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章

第 28 章

張玄蘊正坐在解千愁的院子裏, 一邊喝着冰鎮酸梅湯一邊翻看着手中的古籍。

上一世在花醉月死後,為了修補禁地的陣法,張玄蘊看了不少陣法書籍。

但逍遙仙府畢竟沒有傳承, 那些都是花醉月四處搜羅的, 數量不多大多還是殘卷。

而無極門不同, 無極門傳承了上百年,在如今的修真界來說也算得上是底蘊深厚, 藏書自然是比逍遙仙府多了數倍。

于是她就央着解千愁借了好幾本陣法古籍。

這樣的事若換做是任何一個人怕是都不會提出來, 畢竟太過冒昧。

可張玄蘊是誰, 她有話直問, 沒拒絕也不會在意, 反正問一問又沒有什麽損失。

而解千愁也不知道是愛屋及烏, 還是被花醉月影響, 對她提出的要求那真的是有求必應, 根本想都沒有想過要拒絕。

解千愁的房間裏染着花醉月最喜歡的香味。

這感覺就讓張玄蘊仿佛回到了逍遙仙府,師尊還在的日子。

她身心放松正看得入迷時, 眼角餘光卻好像看見了一抹白色晃過,等她擡眸時缺只看得見一片翻飛的裙擺,翻湧的金線好似繡着栀子。

看到栀子,張玄蘊不免又想起了自己的師尊。

花醉月喜歡栀子花,應靈山的後山一半栽着大片大片的白栀子, 另一半栽種着張玄蘊喜歡的桃花。

因為時間緊迫, 張玄蘊幾乎是如饑似渴地閱覽着各類型陣法。

全都強迫地記入腦子裏。

有時候晚上看累了,睡醒後身上還披着解千愁的外衫。

如此幾次後, 蚩寒洲表情就很不善, 好不容易忍着回到院子,急慌慌的少年就再也忍不住地說道:“師姐, 你總是去解叔的院子做什麽?”

蚩寒洲的聲音一響起,房間裏的謝子厭就睜開了眼。

解千愁雖說已有四十餘歲,但是他天資好修為高,這就讓他的容顏一直保持得很年輕,若是不說年齡看起來也就約莫只有三十歲左右,是個風度翩翩的儒雅美男子。

“自然是辦事。”張玄蘊一邊走一邊伸着懶腰,一邊轉過回廊。

“那也用不着每日每夜還待到深更半夜。”蚩寒洲忍不住踢了一下腳下的碎石,追上張玄蘊說道“畢竟孤男寡女,怎能獨處一室。”

房間裏的謝子厭聽到每日每夜時,他想起解千愁的模樣。

張玄蘊總是看見美男子就走不動路,而解千愁雖然年級有些大,但的确是長得不錯,又加上閱歷,身上自然有一股年輕人沒有的沉穩。

黑暗中,少年抿了抿唇。

張玄蘊給聽笑了,伸手毫不客氣地牽起對方的耳朵“蚩寒洲,你們苗疆也講究這個?”

“苗疆……苗疆不講究又怎麽了。”蚩寒洲不滿地皺了皺鼻子。

“你又不是不知道解叔的情況。”張玄蘊白了他一眼。

蚩寒洲理直氣壯地說道“我不管,你未出嫁,解叔也未娶,你要避嫌。免得到時候傳出了什麽風言風語,對你和解叔都不好。”

此時已到深夜,張玄蘊懶得跟他掰扯,打着哈欠飚着眼淚花點了點頭。

她敷衍的語氣惹得蚩寒洲氣鼓鼓地壓着嗓子指控道“張蓁蓁,你又敷衍我。”

“蚩寒洲,滾去睡覺。”張玄蘊從門縫裏瞪了他一眼,毫不客氣地關上房門。

很快,謝子厭就聽到隔壁的蚩寒洲将凳子踢得東倒西歪的聲音。

謝子厭拉了拉身上的薄被,翻了個身。

又耗了半天才終于睡了過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半夜蚩寒洲的話,謝子厭做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夢。

夢裏,張玄蘊坐在窗臺邊,解千愁站在她的身側,唇邊含笑親昵地給她塗着口脂。

也不知道解千愁說了什麽,惹得張玄蘊唇瓣揚起笑意,起身抱住了他。

謝子厭睜開眼的瞬間,緊貼的相擁身影還殘留在瞳孔裏。

一想起夢裏的場景要是成真,少年的眉眼就染上了自己都沒察覺的戾氣。

直到洗漱時,這份焦躁的不爽感他終于找到了緣由。

若自己的師尊真的和解千愁成為道侶,那他就會叫解千愁一聲師公……

莫名多了個爹,換誰都不會開心。

接下來的時間蚩寒洲将張玄蘊盯得很緊,他甚至每日也待在解千愁的院子裏陪她。

兩日後,第五輪比試開始,争奪前三十的名次。

所有人都沒想到謝子厭區區化氣期一層竟然能挺進前八十名。

不過也只能止步于此了,畢竟接下來他的對手不會低于化氣期九層,離化體期只有一步之遙的天之驕子。

包括張玄蘊也是這樣認為的,然而……謝子厭近乎奇跡般地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對上化氣期第九層的九華門弟子時他竟然當衆提升了修為,越戰越勇險之又險地贏得了比賽。

距離兩個月不到,他就從化氣期第一層提升到第二層,要知道這一步即便有天賦的修士至少也需要幾年時間。

這人修為提升之快,簡直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

謝子厭這個名字幾乎成為了所有修士們讨論的對象。

直到最後一場前四甲的争奪賽。

沒有人會想到謝子厭能進入最後一輪。

那天早上,逍遙仙府的弟子們一個個都起來得格外早,展期更是早早就去了無極門的飯堂,本想着一起用早膳給謝子厭加油打氣,結果卻發現張玄蘊和蚩寒洲的房門依然緊閉。

弟子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都不敢敲門,反而是晨練完的謝子厭一臉淡然,仿佛毫不在意。

“師兄,今天是一場硬仗,可是……你上次的傷還沒好徹底吧?”扶川有些擔憂地為問道。

“對啊,要不待會兒打不過的話,還是不要……”小橘子的話還沒說完就看見展期渾身髒污帶傷地走了進來“展師兄……你怎麽了?”

幾個弟子臉色大變連忙沖了過去。

展期咬牙切齒地罵道“去飯堂的路上,我中了埋伏,也不知道是誰他媽的設的陣法,啊呸……一定是東華門那些狗玩意伺機報複。”

一聽這話,衆弟子義憤填膺地罵着詛咒的髒話,其中特別是小橘子,罵起髒話來簡直不帶一句重複的,衆人罵完尤覺得不解氣都紛紛要去找張玄蘊和蚩寒洲,最後他們被謝子厭攔了下來。

“謝師兄你就不生氣嗎?”小橘子一張白嫩的小臉氣得通紅,語速極快地說道“不要臉的東華門一定是給你設置的陷進,這要不是展師兄出門替我們拿吃食,說不定中招的就是你了,這一定要讓師叔們去找狗日的東華門要個說法。”

“無憑無據,即便去找東華門對方也不會承認,再說了師尊師叔都還在休息。”謝子厭看向展期保證道:“今天若是遇上東華門的弟子,我一會回贏。”

展期龇牙咧嘴地說道:“好好好,一定要拿個名次,氣死東華門的狗雜碎,給我報仇。”

等逍遙仙府的弟子們剛踏上虹橋,遠遠地就看見一襲薄粉長裙的姜琰。

弟子們擠眉弄眼地看向謝子厭,然後很懂事地打了聲招呼站遠了些。

“阿厭。”姜琰笑眯眯地跑到了謝子厭的面前,帶着微喘說道“早上差點睡過頭了,不過還好來得及。”

她說完,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個小葫蘆,遞到了謝子厭的面前。

“這是三品的回靈丹,可以瞬間補充靈力,裏面還有三品的止血露……”

“姜琰,謝謝。”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謝子厭打斷了“但是我不需要。”

面對對方的赤忱,清瘦的少年顯然淡漠許多。

“為什麽?”姜琰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謝子厭。

為什麽?

謝子厭看向面前的女孩,望着她清透的雙眼,清晰地看到了其中自己的倒影。

一旦接受了對方的好意,未來勢必就會有所牽扯,而他并不想擁有這樣的牽扯。

所以他語氣淡淡地說道:“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是我不能接受。”

見他堅持,姜琰氣得狠狠跺了跺腳“你真的好笨啊。”

說完,氣呼呼地轉身跑開了。

謝子厭一身月牙白長衫紮着高馬尾站在演武臺上,身形修長挺拔,肩背消瘦鋒利,深邃的眉眼染着輕薄透亮的金光。

他只是靜靜地站着,就是最濃墨重彩的風景。

比起其它看臺,謝子厭的臺下人最多,裏三層外三層站了不少的女弟子。

一個個盯着少年挺拔的身姿,低笑打鬧,衣香鬓影間又吸引了不少男弟子。

高臺上,謝子厭緩緩掃了一眼臺下。

圍了無數層的人群,視線從逍遙仙府的弟子臉上滑過,他好像在尋找些什麽,又好像只是目光随意地落在了這個地方。

姜琰雖然生氣謝子厭這個榆木疙瘩,但想起此戰的兇險,還是拖着周師姐來到了廣場。

只是在謝子厭的視線掃過來時,她賭氣似的将頭立刻扭到了一邊。

最後一戰,謝子厭對上的當真是東華門的弟子。

那弟子已是化氣大圓滿,半只腳踏入了化體期,以謝子厭如今的實力對上他輸贏根本毫無懸念。

因着之前的沖突矛盾,東華門的弟子看謝子厭哪裏會順眼?

在看見全場那麽多女弟子都在為謝子厭加油打氣的模樣更來氣,互報姓名之後這人吊着眉梢看向謝子厭,存心羞辱地朗聲說道:“這位道友倒是長得比女子還美,若是靠這張臉吃飯的話……不如我先讓你一招,不然我修為高你這麽多,還着實有點勝之不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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