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第四十五顆釘子
第45章 第四十五顆釘子
◎煙花X叫我的名字X我喜歡你◎
Paragraph 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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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路米牽着我進了街道旁邊一家看起來不像店鋪, 倒像是舉辦祭典活動的政府宣傳部人員工作的地方。
正在擺弄蠟燭和水彩筆的幾個人看見我們進來皆愣住了，伊路米如無其事地帶我上了二樓。
……然後我發現還真的是別人的辦公地點，桌子上的筆記本電腦都沒關掉。
“我們上這裏來幹嘛啊？”我拉了拉伊路米：“外面貼着告示不能進來诶……”
“你不是想看他們跳舞嗎？下面人太多了。”
标識着‘游客禁止入內’牌子的地方對伊路米來說好像就跟進公共廁所一樣簡單……
穿過辦公設備還亮着的區域, 我們站到了陽臺上。
街道兩邊的人牆簇擁着陸續出來表演的舞蹈團隊歡呼雀躍。
戴着驅鳥笠的女舞踏着二拍子首當其沖，随後跟上來的是上頭綁手巾手裏提着弓形把提燈和敲打钲鼓的男舞, 再接着是橫笛連和鼓連。
光是我們聖托利亞市就有一百多個舞蹈隊, 不過也不是每個城市的連都只在自己城市表演, 所以需要政府的人來協調了。
當然了, 像夏日祭這麽大的活動代表了一個城市的臉面，不僅留下自己城市的特編舞蹈連隊，還要挖到別的城市的舞蹈連隊來表演活動才算舉辦的成功。
伊路米一手支在欄杆上撐着下巴望着底下翩翩起舞的人群。
星星點點的眩光跳躍着浮上他的臉龐。
明明周邊是鼎沸的人聲，在我耳邊卻像是被消了音一樣, 寧靜的只剩下他的呼吸聲。
就連那雙寒潭一般幽深的雙眼也被溫暖的燈光氤氲了。
此刻他黑色的貓眼裏流動的星火比任何東西都要吸引我。
……比起留念, 還有更重要的事等着我去做。
交握的指腹帶來觸電一般的麻痹感。
我低聲叫他：“……伊路米……”
他回過眸：“嗯？”
“我……”
“抱歉游客, 兩位沒有看到門口貼着的告示嗎？”
沖上來的工作人員停在樓梯口大聲質問, 讓剛剛被我屏蔽掉的聲音全部歸攏。
“有什麽關系嗎？”
“我們這裏不能随意進入……”
伊路米：“進都已經進來了, 等樓下表演完我們就走。”
聽到伊路米這厚顏無恥的回答時對方明顯愣了一下，大概是從來沒碰到過這麽難搞的人，但又不能跟平民起沖突怕是會影響市政形象。
我想着要不把伊路米拉走就說我不想看了, 別伊路米覺得麻煩扔了釘子把對方殺掉了, 搞得警察又會出動活動被迫終止不是得不償失？
可我還沒來得及說話，對方似乎就想到了好辦法來哄騙我們讓我們離開了：“一會兒在巴途川上有祈願放水燈的活動, 今年是第一年開放這個活動, 所以水燈是先到先得的，兩位要是不早點趕過去的話……”
“瞳, 你想參加嗎？”
“……聽起來挺有意思的。”
“那我們就去參加吧, ”伊路米點了一下頭開始拉着我往回走, 經過工作人員身邊的時候他好像忽然想起了什麽：“不過我剛剛進來的時候看到你們有在寫心願，既然這樣的話就把你們的水燈給我們吧。”
“……啊？客人不行！那個是我們留下來……”
“啪啪啪。”
我看着被伊路米一釘子插在臉上，臉開始變形跪倒在地上的人：“……”
他用聽起來像是抱怨卻異常輕快的語氣道：“這個人話好多。”
我：“……”
看到從我們身後從樓梯上滾下來的人，剩下的工作人員也沒阻攔我們拿道具了，我囧囧有神地問他：“這樣不會引起騷亂嗎？”
伊路米：“不會死掉就沒關系了吧？只要把我的釘子拔掉就好了呢。”
……你還真是灑脫……
沿着馬路走到巴途川的河岸，已經有不少游客乘上了小船在河中央放燈了，還有很多人在上船口等着。
我們走到人群最後排上隊。
水燈中間是蠟燭，為了避免蠟燭被風吹滅火芯外用紙搭了一個圈，以防萬一今天市裏的消防隊也派人值守在了集市外。
別人的水燈都用五顏六色的彩筆寫了好多字，我剛在伊路米拿道具時也順手牽羊拿了只筆出來，我問他有沒有什麽願望要寫在燈上一會兒放的，伊路米說沒有，他的人生已經很完美了。
“……”我讨厭現充。
鄙視地瞅了眼伊路米，我握着筆帽戳了戳下巴，思考了一會兒下筆在燈紙上‘刷刷刷’一頓大刀闊斧。
伊路米湊過臉來：“瞳，你在寫什麽？”
“別偷看啊！”我捂住紙燈：“願望被別人看到的話就不會靈驗了！”
“你要對神明許願，還不如把你的願望告訴我，”伊路米信誓旦旦地說：“讓我來幫你實現願望。”
他烏黑的眼瞳中閃爍着卓然的光芒，我頭一次不想吐槽而是應他：“什麽願望都可以？”
“只要你說。”
伊路米直勾勾地看着我讓我心中一緊，連忙将視線移走，含含糊糊地說：“……先上船吧，一會兒告訴你。”
一百盞水燈，一艘船坐兩個人，去掉已經劃走的船只也等了有四十分鐘才輪到我們。
我穿着浴衣跨步不能很大，搖搖晃晃的小舟船檐我都踩不穩，伊路米先上了船之後來接我，他雙手放在我腰部輕輕一舉，我就跟只小雞崽一樣被他抱了起來從岸邊挪到了船上。
天色完全暗了下來，河道兩岸的樹枝上夏夜獨有的蟬鳴和離巴途川不遠的集市上人們的談笑聲混合在了一起，織出一首特別的交響曲。
攤販上挂着的霓虹彩球倒影在蕩漾的水波中，被劃開的船只帶起的漣漪沖散，又一點點集合回到原來的位置。
周圍原本挨三頂四的船只慢慢分開了，河水上的燈籠也多了起來，一盞一盞連彙成一條明亮的燈河。
殺手先生将小舟停在河道中央，我端着水燈攀着船邊将蠟燭放進水裏。
想盡可能地将水燈推的遠一點，我半邊身子都探了出去，重量不平均的小船馬上就往我這邊大幅度地晃擺了一下！眼看着我就要整個人翻出船外掉進河裏了，腰間傳來一道往上提起來的大力，将我拎了起來。
然後我被伊路米放在了他的大腿上坐進了他懷裏。
船尾載着我們兩個人的體重往下壓了，船頭也翹起來了！
我急不可待地想從他懷裏鑽出來坐回自己原來的位置上去，他立馬甩了兩顆釘子将擡起的船頭往下降了。
“再動的話船會翻掉哦瞳，掉下去我可不撈你了。”伊路米涼絲絲的語氣裏帶着一絲幸災樂禍的俏皮：“你的道具在水裏沒辦法具現化吧？”
“……”我不敢動了。
我不會游泳。
他的手臂攬上來環住了我的腰。
伊路米好像很滿意我一動也不敢動的樣子。
他将下巴抵在了我的肩膀上，撥了撥我的金魚發卡：“真可愛。”
“……那你把發卡拿下來別在你自己頭上。”
“不是說發卡，”他輕笑一聲：“我是說你。”
“……”我呼吸一窒。
“瞳，你是不是有話要對我說？”
“咻——啪！”
“砰砰——”
“啪！”
耳邊傳來煙花在頂空炸開的聲音。
我擡起頭。
暮色如同水彩盒裏面最深沉的顏色，沾染了缤紛的果色在畫紙上一潑而就。花火的尖鳴帶着充斥雙眼的斑斓沖了上去，一片片火樹銀花将夜空都染成白晝。
無數絢爛的花朵在空中綻放，紅的綠的紫的白的黃的，它們在空中縱橫交錯，竄上天的半途中還會變色，爆裂成形狀不一的煙霧。
“哇！”
“好美啊！”
“好漂亮！”
“……”
贊揚聲此起彼伏，劃船的人收起了槳板，岸上的人停下了腳步，大家都在專心致志地看這場一年裏最盛大的煙花表演。
燃燒完的煙花如同一現的昙花帶着一條長長的尾巴墜落，可是一隕落就會有更多的花火頂了上去。
漫天的霞光都幻化成背景，變成近在我咫尺的他最華麗的點綴。
“伊路米……”
我垂下眼簾，卻一不小心掉進他眼中的黑色漩渦。
這場讓所有人都仰起脖子觀看的爛漫煙火伊路米沒在看。
他在看我。
我實在沒辦法對着這雙眼睛說我喜歡他這件事……太害羞了。
我擡手捂住了伊路米的眼睛，不想讓他看我。
鼓動的心跳，逐漸上升的體溫，緋紅的臉，和輕微的喘息。
“喜歡你……”
他的眼睫毛在我的掌心裏掃過，我的心也是癢的，伊路米拉下我的手：“沒聽清呢，瞳，你剛剛說什麽？”
……又來了……嗚嗚……
我根本無法直視他，幹脆抱住了伊路米，把臉都埋進了他脖頸的黑發裏：“我喜歡你……”
“叫我的名字。”
“伊路……伊路……伊路……”
“繼續。”
“伊路……伊路……”
“嗯，再完整地說一遍，你喜歡誰？”
“我喜歡……我喜歡伊路……”
心髒快要爆炸了……嗚嗚……真的好害羞……
幸好是晚上，周圍也沒人注意我們，不然我真的會想鑽到地底裏去再也不出來了。
像是在學校裏上文化課老師教導的如何加深印象一樣，我被伊路米引導着一遍一遍複我喜歡他這件事。
直到我的背誦終于讓他滿意了。
“把你的一切都交給我吧。不需要迷茫，也不需要擔心了，”伊路米抱住我，語氣聽起來很高興：“瞳，你接下來的人生，就由我來幹預。”
盡管聽起來有點扭曲……但是他很肯定地表達了：“我也很喜歡你。”
~~to be continue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