在腳下欺辱,還能有跟他對抗的餘力,不至于到時候連屍體都無人認領。不過後來他放棄股份,為了你又轉身将自己置身于和大哥的正面交鋒中。”

“他一開始怨你同意這場婚姻,或許是因為他也同樣在乎你。他不想自己喜歡的哥哥也被困在這個家裏,被這個家的人利用,日後成為家人們争權奪利的犧牲品。”

“我想……”柯明風若有所思地将目光移向祁宋,“他一直都很在乎你的吧。”

祁宋安靜地聽完柯明風說的話,手指無意識地摩挲着無名指上的戒痕。

他跟柯雲爍之間,起源于誤會。他誤會柯雲爍,柯雲爍也誤會他。

祁宋過去所羨慕關于柯雲爍的一切,其實都是假象。他沒有集萬千寵愛于一身,只有虛僞的親情與寵溺包裹在他周圍,捆得他喘不過氣,逼迫他成為這個家權力相争的犧牲品。

就連曾經給過他真實溫暖的祁宋,在那時也沒有站在他身邊,所以才會恨他,怨他。

“明風。”

“好難啊。”祁宋感覺自己有些透不過氣,“一切都好難啊。”

柯明風拍拍他肩膀以示安慰:“現在不難了。”

“不是嗎?”

随着柯明風最後一句話上揚的尾音收回,房門被打開。

祁宋循着開門聲,轉身望向房門那處。

房間內的簾紗被拉開,大片陽光打入。

柯雲爍逆着光亮,緩慢移步到房門口,單手壓着門沿,擡眼間的那份焦灼都讓祁宋看在了眼裏。

是睜開眼後找不到重要的人在身旁時,顯露的緊張與無助。

祁宋控制不住自己的腳步,在和柯雲爍對視的那一瞬間,只想朝他走近。

在他沉湎在思緒中時,自己不知何時已經走到柯雲爍面前,并且緊緊地抱住了他。連柯明風什麽時候離開的都沒有發現。

“你去哪兒了?”

聽着柯雲爍慌張的語氣,祁宋下意識地上下輕撫着他的背,溫柔地哄着他:“對不起,讓你擔心了,我只是出來走走,怕打擾到你睡覺。”

他似乎很吃祁宋這一招,氣息逐漸平緩下來,伸出那只不牽扯到傷口的手撫摸在祁宋的後腰處。

祁宋抱了他有十分鐘,也許不止。就像那天柯雲爍抱他的那樣,沒有說話,只是很安靜地擁着他,嗅他身上熟悉的味道。

柯雲爍率先打破沉默:“你怎麽了?”

“抱那麽久,把我當枕頭睡着了嗎?”

祁宋聽到他這話,就要松開他,結果柯雲爍又将他禁锢在懷裏,圈得更緊了。祁宋幾乎是脫口而出:“小心傷——”

祁宋聽到柯雲爍環繞在他耳邊的一聲痛吟,心髒忽地揪在一起,變得手足無措,雙手往哪兒放都不知道了,語氣也變得慌亂:“你這副樣子,肯定被我弄疼了。”

柯雲爍偏不放開他:“嗯,你多抱抱我就不疼了。”

祁宋像是想到什麽,眼珠輕顫片刻,對他說:“對了,關于海外賬戶主掌權的事情,明風全都告訴我了,還包括……包括你母親的那些事兒。”

柯雲爍聽到後半句話,指尖驀地顫動一下:“我就不該指望柯明風能守口如瓶。”

祁宋趕忙撫上他的手背:“你別怪他,如果不是他,我可能也會一直誤會你,不知道你活得那麽痛苦。”他擦了擦淚,轉移話題,“如果之後柯明彥還找人來殺你怎麽辦?”

柯雲爍也學着祁宋,掌心隔着衣料撫摸着對方的脊背,唇瓣落在他的發鬓處:“放心吧,他殺不了我,現在興洲收購療養院的黑幕被不知名記者曝光,股價大跌,他這會兒沒空管我,在償還完所有債務以後,我會把掌控權還給他的,更何況,我現在身邊有很多保镖護着,所以無需擔心我的生命安全。”

祁宋才反應過來,柯雲爍話裏的“償還債務”所指。他翕張着嘴:“你……不需要給我一百億。”

柯雲爍不假思索:“但我想給。”

“可是……”

“沒有可是,就當那是我向你道歉的賠償。”

無論祁宋怎麽推拒,柯雲爍都不願意動搖态度,他只好作罷,再次轉移話題:“你以後,可以帶我去見見你母親嗎?”

柯雲爍神情有些許凝重,片刻的思索過後,回應他說:“……可以。”

“不過,她應該不記得你了。”

柯雲爍眸色暗下來,又說:“她也不記得我了。”

方霓裳患上了阿爾茲海默症,讓她忘卻了自己曾經待在柯家的痛苦,忘記了被柯明彥羞欺的屈辱,但同時,也不記得自己的兒子了,卻記得在西班牙和柯海耀的那些美好時光。永遠活在那段快樂的記憶裏直至死去,也不知道于方霓裳而言,這到底算什麽樣的結果。柯海耀把她毀掉後,又自私地先離開這個世界,逃脫了柯雲爍對他的責備與怨恨。

祁宋下意識将柯雲爍抱得更緊。

第三天晚上柯雲爍發了個低燒,因為傷口在洗澡時不小心碰到水發炎了。祁宋記得柯雲爍發燒很能折騰人,從小時候就是這樣,所以祁宋被他捆在懷裏被“不要走”“不準走”這樣大差不差的話語折磨了一晚上。

次日祁宋睡到幾近黃昏才睜眼,醒來時卻發現柯雲爍不在床邊,他也變得焦急起來了。撩起被褥,趿着拖鞋就慌慌張張地跑到房外找人。

剛推開房門,就見到客廳外面熱鬧的一幕。

“嘿,輕點兒聲,我丈夫還在睡覺呢。”

“對,放那兒,還有這個花瓶,擺那裏吧。”

“魚缸放這處,對,就牆角這裏。”

“鋼琴一會兒再挪,聲音太大了。”

七八個美國大漢,只能蹑手蹑腳地搬動着東西。

風景畫,香槟玫瑰,魚缸,鋼琴……

柯雲爍站在中央,指揮着這群西裝革履的男人,想必就是他在美國雇的保镖群吧,沒替自己的老板擋過子彈,揍過混蛋,倒是先當起搬運工來了。

柯雲爍曲起食指撓了撓側額,看着滿屋子狼藉,又不能随意搬弄而只能輕腳蹑手到憋屈的幾個男人,嘆氣道:“算了,你們先回去吧,到時候再說。”

在人群湧出門口,最後剩了滿屋子“半成品”,以及站在房門口眺望着他煩惱模樣的祁宋。

柯雲爍這時候才擡眼發現祁宋,等他反應過來時,祁宋已經走到他面前了。

祁宋滿臉擔憂:“還在發燒的人,一醒來就搞這麽大陣仗。”他不得不懷疑柯雲爍是不是因為受傷躺在床上太久,憋出內傷,非得折騰一下才快活。

柯雲爍示好地攥起他的手,摸向自己的脖頸:“燒已經退了,不信你摸摸。”

祁宋感受着他側頸的溫度,确實沒昨晚那麽燙手,看來是真的退燒了。

他這會兒才松口氣想要将手從中抽離,卻不料被柯雲爍抓得更緊。

“怎麽了?”祁宋下意識脫口而出。

然而在兩人對視上以後,柯雲爍眼前氤氲着一層薄薄的水霧,還有些不可名狀的情愫,呼出的氣息也逐漸灼熱。

“……”

柯雲爍臉龐朝他逼近,帶着他的手摸向自己的小腹,隔着薄毛衣,都能感受到随着呼吸而起伏的腹肌線條。柯雲爍湊到他臉側,濕熱的氣息噴吐在他周圍,讓祁宋的耳朵不自主地紅了一片。他按着祁宋的手游移到腹肌更下面的地方:“你再摸摸我這裏。”

祁宋倏地握拳,收回了手,目光閃躲着,臉上浮出緋色:“等你傷好了再說。”

聽到這話的柯雲爍,臉上神色黯淡了幾分。

片刻的沉默過後,柯雲爍又撫着他的側頸,将他的臉掰了回來:“不能做的話,……那能不能親親我?”

祁宋被他這話一下子扯回了那晚的記憶,與那夜帶着懇求的卑微語調不同,這次是近乎于“無賴”的撒嬌。

柯雲爍傾下腦袋,側着臉垂眼靠近他,鼻尖若有似無地劃過他的眼皮,像個讨要糖果的孩子在他耳邊不停地重複着:“親親我,你親我一下。”

“你親親——”

祁宋直接踮腳堵住他的嘴,吞掉他即将出口的“我”字。不再讓他說出令人害羞的讨吻請求。

“!”

被突然強吻的柯雲爍眼睛睜大了一瞬,但很快,就阖上了眼回吻對方。

祁宋才微微張嘴探出舌尖,柯雲爍便摟着他的腰緊貼自己的身軀,将他舌尖連同嘴唇吮住,松開了些時,又咬着他的下唇去感受對方的輕喘,轉而啄着他的唇角,又含住被吮吻到濕紅的嘴唇。雙手滑到他的臀瓣處托舉起他的身體,按到廚臺上繼續深吻。

海邊別墅那夜因目光相觸而彼此吸引的深吻猛地竄進腦中,畫面驟然交疊,又如浮光掠影忽爾被打散。柯雲爍的吻技都是從祁宋一個人身上練出來的,就連第一次做也算是祁宋教的。

啪嗒一聲。

過于沉浸在親吻裏的兩人,在聽到這個聲響後,疑惑着,眷戀着,不舍着慢慢地放開了彼此,都好奇着想知道這打斷他們纏綿的聲音來源。

然而就在柯雲爍轉身,祁宋睜眼之際。

柯明風倚靠在冰箱旁,正點着一根煙,方才兩人聽到的聲響,來源于柯明風手裏的打火機。而冰箱前的餐桌,也坐着一人,他手裏在把玩着一本美國護照,是祁昭。

柯明風将面前的煙夾在兩指間移開,打趣道:“你倆親得夠起勁兒啊,接吻聲這麽色情,連人什麽時候進來都不知道。”

“……”

“………”

祁宋這會兒尴尬得有些不知所措,趕緊從廚臺上跳下來,胡亂整理了幾番被揉亂的衣服:“明風,還有……還有祁昭——小昭你怎麽也來了?”

“想來看看我哥——”祁昭話語截半,将目光移向柯雲爍,嘴角勾起道意味深長的淺笑,“和他的前夫,是不是真的複婚了。”

前夫?複婚?

柯雲爍将這幾個關鍵詞捕捉住,臉色變得非常古怪,震驚、疑惑、匪夷所思、生氣間來回跳蹿。

他又突然想起祁宋被下藥的那個別墅泳池派對,從小對祁昭的敵意又突然幼稚地升起。

祁昭擡眼,語氣平淡:“柯雲爍,你每次見到我都是這種表情,怎麽都沒變過啊,還跟以前一樣。”

柯雲爍上前一步,輕推開祁宋,嗤了一聲:“你好意思用這種眼神看我?”

祁昭不以為意,把玩着手裏的護照,“怎麽?最後不也被你撿了便宜嗎?”

“我醒來他人都不見了。”

“祁昭你他媽的!——”

祁宋見他倆氣氛過于微妙,趕緊走上前按住了沖動的柯雲爍,打圓場道:“啊……怎麽了嗎?有什麽事兒要說嗎還是……”

柯明風跟着祁宋打破尴尬的情形:“哦,我就來看看小爍恢複得怎麽樣了,沒什麽特別的。”

祁昭也接話:“我說了啊,就是來看看我哥跟他前夫是不是已經——”

“祁昭。”柯明風轉身垂眸看向他,打斷道,“你之前不是說想試試我的車嗎?”

祁昭一臉茫然:“我什麽時候說過——”

“走吧,我家車庫還有好幾輛新買的超跑,都讓你試試。”柯明風直接拽過他的肩,将他一把從椅子上撈起來,将對方半推半拉地挪出了門口。

“我跟你說,我新買的那臺帕加尼,車身的噴漆可都是定制的——”

祁昭被推搡間,扒住了門沿:“柯雲爍,你真以為我會放任他們對我哥做那種事兒嗎?”

轉瞬即逝的沉戾,被柯雲爍捕捉在了眼底,但他并沒有給予任何回應。

尴尬的沉默持續數秒,轉而被柯明風迅速打破。

“走吧走吧,不會不會,你可疼你哥了,好了吧,行行行,散了吧散了吧。”

“散了啊,都沒事兒了,你倆繼續啊。”

柯明風趕緊将他的手掌扒了下來。

祁昭眉宇一擰:“柯明風,我跟你很熟嗎?”

“哎呀現在不是熟了嗎?一般人我可不給他們開。”

“這可是新車!限量款的呢!”

“……”

LA近日天氣回暖,但半山腰氣溫相比山下還是較低幾度。

浴缸溫水僅沒過一半,祁宋雙手攀着浴缸邊緣,指腹收緊到微微發顫,不規則的輕語從鼻腔中溢出。仔細瞧看,他無名指又戴上了那枚婚戒,浴室暖調的燈光将兩人的鑽戒映照得格外閃爍。

柯雲爍掌心包裹在他的膝蓋處。

他呼吸灼熱地身體前傾。

他問祁宋:“我是前夫嗎?”

祁宋雙頰緋紅,搖了搖頭:“不……不是。”

“我們離婚了嗎?”

“沒有……”

“那我是誰?”

“……雲爍。”

“雲爍是誰?”

“是,是我的丈夫。”

“還有呢?”

祁宋睜開滲着情愫的眼睛,有些茫然,像是在問他:還有什麽?

柯雲爍眼底含着使壞的笑,掌心按着他的腰,将人一把拉了回來。

祁宋下意識扒緊浴缸邊緣,直接脫口而出——

“我愛你!”

柯雲爍似乎很滿意他的回答。

“然後呢?”柯雲爍朝他逼近,杏眼氤氲着薄薄一層水霧,情愫溢出。他湊得越來越近,直至嘴唇幾乎要碰上他的唇,“說完愛我以後,沒有任何行動上的表示嗎?”

祁宋輕歪着腦袋,擡頭找尋到柯雲爍的嘴唇,朝他吻去。

撥動水面蕩起的漣漪聲逐漸被親吻的津液交纏聲蓋過,兩人輕重不一的唇息纏繞在一塊兒,落地窗隐約倒映兩人的身軀。

盥洗臺旁的透明花瓶內,插着兩支被修剪好的香槟玫瑰。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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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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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這篇文到這裏就結束了,實際上這篇文的大綱起草于18年,然後中途穿插了很多三次元事情,又零零散散地跑去開別的坑,導致這本一拖再拖,23年才正式完結,現在重修了一下細節又重新發了上來,卑劣占有到這裏就徹底結束啦!以後會像肆無忌憚和那個叔叔一樣,時不時地掉落周年番外。新文請多多支持!

Tips:看好看得小說,就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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