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第96章

既是廟會,那自然花燈也是必不可少,不過與早前在雙梁那次有些不同,氓城的廟會花燈都是大型觀景花燈,手提的燈籠比較少。

倒是在今日,賣面具的小攤小販有許多,面具的模樣也五花八門,秦朝朝買了一個她喜歡的小兔子面具,在天色終于漸漸暗下來後,興致勃勃戴上面具出了茶館,逛到街上去了。

花燈都已經點上,街邊的店家為了應景每年這個時候甚至都會自己設計制作一個符合自己鋪面風格的花燈放在門口,與左右鋪面一比,頗有些争奇鬥豔的味道。

若是這花燈做的好看了,特別了,甚至還能吸引到更多的客人進店逛逛,是以這天除了大的花燈巡游,街邊店鋪門口花燈也是廟會的一大看點。

秦朝朝一條條街逛過去,看到花燈好看的店鋪便進去轉一圈,買些東西,簡直是不亦樂乎。

在又走進一家胭脂鋪時她遇到了個熟人,是以前在聚會上見過幾次的一位小姐,姓高。

既然遇上認識的人,不管以前交情深淺總是要打聲招呼的,于是秦朝朝便在鋪子裏一邊挑東西一邊與人寒暄了幾句。

然而這位高小姐好像有些自來熟,說着說着便要與她今晚同游,秦朝朝不好拒絕,想着這位高小姐也不算讨嫌的性子,除了話比她還多,今晚一起逛逛也無妨。

有個伴在身邊她可能還能多逛一會,不至于自己一個人看着看着就覺得無聊了。

正巧外頭花燈巡游也快開始了,秦朝朝便與高小姐一起離開店鋪,去了另一條街上等着今晚的花燈巡游。

在這個時候所有紮好的大型花燈都會放在有四個輪子的木板上被人推着,一路伴随敲鑼打鼓的樂聲游過氓城幾條主要的街道。

這是今晚廟會的重頭戲,每條街邊都會圍上裏三層外三層的人,是以若不提前去占好位置,那便只能被擠到後面,怕是難看到花燈的全貌了了。

秦朝朝和高小姐到了旁邊那條街,發現還是來晚了些,街邊已經圍了人,他們只能往後站站。

不過第二排也不算太差,還是能看到很多的,秦朝朝十分知足,開始站在人群裏安心等着花燈過來。

許多人都戴了面具,秦朝朝的小兔子面具也一直在臉上戴着,就連高小姐現在也拿了一個小狐貍的面具戴上,既是應景,又能在人群中遮擋一些自己的面容。

她們到底是未出閣的小姐,在這種人格外多的場合還是要更注意些。

護衛和丫鬟都站在秦朝朝身後,也被擠在人群裏,沒多久,街的一頭便傳來吹吹打打的樂聲,秦朝朝眼睛一亮,來了來了!

她微微掂了一下腳探頭往樂聲傳來的地方看,果然遠遠便能瞧見一個大大的花籃花燈朝着這邊來了。

秦朝朝“哇”了一聲,忍不住感嘆一句:“第一個就這麽大呀。”

這個大花籃裏面有各式各樣各種顏色的花,十分大也十分好看,是迎面而來的第一個大花燈。

秦朝朝的目光完全被吸引了過去,簡直是聚精會神,目不轉睛,她眼睛眨也不咋地看着大花籃領着後頭接踵而至的各色花燈從眼前緩緩行過,已經“哇”了不知道多少聲。

因為過于全神貫注,是以她對周圍并沒有多加注意,眼瞧着長長的一溜花燈從眼前慢悠悠地過去,一直到最後兩個也只能看到個背面後,秦朝朝還沒舍得收回視線,突然便覺得自己身邊人群擁擠了起來。

好像是在她左手邊的人群要追着花燈去,便擠了過來,因為剛剛一直盯着花燈看,秦朝朝回過神來時已經慢了半拍,人群來得太急,她想去抓身邊高小姐的手,誰知旁邊的人跟着往前跑,她根本沒抓住,那好像也不是高小姐。

秦朝朝跟着人群被迫往前,她心裏有些慌,又想轉過頭去看看剛剛就站在自己身後的丫鬟寶雀,卻根本沒這機會。

等她好不容易擠出人群,再往周圍一看,人群裏哪兒還有寶雀和侍衛的身影,連高小姐和她的丫鬟都找不見了。

人群裏都是些陌生的面孔,秦朝朝有些害怕起來,她撫了撫胸口,輕輕攥住了手。

看着周圍,她分辨了一下自己現在是在哪兒,她剛剛是随着人群走到了這條街分叉路口,這才有了機會能往人少的這條街來。

花燈的尾巴已經繼續往前走遠了,秦朝朝也不知道寶雀和高小姐她們被擠到了哪裏去,但她只在街邊猶豫了一下後便決定先自己回府吧。

她是一個還未出閣的姑娘,這時候與人走散,身邊又沒個人跟着,若是不盡快回府的話,日後不知要被傳出什麽有損名聲的話來。

秦朝朝當即便尋着記憶往回走。

她也狠小心,都是挑着人多些的大路往家走,絕不貪小路,然而總還是有些街邊是連着巷子的,秦朝朝每每看到都會快步經過,生怕慢了就要出什麽意外。

然而意外還是發生了。

她步履匆匆又要走過一條巷口時,前腳剛離開巷口便突然覺後頸一痛,下一瞬便眼前一黑,整個人失去了意識。

兩個中年男人手法老練的迅速将人拖進巷子裏,沒有引人注意。

黑暗的小巷中,臉帶刀疤的男人把失去意識的秦朝朝往一個麻布袋子裏一塞,準備紮上袋子口時卻發現她的腳塞不進去。

刀疤男人啐了一口:“今天這個個兒怎麽這麽高?”

說完他幹脆不管露出來的那那一截腳了,把袋子口紮在了秦朝朝腳踝上,扛着人便準備走。

跟他一起的瘦高男人面上卻有些猶豫:“老大,真綁這個麽?我看她這身打扮應該是個大家小姐吧,我們會不會惹麻煩?”

“能有什麽麻煩?這一看就是個極品,賣給周媽子能賺的比我們之前綁的都多!我們現在送過去他們連夜就會給這批貨出城送走,到時候就算她家人報官,能到哪裏去找?別說什麽大家小姐,賣出去了都一個樣,找不回來!”

瘦高男人聽了覺得也有道理,誰讓這姑娘今晚落單叫他們給瞧上了呢,他們可有好些日子沒開張了,今晚得狠賺一筆才是。

兩個男人再沒說話,扛着麻布袋子在夜色下彎彎繞繞的黑暗小巷中穿梭,他們做過很多次這樣的事,對路都爛熟于心了,腳下根本不帶停留。

眼看着就要到目的地了,兩人心裏漸漸放松,卻在剛準備拐到下一條巷子時,刀疤男被突如其來的一腳踹在了背上,整個人往前一撲,麻袋也脫了手。

他身邊高瘦男人心下一驚,猛然回身:“誰!”

聞人南星此時已經趁着刀疤男剛剛那一撲将麻袋抱回了自己手中,夜色下他的眼睛冷的像是能沁出冰碴來。

掂了掂懷裏的麻布袋,将人抱穩了些,聞人南星一句話未說便再次迎上去,他的袖間閃過一道寒光,下一瞬,一炳鋒利的匕首出現在手上。

兩個中年男人見狀便覺不妙,他們是有些功夫在身,但也就些三腳貓,面前的年輕人一看便知是練過,他們肯定不是對手,于是當下便準備跑。

可聞人南星沒給他們這個機會,只用三招匕首便劃過了兩人的脖子。

他面無表情地看着兩個人販子在他面前瞪着眼睛倒下,臉上的表情冷漠的不像平日的他。

看着已經沒了聲息的兩個男人,他用他們的衣服擦幹淨匕首,然後重新收入袖中,在夜色下只沉冷的說了一句話:“你們該死。”

然後便将麻袋輕輕放在了一旁,解開束口,抱着秦朝朝走了。

從寺中回來後的這些日子他的心情都有點不太好,其實自己隐隐明白是為什麽,但聽說秦家已經将她的親事定下來,開始走六禮了,他覺得自己好像也沒有什麽理由和立場去再去做什麽。

也怪他自己明白的太晚了,錯失佳人也是活該。

聽說今夜氓城有廟會花燈看,聞人南星不免想起在雙梁時他第一次見到秦朝朝場景。

那晚她便是在河邊放花燈,還叫他不小心踩掉了鞋。

他還記得這姑娘一臉羞憤看向自己的模樣,雪白的小臉羞惱的通紅,氣呼呼的。

那時河邊花燈影影綽綽的光照在她的臉上,叫人覺得她那副表情格外鮮活可愛。

聞人南星其實也是喜歡熱鬧的人,只是今晚出來更多的卻像是在懷念他們初遇的那天,他在街上走走停停,心裏知道以秦朝朝的性子,今晚定也是要出來玩的。

他想着不知還有沒有那點緣分遇上她,誰知花燈巡游的路程都過了一半,他繞着氓城的街也快走了一半,也沒能遇上她。

晃蕩了大半晚上的聞人南星擡頭看了看月亮,摸摸鼻子,終于還是準備回去了。

大抵他與她确實是沒什麽緣分吧。

他懶得再繞大路,準備抄小巷,結果這一走便看見了剛剛那兩人。

與陸賜一樣,聞人南星習武,在夜色中的目力也很好,一眼便知道那個刀疤男肩上扛着個人。

這兩人鬼鬼祟祟一看便沒在幹什麽好事,他皺着眉跟上去,卻在這時倏地注意到麻袋露出的那雙腳。

姑娘腳上穿的繡花鞋他很熟悉,就是他與秦朝朝初遇那次他踩掉的那雙!

聞人南星當即便覺心裏一窒,心跳都好似停了一拍。

他想也沒想便突然沖了過去,使了十成力給了那刀疤男一腳,那時,他心裏便起了殺意。

不管他們要做什麽,都該死。

-

聞人南星帶着昏迷的秦朝朝去了最近的一家醫館,他怕那兩人還對她用了迷藥,找大夫看看最靠譜。

好在大夫說沒什麽事,拿出一包東西給秦朝朝聞了一下,說很快就能醒,還将醫館旁的小屋借給了他們。

作者有話要說:

這一對可能再寫兩章就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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